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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垂眸苦涩自嘲一笑,她又怎会想他,她是那么恨他。可是没关系,他不怪她,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看,又是入春了,这里的天气阳光明媚,荷花池中的鱼又多了许多。现在皇叔也不常入宫,朕一个人垂钓真的很孤单,凝儿什么时候陪朕一起去钓鱼?”他平静地说着,仿佛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还在生朕的气吗?”他腥红着眼眸看着她的墓碑,低眸拾起地上的小凿子,就这么跪在她的墓碑前在墓碑上修整这段时日所雕刻的她的容颜,墓碑上她的笑容依旧,可是他却无法再展颜。
英雄泪,红颜笑,何日方能再续斩断缘?
“凝儿,为何你能夜夜入朕的梦中,却不肯回来再见朕一面?”伸手轻抚她的面容,指尖冰凉再无往日的温度。
忽地吹来一阵风,他身形未动看向墓碑上的夜婉凝,浅浅勾唇:“凝儿听到朕说话了是不是?你还是这般心软”
是啊,她依旧这般心软,从来都是,若非如此,那夜她就能将他一刀刺死。
记得那一夜,她的枕下藏着匕首,他早已看到,可是他没有言明,入夜,她从床上坐起了身,他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他知道她看了他好久好久。
风吹开帐幔洒下一地月光,因而折射出了她匕首上的光线,他没有躲避,那是他欠她的,若是她当真一刀刺下,他即使不死也会得重伤,可是他等了许久她都未下手,而后便听到她嘤嘤的抽泣声,那一刻他宁愿她真的一刀刺下。
转眸看到坐在床沿面向外的夜婉凝,他心头揪得紧,可是他不敢上前安慰,他知道她需要冷静,需要时间。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终究未走出那段时间他给予她的魔障,最终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生命来彻底摆脱他。
每当想到往日重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无法承受。
风似乎越来越大,他垂眸扶着墓碑,这一刻无脸面对她。
可是,当他垂眸之际,视线落到一处发现一张纸,他心头一紧,难道是他的凝儿在天有灵所以给他写了信?
颤抖着指尖伸手过去,当他打开那张纸时,他惊愕的发现果然是夜婉凝的笔迹,观察了四周,这里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外人进来,而这张纸却是在墓碑和坟之间的夹缝中,若非有新生花草保护,恐怕早已溶于水中。
虽然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可是他一眼就能分辨这是一张药方,是夜婉凝亲自所书写的药方。
为何会在此处出现药方?而这药方是否有何玄机?
他拧了拧眉没有想明白,不过有一个人应该十分清楚。
御医馆
邹子谦拿着药方细细端倪,看到上面的字迹果真是夜婉凝所书写,可是他不能一时回想到是何时所写,毕竟夜婉凝虽然喜欢医术,却不是御医馆的御医。
“究竟是何药方?”慕容千寻神情平静可是心头却像被一根弦所牵引。
邹子谦抱拳回道:“回皇上,此为凝妃娘娘所写的专治心悸之症的药方。”
慕容千寻接过药方心生狐疑:“你从何得知是凝妃所写?”
邹子谦躬身答:“若非上面的配方古怪,微臣还真难以判断是凝妃娘娘所写。不过这字迹微臣只是猜测,像凝妃娘娘所书。”
慕容千寻低眸看向药方上的字迹,心头一涩,这样的字的确也只有夜婉凝才会写,这冷月国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记得她曾说这叫简体,他们所写的是繁体,而她的字也是怎么都练不好,最后干脆也就放弃了,她笑言,她怕自己太完美了就天妒红颜言犹在耳,终究还是天妒红颜了。
只是他清楚,他才是那个摧花之人。
“她怎会写下这张治心悸之方?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让凝妃给他医治?”他拧眉收起手中的药方问。
邹子谦挠了挠后脑绞尽脑汁地想着,时间过得太久,一时间还真难以回想。
忽然,他想到了那日让他怎么都无法忘记的那一幕,顿时心头紧张起来。
慕容千寻眯眸看向邹子谦,轻启薄唇冷冷一语:“想到了就快说!”
