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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苍老沉重的声音,老人一只手抚上花未眠的头发。
花未眠一张脸埋在他怀里,听到他这一声唤,哭得更凶了。
“丫头,你,你真是我们家笑笑?”胡妈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紧张得直打颤。
花未眠从老胡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喊了句:“妈。”
声音不同,但这语调——胡妈妈当即泪流满面,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最终一家三口抱在一块又哭又笑。
徐燃看着这团聚的场景,心里直道不可思议,想想自己的妈妈,登时悲从中来,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赌气似的小声道:“得,这回还真走不了了。”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老胡这么好,谁会污蔑老胡?”花未眠听说了父亲五年前的经历,感到诧异又难过。
老胡笑着摸摸花未眠的脑袋,语重心长:“傻丫头,官场上害人怎么会看你这人好不好,有时人越好反而越说明你好欺负,就越容易当替死鬼。”
花未眠低下头,眼圈登时就红了,小声道:“这不公平。”
兴谷坐在一旁沙发上,悠闲地靠在沙发靠上,始终一言不发,眯着眼睛打量花未眠。
这时,胡妈妈忽然开口:“当时多亏了凡秋,他提前给我们报信,你爸这才能在逮捕令下来前逃出国去,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笑笑你有没有去找过他?”
花未眠一听整个人就木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兴谷却淡淡一句:“阿姨,她现在叫花未眠,您应该叫她小眠,这个世界上没有笑笑了。”
这话一出,两位老人均是一愣,不过到底是人老经历的事多,联系之前兴谷对他们的殷勤,也就能把这个姓兴的年轻人对他们家笑笑的感情猜个j□j不离十。
想到这儿,胡妈妈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多亏这个兴谷照料,而自己却还在这儿替笑笑的前男友说好话,心里顿时就惭愧了起来。
花未眠看到父母脸上有些难堪,就瞪了兴谷一眼,没好气道:“我本来就是胡笑笑,爸爸妈妈喊我笑笑有什么错。”转而又笑着对妈妈说:“妈,你就叫我笑笑,我爱听。”
兴谷无语以对,那一双毫不在乎的眼睛神色顿时暗下去,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甩了一句:“你爱干啥干啥!”
胡妈妈连忙安抚:“哎呀,笑——小眠,兴谷说得也对,这要是天天叫你笑笑,被别人听到了容易引起怀疑,还是叫你小眠好了,妈妈就是有点不习惯,习惯了就好。”
许久的分离,妈妈的眼角好像又多了不少皱纹,看妈妈满面慈祥的神情,花未眠还想反驳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口了,只好转过头暗暗瞪几眼兴谷。
胡家父母为人都这么温和,这也让兴谷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重了,脸上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尽量灿烂地笑出来:“今天二老回国,不如晚上出去吃顿饭,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徐燃在一边听了半天,好不容易捱过刚才的尴尬,心想这下千万不能再冷场了,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晚上出去吃,接风洗尘,叔叔阿姨不知道,这几年市里开了好几家特有名的海鲜城,一家比一家味道好,要不咱今晚去尝尝?”
兴谷快速看了眼徐燃,眼里尽是对她的赞赏,那感情表达得叫一个激烈,看得徐燃浑身一个哆嗦。
老胡摆摆手,表情有些痛苦,“我现在还算是个畏罪潜逃的嫌疑犯,不能在外面乱跑,饭在家里吃就好了。”
他这话确实有道理,这要是在国内被人抓住了,可就难脱身了,几个人一合计,觉得还是在家里吃保险。
于是,在兴谷频繁的眼神示意下,花未眠念在他帮自己找回父母的份上,就同意和他一块儿外出购买食材。
花未眠,兴谷,徐燃三个人一走,老胡和胡妈妈对视一眼,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之前在美国突然被人找上门,说是要带他们回国去见女儿,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肯信,自己就一个宝贝千金,几年前亲手埋葬了她,怎么会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
但是来人说了许多有关笑笑和他们家庭的一些小私事,这又让两位老人心里直打鼓,难道笑笑没死?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一丝希望,虽然看着荒唐,但终究给人一个盼头,两个人在美国生活了快五年,没有子女膝下承欢,日子过得无滋无味,真是如同死了一般。
回国要冒很大的风险,但老两口思女心切,纵然心里觉得希望渺茫,但终究还是回来了。
不过他们一直奇怪,逃出国后,他们一直在美国隐姓埋名地过着平凡的生活,这个兴先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一方面担心这个所谓的兴先生是警察方面派来的,目的是用自己的女儿把自己钓上钩,另一方面就怕这个兴先生不是警察,还有可能是当年那件事的指使者派来杀人灭口的。
但经过这么一遭,看来是他们想多了,原因只是这个兴先生喜欢他们家笑笑,把他们接回来让他们一家团聚,让笑笑高兴。
笑笑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胡老两口感到很欣慰,刚才兴谷对笑笑迁就的模样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这个兴谷的言行举止让他们打心眼里有好感。
两个老人正小声讨论着兴谷和笑笑的事情,张姨从客厅里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宝宝。
“大姐,这是小眠的孩子,您二位看看?”
