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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迟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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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重我们甚过于你!别罔想爬到咱们头上……你,你用这种眼神瞧着我做什么?”他结结巴巴的,努力不让自己气弱下来。
  “不懂。”
  “什……什么?”见她皱起眉,他吓得退了一步。
  “我不懂。”她又道。
  等了半天,见她没有下文,他终于了解了。
  “你不屑跟我说话,所以故意用简短的字来问,是不是?你有什么了不起嘛,只不过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女人而已,我……我偷听到那个叫凤鸣祥的女人跟我大哥在厅里的话,她要我大哥带走你!离开这庄里远远的!想都不用想她要你走的原因在哪里吧?因为那只兔子很本不是被毒死的,我大哥在为你说谎!我本来就觉得奇怪,就算杀掉兔子又怎样?咱们在山上也时常猎兔猎猪,什么都猎,你只不过杀了只兔子而已,后来我听庄里的丫鬓提到原来你是个杀人凶手!你一开杀戒,就表示你杀人的魔性回来了。”他突然住口,因为瞧见蒙蒙的月光里,她的神色有些诡异起来。
  “鸣祥,不介意。我不是。”
  慕容实玉觉得她语气忽显生硬不自然,寒颤不由自主地从背脊抖爬起来,不敢再细问她在说什么。
  “鸣祥不会。”
  他的眼睛才一眨,眼前就不见了那女人。
  “我的天啊……她……她不会去找凤鸣祥吧?”她是个女人,功夫应该不会比二哥高吧?“我……我只是说得有点夸张而已……”他咕哝道。凤鸣祥与大哥的密谈他只来得及听剩余几句,就足够知道大哥坚持要带着她走。
  大哥的心肠向来软,所以才会捡回他,而现在他又要捡回这个女人,他心里自然不高兴。
  “我也只是把那丫鬓告诉我的,转述给她听而已。那丫头说的,我可是不怎么信的。”
  那丫鬟好像叫什么春的?他偷听之后,她就一直缠着他说那女人的事情。当时他听好玩的,只觉得女人的幻想力真可怕,现在却……
  “如果我去求大哥,大哥不知道会不会放弃她?”他用力吞了吞口水。
  冷风袭面,他打了一阵哆嗦,想起自己还在迷路中,呜,还……还有先前见到的那个鬼,如果那个鬼突然回头找他来!
  “呜……二哥,你在哪里?快来救人啊!”
  在月光的照射下,天水庄二层楼高的建筑顶上有一抹纤细的黑影正坐着仰脸饮酒。
  “鸣祥。”
  凤鸣祥微微惊讶,转身瞧见司徒寿站在屋瓦之上,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
  她心里先是微讶她竟没发现司徒寿的接近,而后看司徒寿神色有些不对劲,她脱口问:“怎么啦?”
  “待这里,危险。”
  凤鸣祥站起身,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是人都有既定印象,人人都以为沧元住在禳福楼里,就算瞧见我,也以为是他,谁敢近身?”尤其她一身男装,看起来比男人更像男的。“就算有危险,我一放烟,你就知道,会赶来救我,不是吗?”
  “你从没有。”
  凤鸣祥知她在说什么,仍是一贯的温笑:“那是因为沧元的功夫太好了,不须你出面。”
  “所以,不需要我。”
  凤鸣祥心思极细,听出她已知自己的打算。她柔声道:“不是不需要你,而是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不,你先别说话,我慢慢说给你听。我想送你走,是这一年来的想法,直到慕容迟来了,我才终于下定决心,并非怀疑你什么。这个天水庄原是义爹一手建立起来的,就算他死了,他带给我们的阴影仍在,你……”原要说司徒寿仍不太正常,但及时收了口,改说:“就算我请了多少大夫来为你诊治,你仍无法像一般人一样,可以正常地看人脸色、辨声察觉对方的情绪,而现在,咱们有个机会,我听沧元说,慕容迟是个神医,他有多神我不清楚,但这好歹是个机会,是不?”
