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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璎一时陷入了沉默,她看着楚暮,从她的眉眼一直滑落视线到她手里的光剑,最后终于开口,“你是、慕湮师傅收下的弟子?”
“是,”楚暮回答得大大方方,她手指向上,指了指顶端,“外面那位破军少将,也是。”
白璎一怔,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遇见慕湮师傅的两位弟子——她的师妹和师弟。
“师姐,我只想带走皇天持有者,”楚暮的视线落在白璎背后的两个中州姑娘上,“若你不拦……”她的话语一顿,即刻转为苦笑,“这是不可能的吧?”
“道不同、立场不同……”她平举光剑,直视白璎,“那我只能来硬的了!”
举剑前冲,一瞬到前。
白璎只来得及在格挡之后才让叶澜和那笙后退。
撞击起的风,直接掀开了白璎遮蔽头脸的风帽,甚至有一丝激荡的剑气,割去了她本无形质的长发。
她凝了神,警惕地盯着与她过手剑招的楚暮。
这个师妹,不好轻易对付……
“呀!西京大叔!”那笙惊呼一声,指向外头激起的烟尘。
她这一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西京从地上站起身,“剑技无界限,你的天赋的确不错……”他一把抹掉脸侧的血,呲了牙说:“这是给你的师姐报仇呢?”
从屋顶下落的帝国军人面色冷淡,肩上的伤似乎并不影响他的动作,“大师兄看来是沉醉于酒,连年备懒了。”
西京轻笑一声,还未来得及回嘴,便听见身后传来哪个丫头的鬼叫——“大叔被打下来啦!”
果真一回头,便看见那个中州小姑娘惊恐万分地盯着自己。
除了那笙,他还看见了楚暮。
西京眯起了眼,快速估算了一下己方的实力,这一个两个不会武、阿璎还被天光限制……他呸了一口,索性毫不顾忌,仰头便吼:“苏摩你姘头要被打了!”
比傀儡师来得更快的是他的引线,像是刀锋一般,四散着切割下来,他原本缠绕机翼的风隼都不顾了。
发出剧烈的破空声,竟是比风隼的弩。箭还要迅急和锋利。
“楚暮,回来!”云焕疾呼一声,他知道这个鲛人的诡异之处,他座驾的风隼便是被他拉下来。
这个潇嘴里的鲛人之皇,很是棘手。
楚暮只看见些细微的闪光,带着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即刻举剑前挡,巨力从剑刃处爆发,这才看清被她抵在光剑前的纤细丝线。
她眼瞳一缩,极速侧翻,又是一道引线迅猛割过,削断了楚暮的一片衣角。
云焕似乎想冲过去,却被西京堵在一角。
“我们再来比比!”西京持剑拦路,看着破军原本冷淡的面色骤然阴沉起来,露出得意的笑。
云焕眼中仿佛渗了冰,视线落在他的大师兄身上,不发一言,举剑便冲。
两道骤亮的闪电划破天幕,紧接着便是骤雨般的击打声。
这边是剑圣门下的同室操戈,那边是楚暮和傀儡师的交手,而楚暮觉得自己才更糟心。
她这是远程vs近战,那个傀儡师所有的攻击都麻烦得很。
一身黑衣的傀儡师立于远方,手中操纵的引线上下翻飞,将楚暮一步一步逼离了暗室。
每接下一波攻击,都觉得虎口不住发麻,而这是正面进攻,她还得防备傀儡师自背后袭击来的引线。
一股、两股、三股、四股……楚暮尽力避开他所有的穿刺、切割和缠绕,看见那引线瞬息刺透身侧的木柱,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说好的鲛人体质偏弱不擅武斗呢!
这个鲛人是要上天啊!
削人和削木头一样!
噗地一声,楚暮心里还未吐槽完毕,便被一股刁钻角度射来的引线穿透了左肩。
她一把捏住已透肉的线,防止它再横向切割,然后猛地向外扯出,带出喷洒的热血。
打不过!
要撤!
苏摩察觉到楚暮的退意,冷着脸用引线包裹起她准备逃遁的退路。
突然从身后飞来的长剑,被他抽手打开,苏摩转头盯着那个投掷长剑的偷袭者。
不是他想的冰族士兵或是那个破军少将,而竟是他的同族——一个穿着帝国军装的女鲛人。
“叛徒。”他冷冷地吐出一个词,毫不留情地分出一股引线,绞杀过去。
潇知道他是谁,这是他们一族未来的希望、他们至高无上的海皇大人,等待了数千年,便是等待鲛人皇者的出现……若是死在他手上,便毫无遗憾了——但是,楚暮和云焕不能死在这里!