张姨并不知道胡笑笑和花未眠这层事情,只当这是一个不普通的家庭,或许是女儿做了什么错事,被家里赶了出来,这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两位老人一愣,在进来时,孩子是睡着的,一家人急着叙旧,花未眠没来得及把粉宝的事告诉他们。
虽然完全茫然,但胡妈妈到底教养良好,脸上笑得和气,然后伸手把孩子接过来看,也不好多问这个保姆什么话,怕万一说漏了嘴就不好了。
张姨却对屋里沉闷的气氛无所知,凑在跟前热心道:“您瞧,这孩子和小眠长得多像,小眠啊,也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年纪轻容易犯错,但现在这孩子都有了,惩罚一下也就够了,该收手就收手,好好养外孙要紧,您说是不是?”
张姨的话把胡妈妈听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再看看怀里的孩子,的确是够漂亮,只是——这小眠怎么能说有孩子就有孩子了呢,虽说大人不在,她也不能——
胡妈妈纠结的头晕眼花,手背却被老胡拍了一拍,看老胡的眼神,是让她不要多问,先就这么顺势演下去。
她只好对张姨笑笑:“嗯,对,是像我闺女,挺好挺好。”
张姨一听小眠的父母这么说,以为是自己的三两句话把两位老人说动了,心想着这是为小眠做了好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两位老人皆神情复杂的看着孩子,张姨忽然觉得这气氛有点冷淡,家里来客人怎么能显得清冷呢,她走到墙边啪一声打开电视,回头对胡家两位道:“大姐大哥先看会儿电视,我呆会儿忙完了再来陪你们聊天。”
老胡和胡妈妈连忙点头称好,张姨走后,两个人都对着怀里的孩子发起了愁,再对视一眼,两个老人家急得连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老胡摇头:“唉——小眠这就——”难言啊——
电视里响起了某台的娱乐新闻播报的前奏音乐,紧接着是主持人带点嗲声的大小头条爆点。
“大家都知道女神梁晓晨即将订婚,据说结婚对象呢就是这些年来一直被她称作心上人的某位男士,真是让广大那同胞们恨得咬牙切齿,但一直苦于报仇无门,今近日本台记者独家访问梁晓晨的经纪人黄先生,临近婚礼,终于获得了有关这位神秘男士的相关信息,黄先生称这位新郎官姓来头不小,名字叫魏凡秋,目前经营一家投资公司,父亲是现任警察署署长,唉,只能感叹,有个好爹真是好啊,从此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娶不到女神了”
电视机里女主持人还在替广大男同胞滔滔不绝地感慨世道不公,电视前,老胡和胡妈妈默默抬起头盯住屏幕。
时间还不到傍晚,菜市场必须还没有开门,花未眠一行三个人只能去超市买菜。
徐燃打头阵走在前面,一边在心里痛心疾首地骂自己猪脑子,怎么就没有眼力见的跟出来了呢?
