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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上夏娃的后尘-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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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定明晚七点的飞机,后来他得知我怀孕,便说服我跟他走。我本想需要一点时间与姜明勋谈离婚,情况演变成这样,我看还是依原定时间先走好了。”
  “明晚啊。”这样的发展真是快得令人有些措手不及。“那离婚证书呢?”
  “我到那边会先签完再寄去给明勋。”纪羽蝉不好意思的瞅着梁深怡。“另外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
  “闹成这样,我婆婆一定不会再让我踏进屋里半步,所以想麻烦你去帮我收拾东西,然后寄放你家,改天我再抽空回来拿。”纪羽蝉说出请求。
  “还叫婆婆,尊称她一声‘姓姜的他妈’就可以了啦!”梁深怡没好气。“放心,我会帮你回去把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谢谢。深怡,你是我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有你一路伴我走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纪羽蝉突然感性的说。
  梁深怡难得脸红,用手肘推了她一下。
  “干什么忽然讲这么肉麻的话?”
  “机会难得,有感而发嘛!”纪羽蝉也难得俏皮。
  “真是的!”梁深怡咕哝一句,拉起她往房里走。“快去给我好好休息,很晚了,孕妇可不能折腾。”
  纪羽蝉在门口停住,对她说:“今晚咱们一块睡吧?像国中和高中时候一样。”
  那六年的学生生涯,除了念书,她们充分享受着青春;那时纪羽蝉的父母还没移民,她们经常玩累了,在纪羽蝉房里倒头就睡,很无忧无虑的快乐岁月,如今是很美好的回忆。
  两人忆及往日,相视而笑。
  “好啊。”梁深怡没有迟疑,带纪羽蝉转进她的房间。
  这是她们在纪羽蝉即将迈入新生活前所共度的最后一夜。
  次日,梁深怡照常上班,纪羽蝉则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后,她坐在床上陷入深思——
  这阵子,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现下既要迈向新生活,如果没去把这事作个了结,那个疙瘩恐怕会一辈子存在心底,让她偶尔回忆起来,便良心不安。
  打定主意,她下床梳洗整齐,然后迅速出门。
  “从小,对于我唯一的亲生哥哥,我便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迷恋。他是个很优秀的哥哥,他温柔体贴,尤其疼我,我崇拜他、爱他,但是我一直不敢明显的表现出来,这样的迷恋,是我心底最大、藏得最久的秘密……
  “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人生,我那优秀的哥哥一直朝着他的理想前进,如愿以偿的念了他想要的学校、出国深造、移民、结婚、生子,他的人生一帆风顺,而我,只是他的妹妹罢了……
  “在我开始懂得什么叫异性后,我所找寻的、所喜欢的,都是哥哥的影子;眼睛像哥哥、眉毛像哥哥、鼻子像哥哥、身材像哥哥,甚至发型像哥哥。我迷失在哥哥的影像中。进大学那一年,我遇到了一个身形样貌都与哥哥相似的男孩,他甚至拥有哥哥那般的温柔体贴,从此,我便一头栽进情网,深陷了、不可自拔了,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可是,婚后的生活使我的梦想完全幻灭。我像受困笼中的鸟,想飞却不得展翅;慢慢地,我丧失了对快乐的感受力,我认定自己是个可悲的女人,因为我开始排斥性爱,我以为我变成了性冷感……
  “本来,这样也无妨,只要我做出愉悦的样子,我丈夫压根不会察觉我是否得到满足。然而,在一个Party中,我竟然又遇见一位有着哥哥的眼睛的男人,刹那间,我仿佛鬼迷了心窍,而开口邀请他,我的心希冀着他能勾起我体内的本能与热情。坦白说,我期望他能带给我快感,我把那一夜当作试探、当作赌注,后来,他果真证明了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高兴得想欢呼,但同时,我也遗落了我的新……
