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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缺你不可。”司徒青魁口气坚决,毫无转弯的余地。
场面有些僵持……良久,安美美终于妥协了。
没办法,谁叫他是她的上司?
“预订几天的行程?”
“三天两夜。”司徒青魁颇满意她的回答。
“明天何时出发?”
“明早十点。”
安美美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需要哪些行前准备呢?”
“这个我会处理,你只须携带更换衣物即可。”
“是。”她谦卑的言行就像存心做给他看似的。
“没事了。”司徒青魁没忽略她的任何一个眼神,因而对她心里想的与所表现出来的感到有趣极了;但他明白自己不能笑出来,便硬是忍住。
“那我告退了。”安美美瞧也不瞧他一眼,起身快步离去。
直到脚步声消失,司徒青魁才放任笑意在唇边漾开……
坦白说,他还挺欣赏她那个性的。
未来这三天两夜,应该不会太无聊才是;尤其一旦她发现这趟出差其实是……嘿,他开始期待喽。
在“大冢堂”专设的吧台内,藤边丰为自己调了杯“螺丝起子”,一个人独饮。
半晌,松田浩二也加入,但他只是倒了杯威士忌浅酌。
“怎么回事?这两天老心不在焉的。”浩二斜眼瞅他。
丰露出了个傻笑,转头望向浩二,神情向往地说“
“浩二,你知道吗?我想……我是恋爱了。”
松田浩二眉一挑,哼了哼。
瞧他那副青春期小伙子似盯傻笑模样,随便都可以猜到。
“什么样的女孩?”
“短头发,个子小小的,长得很美、很有个性,是个台湾女孩。”丰不假思索地描述,只因那袭倩影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难以抹灭了。
如果不是那天大姐头派他到新宿去办点事,他也不可能会遇见她。这应该就是有句中国话所说的,叫……有缘千里吧。
“台湾女孩?”浩二眉头打结。“难不成你和大姐头最近都迷上了台湾风、中了台湾毒啦?干嘛净挑那些异国人来当对象?”
“这是机缘,是冥冥中安排的,而非我们刻意如此。”丰道了句颇有禅理的话。
“你搞定她了?”浩二嗤之以鼻地问。
丰风趣而体贴的性格致使他身旁总不缺女伴,而他也从不拒绝那一个接一个的温柔乡;不过,他这副神情倒是头一遭见到,想必他真的恋爱了。
“不。”丰摇头。“严格说来,我们在一起甚至没超过一小时。”
“什么?”浩二大感意外;但随即一想,女人络绎不绝地在他身边来来去去,已把他宠得风流成性,像这类“一见钟情”的戏码似乎也不足为奇了。“看来你真的变了。”
丰不解地眨眨眼。
“有吗?此话怎讲?”
“以往你不是较为偏好波大无脑的美艳女吗?但刚刚你口中的台湾女孩被形容为‘有个性’,这不就是个很明显的事实?”浩二嘴角漾着一抹戏谑。
“哦?”丰深锁眉头思考,想想还满有点道理的。“经由你的提醒,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简直没有品味可言。”
浩二睁大了眼。
“那个台湾女孩对你的影响还真不是普通的小耶。”
丰耸了耸肩。
“想好怎么追她上手了吗?”
“还没。我只知道她叫安美美,除此之外我对她一无所知。”丰有些沮丧。
这真是破天荒啊!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不算,倘若丰有心,再矜持的女孩大概也只须一、两个小时便可以搞定。坦白说,他还真的从未见过丰为哪个女孩伤神过。这下他也不由得想见识一下那位安姓台湾女子的魅力了,浩二有趣地暗忖。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丰认真地注视着浩二。
“你问我?”浩二啼笑皆非。他对女人不感兴趣是众所皆知的事,因为他的心只效忠一人;而丰却问他这种问题,不是很滑稽吗?
