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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几年来我四海为家,倒也惯了。你看我有什么改变没有?”
谷之华笑道:“看来你是比以前老成多了。大约现在不像从前那般喜欢恶作剧了吧?”
金世遗笑道:“有时也还喜欢捉弄别人的,不过愤世嫉俗的心情却是没有了。你呢,这
几年来你也好么?”
谷之华道:“最初做掌门的时候感到不惯,现在也不怎么了。你也看,我有什么改变没
有?”
金世遗道:“你也比以前更沉着了,好像事事都很有主意,叫人感到可以信赖。”
谷之华道:“以前我对个人的事情想得较多,在遇到命运磨折的时候,就难免消沉。现
在我以我的师父作为典范,一心一意是想光大本门,培植后辈,好与胡虏周旋,功成不必在
我,总有一天,可以恢复汉家旧业。我的心情有了寄托,也即是已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了。”
这几句话隐隐的道出了她的心事,那即是她愿作氓山派的掌门以终老,过往的情孽,那
已是视如过眼云烟,东流逝水了。
金世遗在她面前,本来感到有点儿内疚,听了这几句话,心情豁然开朗,不知不觉的紧
紧抓住了她的手。
这是净化了的感情,升华了的感情,两人紧紧握着手儿,胸中毫无杂念,只是沉浸在幸
福的感觉中,那是“得一知己,一生无憾”的幸福。
金世遗道:“之华,多谢你。”谷之华道:“多谢我什么?”金世遗道:“我在海外飘
流,孤单单一人,有时也会突然感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生活在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意
思,每到这种时刻,我就会想起你来,你比我坚强得多,想起你来,我就会坚强了。我给文
岛主关在石窟的时候,与其说是他迫我练成武功,不如说是因为由于你的鼓励,我是想起了
你对我的期望,才决心练成武功,打破牢笼,还要活在这世界上做一番事业的。所以,之
华,这些年来,我在海外飘流,离开你似乎快很远很远,但实际来又是很近很近。”
谷之华道:“我也是每天惦记你的,我担心以你那样的感情,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碰到
重大的变故,会突然像火山般爆发起来,烧毁了自己。现在我可放心了,你已经像孩子长大
成人,感情也沉稳坚厚了,看得出你不会再任性而为,胡闯一通。世遗,我恭贺你练成了绝
世武功,果然不负我先师的期许。”
两人经过一番倾吐,但觉彼此心意相通,感情到了更高的境界。那是江南所想象不到的
境界,江南是希望他们破镜重圆,成为爱侣的,而现在他们的感情已是净化升华,远远超乎
普通爱情之上。这种结果,江南知道了或许会失望,但要是他能够理解的话,他也会为他们
感到幸福的。
谷之华心里轻轻念着两句诗:“中年心事浓如酒,少女情怀总是诗。”金世遗已踏进中
年,而她也将近中年了,她深深的感觉到,金世遗对她的感情比以前更为深厚,像酒一样的
浓,也像酒一样的醇!如果说金世遗以前的感情令她激动、令她颤抖,如今则是令她感到醇
酒的芳香了。而她自己呢,也离开了少女的时代了,缺乏少女那“诗”般的幻想,谜样的情
怀,但现在却是把握得住的感情,那是另一种“美妙”,并不逊于令人心弦颤动的诗篇!
两人默默无言,相对了好一会儿,金世遗这才想了起来,问道,“之华,你刚才问起中
牟县的丘岩,说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要告诉我,那是什么事情?”
谷之华正想答他,忽听得谷中莲在内房叫道:“妈妈,妈妈。”原来她已经醒了。
谷之华笑道:“世遗,你先见见我的女儿吧!”金世遗诧道:“你哪里来的女儿?”
谷之华道:“这是我翼师兄从丘岩家中带出来的一位孤女。”金世遗道:“哦,原来是
你的养女。”
说话之间,那女孩子已走了出来,谷之华道:“莲儿,快来见过金伯伯。”那女孩子睁
大了眼睛,说道:“你就是金世遗伯伯吗?妈妈和姑姑们常常提起你,你是天下最有本领的
人,是吗?”
