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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了你,再杀你全家,财物洗劫一空,要是你哥哥江瘦语回来,也一并把他宰了,四大名
捕任他们怎么查,都以为是淫贼干的?千料万猜,都想不到是我们几个闹着要擒凶正法的妇
道人家!”
说到这里,奚采桑低声怪笑起来,由于她心中着实喜欢得意,是以手上的刀锋将江爱天
的脸庞刮得沙沙作响,她也不为意。
“其实穷苦人家对你们这些穷奢极侈、出尽风头、享尽清誉、色艺远播的世家子弟,早
已深痛恶绝”奚采桑一字一句地道:“‘十全才女’于素冬、‘富可敌国,钱大老板的
爱妾殷丽情、‘燕云剑派’女掌门人尤菊剑、‘青梅女侠’段柔青、‘女豪侠’冷迷菊、
‘彩云仙子’伍彩云、岑御史爱女岑燕若、‘女神捕’谢红殿、‘淮北第一英雄夫人’顾秋
暖莫不是这样死的。”
她每报一个名字时,江爱天就像心口被擂了一下似的颤了一颤,到最后奚采桑还斜睨着
她,补了一句:“现在轮也轮到你了。”
“你也睡安稳大觉适意久了,如今,让你尝尝辱而后杀的滋味。”
“我不要”江爱天无力地哭道:“我不要”
“小姐啊,”奚采桑用刀在她的脸上刮来刮去,现出一抹又一抹的红痕,迅速散向白色
的肌肤上,“怎由你说不要?”
梁红石、居悦穗、休春水等都陡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在江爱天耳中听来像是牛头马脸在
地府尖号。
“这儿,交给我啦,”奚采桑淫笑道:“房里还有两只小羔羊,劳你们的驾吧!”她的
声音时男时女,忽雄忽雌创潭烟?
梁红石笑道:“里面两个,一个伤心欲绝,一个弱不禁风,可经不起你蛮干。”
休春水笑道:“总间先收拾掉她们,再把江家全都宰了,财宝就归我们了,几宗下来,
也够我们富贵荣华享不尽了吧。”
居悦穗笑道:“反正,我们几人,互为不在场证明,再多干一二宗,远走高飞去也,任
四大名捕去查个乌烟瘴气,我们只笑得直打跌。”
三人一,面说笑,一面往内房走去。
江家的院落实在太大,江爱天的闺房跟卧室,也相隔好一段路,三人一面留意着金银珠
宝会藏在何处,笑笑闹闹到了卧房。
白花花低垂着云鬓,倚靠在床头枕上。
白欣如支颐在桌上,神色一片哀戚。
休春水走过去调解地道:“我说妹子呀,你忒也大看不开了,男人准定不是好东西,世
上哪有猫儿不吃腥?要嘛,痛痛快快,等他回来,趁他睡着”扬手作一刀斫下状,又
道:“不要嘛,爽爽落落,眼开眼闭,当他没有的事,由得他胡天胡地,到头来总要上老娘
的床!”
白欣如秀眉微蹙,神色木然。
梁红石绕过去到了白欣如另一边,道:“妹子,何必苦苦思虑,徒伤身子嘛。”
白欣如脸白如石,垂目不语。
居悦穗走向床边,悄声问:“黄夫人?”
白花花应道:“嗯?”
居悦穗笑问:“睡着啦?”
白花花道:“还没有。”
居悦穗笑道:“真可惜。”
白花花奇道:“为什么?”
居悦穗叹道:“要是你睡觉了就好。”
白花花说问:“怎么说?”
居悦穗冷冷地道:“你身体那么弱,要是神智清醒,怎受得了?”
她话一说完,不待白花花再问,拔出八极剑,横搁在白花花的咽喉上。
二
白欣如乍闻背后有异声,转首去看,但背脊中心的弦间、风⒋笞怠⒘樘ā⑿辔宕?
大穴,已为休春水所封,正想拔剑,但肾儒、会宗二穴又为梁红石所扣,全身麻痹,动弹不
得。
本来在这些女子当中,当以白欣如的武功为最高,但她黯然神伤,且在毫无防范的状况
下,才教梁红石、休春水二人所乘。
白欣如道:“你们干什么?”