“说真的,我不晓得该怎么做。”
“那你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呀。你叫一个没任何经验的人帮你出主意,这……行不通的。”
“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我跨出第一步吗?”丰懊恼地抓抓头。
“听我说,丰。当前,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人,个人私事必须暂放一边;无论你有多么渴望想与那女孩厮守,但我们都得先将大姐头嘱咐的任务完成,再谈其它的。”浩二晓以大义,不希望见他为了一段成功率不高的爱情而神魂颠倒。
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在于守护“大冢‘,绝不能因儿女私情而迷失自我。
“我明白。”丰重重地点头,将杯中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
“对于司徒青魁,你决定何时动手?”浩二问了重点。
“据探子回报,司徒青魁近日会离开东京赴名古屋洽公。我想,等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是行动的最佳时机,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他的员工们也只会以为他可能临时决定延期,没有人会起疑。”丰分析得头头是道。
“嗯,很好,就这么办。”浩二为他斟了杯酒。
“明天开始布置吧。”
丰端起酒杯,又是一大口。
安美美一早便开始着手整理行李,不过她却满肚子疑问。
司徒青魁坚持由她陪同出差,是单纯业务上的需要?或是别有它意呢?
蓦地,门铃声响起。
安美美皱了皱眉,心想奇怪,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况且她到日本不久,理应没人知道她家才对呀。
尽管困惑,但她仍前去应门;打开一见来人的刹那,安美美震惊地僵在原地。
“你……”他怎么知道她家?
“我来接你,都准备好了吗?”司徒青魁不请自人,往沙发上一坐,迳自打量起室内。
“喂。”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她又没允许他进来。
“你怎么晓得我住这里?”
“你对客人都是如此吗?连杯开水也没有。”他不答反喃喃抱怨。
“我可没请你进来。”安美美用鼻子轻哼了声,转身进房,故意将他一个人丢在客厅。
司徒青魁不介意地抿抿唇,拿起遥控器自己打开电视,边等她边打发时间,
听见房外传来电视声响,安美美大皱其眉,不由得加快了收拾的动作。
“没见过像他那么霸道又随便的人。”她忍不住嘀咕。
三分钟后,她拉上旅行袋的拉链,然后脱掉了身上的T恤、短裤,换上一袭连身的墨绿色方领短洋装、随心拢了拢那头短发,脂粉未施地步出房间。
司徒青魁瞧得出神,两颗眼珠子定在她那张素净的脸庞久久无法移开……
平日在公司见到她,她多少会上点淡妆;但没想到除去那些化学物品点缀的她,竟会美得这般纯洁。那仿佛出自名师雕功极细致的五官、加上雪若凝脂的肌肤,此刻的她简直像个清纯的高中女生。
继而将视线往下移……和她共事的这些日子,她总是一袭规矩的套装配上一双高跟鞋,极少加戴配饰的习惯令人对她朴素的本性一目了然;但今日她却一改作风不穿套装……这是因为他而做的小小改变吗?他有些陶陶然地想。
“你看够了没?”安美美插腰问他。
司徒青魁的瞳孔颜色倏然转深,直勾勾与她对视半晌,才以略带沙哑的嗓音回答:
“恐怕永远都看不够。”
安美美一怔,忙转开身子。
“你到我家来做什么?等会在公司不就碰得着了?”
