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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衣人陡然将她愈加的抱紧,生怕她下一刻就会忽然消失。
“瞳儿,坚持住”
第127章:命玄一线
印阳山顶,一阵狂风吹乱了顶峰摇摆的树枝。
浓烈的血腥味道飘然而至,踏上顶峰的最后一个石阶,银风抱着几乎快被肩膀上的血淹没的苏瞳奔至山顶的一座木屋,一脚揣开尘封的房门,挥散四周蒙尘的蜘蛛网,匆匆走入里间的一个矮木床边,小心的将放她。
“瞳儿。”银风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控制不住的恐慌,手下按在她中箭的伤口处,拢眉看向她毫无血色的嘴唇,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微微泛着冰凉。
苏瞳仿佛是听见有谁在叫自己,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痛到麻木,连心也跟着一起麻木。
隐约中仿佛是感觉到,有着一丝湿热的液体顺着眼角轻轻划落。
银风正欲拔出那支箭来,陡然看见她眼角悄悄流下来的眼泪,僵滞了一下,便将她扶坐起来,解开几乎和血粘在一起的衣襟,只见那羽箭在雪白的肩窝处深深的嵌着,鲜血汩汩不断而流,曾经本就清瘦的身子此时更是瘦的惊人。
银风一手握住最靠近伤口处的箭身中央,一手在她背上支撑住,陡然快速一拔,伴随着苏瞳低沉的痛叫和一股顺着伤口喷出来的鲜血,长箭被扔至地上。
“啊”苏瞳痛的整个人醒了过来,虚弱的蜷缩在银风怀里艰难的剧烈喘息:“好痛”
“忍着些,别乱动。”银风忙按住她疼的本能的想要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在她身上几处大穴重重一点,勉强止住些血,垂眸看着她紧蹙着眉头咬着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侧着身似乎是很痛楚的模样,不由抬起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身子:“我去找些水来,千万不要乱动。”
苏瞳迷糊难受间,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感觉他小心的让自己平躺在木床上转身走了出去。
银风刚一走出木屋,转身欲去找山顶后边一处向下而流的瀑布,却是骤然停滞脚步,缓缓转过眼,看向抱着长剑擒着一抹冷笑如鬼魅一般伫立在前方一棵枯树上的红衣人。
“猜猜我看到了什么?”花迟忽然一笑,黑瞳瞟着银风一身被风吹拂着的银色衣摆,遮住大半张脸的银面具在阳光下闪着淡淡银光。
银风目光疏离,沉冷的视线淡淡的看着那一袭红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花迟挑起剑眉,笑得越加的邪气似妖,抱着长剑歪着头冷笑:“据花某所知,这印阳山乃玉夏与耀都交界之山,虽不属于玉夏国,但貌似也并不属于你耀都皇朝国境吧?你以什么身份警告花某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说着,花迟陡然一笑,飞身而落,缥缈红影落于银风面前六七米开外:“花某此次出山可真是收获不小,耀都皇朝尊贵的皇后娘娘就已经够神秘的让人忍不住好奇,却没想到皇帝陛下更是深藏不露,今日有幸得见,不如比划一场如何?”
一阵微风吹过,银风身后只用一根银色细带系住的黑发微微拂动,深邃的琉璃黑瞳含着一丝冰冷骇人的浅笑:“花迟公子爱武成痴,何不如回归你的江湖,争个盟主去做,徘徊这家国天下之间的纷争不觉很不合适?”
“暗门都被陛下你纳入深宫做个屈屈一品侍卫,甘心为奴十几年,花某怎就不适合干涉?”说时,手下银光微闪,长剑出鞘,红影急速飞身而至:“少废话,出剑吧!若是打赢了我,大不了花某也混个侍卫做做,吃香喝辣也不错!”
