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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来了傻小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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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三娘……”他无意识地蠕动双唇。自己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人呢!
  他把卢三娘的名字写在石碑旁,以看石碑那么认真的眼神,将那三个字瞧了很久。
  卢三娘一回家,便派人去寻严姓人家。
  芦花荡姓严的总共三户,其中一户最近确有亲戚来投,这证实了柳二的说辞。不过,他真的叫柳二吗?
  姓柳的镖师,武功还不错,江湖上几时出现这号人物?
  她思虑再三也不得线索,便将问题抛开了。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终有一日,她会知道他是不是叫“柳二”。
  到了中午,她又给他送了一次饭。
  晚间,她拎了食笼,本来还要再上一回虾子坳,却听见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卢大告诉她:“三妹,明日爹爹头七,你未婚夫会来祭拜,你就别往外跑了。”
  “我几时有未婚夫了?”她从没听过这件事。
  “你还没出生就指腹为婚啦!”卢二为她解释。
  “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卢大、卢二对视一眼。没道理啊!爹爹记得告诉他们兄弟,怎会忘记与三妹提?
  卢三娘恨恨地瞪著他们,那阴冷的目光可以把人冻成冰棍。
  卢大、卢二彷佛有些了解,爹爹为何不告诉三妹,娘亲生前为她订过亲了。爹爹也怕三妹发火啊!
  呜,他们同时在心里想起那在生三妹时难产过世的娘亲。您一句戏言,您的儿子们现在要倒大楣了。
  卢三娘咬牙。“对方是谁?”
  “嗯……听说是官家、还是商户弟子?姓……赵?也可能姓王……”卢大越说越小声。那人他也没见过,若非今早对方派人来说,他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卢三娘却发现了其中异状。“两家既然从未来往,是谁告诉他爹爹过世的?他又为何要来?除了说要祭拜外,他还交代了什么?”
  卢二小心地退离她三步,才细声道:“他让人传话,请你准备一下,他要在百日内迎你过门。”对方等不得卢三娘守孝三年了。
  砰!卢三娘掌心内力一吐,手中的食笼炸成碎屑,喷飞的菜汁淋了卢大、卢二一脸。
  但两兄弟却同时松口大气。三妹发泄过就好,至少,他们不会更倒楣了。
  卢三娘僵著身子往绣阁走。成亲?竟要她和一个陌生人成亲?而那连姓赵还是姓王都不清楚的男人,还敢提出百日内迎她过门的要求!
  “很好。”她坐在房里,解下腰间佩剑,细心擦拭起来。银白剑身衬著她冷硬玉颜,宛如冰雕。“一个死不知路的家伙,以为爹爹死了,就可以对卢家指手画脚?”
  她绝对不相信,一个从没往来过的男人,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要求实践鸳盟。
  通常,这种意外只会出现在两种情况下:第一,男方家庭破落了,前来投靠未婚妻;第二,女方家出问题了,而且还有大利可图,男方自然会冒出头抢夺。
  她那位未婚夫还能派人来求娶她,可见家势依然。
  他没有问她愿不愿,只道百日内要成亲,带著一种盛气凌人的味道,足见他的情况属于第二种,是来找好处的。
  卢封过世了,卢家庄里有什么东西可图谋?无非是芦花荡这片交通便利、渔桑发达的水域了。
  “真真小瞧了三煞剑啊!”她手上用力,长剑发出龙吟声,清澈了亮,直入云霄,整个卢家庄的人都听见了。
  适时,隔壁虾子坳的柳照雪也被惊动,抬头望向剑鸣所在。现今芦花荡中,有此高强功力者,只有卢三娘。
  她为什么突然情绪大变,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自觉地停下舞剑的手脚,呆呆地看著完全漆黑的夜空。
  心,竟不由自主地等待,那抹划过天幕的白影,可会再次出现?
  他等得有些焦虑。白影什么时候再来?
  她早上来了、中午来了,晚上失约了,但他们并没有约定,她不来……也很正常吧!