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迎着引线奔跑而上,只希望自己能分去一点海皇的注意力,让楚暮有逃脱的机会。
“楚少将,快走!”
楚暮猛地向后一跃,跳出了苏摩重重叠堵的切割线包围,算是得益于潇的吸引攻击行为。
“潇!”
她眼见潇被引线吊起,红着眼便打算冲上去,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回头才发现是云焕。
好不容易避开西京的纠缠,他趁着空档疾驰而来,一把扯住楚暮的腕骨。
“走!不要浪费她的心意!”不由她拒绝的动作和言语,云焕拉着她便极速逃遁。
苏摩冷哼一声,似乎想要追击,却被底下的姑娘叫停了脚步。
“苏摩,你等等!”
叶澜的心里,此刻是一团乱麻,她看着已经逃远的云焕和楚暮,又看了看昏过去的潇,最后看着回头与她视线对上的苏摩。
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
这不科学!
这和原著剧情不一样!
虽然她记不大清,但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出入——那个和云焕一起逃走的女人是谁?
贪狼?
贪狼少将是谁???
☆、贬
她是谁?
贪狼少将是谁?
叶澜惶恐不安地问了白璎,密切关注沧流帝国动向的空桑太子妃自然细细地告诉了她——那个来自于巫姑势力的姑娘叫做楚暮,与另外两位出色的年轻人并为‘帝国三杰’,号称‘帝国明月’,倒没想到竟是慕湮师傅收下的弟子。
叶澜脸上的惊慌神色太过明显,已经引起了苏摩的注意。
白璎担心地问她:“你这是预知到未来什么与她有关的大事么?”
身为读者的叶澜,为了防止被拆穿,刚刚扯过古籍中“预知者”的大皮掩盖自己,没想到打脸来得太迅速。
她能肯定自己没有在原著看到过这个角色——帝国明月?贪狼少将?
这是什么操作?这是。。。。。。
苏摩一把拉住她微微颤抖起来的手,告诉她:“不可说,便不说。”
叶澜冲他感激地一笑,并非不可说,而是她压根说不出。
“贪狼?需要强。杀么?”他拍了拍叶澜的手背,轻声问她。
叶澜忙摇头,连说:“不用不用!!”
“顺其自然便好,对对对,顺其自然!”叶澜连忙熄了苏摩要杀人的想法——楚暮到底是谁?如她一样的读者?亦或是这个世界本不是原著,就是同人文而已?
暂时想不通,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不可妄动,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剧情,在叶澜这只蝴蝶的手下,会是怎样的走势。
而桃源郡府上,坐在案边的楚暮正苍白着脸,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潇……她会死吗?”她终于问出了心头压着的问题。
“不一定,”这要看她们的海皇如何决断了,云焕看着她发怔的眼神,沉声说:“你怪我弃她而去?”
楚暮摇了摇头,道:“没有……在那种人力不可敌的情况下,你和潇的决断是正确的,只是我……”
只是她心有不舍,就像他们所说的一样——潇曾说她优柔寡断,西京说她执剑无杀人的觉悟。
拖泥带水、犹豫不决,这样的性格,似乎并不适合当一个军人,可笑她还惦记着自己能够步步上爬,直到成为巫彭那样的帝国元帅,再去普及她的正义观、去掰正世界的轨道,而那个时候,又不知要过去多久,其中的波折困难又何其之多。
“你心软,”云焕盯看着她,“鲛人要复国、空桑人要复国,而拦在他们复国路上的,便是你想变革的沧流。”
“你会对鲛人心软,也会对空桑人心软。。。。。。而对于你这个冰族人的身份,他们都是你敌对的一方,也是阻碍你向上的挡路石。”
“要么心硬如铁,彻底摒弃你所有的心软慈悲,只向着你所定的目标而去,要么保留你的那些品质,如同皇城里名门贵女一般,做个优哉游哉的门阀小姐,而不是跑到任务前线被人戳个对穿!”
“一定要在这两个选项中抉择吗?”
“不能二者皆备?”
“你太天真,”他直言下了判断,又说:“世上没有如此好的事情,你想得到什么,必然会失去同等价值的东西——这才是平衡。”
平衡?
