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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傅爱卿的老臣原本就沉着脸,听秦冥这么一问,脸上便更沉了几分,垂着头道:“启
禀皇上,本来宫中一切安好,可是,昨天夜里奉臣相他”
姓傅的老臣子欲言又止,秦冥见状,眸色一沉,似是这才发现一般,问道:“对了,奉臣相
父子俩今天怎么没来接驾?”
老臣子这才又继续说道:“启禀皇上,奉臣相昨天半夜里已经辞世了,奉尚书想必也是忧思
成疾,因此未能前来接驾。”
什么?奉鼎城昨天夜里死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在我们准备回来找他算帐前一天,他自己
就先死了?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见傅老臣吞吞吐吐的样子,秦冥有些不耐烦了,轻喝道:“傅爱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
。”
傅老臣这才沉吟着把话说完,道:“启禀皇上,据闻,奉臣相死相蹊跷,浑身焦黑如炭,传
言说他是半夜被雷击毙的,可昨天京城并无雷雨迹象,皇上,您看要不要找仵作前去验个尸
?”
傅老臣这番话一出,我心里便更是震惊了,脑海里不由得便想到当初被雷劈死的崔姑姑。崔
姑姑被雷劈死那绝对是个巧合,可是,同样的巧合会出现两次吗?但若不是巧合,奉鼎城怎
么会死得那么及时?
“怎么说他也是朝中的重臣,自然是要查清楚。来人,传仵作速去奉府查验。”秦冥冷声命
令着,立刻便有侍卫领命而去。
继而,秦冥又转向众人道:“天色已晚,大家就都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尚钦殿议事。”
百官这才毕恭毕敬的下跪行礼,秦冥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只牵起我的手,领着我朝着宫门里
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听不见那些官员,秦冥遣退一路跟随着的内侍宫女,直接走向“清风水榭”
。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想去趟凤仪殿看看吗?”看他一路陪着我,我不禁好奇的问着,奉鼎
城一死,对奉氏每一个人来说都无疑是个噩耗,尤其是对奉九仪而言。
“没有这个必要。”秦冥冷冷应着,声音里的冰寒与他牵着我时手心的温暖成鲜明的对比。
他决然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奉鼎城死,他应该也和我一样,会很震惊,很意
外才对。至少,也会很迫切的查清楚事情的始末。
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派了几个仵作去验尸,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像他的作风?除非
,他早就知道奉鼎城已经死了,甚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念头一出,我不禁抬头看向他,笼罩着薄霜的俊颜几乎没什么表情,见我正自打量他,
黝黑的眸子朝我看了过来,语气稍稍和缓了些,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朕?”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闲杂人等,于是低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回想他今天一早
脸上的欣喜,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消息。
秦冥抿了抿唇,也不答我,径自牵着我往前走着,他的反应让我更加的肯定心中的猜测,不
甘心的追问道:“是你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是不是?说说看嘛。”
“你等着看好戏不就成了?”见我好奇得就差没往他脸上凑了,秦冥唇角不禁多了一丝笑意
,却故意卖着关子。
他这话无疑于是默认了这件事与他有关,怪不得他出宫前说,等回宫时,这件事就能解决得
差不多了,原来,是他早就计划好了,是他派人杀了奉鼎城?可是,雷劈又是怎么事?
如果是派普通的杀手,也不至于把奉鼎城弄成那样致死吧?在这古代,恐怕也没人有这么大
的本事,能冒充雷公杀人。
这样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让我的心也有如被雷击中一般震憾,我怎么忘了,我
此行是去干什么的?如果说,连雷雨都能唾手可得,借个闪电劈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但,若是如此,能做这件事的,便只有皇室的人了,谋杀朝臣这样的事,秦冥是不可能假手
于他人,落人把柄的,难道,是他自己?
可是,这怎么可能?昨天他才跟我一起回到天涯城,奉鼎城死于昨晚子夜,那时候秦冥不是
还和我在一起的吗?
