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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念你还有一丝故人血脉……革去圣女称号。”
云焰惊恐地睁大眼,看着老人的手在自己眼前伸成五爪,扣住了半个脸面。
“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听的话,不要听……”
脑袋似乎晕沉起来,过往的一幕幕快速闪过又消失无迹。
☆、糖
容不得多做他想,云焕和楚暮上报了战果后,立即被召回了帝都。
她回到第九军的驻地,神情冷凝,她需要安排此役伤亡者的后事,也需要等待上头对这次任务失败的处罚,哪一项都让人开心不起来。
“抚恤都逐一发下去了?”楚暮询问军辅,她带的第九军一支小队,几乎都折损在桃源郡一役中,死伤不少,按帝国的规矩,死者家属可领万铢、伤者千铢。
千铢、万铢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人死了便是死了,再多的金钱也换不来一个鲜活的生命。
“已经发了。”小段轻声叹息,他本想给任务归来的队友们办一个洗尘宴,如今,却是办成了告慰宴。
“少将,你的伤没有大碍吗?”
楚暮摸了摸肩膀,说:“没事,已经开始结痂了,你去忙吧,再好好安抚一下殉职将士家属的情绪。。。。。。麻烦你了。”
“好,属下先行告退。”小段领了命,向外退去。
楚暮看着小段离去,眼神渐渐放空——她作为将领,自然出席了这次伤亡将士的告慰宴,那些家属每一声压抑的哭音都让她心闷不已,还有盯着她的眼神,仿佛在控诉楚暮为何死的不是她。
死的为何不是她?
若非潇的牵制、若非云焕的救援,在那个傀儡师漫天的引线之下,说不准她也要殉职了——那是一种怎样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她肩上的伤口时至今日都还远远未好。
楚暮嘶了一口冷气,摸着左肩的伤处。
战。争就是绞肉机。
将遇的未来,可能正如云焕所说,鲛人、冰族、空桑人、中州人。。。。。。又是一场无法阻止的大纷争,所有人的爱恨情仇和悲欢离合都不值一提。
“云少将!”小段正退离正门口,遇见了前来的云焕,忙做了抱拳的军礼。
云焕只向他点头,随后便抬步而入。
那个呆坐的姑娘似乎在他的脚步声中回过了神思,楚暮蓦地回头,便见了云焕。
“你来了?坐。。。。。。”
刚想招呼他坐下来,楚暮四下扫了一眼,却发现偌大的天井里,竟只有她坐的这把躺椅。
于是她噌地一声站起来,算给云焕让位置。
“来来来,这个你坐。”
云焕只看了一眼她让开的躺椅,摇了头,问她:“你家只有一把椅子?”
“是有很多把,你自己进屋去搬。”楚暮懒得动作,见他没有坐下的意思,索性自己一屁股坐回去。
“你倒是不见外。”云焕径直走过去,竟是直接靠着她的身侧坐了下去。
躺椅并不小,也不大,两个人坐一起就显得有些挤了。
楚暮显然没料到云焕会坐过来,她骇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外挪了挪。
云焕毫不在意,凑近她的脸侧去看那道结痂将脱的剑伤,皱眉问楚暮:“消疤的药膏涂了?肩上的伤好了?”
“涂了涂了,好了好了!”楚暮向后又挪了一寸,忙问:“你特地过来做什么,就问我的涂药和肩伤?”
“上面的罚令下来了。”
“什么?”楚暮一下子凝了神。
“桃源郡失利,折毁风隼十五架、征天军士兵伤十三人、死三十二人,依照军律二十四条,将首应记大过、降一级、鞭五十。。。。。。”
楚暮看着他,问:“所以我们。。。。。。。”
“但巫彭拦了下来。”
“戴罪立功——他下放了一个秘密任务。”
“你应该会想去。。。。。。试飞坠落在博尔古的迦楼罗,需要我们带回如意珠。”
“如意珠?”
楚暮一怔,早就听闻这个巨大的恐怖机械试飞了数次,都没有成功,如今又坠毁在了博尔古,却遗失了迦楼罗重要的动力源。
“如意珠全名纯青琉璃如意珠,来自鲛人的庇护神,这就是此次秘密任务的重点,我已接到了巫彭的令符,”云焕垂了垂眼睫,继续说:“这并不是一个好任务——茫茫大漠,一颗珠子不过是渺小至极的东西,若是在时限内找寻不得,便又是一次失利。”
“接连两次失败,处罚只会更重。”
楚暮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宽心一些,“会找到的,我和你同去是吧?”