  可他有些失落,他以为她会来的。
  房间里,卢三娘发泄过后,心里的闷气也消了。她就是小心眼个性,不开心,一定要寻个方法出气,一旦怒火发泄了,就海阔天晴,啥儿事也没有了。
  她手一弹,长剑回鞘。
  “哼,兵来将挡,水来上掩,我倒想看看,这天下谁能逼得了我卢三娘。”长剑挂回腰间,她出门,上了厨房,吩咐下人,重新置备些素菜——卢封过世,芦花荡这些日子不食荤。
  她提了食笼,又往虾子坳行去。
  她想要做的事,不管前方有何阻碍,也阻挡不了她,她不乐意干的活,任凭天皇老子来,也无法让她屈服。
  所以,哥哥们让她别外出,等嫁人,她偏要出去。那不知道姓赵还是姓王的家伙想娶她?她绝对不嫁。
  当卢三娘提著食笼来到虾于坳,却见柳照雪直勾勾盯著她,那专注的眼神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有什么不对吗?这样看著我。”她把食笼抛给他。
  他接过,将酒菜布置起来。
  “刚才的剑鸣是你发的?”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再替两人各自注满了杯。
  “你倒不客气,我这主人还没喝,你先过瘾了。”她坐下,也跟著喝了一杯酒。“不错,剑鸣是我发的,有什么问题?”
  “功力很深厚。”他举箸挟菜。“不过七情伤人,尤其是我们练武之人,若不能常保心态平衡,武艺很难臻至一流。”
  “哈哈哈,你是不是忘了我练的是三煞剑?何谓三煞?剑煞、音煞、情煞。我若控制情绪,学人抛七情、弃六欲,还煞个屁?”其实她尚未传承真正的三煞剑,因为她用的只是普通铁剑,发不出音煞。
  卢封成名的那柄剑在他过世后,便交由卢大保管。他的武功虽不及卢三娘,但他是长子,门户由他继承,也很正常。
  柳照雪挟了块木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我知道你练的是三煞剑,但……你的身法和卢封……像,又不像。”他说著,却有些出神。她的身影总在脑海里转,雪白的、纤细的、灵巧的,千姿百态。他心里有个念头浮起,却想不出是什么。
  “很正常,我练的是三煞剑,但我不是我爹,对它的理解和使用,自然与我爹不同。这世间——”她话到一半,突然打住。
  芦花荡东面一阵烈焰冲天,灿然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
  “哪个王八蛋敢来芦花荡找麻烦?”卢三娘丢了杯子站起来,身形一扭,整个人如大鹏展翅般飞上半空,几个转折,已消失无踪。
  她这回走得急,却是忘了再启动虾子坳的机关。
  柳照雪抬头望天。“理解?使用?像?不像……”他斟酌著方才她带来的灵戚,目光则继续追逐她离去的身影,那雪白的身姿在夜幕下,比银月皎然,比夜星明亮。
  他对著那燃烧的半边天扯了扯唇。比起她的狂傲,再大的火都显得逊色。
  居然有人想趁卢封过世的时候,来芦花荡找麻烦?他们一定不知道,继卢封后,芦花荡将出现一个手段更绝、更心狠手辣的主人。
  就让那些人去成就卢三娘的威名吧!
  江湖不争斗,哪里还是江湖?
  他双手轮流贴向那些菜盘,以内力温暖那些菜肴,等她解决那些麻烦再回来。他没有任何她会再度回来的根据,但他就是相信,只要她一打退敌人,她就会回来。
  他希望她再来的时候,菜肴依然是热的。
  卢三娘来到起火处,卢大和卢二已经领著家丁和敌人打成一团。
  引起大火的是芦花荡那些因为卢封过世而暂时停止运货、捕鱼的船只。
  夜风送著火苗,点燃了十数艘船,甚至波及到港口几户人家。
  幸好卢家庄的家丁个个训练有素,迅速引导那些居民撤退,否则不止是烧东西,而是要死人了。
  卢二脸部抽搐著,看样子已经气到快失控。
  “怎么回事?”卢三娘凑过去问。
  他深吸了几口气,竟火到说不出话。
  卢大咬牙。“是长沙帮的人,要我们退出芦花荡。哼,我卢家在此立庄百年,还没人敢叫我们退出过,他们……好大胆!”
  但最可恨的是,卢封死了。卢家庄的实力虽未大损,却少了可以冲锋陷阵的顶尖高手,没有办法速战速决,只能跟敌人慢慢磨。
  这样将大量消耗卢家庄的人手,若如长沙帮这类的野心份子多来几个,卢家庄危矣。
  卢大、卢二现下有一点点了解,为什么卢封那么在意江湖排名了。有时候,一个人承担责任,想要更周全地保护身边的人事物,就得去追求更高的名和利。
  “大胆吗?我还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人,好,我这就去把那胆子取来看看,它是否罩得住芦花荡?”卢三娘冷冷一笑,便似一颗流星泄地,直撞来人。
  “三妹!”卢大和卢二一时没拉住她,让她一个人跑了。
  “你怎么这样冲动?”卢大气死了。长沙帮这回可是倾全帮之力来攻,不止帮主、连同左右护法、十二舵主,全部登场,他们开进芦花荡的船只共有三十六艘,一眼望去,旌旗敝天,卢三娘单人独剑,如何敌得过?