梁红石笑道:“也不干什么,只是多干一宗好杀劫案而已。”
白欣如悸然道:“你——”
休春水淡淡接道:“还有我,以及敖夫人、奚大姐姐。”
白花花颤声道:“你们就是九宗案子的凶徒?”
居悦穗把剑一挺,凶狠狠地道:“什么凶徒?!你们出身好,一世人吃好着好名誉
好,我们则终日穷困,作事比你们多,名头也远比你们小,哼,嘿,你说九宗大案,现在,
外面已是第十宗了。”
休春水指着白花花,嘻嘻笑道:“你是第十一宗。”
梁红石向白欣如道:“你是第十二宗——咱们三宗一起干!”
白欣如心知此乃自己毕命之期,她只求解脱,道:“你们杀了我吧!”
“哪有死得这般容易?”梁红石嘘声道:“奚大姐是阴阳人,你们要死,也死间像男人
干的,四大名捕这才不会疑心到我们身上呀!”
忽听一个声音在她背后道:“可惜四大名捕早已疑心到你们身上了。”
梁红石只觉毛骨悚然,霍然返身,日月钩“嗖”地抬起,在这刹那间,她只来得及看见
居悦穗半身倒在床上,血自她的身上染红了锦绣鸳鸯的绸质棉被。
她在霍然回身的刹那,一片没羽飞蝗石,已切断了她的鼻梁,嵌入她的脸骨。
她的眼前漾起一阵血光,以致错觉在她面前徐徐掀开脸纱的白花花是穿着鲜红衣衫。
白花花穿的当然是白衣。
白衣长衫。
当掀开脸纱的时候,脸色是那么苍白,但黑眉如剑,目若炯星,分分明明的是一个把杀
气升华成高傲的男子。
白欣如认得他。
白欣如差点没呼出来。
这“白花花”的男子,不过二十来岁,他在床上杀了用剑抵着他咽喉的居悦穗,已无声
无息的闪到了梁红石的后面,在她未出手前杀了她,却始终荏弱如故,而且这几下疾掠,不
是用脚飞跃而是以手拍地按弹而至的。
过分的惊愕使休春水完全震住。
她立即想起挟制白欣如或可保命。
但男子锐利的眼像剖切了她内心的想法,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动。”
休春水觉得由指尖冰冷到脚踵里去。
那男子一字一句地道:“你一动,就跟她们,一模一样。”
“完全一模一样。”
居悦穗、梁红石适才还在房里趾高气扬,而今却都是死人了。
原来插在“白花花”鬓上的一朵白花,已“钉”在居悦穗的咽喉上。血染红了白花,再
流到床上,使未被染红的一部分白花花瓣,更分外的白。
第二章 扫兴人
一
“你你是谁?”休春水几乎呻吟地道。
男子的回答更令她似给人一把推入了冰窖之中:“成崖余。”
休春水张大了口,一会儿才从嘴里好不容易的吐出两个字:“无,情!”
“四大名捕”中的“大师兄”,极为年轻,自幼全家为仇人所害,他双腿也被人斫断,
身受难治的极重内伤,后为诸葛先生所救,凭了坚苦卓绝的毅力与智慧,虽因体弱不能习
武,但练成一身骇人听闻的轻功与暗器手法,及镌造了一顶令江湖中人闻风胆丧遍布机关的
轿子,破了无数千百个四肢健全的人都破不了的大案,成为“四大名捕”之首,因其办案冷
脸无私、出手反脸无情,故武林入称之为“无情”。其实无情反倒是四大名捕中极多情的一
人。他原名便是成崖余。他是彭掌书手下要将成亭田的独生子,崖余二字则是诸葛先生蚱?
劫后余生而赐名的。
成崖余便是无情。
无情钉着休春水,两道寒冰似从休春水双眼直灌人她的心坎:“像你们这种人,我没有
必要生擒或逮你归案,通常我都立即杀了,你最好不要给我有理由这样做。”
休春水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到无情的下盘,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的腿”
“是木腿,所以站不稳。”无情即答。
“既是义腿,”休春水的眼光闪烁着,像黑洞里惧畏火光的毒蟒,“不能走动是吧?”