她忽然笑起来,似乎对于不太乐观的未来没什么忧愁,眼睛都亮闪闪的,“快八年了,我正想回大漠去见师傅,不然屯着这么一大包灵丹妙药得犯愁,托人带又不方便。。。。。。师傅一定没想到我们都长这么大了!”
“现在快入春了,早桃上市了吗?我要不要给师傅带一袋过去?”
“对对对,我要穿红裙子过去!”
“啊,还有小绿!也不知道它。。。。。。”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原本沉沉压在心头的事情似乎都轻了些许——所谓戴罪立功的任务、云焰被革去圣女的称号。。。。。。
云焕轻笑一声,附和说道:“也正好可以告诉师傅我们的事情。”
楚暮脸上的笑容卡了一下,有些明知故问:“什么事情?”
“已订亲,将成亲的事情,又或者说。。。。。。”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我们相。好的事情?”
“相。好”这个词真是。。。。。。
楚暮当即往后退了一大截,原本就坐到躺椅的最边沿,眼下就是要直接坐空了,她身子一晃,赶紧站起来,又要施展老招数——逃了再说。
云焕显然轻车熟路,知晓得十分清楚,在她迈出脚步的一刹那就捉住了楚暮的手腕。
“为何我一说这方面的事情,你便要跑?”
他盯住楚暮的眼睛,猜测问她:“害羞?”
没想到楚暮梗着脖子直接说:“对,我见你害羞!不行吗?”
径直盯着他清亮的眼,楚暮的硬气只维持了一小刻立马就缩了回去,她脸上飞快地爬起红晕,别开了视线。
“那你得多习惯才好,总不至于每次逃走……”似是想到了什么,云焕眉梢一挑,小幅度地仰起脖子,“上次,你不是很直白么?”
楚暮皱眉,“我直白了什么?”
云焕一指自己的脖颈处,语调上扬,“你记不得?”
她顺着他的指点望过去,只看见一小截好看的脖子。
脖子?
脖子?!
楚暮眼下一黑,立马想起自己扑上去亲人家脖子的一幕。
这下可好,云焕只看见她脸红得越加厉害,干脆木愣愣地杵在原地。
“记得的吧?”见楚暮没有回应,他站了起来,微微偏过头去,语气里带了几分蛊惑,“我帮你想起来?”
他所谓的“帮你想起来”,是付诸实践的行动——楚暮骤然闻见了清冽的冷香,那是来自眼前人的味道,而触觉上的回馈,便是自己脖侧温热轻柔的一吻。
已然不是温热了,而是灼烫的高温,从轻吻处燃起来的温度,一路蔓延,直接烫到了心底。
云焕一吻之下不曾远去,近乎贴在她颈边,喷洒出的呼吸像是小绿的爪子挠在楚暮颈上。
她此时仍在身体僵住的状态,连神智都还未及时上线,云焕却像终于得了一粒糖果的孩子,一旦尝到了甜美的滋味,便不满足于到手的糖果数量。
总要更多才好。
他空出来的手已经环住了楚暮的腰线,施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待到贴住身子才略略放宽了力道。
轻吻从颈部上移,顺着她的下颌线直至唇角。
这种事情上,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直到云焕辗转加深了吻,楚暮才拉回了神思,可惜她所有的反抗都显得绵软无力,而身体的愉悦显然告诉自己,她这只大龄单身狗……几乎已经完全沉沦到他的亲吻里。
自家师弟这么会撩。人,师姐受不住,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少将,我……”
“!!!”
小段折回来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幕,登时捂住了眼,然后急忙转过身,一边跑出去一边说:“我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乍听闻第三人的声音,楚暮反射的动作倒是飞快,一下子炸起来,先是猛地推开云焕,然后再跳开了一丈的距离。
此时小段已经跑走了,又只剩下她和他,楚暮和云焕面面相觑,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似乎是动作太大,再度扯开了肩上的伤口,楚暮忍不住嘶了口冷气。
“怎么了?”
要上前的云焕当即就被她抬手拦住,只听楚暮立喝一声,“你站住!别过来!我没事!”
云焕才不理她,直接上前,见她左肩渗出衣料的血渍,皱眉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伤好了?”
“……我自己可以再止血包扎。”
“过来,我给你上药。”
“……”
她还是乖乖走了过去,说好的师姐威严呢?
