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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漫天究竟知不知晓,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那时候,他根本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去要。
——他怕,怕天儿对他的感情根本就没有那么深,不愿因他而伤了自己美丽的秀发。
想到天儿,他心头便骤然一阵滞痛,眉眼都纠结在了一起。
他终究是不曾找到通往异世的道路,火鬼王所言,不过是为骗他送死罢了。
两个世界之间的奥秘,本就玄奥异常,便是太子长琴全盛之时,也难以窥伺一二,更何况如今的欧阳少恭?
自上古以降,他心心念念的,便是解决自己魂魄残缺。可是,当他真的以那个叫做秦明的异魂为根基,将两魂四魄合而为一,彻底摆脱了命魂的束缚时,却只有满心的寂寥,生生将那一丝丝的喜悦掩盖。
天儿,只要一想到,我的生命里不再有你,便是这往日里舍尽一切追逐的长生,也显得无涯的恼人。
他轻轻执起那一缕青丝,放在鼻端轻嗅,发丝上依稀还有天儿特有是香气,撩人心魂。
过了许久,他才将青丝重又收好,连玉盒一块儿放入怀中,心念微动间,人已回到了青玉坛的住处。
青玉坛本是修外丹道的门派,以炼药往为主。因着在丹道上的天赋实在惊人,欧阳少恭入门不久,便被掌门收入门下。
而他的上头,只有一个师兄,唤做雷严,虽生得粗犷,却是个炼丹的好苗子,很得掌门看重。
可是,欧阳少恭却一眼便看出:雷严此人,看似忠厚老实,实则野心勃勃,一心想让青玉坛成为仙道巨擎。但掌门有这么一个弟子,却恐怕是祸非福。
而处得久了,也证明事实果然如他猜测一般。雷严想要发展青玉坛,想得要命。但他要光大的,却不是掌门的青玉坛,而是他自己的!
也拜这一身天赋所赐,少恭入门不过一年,便“有幸”受到了雷严的暗中拉拢,邀他光大青玉,共襄盛举。
欧阳少恭答应了。
他当然要答应。
人生是如此的寂寞痛苦,若不找些乐子,他怕自己根本就等不到与天儿重逢的那一天。
何况,他也想看一看,似雷严这等痴心妄想之徒,究竟能不能人定胜天,达成夙愿!
月已至中天,少恭正要吹灭了蜡烛安寝,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声:“咳,咳咳,少爷,这么晚了,还没有歇下吗?”
是寂桐。
少恭神色一顿,继而便复杂起来。
根据那异世之魂的某些残缺不全的记忆,这个满脸沟壑的老人,很可能就是巽芳。
只也不知是那异魂的记忆有错,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因天儿的到来发生了变化,这个寂桐,并不如异魂记忆里的那般带着面具。
巽芳啊,呵!
他对异魂的记忆里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故事的事并不在意。所谓三千世界,谁又说得清究竟哪个世界是哪个世界的投影?
只是,若这个世界真的与那个故事有关,那么巽芳……
在没有天儿的故事里,欧阳少恭可谓恶事做尽、对不起所有人,却唯独没有对不起巽芳。
可是,也就是这唯一一个被欧阳少恭小心翼翼珍惜的人,却在最后关头捅了他最狠的一刀。
“我只是想要为夫君赎罪。”
赎罪?呵!
连少恭这个看故事的人都忍不住要替欧阳少恭问一句:“巽芳以为,我何罪之有?”
只是,如今的他并不是故事里那个欧阳少恭,巽芳做出怎样的事,他内心深处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
也就是在得到异魂记忆的那一刻,他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自从天儿住进他的心里,怎么也不肯走之后,巽芳于他,也不过是一段尚算美好的记亿而已。
而这段记忆固然美好的好似梦幻,巽芳对他更是千依百顺,比天儿不知温柔了多少倍。可他却只觉得,与天儿在一起的所有负担、苦楚都是甜蜜。
他宁愿天儿再来为难他、口是心非的嫌弃他。
可是,却再也不能了。
“少爷?”寂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些疑惑与担忧。
少恭回神,淡淡一笑:“这便睡了,天色已晚,桐姨也去歇息吧。”既然她甘做一老仆,自己便真把她当做一个老仆又何妨?