撇开别的不说,从天涯城到京城可是有近一天的路程,难不成,秦冥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便
来回往返,还顺带杀死了奉鼎城?他可是身受重伤啊。
我搅尽脑汁想着,越想越觉得可疑。从昨晚他默许我替他代酒开始,似乎就是一场预谋,我
记得,回房不久我就睡了,而且,睡得很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这其间,他做了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
我再度胡疑的看向秦冥,他却似乎并不在意我用这样的眼神审视他,将我带上了日月湖的小
船。
“是你,对吗?”在湖上不用担心有人偷听,我再无顾忌的问了出来。
他亲手杀了奉鼎城?这个推测虽然很可怕,但却是最最可能的。
秦冥不置可否的浮起一丝残酷邪魅的冷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算是死
得其所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到底是前朝老臣,又是皇后的亲爷爷,这若是被天下人知道
了,又该怎么交待”
我一直以为,他会先利用政事将奉鼎城拉下台来,然后再一条条的将罪名落实。可我没想到
,他会直截了当的先要了奉鼎城的命。
“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玩,他若是觉得死得冤,到了先祖那里,自会给他一个说法,至
于天下人怎么看”说到这里,秦冥眸光倏的一冷,道:“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都不过
是一个名字而已。”
短短几句话,已经道尽了奉家人的气数,我几乎可以嗅到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
兴衰荣辱,不过是帝王嘴边的一句话而已,就算是位高权重,也难保有一天身败名裂,所以
,自古以来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
握着我的大手悄然释加了力道,我抬起头来看向他,却见那双黑眸里带着一丝隐忧看着我,
沉声道:“在利与害之间作出选择,有时候,是必须不择手段的,你能理解吗?”
我心中一动,曾几何时,他也开始在意我的看法了吗?虽然不同的历史环境,不同的文化背
景,让我实在有些无法面对这残酷的一切,不过,作为一个君王,他是令我钦佩的。
微吸了一口气,忘掉那些沉重的事情,我开始打起了小算盘,道:“你那招闪电劈人,什么
时候能教教我?”
我眼中的俏皮让秦冥脸上的凝重也不由得化去,语气轻松了不少,道:“你很有学术法的天
份,等以后有时间了,朕可以慢慢教你。”
“我也能学?”我有些不敢相信,想到可以像他一样飞来飞去,我的兴致立刻便被勾了起来
。
然而,随即他说出来的话却又狠狠的打击了我,“虽然不太可能有什么造诣,不过,学几招
保护自己应该没问题。”
什么叫不太可能有什么造诣?我还来不及跟他计较,船就已经靠岸了,李姑姑等人闻声赶了
出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接下来,忙了大半晚上处理这些天的奏折,好不容易整理完后,我一觉睡到了近晌午。
洗漱完毕后,我寻思着找李姑姑传膳,刚走出殿外,便听到李姑姑和雪儿,青儿正谈论得起
劲。
“真够惨的,全身都被烧焦成炭了呢,就连仵作看了都害怕,听说,当时他府上的人就听到
几声雷响,以为要下雨了,也没在意,后来就发现奉臣相死在了自家院子里。”青儿绘声绘
色的讲述着,平时她往宫里跑得多,这些小道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那皇后那边是什么反应?”听到这里,雪儿看似不经意的问。
“听说昨晚在凤仪殿哭了一整晚呢,你们也知道,自从凤仪殿出事后,皇后就没有正常过,
经常疑神疑鬼的,皇上不在宫里这段日子她倒反而还好了些。可昨晚听说又犯毛病了,闹了
一晚上,非说有鬼,也亏得皇上是在咱清风水榭过夜,否则,还不得叫人把她关起来。”
对奉九仪,青儿几乎是恨之入骨,现在才终于找到了点平衡感,所以,只要是关于奉九仪的
小道消息,她都是津津乐道的。
心魔一旦入侵,便很难再除去,奉九仪做恶太多,如今搞成这样,也算是报应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这奉鼎城是因为触怒了上天,遭了天遣,才会有此报应的。你们不知
道,现在京城的百姓已经全部知道这件事了,议论得不可开交呢。”平时少话的敏儿竟然也
插上了一脚,卖弄着最新消息。
“还是你和慧儿命好,可以每天出宫去将军府转转,还不快把听来的消息都说出来?”青儿
对这件事好奇得不得了,急忙催促着。
我把敏儿和慧儿私自许配给萧将军的事也得到了秦冥的同意,不过,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
清风水榭侍候之前,敏儿慧儿仍暂时留在岛上,但是秦冥已经特许让她们可以每天出宫去将