大概从未存在过。
这么一打岔,楚暮原本沉重的心情都轻松许多,看来,恋爱这种东西,果然会让人上瘾?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甜甜甜吧……
☆、大漠之夜
夜幕下的沙丘反射出璀璨的银光,像是一片连绵的银色大海,无云的穹顶漫铺着闪烁的星子,硕大的圆月高悬,冷辉洒落——这样冷冽的黑夜,和白日的灼热截然不同。
入夜的沙漠,向来是静谧和危险的,你不知道哪一处会有吞人的流沙,也不知道何时会撞上夜猎的魔物,更可能遇上突如其来的沙暴。。。。。。
四个披了长袍风衣的人围住火堆,红棘做柴的火堆上,铁皮小锅正煮着干硬的饼片,渐渐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这一片沙漠就是巫彭划给他们的搜寻地,巨大的迦楼罗试飞后坠毁在此,对于茫茫的博尔古来说,也不过沧海一粟,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沙丘,早就厚埋了迦楼罗——也许就在他们脚下的砂砾里,也许远在另一方的某处,所以他们带着两个鲛人傀儡搜寻了三天,毫无所获,连一片迦楼罗的残骸都找不见,何况更小的一颗如意珠。
沙漠的夜风吹过某座沙丘,发出了奇怪的鸣叫。
“主人,可以用餐了。”
语调没有起伏,就像是楚暮现世的电子女音,叫做‘湘’的鲛人已经将一碗软糊的面饼递了过来。
她一眼就扫到了湘皲裂的双手。
鲛人的体质,果然不适合大漠。
楚暮接过小碗,并没有立即食用,只拿衣角盖住了防沙,然后掏出一只巴掌大的海贝,里面是满盛的油脂。
“来,伸手,我给你涂一下。”
“是。”湘没有任何异议,在楚暮眼前伸直了双手。
“你以后皮肤裂开要记得自己涂药,知道吗?”
湿润的油脂在她纤白的双手上抹开,渗入裂开的肌肤,却不见湘脸上有丝毫表情,她只应了楚暮一句话,“是。”
楚暮轻声叹了一口气,服用了傀儡虫的鲛人就是这样——僵硬、忠诚地执行‘主人’的所有命令,不会自我思考和变化情绪。
湘是飞廉的傀儡,此番远走大漠,被楚暮临时借了过来,若不是潇。。。。。。
她垂下了眼睫。
云焕此时却说:“让她自己涂,你的饭食快凉了。”
“是。”湘对于云焕的命令也十分听从,她当即接过楚暮手里的海贝,挖出油脂,自行涂抹。
云焕再吩咐了自己的鲛人,命她同样去抹上润肤的膏脂,这个唤作“洛”的鲛人姑娘,与湘一致,都是被傀儡虫控制的美丽木偶,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
楚暮喝了一口有些冷掉的饼糊,寡淡至极的味道并不好吃,只适合充饥而已,这种帝国制造分配的行军粮,并不太招远征士兵的欢迎。
楚暮正有些艰难地下咽,却突然看到一幕,猛地噎住,连忙站起来扑过去——湘和洛,这两个木然空洞的美丽鲛人,遵循着她们主人的命令,开始涂抹自己干裂的全身肌肤,只不过是脱了衣服的。
两具白皙纤细的胴。体显露在月光之下。
楚暮赶紧捞起衣服盖在湘和洛的身上,然后转头对云焕说道:“你转过去!”
云焕顺从地转身,听着背后楚暮窸窸窣窣地教导。
——“不要在其他人前随意脱衣服。”
“是。”
“若是你们的主人对你动手动脚,你可以反抗。”
“是。”
“飞廉应该不会,云焕这家伙应该也。。。。。。他没干什么吧?”
楚暮知道鲛人傀儡在征天军里的作用——驾驶巨械的灵活操纵者,除此之外,便是士兵们用来享乐的‘玩具’,这基本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帝国几乎默认了这类行为,毕竟长期枯燥的军队生活,没有像镇野军这般设置着军。妓营,便只能由着将士们如此‘玩乐’。
真恶心。
她治下的第九军,便是楚暮下了死令不许随意拿傀儡玩乐,又拿了某个士兵做了‘杀鸡儆猴’的严惩例子,都无法制止这类行为。
真是毒瘤一般的约定俗成。
“我什么都没有干。”云焕及时插了一嘴,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是怎样的人,你应该知道。”对于军中将士的这种行为,他向来不屑,这样冰冷僵硬的躯体,拥在怀里会觉得舒服?
“是是是,正人君子、光明磊落。”楚暮遥遥答应一声,正伸手去给两个光。着身子的鲛人背上抹油脂。
夜风寒冷裂体,她极快速地抹好,再吩咐两人穿上衣物。
楚暮这才旋身坐回去,顺便让一直背着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