女为悦己者容,想必巽芳也是不愿意当年的白衣驸马心中,有自己苍老的模样的。
或许,两人就这般再不相认,反而才是最好。
“咳咳,”寂桐掩唇又咳了几声,望向房门的目光尤其复杂,“我知道了,少爷。”
——驸马果然是已经不记得巽芳了吧?
如此,也好。
只愿少恭不要被雷严蛊惑,犯下大错。
作者有话要说:万众期待的老板已上线,目测黑化值:100%!
☆、访友
不说少恭这边如何与雷严相互套路,漫天却是高兴坏了。
原因无他,是因为太白门事物解决之后,又紧接着出现韶白门掌门被杀一案。而白子画似是终于良心发现,不忍生性好动的大徒儿被闷坏了,在前往韶白门之前,特意赶回长留,将漫天给捎带了出来。
当然,对于这件事的发生,一直跟在白子画身边的花千骨功不可没。
顺带说一句,这次的太白门一行,花千骨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不但迫退七杀有功,更是在“香”之一道巧胜了曾经掌管天下香料的上仙夏紫薰。
而不知为何,夏紫薰对花千骨非但没有丝毫芥蒂,反而好似十分同情,颇有些同命相连之意。
白子画大约是知道的,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花千骨似乎也是明白的,可她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直笑得旁人都不好意思多问她一句。
到最后,夏紫薰意味不明地对她说了一句:“你放心,我有法子帮你试一试你心上人的真心,看一看,你可会比我要幸运那么一点?”说这一句的时候,她眉眼盈盈地瞥向白子画,笑容比花千骨更苦十倍。
然白子画无动于衷。
花千骨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她并不想给师姐带来任何困扰。
可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每个人都会心怀侥幸,花千骨也并不例外。
如果,万一呢?万一师姐也对她有着同样的心思,只是还不自知呢?
便是师姐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对她也没有……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只不过……只不过是让她更加清醒罢了!
虽然说,越是清醒,就是越是痛苦。
可是,她会更加小心地掩藏自己的心思,决计不会让师姐知晓,徒增烦恼。
师姐她只需要永远如现在这般,无忧无虑,单纯直白,高傲自负。
花千骨的这一腔复杂心思,漫天是丝毫不知的。她御剑跟在师父白子画身后,兴高采烈的很。虽然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御剑了,可这空中触手可及的白云在她眼中都无比可爱。
漫天伸手拽了几朵云絮,轻轻一吹,云朵便化做了水气下降,在人间降下一片甘霖。透过云层,依稀可见许多人没有丝毫防备,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太阳雨淋了个透心凉,漫天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便“咯咯”笑了起来。
“师姐。”白子画还未如何,花千骨却已经一脸紧张地拉住了她作怪的手,一脸的担忧,“这样……不太好吧?”
漫天顿觉扫兴,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不过是一场雨而已,来去匆匆,也不会真淋病了哪个。”
当然,这是强词夺理。若那些人里有个天生便体弱的,可不就是会病了?
但人嘛,就是如此,自说自话时道理永远是向着自己的。
不过,漫天也有些心虚就是了。她偷偷看了看白子画,见师父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又伸手一扯,拉了一大朵云彩,混着灵力撒下去。
这回再下的雨,就有强身健体之效了。
她原本以为:这样一来,花千骨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可是,花千骨脸上的神色却更担忧了。
漫天一阵厌烦,不耐地问道:“你还要如何?”
花千骨被她神情所动,心头一痛。但她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忧虑道:“师姐随意降雨,会不会被天界找麻烦?”
漫天神色一滞,莫名其妙地反问:“天界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花千骨道:“书上不是写了吗,人间降雨的时辰与刻度都是有规定的,连私自更改都是大罪。”
这一下,连白子画都禁不住扭头来问:“哪本书?”
见师父如此,花千骨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闹了笑话了,干笑了两声,期期艾艾道:“《西游记》。”
漫天一怔,继而“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哎呦,师妹,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西……《西游记》?哈哈,哈哈哈……”
花千骨呆呆看着她的笑颜,直觉能博师姐一笑,已是不枉此生了。
被她这么盯着,饶是漫天并不知晓她的心思,也觉有些尴尬,如何还笑得下去?她讪讪说了一句:“真是多谢师妹关心了。”心里却想:师父说得果然不错,我还是离这个师妹远一点儿的好。
白子画对两个徒儿之间的暗涛视而不见,觉得小孩子家家的,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只是不知,他日后究竟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不作为?