军府探望萧易,这也算是开了清风水榭许进不许出的先例。
敏儿脸唰的红了,轻啐了几句才开口道:“本来,奉府上下是极力要将奉臣相的死因真相隐
瞒起来的,可是,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闹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老百姓对这事反响非常大,你想,什么人才会被雷劈啊,自然是坏事做多了,天理报应。
”
这几句话说得李姑姑等人忙用力点头,就连雪儿也掺和到了其中。
说到这里,敏儿话峰一转,道:“你们知道现在百姓是怎么看咱们娘娘的吗?都说咱们娘娘
是神仙下凡,来拯救碧落国的呢,听说娘娘在莲城求雨的事可神了,只不惜,咱们没眼福看
到。不过,百姓们都说,一定是奉臣相冒犯了咱们娘娘,诬陷咱娘娘是妖孽,所以,才惹怒
了上苍,把他给劈了,大家都说他是罪有应得。”
听敏儿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明白了秦冥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指的什么了。
当初,奉鼎城想用妖孽的罪名置我于死地,如今,他却因为这件事,而顺理成章的死于天遣
,相信在这个封建时代,没有人会去怀疑他死因背后的真相。
怪不得秦冥会说,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如今,奉鼎城给世人的,便只
剩下了一个骂名。
不愧是秦冥,做事从来都干脆利落,天衣无缝,这一招,用得也够狠,够绝。这样一来,不
光是解决了奉鼎城,同时,也一举两得的毁了奉家在百姓心目中的名声,那末,接下来要如
何办奉家,便几乎是手到擒来了。
没过多久,慧儿便取了午膳回来,并捎来一个让我吃惊的口信,奉九仪想见我一面。
“皇嫂,你不会是真的要去见她吧?她这个时候要见你,八成是想让你替她求情,想当初,
她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你呢,现在居然拉得下来这个脸。”见我换装打扮,雪儿在一旁
急了。
“放心啦,我只是好奇她这个时候找我,是想和我说些什么,不可能她让我求情,我就替她
求情,你皇兄又不是爱讲情面的人。”她与秦冥终归是多年夫妻,所以,虽然她这个情敌如
今对我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我还是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或许,我和她,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然而,雪儿并不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难道你还认为她这个
时候找你是闲话家常吗?”
欣赏着镜中梳妆整齐的自己,我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可她始终也只是个女人,还能把我
吃了不成?总之,我答应你,不管她说什么,我都只听听,你放心了吧?”
不等雪儿多说,我便出门上了小船。
今天的“凤仪殿”再不似以前那般威仪风光了,就连宫女内侍似乎也少了许多。原本自“凤
仪殿”被烧之后,就已经显得很萧条了,如今人一少,就更添了几分冷清,乍一看,给我的
感觉倒像是冷宫。
殿外早已候着了奉九仪的贴身宫女红儿,见我来了,便引着我进了殿内。
到了一处帏帐后,红儿径自离去,隔着薄纱般的帏帐,依稀能看到一抹娇弱的身影正斜倚在
软榻中,想必就是奉九仪,我没有多作犹豫,便绕过帏帐,走了进去。
果然,奉九仪正慵懒的在软榻中用手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然而,那形容却让我大吃一惊
。
曾经冰肌玉骨般的美人如今已变得苍白消瘦,或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那双凤目明显的有些
浮肿,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使她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憔悴。
想不到才短短一段时间,碧落国的第一美人便明显的老了许多,那些骄傲,高贵,从容,艳
丽,在她身上已不复存在,而她唇角那丝如痴似幻的冷笑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便猜到你会来,坐吧。”看到我,奉九仪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很平静的开口。
她的冷静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到她如此凄惨的一面,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