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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阎王带不走他,只要好好休养几天便无大碍。”看来老大恢复很快,辜显然有
些失望,以为还可以多看几天好戏,真是可惜没错,他就是幸灾乐祸。
“嗯,你先去休息,人由我来照顾。”人平安就好,任翔飞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确定?坦白说我还真怕你失控阉了他。”辜显然是担忧病人亦是故意刺痛任翔
飞的伤处。
“什么”黑眸直射而出的利芒似剑,任翔飞吐出的气息淡然却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辜显然很识相的赶紧起身离开,“呃我我我我先下去休息。”
啧!啧!他的感情事真是开不得玩笑,难怪众兄弟们全到村落去避难了。
辜显然离开后一切又恢复寂静无声,任翔飞坐在床沿凝望着床上的单薄身影,稚气的娃
娃脸多了一股沧桑感,也长高不少!
任翔飞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只因手都还没碰到他的脸颊,就已经起鸡皮疙瘩,
将来又如何共度一生?
不行!怎么能轻易对月老的考验认输,这浓郁的情份是山无陵、天地合才会断绝,不只
要摸脸颊还要亲吻搂抱,更要好好疼惜他一生一世。
“嗯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面对昏迷不醒的男性躯体就已经无法忍受,更别提什
么恩爱一世的狗屁誓言。
沉寂一会,任翔飞咬紧牙关,决定趁机好好习惯男性的冰柔,闭上眼睛仰身低头慢慢亲
近爱人,终究还是在距离脸蛋一寸之处停下。
“呕还是亲不下去,我这一生已经够坎坷,居然月老牵红线都不情不愿,立见这样
恶整我”
隐隐约约感觉阴阳怪气逼迫,那微微哭泣声不断绕在耳边,声音怪异无比,就连鬼哭
神号都不及它的可怕。
求生的意志让季奕祺奋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吓!你你你想做什么?”
一张特大号的脸几乎贴上自己的脸,眼映着眼,鼻尖几乎碰到鼻尖,时间像是停止,两
个男人面对面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晶莹剔透的泪水及湿黏的鼻涕滴落
“你你你你好恶心,眼泪、鼻涕滴到我睑上了。”这两种“处方”像是仙丹妙药,
让差点进棺材的季奕祺起死回生,奋力将任翔飞推开。
任翔飞像个怨男沉着脸干呕,“嗯你才嗯心,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呃!我
不是真心要嫌弃你,虽说是男是女又何妨,但,还是需要时间适应啊”
“你是何人?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一个大男人竟哭哭啼啼又胡言乱语,季奕祺想撑起
身体远离疯癫之人,无奈遍体鳞伤让他力不从心。
“冰柔你不认得我了?”生疏的质问让任翔飞从哀伤中清醒,双手紧紧钳制住他的臂膀,
犀利黑眸不断审视打量,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季奕祺重新打量他,沉默一会才开口,“我、季冰柔。为什么要认得你?”
很可怕的感觉,疯癫男人竟可以眨眼间就变成阴气沉沉的阎王,尤其那一声“冰柔”令
人震惊,他是敌?是友?会不会下一刻就将自己给杀了?