身后,兴谷拉着花未眠走得极慢,两个人被徐燃甩得老远。
花未眠一把挣脱兴谷的手,瞪他,“你干什么呀,都快跟不上徐燃了。”
兴谷抬头扫了眼徐燃,那小妞步子迈得很快,恨不得把他俩甩得看不见才好。
他一笑,这姑娘不错,以后好好j□j,绝对是个好帮手。
手被花未眠挣脱了没关系,他一抬膀子,轻轻松松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道:“高兴吗?”
花未眠起先白了他一眼,主要是因为他毛手毛脚,分外不规矩,但看他问得认真,一下想到父母都回来了,便抿嘴一笑,诚恳的点点头。
“那——”兴谷的脸凑得更近了,嘴唇几乎挨着她的耳朵,“你打算怎么谢我?”
花未眠腾地一下脸就红了,这问题猪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她故作不懂,懵懂道:“你想让我怎么谢?”
她定了定神,尽量装出茫然的眼神,一脸正气地看着兴谷,希望可以震退他。
她当然想多了,兴谷脸皮多厚啊,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我要你以身相许。”
纵然这是意料之中的话,但还是听得花未眠浑身震了一震,她吸了口气,很淡定道:“不行。”
兴谷脸色骤冷,问:“为什么?”
花未眠垂下眼帘,闷闷地不说话。
兴谷直勾勾地盯着她,皱起眉毛,问:“魏凡秋?”语气里满是鄙夷。
花未眠还是不说话,头却低得更厉害了。
兴谷脸上的表情有一刻的狰狞,接下来一秒又很快恢复,他直起身子目视前方,忽然又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能忘记他?”
她还是不说话。
他心里有点火了,搂着她的肩膀的那只手越收越紧,直到把她弄疼了,她稍稍往里缩了缩身子,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松开手。
两个人的目光有一瞬的交接,就听见兴谷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刚走出去一步,却听见花未眠在身后突然开口:“给我点时间。”
那一刻,兴谷全身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麻了一下,让他几乎站不稳。
半晌,他回头,问:“什么?”
花未眠就站在不远处,脸上看不出伤心也看不出高兴,但神情格外认真。
她的声音很温柔:“我说,谷哥,给我点时间,让我喜欢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饭桌上,徐燃看着兴谷的状态,背后直冒冷汗。
他出奇地安静,没有像平时那样逮着个人就没完没了的贫,而是一直埋头吃饭,然后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小眠,露出那种笑容。
那笑容怎么形容来着,哦,对了,邪魅一笑!
这副模样,活脱脱被鬼上身了呀,徐燃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脚下踢了踢花未眠,拿眼神示意她,让她注意一下兴谷。
花未眠倒挺正常,也许是父母回来的原因,她的情绪比前一阵子好上很多。
她顺着徐燃的眼神摸索到饭桌对面。
这一眼看过去,正对上兴谷柔情似水的眼睛,他一个眼波递过来,她瞬间一身鸡皮疙瘩哗啦啦都砸了下来。
咳了两声,清了清刚才受惊卡在喉头的饭粒,她扭头对老胡说:“爸,再讲一讲你在美国的事情吧。”
希望这样可以转移一下谷哥的注意力,他再这样不正常下去,估计爸爸妈妈都该有所察觉了。
老胡当然乐意说故事给宝贝女儿听,从宽阔而且可以任人踩的草坪,到路边草丛乱窜的小松鼠,还有邻居那位藏了一屋子书的独居老人,样样搁在国内都是新鲜事。
花未眠听着好玩,托着腮格外认真,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一只专注无害的小鹿。
谷哥看了半天,忽然开口:“要不改天带你去美国玩玩?”他兴谷的心上人,一听到美国就向往成这样,简直就是耻辱。
花未眠摆摆手,“我就听老胡说着有意思,真到了那儿,也就那么回事儿。”
兴谷语塞,奶奶的,想献点殷勤都献不出去。
张姨的手艺很好,买回来的食材也新鲜,饭菜美味,大家气氛融洽,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饭后,胡妈妈逮着一个机会,拉着花未眠把她带到了阳台,末了还回头看看有没有谁注意到了她俩。
花未眠回头一看,透过阳台的玻璃门,张姨在洗碗,老胡在看新闻,徐燃和兴谷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徐燃一脸黑线,兴谷一脸贱笑,估计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