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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吉笑道:“皇上忘了吗,奴才早就是玛法了。”前年他的儿子就给他添了一个宝贝孙女。
“朕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福临缓缓抚摸着手上的扳指。工部研发新产品的步伐似乎遇到了瓶颈,停滞不前;贪腐只能抑制,无法根除;贸易带来了无穷好处,上层建筑普遍开始躺在功劳簿上,生活越发的奢侈,贸易和战争换来的黄金白银,变成了他们屋里的摆设,女人身上的首饰。
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景额明显还嫩了些,有着年轻人的冲动很好,却还需要磨练。难怪许多皇帝到最后都想要长命百岁,福临发现,现在的自己也很希望能够健康的活下去。
桑吉看着福临发辫中的丝丝银光,忽然间有些心酸。他还记得,当年那个白白的嫩嫩的团子小手一指,将自己从人群中指了出来,也从此让他的日子好过了起来。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隐在暗处,到现在的股肱大臣,没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而现在,他也老了。
“皇上,请恕奴才多嘴。太子聪颖,行事颇有皇上之风,只是国家大事还是要依靠皇上拿主意,皇上还请保重御体为上啊。”想了想,桑吉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变成了这样。其实,他很想劝皇帝想开些,别总是因为一些不顺心的事情而烦恼,可主奴有别,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福临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还记不记得当初一起学布库的时候,只有你敢将朕真的摔倒。”
“那时候年轻嘛,”桑吉不好意思的笑笑,“奴才大胆说一句,皇上布库和骑射都不精通。当年成祖先皇日日忧心,每次皇上骑射的时候,成祖先皇都会盯着,就怕皇上摔着。”
“是啊。一直到现在,朕的骑射恐怕是连珊瑚这丫头都比不上了。”福临想起自己女儿英姿飒爽的模样,“珊瑚这孩子,年纪也大了,太后日日催着朕给她定下人家,朕却不舍得。你家小儿子倒好,偏偏年纪又小了些。”
其实这点桑吉也是很遗憾的。皇帝对公主宠爱,珊瑚从小就没有遵守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小时候皇帝还做过把公主抱在膝盖上谈论政事之类的事情。因此,他们几个重臣和珊瑚也挺熟的,小公主又美貌可爱,谁都在心里划拉自家儿子有没有合适的。
“明珠家的儿子其他都好,却又弓马不熟。”和天下所有当父亲的一样,福临觉得全世界的男青年们就没有哪个配得上自己的宝贝闺女。纳兰性德这个臭小子长得不错,一表人才,又凭借自己的本事中了进士,再加上明珠出了名的惧内,是个好人选,只可惜,这个臭小子武艺不行,若是以后出了事,难不成还要让自家女儿挡在前面?范承谟的儿子倒是不错,文武双全的。可惜是个汉人,而且范承谟家里有妾,听说儿子还有通房,娶个王府格格倒是可以,娶公主是绝对不行。
所以,皇帝挑女婿的想法很强大:无妾无通房,只对女儿一个好,另外还必须文能入朝为官武能保家卫国。这种要求,似乎,好像,高了些,于是,皇帝陛下表示:反正女儿还小,慢慢挑呗,完全无视虚岁十八的珊瑚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大龄剩女的现实。
皇帝不急着嫁女儿,明珠却急坏了。他的宝贝儿子已经二十一了,为了等这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连个通房都不敢有,生怕一步走错皇帝大怒,他们全家跟着吃挂落。儿子也傻,左一首诗右一首诗写给公主,偏偏又不敢送出去,只敢藏在书房,自己偷偷的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明珠,看着傻儿子一抽屉公主的画像,明珠深深的胃疼蛋疼浑身疼。
天底下哪里有做老爹的还要管儿子谈恋爱的啊!不对,成亲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还有儿子自己去找可心姑娘的道理!更何况他家儿子眼光还高,找了个公主!
好在明珠的老婆是阿济格的女儿。她也着急啊,大儿子不定下来,下面的几个孩子都没有办法成亲啊。于是,夫妻两个商量商量,第二天,明珠福晋便递了牌子,进宫觐见太后。
布木布泰和仁娜两个,对珊瑚的婚事也是头疼不已。她们两个都是早婚的代表,布木布泰嫁的时候更是只有十三岁,她像珊瑚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偏偏皇帝整天说珊瑚还小还小,珊瑚自己也不像话,总是到处乱跑,什么女学、皇家救济会,统统是她一手操办,这就算了,据说最近又要搞一个叫做图书馆的东西出来,女孩子家这么能干,怎么会有男人愿意娶啊!