“真的忘了我?”季这个姓氏像似千刀利芒贯穿胸膛,他果真是思念多年的人儿,更令
人痛彻心扉的是他对自己没有记忆。
“你要哭就离我远﹂点。”季奕祺嫌恶的推开他,就怕那恶心的鼻水又黏到他身上。
“你是不是撞伤头而失去记忆?还因此性情丕变,所以性别也不一样了?”任翔飞仍是
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我脑袋好得很,还记得要为季元布庄所有人报仇讨回公道。”那血淋淋的景象是尽其
一生仍无法忘记,怎么也要雪恨,季奕祺激动的怒骂。
“贪官刘敬义不是已经死在火场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三年前得知季家惨遭灭门,
任翔飞立止刻策画痛宰贪官,以为仇恨告一段落,原来事情并不单纯。
“先说你是何人?”虽说刘敬义死在无名火下、季元布庄冤案人人皆知,但眼前阴阳怪
气的男子不太对劲,季奕祺眼里的恨出息收敛几分,防备的瞪着他。
真太不小心!居然说溜嘴,万一他是狗官爪牙
“翔飞。”任翔飞屏息以待,希望能唤起对方的记忆。
任翔飞的表情就像狗儿期待主人垂爱,季奕祺松口气,一脸恍然明白的模样,然后冷冷
的回应,“没印象。”
“居然更忘了我,为了你,我整整受困思念六年啊”可怜的眼睛已经红肿像颗核桃,
处境却愈来愈悲惨,任翔飞忍不住像个孩子掩面哭泣。
“你很吵,就不能说点我们相识的过程吗?”明明是个七尺之躯竟还哭泣,季奕祺不禁
面露鄙意。
“啊!有了,那你可还记得这玉镯子?”经他提醒,任翔飞立刻掏出收藏在怀里的玉镯
子。
“难道你就是六年前抢劫万贯当铺的盗匪?!”他怎么也忘不了这玉镯子带来的伤害,
今日总算碰上这可恶的恶盗,非要趁机好好修理他不可。
季奕祺很快就盘算好计谋,打算利用他为季家报仇,事成是美事一桩,事败可以惩罚他,
嘿嘿
“你可终于想起我了。”任翔飞兴奋的想将他拥入怀里,但狂喜的动作在距离他两寸前
又收起,只因鸡皮疙瘩又肃然起敬。
嗯男人抱男人好怪异。
“奕祺是我的名字。”受困思念六年?抚摸手上的玉镯子,季奕祺脸上的表情像是回味
过往记忆。
“奕祺?”突如其来的话止住任翔飞干呕的动作,心里浮现一线生机,希望他只是像季
冰柔的男人。
“小时候体弱多病,娘亲因此把我当女儿养大,而我现在的名字叫奕祺。”季奕祺指着
耳洞说明,见他失望痛苦不禁在心里窃笑。
“哪有这样教养小孩的方法,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在我爱上你之后,才告诉我这些已经
太迟了。”想着任翔飞又开始落下泪。
恶心的告白让人浑身打冷颤,季奕祺咽下胃里翻涌的酸意,佯装又惊又喜的模样问:
“你的意思是不在乎我是男人?”
“是男是女都阻止不了我想爱你的决心。”再也不容许幸幅从手中溜走,任翔飞眼眸里
全是真情真意。
恶感觉还是不太对劲,再吐下去恐怕会连胆汁都吐出来,任翔飞随后又补充道:
“不过我需要时间适应你的性别。”
“真爱无敌,性别、时间不是问题,但你如何证明是真的爱我?可别又骗了我的感情啊。”
很怀疑短暂的相处可以让他挂念六年,季奕祺一脸哀怨试探。
“证明?”凝望季奕祺许久,任翔飞有些迟疑,只因除了那张熟悉的脸蛋,其余全然陌
生,这真是思念多年的人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性格也变了不少
“你六年前离开之后从此不闻不问,这要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假份成恩公的盗匪
你说这该不会又是一个谎言?﹂感觉任翔飞迟疑,季奕祺故意提起过往,字字句句全是撒娇
哭诉,就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想反胃。
“你是。千金之躯。,而我不过只是个通缉犯,我的存在只会连累你,一直很盼望能光
明正大娶嫁呃与你双宿双飞。”瞪着那平坦的胸膛,任翔飞一段话说得结结巴
巴。
他别过头才能继续道:“可恨的是在这昏君贪官的统治下,我永远难以翻身,除了升格
当盗匪头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口?想得到你还是得用非常手段,本来预定在你满十八岁时去
提亲,如果季伯父不答应,那就只剩抢亲一途,但怎么也没料到,季家竟也会惹上朝廷。”
“盗匪头子?你是哪一寨的贼王?”对于他的真情告白季奕祺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
对他的身分有兴趣,他一扫阴霾双眼闪闪发亮的问。