“我们今天都不必到公司了,因为我临时决定不搭飞机。”
“那——”
“我们开车去。”
“可是……”安美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已提起她的旅行袋,并伸手牵着她走。
两人手心互相碰触的刹那,他们同时浑身一颤,接着眸光便不由自主地胶着在一起……
那是一种很……很奇异的感觉。
他与她同样都拥有过度的理智和冷静,没有太多表情的脸总令人误以为很难亲近;所以对于感情的事,总因为太过理智,往往更不敢轻易尝试。
司徒青魁是第一次主动牵女孩子的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自然地伸出手去?而此刻由掌心传来的触感,他才发现‘原来女性的手是那么娇小、柔软,仿佛力量大一些便可将之揉碎,一种男性的保护欲竟莫名地油然而生……
至于安美美,她一向不喜欢与男性大过接近,跟男人手心相碰则是第一次;而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手比姐姐们大了许多,但这一刻,她才发觉原来男人的手掌比看挺来的更厚实、更温暖。不知怎地,这样的接触后然让她很有安全感,真是匪夷所思啊。
彼此的眼底悄悄泄漏着心里的想法,但他们到底拥有比常人多一倍的理智,这样的气氛维持不到两分钟,安美美便率先抽回自己的手。
“出……可以出发了吗?”她有些结巴,尽力在抚平内心的悸动。
她抽回手后,司徒青魁的心闪过一丝怅然,挺后悔就这么松开她。
再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大步迈出屋外;而安美美则将门反锁,跟随在后。
名古屋位于东京西方三百三十六公里,是日本第四大都市,位于东京和京都之间,所以又有“中京”之称。
名古屋为爱知县首邑,面积三百二十五平方公里,是日本中部地方的政治、文化、交通都市,亦为观光中心。往昔由神宫之门前街而发达,是德川氏六十二万人的领辖城邑;同时,它也是一个工业大城市,与东京及大阪鼎足而立,被视为全日本经济活动的心脏。
司徒青魁和安美美打从坐进车内,便没再开过口;几个小时的车程,安美美只是无言地望着车窗外,而司徒青魁则专心地开车。
驶进预订下榻的饭店停车场,熄了火后司徒青魁终于转头看着安美美。
“不下车吗?”安美美无惧地迎向他的视线,并勾起一抹浅笑。
良久,司徒青魁轻叹,才顺手将后座的行李提下车。
checkin后,由服务员带领,他们分别住进相邻的两间房。
司徒青魁赏给服务员小费后,行李还未动,便来到安美美的房间。
“如何?满意这房间吗?”
安美美也还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大大的、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打量四周。
“这间房不便宜吧?我们应该只需要单人床就行了。”
“床大睡起来才舒服。”司徒青魁倚在墙上,双手抱胸,定定地望着她。
他慑人的眸光似乎意味深远,即使安美美向来冷静,但面对这么强烈的注视,仍令她反射性地想避开。
他们之间似乎不知不觉产生了一股磁场,像两块分开的磁铁,在偶然的机会下,因为时间对了、地点对了、方向对了而互相吸引;无论他们本身有多么想抗拒,但那紧密的契合感却难以再分离。
安美美走到小冰箱取出两瓶冰矿泉水,递了一瓶给他。
他摇摇头道:
“我不渴。”
安美美耸耸肩,不在意地往桌面一摆,迳自打开她那一瓶的瓶盖,就唇洒了一口,丝毫不在意这个举动在司徒青魁眼中是否显得不文雅。
“坐了几小时的车,累了吧?”
“我不累。倒是你,开了几小时的车,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另外,我们由搭机改为开车,时间上难免延误了些。关于今天的行程,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上司出差,秘书通常都会事先安排行程表和代为准备一些必要物品;然而对于这趟出差的内容她却一无所知,所以她才怀疑他是硬要她来,而非真的需要秘书。
“今天的行程大概延到明天,所以现在的时间完全属于我们。”
“可是……”为什么他老是独断独行?那她算什么?傀儡娃娃或跟屁虫?
“你以前曾经到日本玩过吗?”他风马牛不对头地问了一句。
“没有。”安美美不懂他脑子里究竟打什么主意。
“那好。”司徒青魁咧嘴一笑。“待会我带你四处逛逛。”
“董事长。”安美美按捺不住了。“我们到底是来工作还是来玩的?”
司徒青魁一派轻松地回答:
“工作不忘娱乐嘛。好了,你躺一下,一个小时后我再过来接你。”
语毕,司徒青魁走了出去,并不忘带上门。
安美美瞪着他离去的方向,疑窦越来越深……
听说有些男人会仅着自己是上司的身分,借出差之名对同行的女性不轨;而男人得逞风流后一旦回公司,一切又回到原点。倘若随行女性自己心甘情愿倒是无妨,无辜的是那些并非自愿受辱的、勇敢些的,大不了工作一丢也要告上一状,但结果往往是可想。而知的自取其辱;至于不勇敢又必须保有工作的,则被权位压着,只敢怒而不敢言。
之所以某些公司内部会藏污纳垢,实因上梁不正、下梁歪;但可以真正认清的,却又少得可怜。魔掌隐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