所以,当明珠福晋厚着脸皮推荐自家长子的时候,布木布泰和仁娜对视一眼,几乎要不矜持的当场拍板了。对啊,这么好的人选怎么没有想到呢?纳兰性德自小和福全一起,也是在宫里常来常往的,她们都把他当做晚辈看了,还真没有想到他身上去。
小伙子长得俊俏,这就是加分项,然后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应该也不会嫌弃公主太能干,只不过已经过了二十,还没有屋里人,会不会身体有问题?布木布泰决定,派人暗中查访一下,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就他了。
于是,当老娘和老婆以“据说明天要下雨”这样的态度告诉皇帝她们已经为珊瑚看准了额驸并要自己过些日子就下旨之后,福临傻了。怎么回事,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么要被臭小子骗走了吗?以及臭小子就这么获得了老娘和老婆的欢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和天底下所有的准岳父一般,福临决定,一定要将这个臭小子拎出来,狠狠的欺负,不对,教育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遇到太多不顺心的事情,感觉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对一般。在那种心态下写出的文,简直是压抑得不忍去看,于是今天再大肆修改了一下,总算可以看得顺眼一些了。
以及,珊瑚真的是清朝的大龄女青年了,皇帝还是不舍得女儿嫁的太早啊。
第一百二十章
顺治三十三年元月;皇帝下旨将固伦如意公主赐婚给纳兰性德;然后一进二月,便加封明珠为大学士,纳兰性德为一等侍卫,很有几分为女儿撑腰的架势。纳兰性德自从接旨的那一刻就乐疯了;恨不得专门跑到工部督促他们赶紧建公主府。那副傻样让明珠根本就无法直视。同时;这个皇帝的准女婿还得经受准岳父的层层考验。一等侍卫是必须跟在皇帝身边的,纳兰性德就这么被工作狂的皇帝折磨,福利就是时不时能见一眼公主,痛并快乐着。
对这门亲事最不满的,反而是珊瑚。皇帝一再的骄纵;她的心已经野了。自从她及笄之后,太后和皇后为了培养她女孩子的气质以及教育她管理宅院的本领,处理宫务接见命妇什么的都不背着她,让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女人要操持家务,要孝敬长辈,要拉扯晚辈,要伺候好丈夫,还要照顾好丈夫的妾室通房,庶出子女,还不能忘记应酬,做好贤内助。太复杂了,才旁听了几天,珊瑚就觉得眼前直冒圈圈,完全不能理解。
这也难怪。福临根本就是把她当做儿子来养,想读书就读书,想骑马就骑马,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丝毫没有限制。再加上在外交部和各种颜色的人打交道多了,珊瑚的眼光已经和一个内宅妇人完全不一样了。更何况,她身份又高,根本没有人敢得罪她,就算偶尔有这么一两个犯二了的,她的武力值和身份根本就是碾压式的,压根儿对她构不成任何困扰。
可是,现在她也指婚了,也就是说,她也要变成那种奇怪的女人,一心扑在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努力生儿子,还在怀孕的时候给自己的丈夫贤惠的安排屋里人?
别闹了。那种日子,她一天都不想过。
珊瑚虽然任性,可也是有分寸的。她明白皇帝一言九鼎,下了旨意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所以也没有去找自家皇阿玛诉苦,只是自己有些闷闷的,不如以前活泼,饭也吃得少了。
仁娜把这种情况看做“婚前综合症”,开始苦口婆心的教导,无奈适得其反。仁娜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为男人打理好家中的一切,嫁给表哥已经是她意外之喜了,她早就做好了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准备,结果表哥的后宫一共只有六人,这六个加起来还不如自己受宠。而且,她有儿有女,儿子是太子,女儿是最尊贵的固伦公主,婆婆又是姑妈,一切都如此的完美,仁娜的心里只有感恩的份,在和女儿交流的时候,不免也带了些出来。
这么一来,珊瑚更加忧郁了。在她眼里,自家皇阿玛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这个最好的男人也免不了要去睡其他女人,要和其他女人生孩子,额娘只是管理着后宫,也不能出去行走,那其他的男人岂不是更加糟糕?