朝廷腐败、群雄贼王四起,大大小小的寨落至少有百余个,势力较强大的顺序是东陵鹰
王、西门汉王、北堂艳后、南宫霸主。
其风评两极化,所谓的英雄可能是乱臣的爪牙,贼王也可能是百姓们的依靠,是是非非、
真真假假,在这乱世朝代里就算亲身经历也说不准确。
不敢奢望任翔飞会是四方强豪之一,但最起码他是个盗匪头子,也该拥有十多名部属供
其使唤,如果能好好利用,如此﹂来季家的血海深仇就容易洗刷。
任翔飞缓缓开口回应,就怕吓到他,“这里是翔鹰寨。”
“你你你难道你就是东陵鹰王?”季奕祺瞠目结舌,怎么也不相信年纪轻轻的疯癫
家伙可以领导翔鹰寨。
翔鹰寨有六年的历史,近来已是四霸之首,其兵力属最强、土地也最广,是最有可能推
翻昏君的新君主。
“是的。”见他兴奋狂喜,任翔飞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会排斥自己的身分。
“太好了,季家的仇恨有机会报了,啊痛痛痛”﹂时兴奋忘记自已是伤患,季
奕祺胸前的伤口又裂开。
“你忍着点,我去叫怪医老二来替你重新包扎伤口。”
季奕祺紧握他的双手,一脸深情款款的哀求着,“这点痛不算什么,求求你答应帮我替
季家报仇,要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为了季家,季奕祺决定赌上所有一切,包括他自己,呃!希望这恶心的手段别派上
用场才好。
“放心,这件事不用你提,我一定会将罪魁祸首给揪出来制裁。”任翔飞不着痕迹的将
手给抽回,轻拍他的肩膀安抚。
“真的是太好了。”
“你好好休息,我自然会布署一切。”任翔飞点头保证以掩饰心中的失落感。
震惊心痛、哀嚎之后,强烈的失落感全塞满他心中。
是男是女都无妨,这话可以说得斩钉截铁,但为何失落感愈来愈强烈?
冰柔与奕祺明明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他却分得如此清楚?
是他的爱情太肤浅吗?这么禁不起考验。
朝廷虽腐败,但拥有的兵力与财力仍在四霸之上,就算四方霸主联合对付朝廷,想要改
朝换代这事还有得拖。
任翔飞的野心不大,对于推翻昏君独得天下兴趣缺缺,翔鹰寨势力会快速壮大的原因只
有一个,容不得自己的人马受欺凌。
刚开始需要他保护的只不过几人,但长年累月下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牵扯下,就像呼
朋引伴纷纷投靠而来,在他羽翼下受保护的人愈来愈多。
种植、畜牧、编制、训练、制造武器东陵这地带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王国。
翔鹰寨位于绝崖峭壁上,视野宽广,俯瞰而下能将整个东陵盆地收尽眼底,盆地四周山
脉绵延不断,这天然屏障隔绝纷争。
城镇屋舍井然有序,绿草盎然、田地油油,这里的村民全是翔鹰寨的一份子,自给自足,
结合众人的力量捍卫家园。
经过十余日休养,季奕祺的伤势已完全康复,行动得到自由,第一件事便是要任翔飞履
行教他武功的承诺。
小时体弱多病被当成女儿家教养,及长后的季奕祺仍弱不禁风,练武不仅是为了报仇杀
贪官,更是想拥有保护自己的基本能力。
“先休息一会,别太逞强。”见雪白的双手泛着瘀青紫痕,瘦削的双腿频频颤抖,任翔
飞不忍心让他继续受折磨。
先别提超龄、骨架不佳,季家将他保护得太过火,他那纤弱的身体根本禁不起风吹雨打,
说不一定放任他在树林里两天,就已经到阎王那报到了。
“不行,到了二十岁才练武已经太迟,我不能再让时间流逝。”季奕祺咬紧牙关继续苦
撑。
在这乱世里,恐怕没有能力自保的就他一个人,他再也不愿意让周遭亲人为了保护他而
死亡,绝不让这事还有机会发生。
“够了,别再自虐,练武不能求快。”任翔飞将他手上的铁块全丢至一旁,料到他会反
抗随即点住穴道,让纤弱的身躯瘫痪在怀里。
“啊痛啊。”身躯才靠近任翔飞结实的胸膛,立刻被推倒在地上,季奕祺痛得龇牙
裂嘴。
“你还好吗?”任翔飞伸手将季奕祺单薄的身体给拎起。
“还好,只是一点皮肉伤。”季奕祺强颜欢笑,就怕任翔飞认为自己禁不起磨练而改变
主意。
见他无大碍,任翔飞随即招来展明,“将季公子扶到房里休息。”
展明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会由他来照顾季奕祺的生活起居,是因为任翔飞仍无法将季
奕祺当成情人。
看他受苦会心疼,亲近他会感到怪异恶心,连日来这矛盾的感觉,令任翔飞的精神面临
崩溃边缘,好几次以为自己真发疯了。
连续十日来,他很清楚的确定,那份不舍全来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