  “因为我是个有夫之妇,做出那种行为已经很不应该了,更遑论其它遐想?我所受的、所被灌输的都是传统的观念和思想,但我终究还是困在对哥哥的迷恋当中,所以,当我来找你想请你为我解惑、帮我遗忘他时,顿时却又迷失在你那双与我哥哥相似的眼神里——我真的很苦恼,似乎只要与哥哥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我便完全无力抗拒,每每事后,我都非常懊悔……”
  纪羽蝉一进到薛利克的诊疗室,先依惯例谴走护士,然后,她便自顾自的倾吐她的心路历程。
  薛利克只是专注的听着,没有打岔,即使在她提到了与他那一段。
  截至目前为止,他才恍然她问题的根源。先前以为问题出在她丈夫身上,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她患有严重的“恋兄情结”,而导致后来的移情作用,也是无可厚非。
  要根治她的心结,除非她肯说出心底真正的秘密。如今看来,显然她已无大碍。
  “薛医师。”纪羽蝉抬起眼,这是她进门后首次正视他。“对于上一次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不!”薛利克有些讶于她的道歉,也许他才是该道歉的那个人。毕竟他身为医师,却缺乏自制,竟忘情的与病患发生性关系,倘若要论谁有错,罪人应该是他才对。
  “我很抱歉,我利用了你。”纪羽蝉又回复先前姿势,低垂着头,径自说道。“直到他从海的彼端千里迢迢为我而来,我才发现自己有多逞强。我的身体渴望他、我也想念他,只要他一召唤,我便全然臣服在他的魅力下,他让我明白他就是他,是他终于带我走出哥哥的迷障。我的人生在他之前是一片黯淡无色,谁来了又去,谁走了又来,我完全没印象,连我的丈夫都已被阻隔在思绪之外。”
  “羽蝉,千万别向我道歉。那一次的经验,将会是我此生最美的回忆,即使你忘了也没关系。”薛利克低柔的嗓音轻而缓。“记住,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感情本来就毫无道理可言,它不会去审核你的身份、地位、年龄或其他,再决定如何帮你配对,它说来即来、说走便走,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顺从它;至于是非对错,更是没有一个标准可循,所以,你觉得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就勇敢去追求,毋须在意周遭其他人的声音。毕竟,你才是自己生命的主宰,甚至是亲人,也不过是旁人罢了。”
  “谢谢。”纪羽蝉对他展露微笑。
  “谢什么?”看着她的笑颜如花,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谢谢你一番金玉良言,我觉得我有了无限的勇气可以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是吗?”薛利克没多加置喙。
  “现下,我准备和我丈夫离婚,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说服我信任他的爱并接受,他要我我跟他走。”纪羽蝉说这话时,神情洋溢着幸福。
  “恭喜。”薛利克由衷道。
  “已经好了。”纪羽蝉站起身。“我的心底已经没有秘密,疙瘩也消除了,接下来,我要全心全意去爱。”
  “祝福你。”薛利克也跟着起身。“再见——不,恐怕你我是后会无期了。”
  “不,再见——如果有机会的话。”
  语毕,她走出了他的视线。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真的好奇妙,往往在第一眼的瞬间,便牵动了千头万绪。
  其实,在第一次看到她,之后,她的倩影便不时浮现在他脑海里,而与她做了爱后,就更念念不忘了……
  或许老天早妥善安排时间一对对男女,只是人有七情六欲,在来来去去间,难免意外擦出火花。
  有些遗憾,他只能成为她生命中一个稍纵即逝的过客。
  甩甩头,他叫了下一号病患。
  离开医院,纪羽蝉突然渴见紫魈,便迫不及待飞奔至他暂住的饭店。
  紫魈一看是她,又惊又喜,拉她进房,旋即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你主动找我,我好高兴。”
  纪羽蝉也是紧紧地搂住他。
  他让她坐在床沿,继而发问:“怎么了?只是想我,还是有事?”
  “现在来得及帮我买张机票吗?”
  “当然——往哪里?”紫魈眼瞳里跳跃着讶异与些许期待。
  “伦敦。”纪羽蝉抿抿唇,散发甜甜的笑意。
  “可以吗?”紫魈有些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腕。
  她点点头:“只要签个字就行了。”
  “他那么轻易就答应离婚了?没有为难你?”他压根不信世上会有那么宽宏大量的男人。
  冷不防,他伸手捧着她的脸。她左颊上那个经过一夜的时间,已由红肿转为乌青的五指印即刻映入眼帘——
  他倒抽口气,瞳孔转暗,深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他打你?”