师徒三人赶到了韶白门,经过漫天与花千骨的一番深入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线索:此次韶白门掌门横死,并非是偶然。就在这件事前后,已经有三四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以同样的死法暴毙了。
而这几个人虽然来自不同的门派,平日里却交往甚密。
漫天与花千骨年轻见识短,白子画却已大略明白了一些。只是,他想着:还需要找人去确认一番。
于是,师徒三人又转道,来到了一个又平凡又普通的村落。
因此地皆是凡人居住,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与麻烦,白子画领着两个徒儿步行进了村。
饶是如此,三人出众的风姿与容貌仍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许多大胆的少男少女在他们经过身边时,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一会儿,直到三人走远,再也看不见了,才敢开口讨论一番:
“这三个是什么人呐?长得跟神仙似的。”
“神仙哪里会到咱们这种小地方来?”
“看他们穿得那样华贵,怕是府城里来的公子小姐吧?”
“你说,他们来咱们村做什么的?”
“这我哪知道?但看他们往村东头走,可能是找檀先生的吧。”
“原来是檀先生的朋友,怪不得那么俊。”
“檀先生真是个好人!”
“还是个有本事的好人!”
“是啊,上次我老娘……”
只是他们说着说着,便跑题了,谈论起了与他们生活更为密切的檀先生。
这村子不大檀先生的住处在村子的最东头,师徒三人走的虽不快,却也很快便找到了。
那是两间半的茅屋,看样子已经在此地坚挺了许多年了,墙壁并不干净,茅草也很是破败。有一个人正在屋顶铺新的茅草。
三人站在篱笆墙外,白子画负手停在了那里,漫天与花千骨也只好停下,随师父仰着头去看那铺茅草的人。
这时,从屋里又走出一个人,端了一筐的甜茅根出来晾晒。
花千骨“咦”了一声,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的看,惊奇道:“这……这两个人怎么一模一样?”
漫天心头一动,问白子画:“师父,是檀凡上仙?”
白子画点了头,微微叹道:“正是。”
他与檀凡因紫薰之故生出隔阂,已是许久未见。这一回,他明着是有事请教,未尝没有先低头的意思。
自东华失踪之后,他对剩余的这几个朋友,总是格外的珍惜。
只是檀凡对他,却是懒待的很。
那个晾晒药草的人还未将药草摊完,便见又有一人自茅屋中走出。这第三个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衣着,都与先前的两个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漫天虽早就听说过檀凡上仙的分身之术,亲眼见到,眸中却还是异彩连连。而花千骨更是不住地向茅屋张望,期待有第四个人从茅屋中走出。
这第三个人明显是有事才出来的。可是,当他看见站在篱笆外的白子画时,脚步一转,便坐到了院子里的两棵银杏树下的石桌旁,自顾自地伸手去接飘落的树叶,看都不看白子画一眼。
白子画叹了一声,终究是先开口了:“檀凡。”
树下那人把玩树叶的手一顿,屋顶上修房子的那个人与晾晒药草的那个人皆化作流光融入那人身上。
檀凡回头瞥了白子画一眼,余光在漫天与花千骨身上扫过,冷笑道:“这不是日理万机的长留上仙吗,怎么会有空闲到这小山村里来?”
白子画道:“我来找你。”
檀凡手上一弹,那片扇形的银杏叶便晃晃悠悠地逆势而上,贴在它掉落的地方,重又长了回去。
白子画微微蹙眉,忍不住道:“花开花落,叶枯叶荣,本自有其时,岂可强求?檀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檀凡回首冲他一笑:“是你说的,人都会变的。而我,也并不例外。”
白子画还要说什么,但想起自己此行的两个目的,还是忍住了。他只是顿了一顿,便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故友来访,你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白子画,檀凡明显地愣了一愣,好气又好笑道:“门就在那里,脚就在你自己身上。你若真想进来,谁又拦得住你?”
白子画正色道:“你。”
檀凡嗤笑:“虽同为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