“你不妨走走看,”无情一扬手,手上两片金光一闪,刷地一声,一枚甩手金箭,将休
春水譬上一颗珠花,钉入壁上字画,金箭穿着珠花,兀自激颤。
休春水脸色呈现一片慌惶,无情谈淡地道:“我不必追你。”他这句话,说到这里,就
当是说完了,其余未完的话,他只是微睨墙上兀自颤晃的珠花,不多发一百。
休春水的身子,比钉串在金色小箭上的珠花抖间更厉害,使得她的双腿,禁不住剧烈
的颤抖,几乎软倒。“我我不走”
话未说完,她陡地一声尖啸,十只手指,已箍在白欣如的脖子上!
她并不是想抓死白欣如,而是要扣住白欣如,要是能扣住白欣如,就能威胁无情放过
她,否则,就算无情不杀她,把她送上衙门,她也只是死罪一条,死路一途。
她已别无选择——除非能挟持白欣如,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但就在她扑向之际,摹然惊觉,无情已经不在了!
——无情在哪里?!
休春水的出手,本就为了要胁无情,而且她这一下孤注一掷,防着无情——可是就在她
全力出手之时,无情竟不理她,居然走了!
她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铮”地一响随着“噗”地一声,一口长剑,已没入她腹腔里
去。
白欣如没有拔剑,飘然后退,一面厌恶之色,惟恐被她鲜血所沾染,“叮”地一声清
吟,就在白欣如退去之际,一枚小金箭,自她白色衣襟上落了下来。
休春水张开了口,她明白了。
无情射出两枚小金箭,一射她发上珠花示警,另一倒射连弹震开白欣如身上被封的穴
道,然后无情便走了。
因为他知道白欣如的武功远在休春水之上,也算准休春水会拿白欣如当人质,而且在行
动之际,只防着自己,而不防白欣如的穴道已经解开了。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再留了。
有人还等着他的救援。
休春水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张大的口,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终于膝盖一折,脖子也
折了下去。
这样看去,仿佛是休春水向白欣如跪着,但白欣如却深深地知道,休春水一点也没有忏
悔的意思,也许在她临死的一刻,还在埋怨着造化弄人,太不公平,让她诞生在贫贱之家,
使她有钱无福享用,令她功亏一赏不过无论她是怎么想,她的血已从剑肌相连处,渐渐
淌了出来,流了一地。
二
奚采桑不理江爱天的哀告求饶,把她的双腿扳成钝角。一个贵家小姐的哀叫痛楚,反而
使奚采桑兽性的血在体内奔流,对这个半阴半阳的人来说,杀无抵抗者的血肉骨折之声,和
蹂棱躏美丽女子那种颤抖的肢体,颇能让她(他?”感受原始官能的快意。
一个贫贱出身的人,一样可以享受美丽的高洁的肉体。
他正要进入极端兴奋之际,忽然觉得一股厉烈的寒意,自他背脊间透入,迅速蔓延至他
全身,把每一处俱结成了冰。
奚采桑没有回身,但缓缓的回过了头;他没有立即弹起来,因为他害怕就在他弹起来的
刹那会被钉穿在地上。
他回过头来就看见丈外一个人。
白衣如雪、两道直黑的眉下星一般的眼睛,嘴角边一抹冷峻而带微乏的笑意。
奚采桑觉得对方的眼神,犹如雨枚冰胆,隔了赏猓钥吹盟感某购?
“没想到白花花就是无情。”奚采桑说。
“白花花是白花花,无情是无情:”无情这样地答:“不过,九大案元凶一直查不出
来,而以身份地位论白花花是必然之选,所以我请黄堡主夫妇合作,把我扮成白花花,以追
命三弟为幌子,引你们对我下手。”
“我已给你逮着了,你把我送到衙里吧。”奚采桑支起身子,叹道。
“不。”无情缓缓地道:“送到衙里,你也许有同党来救,或者使钱买通贪官污吏
总之,还有一线生机。”
“那你想怎样?”奚采桑冷笑道:“别忘了,你是个捕头,你不能动私刑,不能处决
人,一定要依法行事。”
“是的,我是个捕头,一定要依法行事;不过,对你是个例外。因为你实在不能算是一
个人。”
“你是一头疯了的狂兽,有没有人会拉一只野兽去坐牢?对野兽,只有杀了,一刻也不
能留。我扫了你的兴,杀你,却是助我的兴。”无情淡淡地把话说完。
奚采桑突然伸出五指捏住江爱天的喉咙,将江爱天挡在自己面前,凶狠之色连野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