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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更有人说霍灵浪/荡,贾家父子淫/贱,可谓绝配。
事情的真相好似变成了一出罗生门,各种故事版本都被搬了上来,绘声绘色,简直比林砚写的话本子还精彩好几倍!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这个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
贾府。
若非亲眼瞧见,林砚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贾珍虽儿子儿媳都有了,可实际不过三十七岁,即便贪花好色,生活糜烂,却也尚算壮年。林砚与他交集不多,然每次遇上也自是能见他容光焕发的。
然而此时的贾珍却仿佛一个步入暮年的沉珂老者,面容枯槁,两只眼眶深陷下去,一圈一圈的乌青。
看来霍灵所为对他的打击实在很大。这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最重要的是男人的尊严!没有的那东西,与太监何异?
听闻早几天,他甚至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如今缓了一阵,虽比之前好了些,却仍旧浑浑噩噩,好似没了半条命。
贾母宽慰了一会儿,也不愿打扰他休息,起身出了屋。贾敏也一样,林砚自然跟在一旁。在前厅落了座。贾母便扯出帕子摁眼角,“霍家那该死的毒妇!我贾家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她要这样祸害我们家!”
有些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归都是别人的错。
林砚皱眉,见贾敏一声不吭,便也只站在她身边候着。
贾蓉倒是顺杆子就往上爬,扑通一声跪下来,眼泪鼻涕直流,“老祖宗,琏叔叔,您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父亲……父亲这般模样,都是霍灵害得!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偏那霍家简直欺人太甚,自家女儿做出这种事,这些天半点说法没有便罢了。我还听闻说,霍家不愿意担这个罪名,怕罪名一定,全府全族都得受牵累。这几日竟使手段了,三番两次往府尹大人那边去游说。
不就是欺负我们贾家如今无权无势了吗!这若是叫他们得逞,让霍灵好端端地打天牢走出来,我贾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贾琏眼神游移,一口一个贾家,还搬出了脸面来。他冷道:“前阵子你们不还说我冷心冷情,不顾家族兴衰,让你们失了爵位,吵着要分宗吗?”
贾蓉一愣,低了头,“琏叔叔说什么呢!那不过是父亲的气话,怎能当真!父亲那日是喝了酒浑说的,琏叔叔莫同他计较!”
贾琏转过头没有接话!他倒宁愿是真的!可惜族里不会答应。不论对他之前自爆家底投诚之事有没有怨言的。到得今日这个局面,人人都看得出来,贾家全族若说还有能支撑得下去的,便只有他贾琏了。
贾琏嘴角轻笑。贾蓉见得如此,也知前阵子贾珍将他得罪了个彻底,心思一转,到底还是明白,在场有这能耐的是谁。跪行了两步,扒着贾敏的裤管。
“姑祖母!您说句话吧!您也是贾家出来的,总不会容忍他人欺负贾家到这个份上!”
贾敏面上无悲无喜,她看着贾蓉,“那你想我怎么办?”
贾蓉听了一喜,“如今那些当官的眼睛都长在额头上,咱们家刚糟了罪,夺了爵,谁人看在眼里。姑祖母就不一样,只需您出面说一句,府尹大人必然……”
“必然如何?”贾敏轻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一个内宅妇人,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还可指使的动朝廷四品官员?”
贾蓉急了,“姑祖母说哪里话!您虽是妇人,可林家简在帝心。姑祖父乃一品大员,更不必说表叔叔得蒙圣心,还同两位皇子交好!表叔叔……”
贾蓉瞄了林砚一眼,“上回霍灵将我拴在马后游街,还是表叔叔瞧见救了我。说来也是这段日子太过忙乱,我竟还没谢过表叔叔。”
林砚无可无不可,“举手之劳,不必了。”
贾蓉却是连连点头,“要的,要的,自然是要的。表叔叔,父亲……父亲如今这个模样,我实在是六神无主,现在不求别的,也只能求恶有恶报,霍灵这个恶妇能得到应有的惩处了。姑祖母,表叔叔!”
林砚终于知道,今日贾家怎么大阵仗将他们叫来为得什么了!其实贾珍与霍灵,他都没有好感。若说恶有恶报,贾珍这会儿算是报了。至于霍灵?即便此次事情可算作是自卫,那么以往的行事呢?林砚可没忘了,她最初是想要给自己下药的。
所以对于她的惩处,林砚并不在意。若放过,于他而言无所谓。若不放过,他自然也有办法。关键在于贾敏的态度。
他低头看过去,却见贾敏满脸倦色,“你让我们去说?怎么说?官府是讲究证据的。此事若真追究起来,那也是你爹自己闯的人家的闺房!你是觉得如今外面的流言还不够多吗?