银风未动,直到红衣长剑直逼而来,瞬间银影飘乎旋身退至木屋一旁,宽广银袖微晃,置于身后,冰冷凝视向那边的红影。
“在下乃一无名小卒,至此也未听明白花迟公子话欲可为,皇帝与我何干,暗门又与我何为?不过匆匆救下一位曾经对自己有恩的友人,她此时命玄一线,花迟公子何苦相逼?若是耽误了救人,岂不可惜?”说罢,抬起眼,看向花迟旋身过来的模样。
“你以为花某是什么人?带个面具换个嗓音或许骗得过不懂武功没有内力的普通世人,只可惜,前次宫中匆匆一瞥,你那半路横出来的仿佛无力的一剑,暗含的内力以为我感觉不出么?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陛下城府之深可真是惊人,先设杀人之死局,再又自己跑出来救人,还真是让人想不透呢。还有,你这一副打扮,倒是让花某想起了十几年前与暗门一同消失的某个神秘人,这么说,还果真是巧了,你竟就是那个银风?!”花迟一笑,却也不再逼迫,自然知道他是急着要救苏瞳。
随意的将身后挂着的那个苏瞳所落在木阳城的包袱扔至地上,又从怀里逃出一个暗红色的瓷瓶:“那女人四五日没吃没喝也没休息,又中了那么一箭,恐怕也是快断气了,纵使你再怎么从容不迫,你以为你能把一个将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么?”
银色面具下的双眸瞳孔微微一阵紧。缩,沉默不语,募地转身就要走回木屋。
“这是我花氏一门祖传的灵药,应该能保留住一线生机不至于让她真的香消玉殒,倒是这东西传了几辈子了,还真是不太舍得送人,不如陛下与花某比划一场,赢了就给你。”说时,花迟又是露出满脸邪佞的仿佛故意激人的冷笑。
银风脚下一滞,视线冷然:“花迟公子还是真是顽心不减,毫不受人羁绊,与在下倒是有几分相像,奈何你所要找的对手不是我,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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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静语----
(鲸鱼大人整个人还处在前边一章的亢。奋中,捂鼻子跑了,前阵子写的时候就激动了T0T)
第128章:只是可怕 && 1597
见银风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花迟顿时握紧手中的瓷瓶,冷笑着看着那抹长身玉立的银色身影:“如此淡定从容,你以为自己是神仙托世,救得活一个将死之人?”
“她不会死。”银风在门前视线淡淡的看向木屋里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微弱的人儿,藏于袖中的手微微一紧。
花迟挑眉,不削一般冷笑:“所谓帝王之无情,还真是让花某不得不佩服之至!也罢,女人是你的,花某不削多管,不过她可还欠花某一个天大的人情,她若敢死,天上地下,我定不饶她!”
说罢,花迟眸中精光一闪,陡然将手中的瓶子向空中一抛。
“东西用不着了,赏给这印阳山的花草树木也可算是功德一件呢。”
银风转眼,视线冷然的淡淡的看向花迟那明显是在激他去接住瓶子,清冷的视线微微一滞,忽而一笑:“银某人向来讨厌浪费奢侈之物!”
说时,倏然身影飞身而上,抬手欲接那只被抛于半空中的瓷瓶。
“好身手!”花迟得逞一笑,瞬间一齐蹿了上去,玩心大起的同他去抢那瓶子。
早已料到如此,花迟这人就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之人,银风懒得和他多做周。旋,几次点到即止欲停战,哪知这江糊上圣名昭著的红衣浪荡客摆明不肯善罢干休。
苏瞳半昏半醒间,听见外边仿佛有打斗的声音,浑身都没有力气,肩上那入骨的痛楚更是让她不敢动弹,可是那打斗的声音一直在持续,便只好勉强支撑着坐起身,以着乌龟一般的速度下了木床,一步三颤的扶着墙壁按着肩上的伤走至门边。
一看到是花迟与正银风纠缠着,苏瞳不由勉强的咽了咽早已干涸没有的口水,按着伤口无力的靠在门边:“你们在干什么”
有气无力的声音陡然从木屋门前传来,银风顿时面色一寒,只守不攻的形势瞬间变化,花迟也看见了苏瞳,正想抽空说句她还真是命大,还能自己出来看看,本来奚落一番,却因银风忽然加快的攻势而不得不防备了起来,眼中笑意加重:“怎么?忽然如此急切?果真是担心了?”
“她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一味拖延时间不让银某人去救她性命,花迟公子何时做起了这等坑害人命的勾当!”说时,掌下忽然急风一转,在花迟臂膀处重重一拍。
花迟瞬间跃身而起,冷笑着回击:“害人性命的究竟是谁?你会不知?”