  就因为跟一般人不一样,就是错的吗?司徒寿原要开口问她,但又隐忍下来。在别人眼里,她是不正常,可是在她自己心里,她觉得她很正常啊。就算她有与众不同之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快乐的地方;只要鸣祥不在意,她并不在乎这一辈子是不是就是这样了。
  凤鸣祥看穿她的想法,叹口气道:
  “我是不在乎。现在你也并无不快乐的感觉,那是因为你从未体验过其它的生活。咱们两人算是在义爹的教养下成长,他随我的心灵自由成长,因为他想找个能与他斗的人;可你不同,他将你养成杀人工具,他不用沾一点血腥、不用花一分力气,他要谁死,就会有你为他动手……”
  见司徒寿面露微惑,知她中毒太深,仍是坚持生死只是强与弱的下场。就因为自己无力改变她半分,才下定决心将她送走啊。
  白兔之死,只是小事,可怕的是致死的手法。慕容迟在说谎,她与沧元心里都很明白,她很感激当时他的解围,不然庄内势必会因此事而掀起风浪;但她心里也知就算慕容迟暂解了围,一些无中生有的闲言闲语必会传出去,对寿儿只有坏,没有好。
  何况……那样致死的手法,只有寿儿一人会。她幼时曾看过一次寿儿以指穿透人的胸膛,直碎其骨、揪其心脏,要她打从心底否定那兔子不是寿儿杀的……很难。但她也知寿儿并不会骗她,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便是寿儿忘了自己下过手。
  曾有几次与寿儿交谈间,发现她时常忘了曾做过什么;送饭的丫头也提过平常自己没有去找寿儿下棋聊天时,寿儿几乎是恍惚发呆的,在这种情况下,说她完全没有嫌疑,那是假的。
  “一个有罪的人,你却想让她逃离这里?你认为在你义爹的教育下,杀人成了她本性的现在,她走出庄外,就能得到正常人该有的生活?”余沧元在乍听她的计划之后,冷嘲道。但对于她的决定却没有做任何的反对之意。
  “鸣祥,”司徒寿垂着眸,低声说道:“你要我走,我不留下。”
  凤鸣祥踩着铺在屋骨上的斜瓦,如行在平地般,走到司徒寿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不要你这样一辈子,你这样子跟义爹在世又有什么不同?不,别说话,我知道当年你答应杀他是为了我,正因为我,所以我才内疚啊,寿儿,试试看,好不好?慕容公子他很有心要帮你,这是一个机会啊。”
  “慕容……是那个有鸣祥感觉的男人?”司徒寿见她点头,自言自语道:“他听得懂我的话。”
  “那是当然,因为他……寿儿,你真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是指过去,很久很久以前。”
  司徒寿摇摇头。“我不记得看过他。”
  “不记得也无妨了,他对你,很有心,也许你跟着他,能有另一番生活。”凤鸣祥顿了下,瞧她神色阴郁,便补充道:“若过一阵子他无法治你,而你又不想待了,你随时可以回来这里,好不好?”
  司徒寿微楞,呆呆地看着她。“我可以回来吗?”
  鸣祥不是要赶她走吗?鸣祥的理由她全不懂,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病,鸣祥的说法只让她感觉都是赶走她的借口。
  凤鸣祥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如果我再自私点,我会把你留下……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外头的世界不比庄内,咳,尤其,咳,倘若将来你对慕容公子有心,咳,最好先搞清楚他的年龄。”
  “我不明白。”
  凤鸣祥知她的感情一片空白,对男女情爱十分陌生,她含蓄地说道:“就是不管怎样,你逮着机会就探探他的年纪。沧元对江湖事还算挺熟的,他听说慕容迟从三、四十年前就在江湖以神医之名行走,你自己算算看,若真属实,他的年纪至少也有五十以上,那你……就跟他保持距离,别太接近;若是他年轻得很,就当我现在的话没有说过。”
  司徒寿疑惑地点点头,虽心头大石有些落下,但仍不安稳。她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再问:
  “我真的可以回来吗?鸣祥不喜欢见血,我没有。”
  凤鸣祥见她急着要求保证,不由得有些鼻酸,轻笑道:“天水庄不适合幸福的人居住,但将来你真要回来,我保你一辈子住在这里。我也知道你为了我什么都肯舍去,你的眼睛也只能看见我,我真的很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的双眼能映进另一个你心中重要人的脸,即使从此在你心中多了一个比我还重要的人。”
  慕容迟来到天水庄时是徒步而行,离开天水庄时却多了一辆小马车与两匹好马。
  说得好听是怕司徒寿在烈日下赶路,实际上凤鸣祥曾见过慕容迟的行走方式实在是太太太太慢了。她怕司徒寿走得太快,会在不知不觉甩了他们。
  虽是初春的天气,但难得太阳微烈,在走了半天路程后,坐在马车里的慕容迟体贴地要与马上的司徒寿交换;她摇摇头之后,慕容迟又叫住同在马上的慕容刚,俐落地与他交换。
  淡淡的熟悉气味扑鼻,司徒寿从恍惚中回过神,发现那个像凤鸣祥的男人正骑在自己的身边。
  “你弱,会热死。”
  慕容迟见她主动开口,唇畔勾起温柔的笑意,道:
  “我并没有你想像中这么弱。”
  “每个人都这么说,到头来每个人都死了。”
  是被她杀死的吧?慕容迟忖道。就算此刻任何人看她,依她的外貌也只觉是娇弱少女,不似疯狂的杀人魔。
  “这世上并非全部的事都以武功强弱来论断一个人……我叫你寿儿,好吗?”