现在还不过只是模棱两可,无法证实的流言,一旦彻查,那就是铁板钉钉!到时候外头的人会怎么说?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啪嗒——
茶盏摔地,碎裂成渣。
贾母眉头深锁,面有怒色,“敏儿!”
贾敏已站了起来,“我这些日子身上不大舒服,这会儿也累了。砚儿!”
林砚闻弦音知雅意,立马上前做搀扶状,“母亲,我送你回去。”
母子俩也不管屋子里个人的神色,径直出了门。没想到贾琏也跟了出来,林砚瞅着他,他倒是笑了,“你们都走了,我还留着做什么!”
又道:“姑母可还好?”
贾敏摇头轻笑,叹道:“贾家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时,不料又出了这等事。只怕外头的流言蜚语更多了。我到底是出了嫁的姑太太,有老爷在,有砚儿在,不过是忍一忍她们的碎嘴皮子,倒也无妨。只是你一个大老爷们,日日在外头走动,还得在朝中办事,恐不大便利。”
何止不大便利,使绊子的,说闲话的,故意拖着不给办的,多了去了。
贾琏想了想,言道:“侄儿倒是想了个法子。”
贾敏还迷茫着,林砚已猜到了,“你想外放?”
“是!”
贾敏思忖着,连连点头,“也好!避出京去,也松泛几年,正好趁这段时间涨涨见识,若能立了功回来,那时京里的流言也消停了,便是你上进的好时候。”
贾琏听得她赞同,心下欢喜,“沈家伯父那边也这么说。只是沈家已不在朝中入职,虽也有些关系和门生,却是人走茶凉,恐没姑父办事方便。”
贾敏明白了,与她说这些,也是求帮忙的意思。
“我回头同老爷说。”
贾琏轻笑,躬身行礼,“多谢姑母!”
娘家不能倒。贾家如今能靠的只有贾琏。这么做,对双方都好。这个道理贾敏还是明白的。好在,她对贾琏却有几分真心,贾琏对她亦然。
她笑起来,转身上了马车,贾琏目送她走了,回头便见贾母靠在门口看着他,眼中透着不甘与愤恨,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来,“以往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手段的,如今倒是将敏儿给抓得死死的。”
对她的态度,贾琏半点不在乎,“老太太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嫡亲的女儿宁可帮隔了一层的侄儿,也不肯如你这个生母的意?”
贾母一怔,眼中愤怒更是难平。对啊!这亏得还是自己嫡亲的闺女呢!当真是生了个白眼狼!
贾琏挥手让自家车夫将马车驾过去,淡淡道:“老太太,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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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大牢。
白亮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射进来,霍灵抬头享受着这难得的日光,浑身的阴冷总算是回温了些许,可心底的冷意却半点也没有好转。
霍太太还在哭,还在说。声声落泪,字字泣血!
“你说,你这是做的什么!因着你,我如今是连门都不敢出了!因着你,莫家连婚事都推迟了!若不是怕悔婚对姑娘家影响太大,又有我和你父亲三番两次登门,一回回妥协让利,只怕你哥哥这婚事都要叫你给搅和黄了!”
“孽障!孽障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霍灵轻哼,现在说她是孽障了?当年不还说她是心肝儿吗?
“休书的事情我们也给你搞定了,贾家也答应了不再追究,你居然……居然……往日里欺负自己的丈夫还不够,如今还对自己的公公下手!”
“你就算要布局也别这么蠢啊!说你公公对你要强?贾家就算没爵位好歹还剩点家底,满府的年轻漂亮丫鬟,还有外头的莺莺燕燕,哪个不比你强!你公公何苦担这罪名!你……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
霍太太恼得几乎上不来气!霍灵却是冷笑得更厉害了!
看,明明是事实,可偏偏连你最亲近的人都不信你!因为你有前科,因为你劣迹斑斑,更因为漂亮姑娘太多,人家没必要一定是你。
呵,呵呵!
霍灵站起来,用力将霍太太推出去,“滚!滚!我的死活不用你们管!”