云焕视线此刻停留在楚暮肩头血淋淋的伤口上,将调制好的药膏推到她眼前,嘱咐她:“上药止血。”
楚暮这才恍惚觉察到肩部还在流血,她略略动了肩,当即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比脸上的那道伤严重多了。
知道她这副样子根本无法自理,云焕将药膏拿回来,然后径直去解她外衣的带子。
楚暮瞪了他一眼,往里缩了缩,“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眼下并无医师,且你无法自理,我先给你上药,”云焕毫不避讳,一边继续解衣一边说道:“既是未婚夫妇,何必忸怩。”
他说得很有道理,楚暮竟然无言反对。
何况只是露个肩膀。
贴身的鲛绡战衣已被顺流的血液染红,本是极为坚韧的防护服,却仍旧抵不过傀儡师的引线。
“那个傀儡师,应该是鲛人的海皇,”云焕的眼神沉了沉,小心地揭开战衣,“空桑人、鲛人、皇天持有者,看来未来不会太平。。。。。。”
战衣之下是大片被浸血的肌肤,伤口不大却是极深,已经过去许久,却不见凝血,仍是汨汨流动。
擦去血污,然后在纱布上涂抹药膏,在她前后贯穿的伤口处按住,最后拿绷带层层围绕。
“不要妄动,他的引线很诡异,伤口只怕一时好不了。”
“好,知道了。。。。。。。”她点头的瞬间,才发现这家伙胳膊上也有一道不浅的伤,“你的手!”
“无碍。”云焕语气清淡,似乎西京重手的那一剑并没有多厉害,他面色无波地挑开衣袖,随手拿了布去擦血污。
“我来,”楚暮看他随意至极的样子,直接夺了他手里的纱布,“我还有一只手可以行动自如,配上你那只空手,大约能像个正常人。”
“啧,”她动手擦净血污,看着入骨的剑伤,觉得有些心疼,“大师兄下手挺狠。”
云焕抬眼去看她,楚暮左脸的伤已经结痂,拇指粗细的伤疤像只虫子趴在她的脸侧,刺眼得很,他咬牙道:“他也受了我一击,还有割过他脸上的那道剑。”
“你这是给我报仇呢?”楚暮将伤药轻手敷上。
“是,我便是睚眦必报的人,”云焕说得很坦然,“伤你一剑,他如数偿还,很公平。”
他三观不正吗?
也许吧,楚暮倒不在乎,她的确也想给西京来一剑,让他知道女生被伤脸的愤怒。
“解气,给你点个赞。”楚暮笑了笑,拿起干净绷带,在他的胳膊上比了一下。
“来,你拿着一头,另一头我给你绕上去。”
云焕依言而动,拿住她塞过来的东西,看她一圈一圈绕着绷带,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的温柔。
就这样,足够了。
“请智者大人明示!”
身披白色长袍的云焰跪倒在地,满怀期待得等待智者的回复。
帷幔背后的老人却沉默着,对她长久的请求不发一言。
“智者大人!”她高呼一声,将额头抵在地上,“观天象而卜,东方为大凶之兆,于帝国不利,且十巫下派的征天军传来消息,全军近乎覆没!”
“皇天出世、封印动荡、归邪而来……世仇化为盟约!”
“请智者大人明示!”
不论她说得有多用力,帘幔背后都是死一般的静寂,让她不得不怀疑,被尊为智者的老人,是否因着过大的年纪而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去。
“智者大人?”
没有得到回音的年轻圣女从地上站起来,踩着小心地步子,纤手拉开了遮挡的层层帷幔。
高座上,坐着黑衣白发的垂暮老者,紧闭着眼,毫无动静。
云焰轻手轻脚地上前,想要抬手去试老人的鼻息,却未料他猛地睁开眼睛,灼灼地盯住她的手。
“智者大人!”
她浑身一颤,赶紧下退,跪倒在他座前。
老人盯看着她的发顶,静默良久,终于开口说:“你太聒噪了。”
云焰额头触地,“是,大人……可是这件事极其重大,关乎帝国国运……”
“帝国国运?”似乎是一声嗤笑,智者捏紧了座椅的横档,“与我何干?”
云焰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竟一时陷入了迷惘。
“大人……大人……这是何意?”
“空海之盟岂是你能阻止的?”智者低笑了一声,忽然站起身来,走近地上长跪的圣女。
“空海之盟?!”
云焰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他步步逼近,竟似攫住了心脏,每一下心跳都迟滞无比。
枯枝一般的手指,点在她的额上,指腹顺着她光洁的皮肤下滑,“圣女……管得过于宽泛了。”
“大人!”
“念你还有一丝故人血脉……革去圣女称号。”
云焰惊恐地睁大眼,看着老人的手在自己眼前伸成五爪,扣住了半个脸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