  “叫寿儿的,只有义爹跟鸣祥。”她说道,想起他方才的话跟凤鸣祥说过的一模一样。“你要叫,随你,你跟鸣祥很像。”
  “是吗?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呢。”他温和道。见这话题将她从发呆中完全引出来,知她不是对自己感兴趣,而是因为凤鸣祥。他不介意地继续道:“说像的,就是我跟你提过那个我没有能力救的小女孩儿……那故事你忘了,是吗?没有关系。那小女孩将我与十来岁的凤鸣祥误认了,当时我还以为凤鸣祥与我长得极像,亲眼见了之后才发现全然不是。这几年我一直耿耿于怀,不停地想着如果我的功夫再好点、如果我舍了命救她、如果我别顾忌那么多……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能有另一种人生呢?”
  “义爹说,路选了,就不该后悔。”司徒寿皱起眉,回头看了眼马车的窗口,问道:“我感觉一双眼睛在偷看我,不怀好意。”
  慕容迟轻笑:“那双眼睛是实玉的吧?”
  司徒寿楞了一下,努力回忆在离开庄前,凤鸣祥教她背起的人名。“是那个小跛子吗?”
  慕容迟亦呆了下,并不觉得受到任何污辱,也没要她将来在慕容实玉面前得注意措辞。他只是笑着点点头。
  “他对外人的脾气一向不好,你要多加见谅。我听说,昨晚他跟你一样,遇鬼了。”
  原来那个小跛子是个大嘴巴,司徒寿心里有些不高兴。
  “你放心,我让他别跟天水庄里的人说,自然不会传到凤鸣祥耳里。”
  司徒寿惊讶地看着他。
  他的眼儿弯弯,笑得很亲切。“我也不会认为你疯了。”
  好怪啊,这人怎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敢说她遇鬼,怕鸣祥害怕义爹的魂,更怕鸣祥当她是疯子。
  “你……”“你想问,为什么我能了解你心中所想?”见她点头,他温笑道:“因为,我有心啊。”
  有心?那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办法理解,他是个弱者,却又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寿儿,”他的声音打断她的迷惑,她不由自主地偏头倾听。“凤姑娘有跟你提过我与刚儿他们要去哪儿吗?”见她摇头,他笑叹:“你不怕我把你卖掉吗?”
  “你要把我卖掉?”她奇怪道:“有谁会想要买我?”
  “有很多人。”他加重语气:“很多很多。”
  “我没遇过,就算遇见了,只要我不愿意,要走随时可以。”
  他美丽的脸庞抹上轻柔的笑意,并未针对她心里坚持的强弱之分做回应。过了一会儿,他又道:
  “其实我这次下山,是为了实玉那孩子。我与他并非亲生兄弟,这一回我就是带他回去认祖归宗的。他本姓陆,我与陆家前来迎接的人约好在中途相见,好让实玉先行了解陆家的一些规矩;他去了陆家,若是适应或者喜欢的话,就会在那儿待下来,只是……”他沉吟了会儿,摇头道:“应是我多想了。”
  司徒寿听他一开口,原以为他在解释此行的目的,后来觉得他说得太过深入,有点像是跟她讨论,最后只觉他在自言自语起来!这点跟鸣祥倒不相同。鸣祥的心事多半是藏在心里,没有人知道,就算亲近如她或余沧元,也不曾听鸣祥主动分享过心事。
  司徒寿不知该如何回应,便沉默着,耳边听见那个小跛子在马车里与另个男人叽叽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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