霍太太一个踉跄,还是丫头扶了一把才没摔倒。见霍灵这等情况下还是如此态度,一阵阵心寒,咬牙调头走了。
牢房内总算清静了下来。
霍灵无力地坐在杂草堆积的床上。若是以前,这等条件她必会跳脚,一刻也呆不下去的。可是如今,她却半点没心思计较这些。
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最初她只是喜欢林砚而已!可如今回想,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的了。
因为他长得好看?林砚确实俊俏,可世上俊俏的男子也并不是只有他。
那么或许是因为他当街拦了霍烨的马直接砍了的果敢和潇洒?大约有吧!可军中有这等果敢的也不只一个两个。
那么也许是因为尽皆有之?
霍灵深吸了一口气。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霍太太的话回荡在耳边,让她浑身发冷,刚刚回升的那点温度也瞬间掉了下去。她一低头便看到脚底杂草堆里那一个小纸包。那是在霍太太来之前就有的。
霍烨也来了一趟,专程来骂她!骂她差点毁了他的婚事,骂她让他被所有人嘲笑,骂她让他丢尽了脸面!
他扔了一包毒给她,让她若是还有点羞耻心,便自己死了算了!
霍灵翻了个白眼。霍太太说她笨!其实笨的是霍烨吧!霍家都知道,她不能背上这个罪名,一旦她定了罪便等于是霍家定了罪!如今他和莫家的亲事还能回转,可若是她定了罪,可就不一定了!
霍灵突然笑起来,缓缓弯下腰捡起那包药!
她如今犯了这等事,想要全须全尾地活着出去是不可能了。然而让她委曲求全更不可能。更别说,到得此时,她已不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若是她要死,她也一定要拉上她们一起陪葬!
她将药包篡在手心,张口喊道:“来人!我认罪!我招供!”
作者有话要说:霍家就败在儿女身上了。
看吧,霍灵死前还得坑一回爹妈。
不过也是霍家自己的教育问题,怪谁呢!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
京城的百姓们又看了一出大戏。
霍灵招了,不但招了自己对贾珍的“恶行”,更招了一堆别的东西。这其中还不只是说贾珍的“好色”。贾珍好色是大家都知道的,已经不新鲜了。霍灵说的事更多更大。
比如包揽诉讼。贾家还有爵位之时虽也已经在走下坡路,权贵看来已经没落,但同普通百姓或社会地位低下的中小商贾而言,仍然是一座大山。贾家靠着祖上的威望,用帖子摆平些不大严重的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比如欺压良民。原著里贾赦都能因几把扇子毁了一个家,虽然是贾雨村动的手,却也是借的贾家名义,以贾家之势。而在品性比贾赦还差上一个档次的贾珍这里,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少呢?
又比如……
这般种种,不胜枚举。
更有霍家的。
说得倒不是霍烨,霍烨的霸王行径,嚣张跋扈已闹出过几回,无甚好说。霍灵说的是霍烈。
说他对失了岭南兵权的抱怨,说他对陛下的不满,甚至最后连他与岭南那边将领的书信以及霍家密室的位置都说了出来。
京兆府尹吓得坐都坐不稳。几乎是连夜入得宫,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
此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霍家抄家,贾家也抄家了。不同的是,霍家满门不是死便是流放,而贾家罪名到底小些,而且如今倒也还没爆出闹出人命的事。因此抄没了家产,见贾珍已是这个模样,倒也没再追究。
东府就这般呼啦啦如大厦倾。唯一庆幸地是,王氏死得早,贾琏醒悟得快,西府还未曾染指这些东西,总算是保全了。
贾琏轻叹,霍灵够狠,夫家娘家一个都不放过。招供之后,立马服毒“畏罪自杀”,叫人更信了几分她的话。
又感慨,霍家也算是位高权重,不料却毁在自家女儿的手里。从密室里究竟搜出了多少东西,他们不知道,可从皇上的暴露也能看得出来,霍烈怕是有反心!
王熙凤吓出了一身冷汗。
包揽诉讼,重利旁剥,这些都是当年王氏给她出的主意,也是她差一点就做了的。就差那么一点……
虽说这几年贾琏也同她说了许多律法,可哪里有如今亲眼瞧见这般震撼!
王熙凤额上汗珠点点,莫名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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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入了九月,转眼又是十月,倒是接连有了两场喜事。康亲王与宁亲王都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