金世遗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任凭哪一种本领,都没有谁敢说天下第一的。”
他边笑边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女孩子,眼光中忽然露出诧异的神色,谷之华不由得感到
有些奇怪。
谷之华道:“莲儿,你练一套玄女掌给金伯伯瞧瞧。”金世遗看了,说道:“这女孩于
是天生的练武资质,我送她一样见面礼吧。”说罢,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谷之华道:“这是什么?”金世遗道:“我所参悟的武学,尚未曾整理就绪,也未有工
夫都写出来。不过,打好基础的入门功夫我已写好两章了。这是融会了乔北溟秘籍的奥义和
天山派的内功心法的,你师父的少阳玄功是最上乘的正宗内功,只是对于初学之人,非有十
年八年的功夫,不能登堂人室。我所参悟的武学与你师父的异途同归,对于初学之人,也许
更易入手,修习的时间也会快些,之华,说起来这也本应是你家的东西,如今我借花献佛,
拿来给你,也就作为给你女儿的见面礼吧。”
金世遗说“这本应是你家的东西”,这句话有个缘故,因为乔北溟的武功秘籍,当初有
半部落在谷之华的父亲孟神通的手上,后来由孟神通给了女儿,谷之华再给了金世遗,而金
世遗的武学就有一大部份是从乔北溟的武功秘籍再发展出来的。
谷之华听了此言,不无感触,但这是给女儿的见面礼,因此也就接下了。
谷中莲道:“金伯伯,你真是好人。我听白师伯说,你是无家可归、到处浪荡的。不如
你也和我们在这观中住下来好不好?”
金世遗笑道:“我和你的妈妈是好朋友,就是不住下来,我以后也会常常来看你们的。”
江南已去了大半个时辰,还未回来。谷之华道:“莲儿,你去甘师叔那儿叫江叔叔回
来,差不多是吃饭的时候了。”
谷中莲走后,谷之华道:“世遗,你刚才目不转睛的瞧着莲儿,可是觉得有什么异样?”
金世遗道:“她不是丘岩的亲生女儿吧?看来不大像是汉人的孩子。”
谷之华道:“你眼力不错,瞧出来了。她是丘岩从塞外带回来的一个不知来历的孤
女。”金世遗“哦”了一声,沉吟不语,似乎诧意更浓。
谷之华也不禁诧异起来,她的诧异却正是由于金世遗的诧异而引起的。要知谷中莲头有
金发,眼珠微碧,只要留心观察,看出她并非汉人的孩子,这并不困难;那么,从金世遗深
感诧异的神情看来,他所诧异的当不只是这孩子的本身,而是另有其他原因了。那又是什么
呢?”
金世遗道:“你先把这孩子是怎样得来的经过告诉我吧。”言下之意,似乎他也有一些
事情要告诉谷之华。
当下谷之华便将翼仲牟怎样赴丘岩之约,丘岩怎样自尽托孤,以及翼仲牟因为不便抚
养,故而将这孩子送给自己做女儿等等事情说了,她因为急于要听金世遗的,所以说的只是
一个大概经过细节,遗漏颇多。
金世遗忽地问道:“这孩子是不是还有一个同胞兄弟?”
谷之华大感惊奇,连忙说道:“不错,我忘了告诉你了。她是有一个孪生兄弟,由陈留
县的叶君山收养。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世遗道:“那叶君山呢?”谷之华道:“叶君山已给人害死了,他的死还在丘岩之前
几天,凶手是谁,无人知晓,孩子下落,也不知道。怎么,你有所知闻么?”
金世遗摇摇头道:“对丘岩、叶君山以及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但听了
你的叙述,却令我忆起一件旧闻。”
金世遗接着说道:“那年我因为访查天魔教主的来历,曾在阿尔泰山下的一个小国家耽
搁过一些时候,那是与天魔教主同一部族的马萨儿人所建立的一个国家。听得国中人说,他
们的国王正在追查前王一对儿女的下落,原来他们的国王乃是前王平章(官名,相等于宰
相),四年前杀了国王王后,篡位自立的,为了斩草除根,是以追查前王的儿女。我又听过
他们一些父老的私下谈话,前王似乎比现在的国王,远得百姓爱戴。”
谷之华道:“这么说来,难道莲儿竟是马萨儿国的公主?但根据她的记忆,她小时并不
是在皇宫住的,父母也不和她同在一起,她的母亲只来看过她一次,还是晚上偷偷到她所住
的帐幕来,而且还不敢表露身份,这又是什么缘故?那时她的父亲还是国王,奸臣还未曾篡
位呀?”