  “已经不痛了。”纪羽蝉撇开脸。
  证据确凿,就算她想编个“不小心撞到”的藉口也显得牵强。
  昨夜经梁深怡帮她冷敷,已消肿了一大半,但印子却无法马上消失。
  起床时发现脸颊变成青紫色,她刻意没抹慕丝,让头发自然披泻,遮去她半边脸。原以为既然连薛利克都没发现,他应当也是,不料,仍然逃不过他缜密的心思。
  刚刚一刹那,他的眼神很吓人,仿佛下一刻便要将胆敢对她动手的人碎尸万段般。
  “我向来最不齿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坦白说,我现在很想打断那只该死的手。”他抚着她的颊,百般心疼,不愠不火的声调却说着令人胆颤的恫吓言词。
  “别这样,是我先对不起他的,他打了我这巴掌,反倒使我心里的罪恶感减低一些。”
  紫魈沉默片刻,才松口:“那我就姑且饶过他。”
  纪羽蝉偎进他怀里,暗忖幸好没脱口说出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
  “羽蝉,你真的确定要跟我走?无怨无悔?”紫魈抚着她的发。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还这么问我!”纪羽蝉嘟哝道。
  “没办法,我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女人。而且,我很自私、很霸道,当我决定付出我的爱时,我必然要求对方回报同等的爱,倘若对方有一丁点的勉强……我想我会发狂。”紫魈坦承不讳。
  “魈,这一刻,我对你绝对是全心全意,而未来虽是一片茫茫的未知数,但我相信我无怨无悔。”纪羽蝉首次腻称他,同时给予承诺。
  誓言虽不全然可靠,但对陷在情网中的男女而言,仍是百分百的必须,那就像支强心针,能增强勇气、指引方向,是情人间最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
  紫魈听惯了这类情话,但只有纪羽蝉的最撼动他的心,果然还是认真的爱情才能结出甜美的好果实。
  动了真情,方知真情可贵。
  “羽蝉,我好想进去,想和你还有Baby结为一体。”紫魈在她耳畔低喃,从他嘴里吐出的温热气息由她的耳朵流窜到四肢百骸。
  她缓缓闭上眼,默许了……
  忙了一天,梁深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心情却出奇开心。
  原因是她今天听到了一项好消息,也许不久,她又可以跟纪羽蝉居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且还多加了个May,真是要寂寞也难哪!
  不过,要争取这个千载难逢又时机恰当的升迁机会,她可得花不少苦心。从今晚起,她必须过一阵子卧薪尝胆、非人哉的修行日子。
  瞧见屋内没一丝灯光,她知道纪羽蝉已经离开,而这个时候他们应当正在飞机上。
  伸手探进包包里掏钥匙,蓦地,一道人影从电梯后方闪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险些出口的尖叫声在看清来人后,又硬生生吞进了喉咙。
  “冒失鬼!你躲在那里干嘛?”梁深怡没好气的对姜明勋破口大骂。
  “我躲什么?偷袭你这夜归女子吗?”姜明勋摇摇头,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梁深怡火冒三丈,觉得严重遭受污辱。
  “这么晚才要回家的女人,摆明着让人有机可乘。”姜明勋嘲讽,他就是看不惯三更半夜才回家的女人,尤其是眼前这位让他枯等好几个小时的女人。
  “我是工作——”该死!她干嘛跟他解释?“先生,有何贵干?”她摆出冷冷的脸色,瞪着他问。
  “我知道羽蝉在你这里,那些是她的东西。”姜明勋指指一旁两个大纸箱。“还有,这是离婚证书,我已经签好了,叫她签完送出去。”
  从头到尾,他表现得满不在乎,仿佛事不关己,但在递给她一纸信封时,眼神一闪而逝的痛苦仍泄漏了他的心思。
  霎时,她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一般说“不知者不罪”,但他的“不自知”却为他带来悲哀,可怜虫哪!
  不过,总而言之他是咎由自取,同情无用,也怨不得人。
  “羽蝉不在我这里。”梁深怡并非喜好落井下石之人,可是她怎么都看这姓姜的不顺眼。
  “啊?”姜明勋有些意外,他知道纪羽蝉没什么朋友可以投靠。
  “她走了。”
  “走?走到哪里去?”
  “当然是走到有爱的地方啊,在一栋足以媲美皇宫的豪宅,跟一个爱她、呵护她、珍惜她的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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