  “你现在骂有什么用?追啊!”卢二跳起来。为了把妹妹救回来,他也拚命了。
  其实卢三娘根本没想过以一人之力硬撼长沙帮全体,她打的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
  这一路,她不与人纠缠,可以杀的就杀,一时杀不了,便以轻功闪过。卢封的萍踪渡可也是江湖一绝,由卢三娘施展起来,虽少了一分锐气,却增添十分灵巧,更适合以寡击众时,避击就虚使用。
  这不到三里的距离,她已经杀了十数人,白衣尽被血染,但她身上的煞气却一点也没收敛,更加张狂。
  她一路闯到长沙帮主船,身上也零零碎碎添了七、八道口子,但都不在要害上,所以不影响她的动作。
  她上得船来,根本不说话,直接开杀。
  长沙帮十二舵主同时上阵,却也拦得辛苦。
  “你是谁?为何要管芦花荡闲事?”长沙帮帮主是个年约四旬、妖娆风流的寡妇。别看她是女人,在江湖上,她还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百毒娘子”,这不止是说她擅使毒,她的心肠和手段更毒。
  “我是你姑奶奶,卢三娘!”卢三娘说话难听,手底下的艺业更叫人发狂。她就是个不要命的,谁跟她对上,就要有丢命的准备。
  但长沙帮这些人为什么要夜袭芦花荡?他们就是一群趁著卢封身死来占便宜的豺狼,还等著攻下芦花荡,从此吃香的、喝辣的,怎舍得拚命?
  因此他们对上卢三娘,处处束手缚脚。
  “你是卢封的女儿?”长沙帮帮主大恨,为什么之前从未听过卢封有个如此厉害的女儿?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今天把所有属下都带来了,就一定要攻下芦花荡。她对著被压著打的十二舵主怒吼:“你们都傻了吗?打不过就列阵、出暗器,困死她!”
  这一招也是长沙帮最常使用的——耍阴要诈,百战百胜,不过十二舵主一开始被卢三娘打懵了,忘了用。
  现在被帮主一提醒,他们满面通红,是气红的。都走多久江湖了,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打得无反手之力,这要传扬出去,大伙儿还要不要做人?
  十二舵主同时虎吼,移形换位,合成了四个三才阵,依据东南西北四方,将卢三娘死死围困了起来。
  这回,不用帮主喊,他们阵势一定,便自掏出暗器,往卢三娘身上射去。
  卢三娘眼没眨、眉没皱,只把功力提升到最高,整个人化做利箭般,直奔长沙帮帮主而去。
  “白痴!”长沙帮帮主撇嘴。在厚如雨幕的暗器堆中,卢三娘以为自己金刚不坏,可以不死不伤?
  但很快地,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卢三娘的身法太快,左、右、后,三方的暗器追不上她,而她前方的暗器,除了击向致命部位的,其他的,她根本不屑躲。
  而卢三娘确实也有狂的本事,她全身罡风涌动,那些暗器顶多在她身上划出几道血痕,伤害不了她的根本。
  她的剑很平凡,只是快,几乎是追逐光阴那么地迅速。不过一眨眼,她的剑尖已经出现在长沙帮帮主眼前。
  长沙帮帮主吓得大叫,疯狂地退,手中一柄柳叶刀直射卢三娘胸口。
  卢三娘懒得避了,乾脆用左手接下,那刀子贯穿了她的小臂,随著她的行动,刀柄还在微微地颤抖,而她手中的剑已经追上长沙帮帮主。
  “不要杀我——”长沙帮帮主哭叫。
  “白痴!”卢三娘已经一剑把人砍了。谁会放过一个到自己家里打劫的匪徒?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三妹!”卢大和卢二也终于杀到了。他们气喘吁吁,形容狼狈。
  这时,卢三娘已经把剑从长沙帮帮主身上拔出来,重新与十二舵主战成一团。
  卢大和卢二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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