“我说你们两个”苏瞳感觉双腿发软,虽在门边靠着却也渐渐支撑不住,身子渐渐无力的颓然下滑:“你们换个时候打行不行啊”
“花某倒是很好奇,你自己亲自送她去死,那么精妙那么绝决残忍,摆明了杀无赦,怎么最后关头倒是亲手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当真是精彩呀!”
银风出掌此时终于又急又快,双眼冷意涔涔,银色面具之下如同冰冷的寒霜将至,一招一式都不再忍让。
花迟顿时笑了,不是他存心故意来找人恨,视线扫向那边苏瞳靠在门边渐渐倒到地上的身子,陡然一顿,忽然大叫:“得了得了!不打了,再打下去那女人若是真死了,倒成了花某的不是!”
银风瞬间掌风一收,目光清冷的淡淡扫了他一眼,旋身看向木屋门前,只见苏瞳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之前被他点穴而暂时止住的血此时又流了出来,不由敛住神色,快步走了回去伸手扶住她。
“瞳儿”
苏瞳眼前一片花,感觉到银风俯下。身来要扶起自己,只好勉强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袖:“银风”
瞬间,一个瓶子被抛了过来,银风抬手接住,淡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花迟。
“女人,你可不能死,不然你欠花某那么大的一个人情,我找谁索要去?岂不是亏了?”花迟一脸恶债主一般的神情,却是瞬间又眉开眼笑的看着苏瞳虚弱的转过脸来还能咬牙瞪自己的模样。
“告辞。”说着,花迟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邪冷的视线扫视了一眼银风和苏瞳,勾了勾唇,刹那间红影缥缈一闪,匆匆掠过,一抹醇香的酒风迷醉世人,万物皆熏然。
苏瞳半睁着眼看向花迟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银风不语,俯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苏瞳这才缓过神,无力的将头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屋里。
“你为什么会忽然来救我?”苏瞳微微闭着眼,无力的靠着有些暖意的怀抱,昏昏沉沉的低喃。
“被你救了太多次,不过还个人情罢了。”有些低沉的声音,仿佛戏谑,又带着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的意味。
第129章:麻烦做个替身
苏瞳这一昏,就整整昏睡了四五日。
太久没有喝到水也没吃东西,整个人的身体早已经垮了,再又疲惫加上箭伤,恐怕若不是银风一边给她吃东西喝水喂药,再一直守着她甚至以内力相辅,恐怕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苏瞳睁开眼,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目,似乎已经是日落之时,每日最后的残阳有时比正午的还要耀眼,苏瞳顿时难耐的缓缓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芒,眨了眨眼,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还是那个木屋,只是被收拾的干净了些,床边是空空的药碗和还剩下的半碗米粥,苏瞳抚着伤口小心的坐起身,没见银风在房里。
印阳山上微风徐徐,一片素静,苏瞳披着银风留在房里的外衣缓步走出木屋,远远的便看见他坐在前边仿佛陡峭悬崖一般的山头处,身旁一只矮桌,桌上放着酒壶,似乎在独自饮酒。
这小子,难不成是当自己出来度假的?
苏瞳失笑,抬手将被风吹的飞至脸前的长发拢到耳后,双腿还是发软,紧抓着身上披着的外衫,缓步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银风正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酒一饮而尽,转手放至在矮桌之上,视线淡淡的继续遥望着正在降落的夕阳。
“你倒还真是有闲情雅致,独自在这里饮酒观日落,真当自己是这天地间的逍遥客呀。”苏瞳嗤笑着走上前。
银风未转头看向她,视线依然看着西方的一片残红:“醒了?”
苏瞳没有答话,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
才发现,自己似乎是一直都未真正和银风如此安静的相处过,更也没有这般仔细的观察过他什么,包括这么一个背影。
这背影,也像极了那个人。
她不是傻瓜,不会因为几点不同而就相信银风的一面之辞,可是若是说银风就是凌司炀,那也根本不可能。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
因为凌司炀不会救她。
这江山如画不过是他手下的一盘围棋,轻轻一个抬子落子,生与死只是一念之间罢了。
凌司炀没有心,所以他不可能会救她。
苏瞳沉默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嘴边忽然泛起一丝淡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银风笑了笑,又倒了杯酒,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