金世遗道:“当然还不能断定这孩子就是马萨儿国前王的女儿,或者这只是一个巧合,
他有一对孪生子女,你的女儿也有个孪生的哥哥。”
谷之华问道:“你刚才说那国王是在四年前被杀害的么?”金世遗道:“不错。”谷之
华沉吟片刻,说道:“这又是一个巧合了,根据莲儿的忆述,也是在四年之前,那草原上似
乎曾发生过一场么灾难,她就是在那一年被丘岩从草原上带走的。”
金世遗道:“在西域诸种人中,马萨儿人较似汉人,他们的孩子大都长得很秀气,你的
莲儿是有点像马萨儿人的孩子。”
谷之华笑道:“听你这么说,竟是越说越似了。要是莲儿当真是什么公主,我可不敢要
她做女儿了。嗯,关于马萨儿国那前王,你可还知道些什么?他懂不懂武功?”
金世遗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草原上的居民都善骑射,酋长甚至国王,在进行围
猎时也是众人的领袖,不像中国的皇帝深居九重的,所以他的弓马功夫,大约也不会差。”
谷之华道:“我所说的不是这种弓马功夫,是咱们武林人物练的这种武功。”金世遗问
道:“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一点?”
谷之华告诉他,那件棉袄上的钮扣,乃是对修习内功最有效的“天心石”,金世遗立刻
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不错,倘若在武学上有深湛的造诣,而且还要是见闻广博的人,决
不会不知道这天心石乃是异宝,也决不懂得怎样用它。依我想来,那马萨儿国的前王,总不
会是位武学大师吧?”
虽然有几个疑点,但“巧合”之处也多!谷中莲是否马萨儿国国王的女儿,实在难以断
定!谷之华苦笑道:“她若是公主,身份虽然高贵,麻烦可就多了。但愿她的命运不似我的
坎坷。”
金世遗道:“可惜我只略懂西域诸国的语言,不通他们的文字。若要确定你的莲儿的身
份,恐怕只有等待陈天宇来,让他看一看那一纸羊皮书了。”
金世遗又道:“我准备先去替江南要回孩子,然后再与他同去找陈天宇。”说起江南,
谷之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笑道:“傻小子怎的现在还不回来?”金世遗也笑道:“你别怪
他,他是一片好心,他大约以为我有一大车子的私房话要和你说。”
刚说到此处,江南的声音已从外面传来:“金大侠,又有一件稀奇的事情了!”接着是
谷中莲的声音道:“妈,静缘姑姑来看你。”
金世遗笑道:“江南,你总是大惊小怪的,又有什么事情?”说话之间,谷中莲已蹦蹦
跳跳地走进屋子,后面是一个老尼姑,金世遗认得她是谷之华的师姐静缘。
静缘在半山的药王庙当主持,谷之华见她到来,颇觉意外,笑道:“今天不是药王诞
吗?你一定忙了一整天了,却怎的这么晚了,还上玄女观来:哈,江南,你说得不错,这倒
是件新鲜事儿。”
静缘道:“我来了有半个时辰了,先去看了谢师嫂和甘师弟的病,唉,想不到你们这里
也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谷之华吃了一惊,问道:“药王庙发生了什么意外?”这时江南和白英杰亦已进了屋
子,江南道:“金大侠,这可不是我大惊小怪了吧?”
静缘道:“药王庙倒没有什么意外,而是猎户们碰到了意外,有好几个猎户被大猩猩抓
伤了。”
谷之华“咦”了一声,道:“这倒奇了,氓山哪里来的大猩猩?”
静缘道:“不错,氓山是从未发现过猩猩的,这两头大猩猩是外人带来的。”当下,果
真说出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
原来在药王庙周围住有几十家猎户,昨天晚上,忽然听得老虎的吼声,邮山原有老虎,
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满山都是老虎的吼声,听来总有百数十头!老虎的习性是不喜欢成群结
队的,而且由于这几年来老虎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