珊瑚是典型的女强人性格,忧郁了不哭不闹,反而拿出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去。这么大的国家总有水旱灾害,皇家救济会一直很忙。同时,她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女学那里人心开始不稳,都认为做主的人要嫁了,剩下的群龙无首,自然会散开。而图书馆刚刚有了起色,珊瑚更是忙得抽不开身。
时间一长,谁都看出问题来了。珊瑚完全没有新嫁娘该有的娇羞和容光焕发,也没有躲在屋子里绣嫁妆,反是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瘦了。若是说不同,便是珊瑚对纳兰性德的态度了,从原来的亲密变成了现在的路人,弄得纳兰性德挠心挠肺的。
仁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福临最近因为欧洲以及西煤矿的事情很忙,她只好去找布木布泰商量。
布木布泰不动声色,反而拉上珊瑚,道:“哀家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宫了,你时常在外面,能不能带着哀家出去逛逛?”
珊瑚倒是很乐意,她是有随时出宫的准许的,后宫又是太后最大,两人随便派了个小太监跟皇帝皇后说了一声,换上普通的衣服,带上侍卫嬷嬷,施施然出宫了,留下苦命的仁娜一个人和宫务搏斗。
布木布泰首先提出要求,要去外城穷苦人家的地方,珊瑚虽有不解,却还是带着她往皇家救济会在外城的一个站点而去。她们两人衣着富贵,身边还跟着许多随从,一下子就惊到了人家,十几个光脚的小孩跟在她们后面看个不住,他们的母亲又是好奇又害怕他们惹到了贵人,跑过去将他们又打又骂的往家里拉。
转了一圈后,布木布泰又要求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用饭。珊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玛姆在想些什么,只好听她的吩咐,又再折腾回内城的芙蓉楼。这些年在珊瑚和洋人侧福晋军团的不断努力下,京城的妇人们并没有被汉化得彻底,而是能在外面走动,时不时也和闺蜜们出去吃个饭,所以酒楼都有着专门为贵族妇女们服务的包厢。珊瑚大名鼎鼎,芙蓉楼最好的包厢便是她的,可以将楼下景色都收在眼底,却不怕被外人看到。布木布泰环视一眼,挺满意的点点头,指了指二楼的一个包厢,问道:“那人看着眼熟,是谁?”
一旁的苏麻喇姑小声回道:“是廖大人的夫人秦氏。”
“哦,是她。”布木布泰缓缓道,“当时那个廖侠可是跪在哀家前面,求哀家给他赐婚的。”
珊瑚顿时来了兴趣,当即就想八卦一番。廖侠和秦氏的婚姻一直是京城的一个奇谈。秦氏出生低微,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却能得当年京城第一美男的廖侠亲自求指婚,并且多年不纳妾,就连秦氏有孕的时候都没有小妾的出现,廖家三男一女四个孩子都是秦氏一人所出。光凭这一点就能让无数女人好奇了,甚至有人背后讨论秦氏有御夫之道什么的。
布木布泰舒服的斜倚在椅背上,反问道:“之前在外城的时候,你看那些穷人家的女子,都是怎么行事的?”
珊瑚思索了一下,答道:“平日里我也见过许多穷人家的女子,她们的日子很苦,白天要出来做活,回去还要忙家务带孩子,看上去都比她们的年纪大上许多。”
布木布泰又问:“那你看廖侠的夫人如何?”
“或许是生活顺心,她都有了四个孩子了,保养得还是极好。”
“所以说,同人不同命。若是给那些穷人家的妇人们过上廖夫人那样的日子,她们会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不说她们,就是岳乐的福晋,心里也会觉得廖夫人有福气。”布木布泰笑了笑,其实,哪个女子不指望夫君能够只爱自己一人,就连她,当年对皇太极也不是没有过幻想的,“因此,珊瑚,你又怕些什么呢?你是公主,你的阿玛是天子,额娘是当朝皇后,又会有谁敢看轻你或者欺负你?你想要出去做事便可以出去做事,想要安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