邹子谦心头一慌,如今的慕容千寻让人见之生畏,比他初入宫时狠戾千百倍,若是谁忤逆他的意,唯一的路就是死路。
思及此,他急忙上前回道:“回皇上,是那日夏将军突然心悸病复发,所以凝妃娘娘才屈尊降贵给夏将军医治。”
慕容千寻看着邹子谦半晌,见他无欺瞒之意,便未作为难,转身掀起一阵凉风离开了御医馆。
御书房
夏可博被传召进宫后已经在慕容千寻跟前跪了一个时辰,而慕容千寻只是批阅着奏折并未开口,落下最后一笔,他抬眸
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可博。
“你何时去过皇陵?”他直截了当进入主题。
夏可博心头一颤,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不过与其整日惶惶不安,不如早些面临今日的局面。
“回皇上,微臣从未去过皇陵。”他跪在地上看着前方一点。
慕容千寻微微眯了眯眸:“从未去?那这张药方为何会在皇陵?”
他已经无心再问他是否得到过夜婉凝给他的药方。
不过夏可博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回皇上,微臣只是去过皇陵旁的矮山上,也在那时被风吹走了手中的药方。”
慕容千寻紧了紧拳,眸中散发出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寒光。
“看来你是一直随身携带着。”他紧紧地捏着药方,转眼间药方在他指尖化成了灰烬。
夏可博眸色微闪却未狡辩。
他的确是一直随身携带着,寸步不离身,因为这药方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也让他时刻都记着当初醒来看见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时那个感觉。
慕容千寻走到他跟前,紧紧地盯着他,虽然害怕回忆,也似乎感知到了答案,可是他还是想听他亲自说出口:“那副画上的题字是你写的?”
夏可博身子一僵,他以为慕容千寻是要因他仍然存有非分之想而降罪,却未曾料到他是因为想到了那副画。
果然,夜婉凝的灵魂将他的药方取走,随后要取走他的性命。
他合了合双眸,已没有狡辩的心。
“是”话音落下,夏可博胸口传来钝痛,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踹向门口撞在门上,待落地之后一口鲜血随即倾洒在地上。
慕容千寻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抽筋剥皮,原来这些种种的“巧合”都是人为,而他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
心口再次痛得窒息,夜婉凝那双恳求他相信她的水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仅仅一个夏家,前有馨妃设计,后有夏徒渊带众诬陷,现有夏可博设下连环套,果然是“人才辈出”。
“来人!”他低吼一声,两名侍卫进入御书房,看见眼前的情景心头一惊,躬身抱拳不敢言语。慕容千寻转身死死地盯着他,缓声开口,“将他打入天牢,夏氏满门诛九族。”
“皇上”夏可博一听变了脸色,“请皇上开恩,皇上,这是微臣一人所为,与夏氏其他人无关,请皇上开恩。”
“你一人所为?那么你的姐姐和你的父亲难道是清白的?”
“皇上”夏可博无从辩驳。
慕容千寻不再看他,只是冷声道:“念及你和你父亲为朝廷立过功,朕留下夏氏你这一脉,只不过你此生都要在牢中度过,除非凝妃起死回生。带走!”
“皇上皇上请放过家父,放过其他人,皇上”
声音渐行渐远,夏可博被慕容千寻刚才那一脚伤了元气也锁了真气,紧紧两个侍卫他也无法挣脱,就这么被强行带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坐在龙案前,慕容千寻拿出了两道立后圣旨,一道已被夜婉凝所毁,另一道是他而后所立,准备次日昭告天下立夜婉凝为后,可是夜婉凝为了不当这个皇后,竟是在前一夜主动迎上了剑锋,从此天人两隔。
看着那道被她用茶水浇过的圣旨,他微颤着指尖抚上一团黑的那几个字。
她当时该有多厌恶做他的皇后,以至于不惜冒着杀头之罪毁了圣旨?
他心头阵阵凄苦,多少个夜晚他都在睡梦中看见她笑得灿烂,可是醒来之后,脑海中都是她痛苦不堪的神色。
离开他,她现在过得一定很高兴吧,否则为何在他梦中她笑得如此之甜美?他去追她让她回来,每一次她都笑着摇头,随后越跑越远,直到远离他的视线。
“凝儿”他微启双唇呢喃着她的名字。
就在他要卷起圣旨之时,圣旨上被用茶水浇得一团漆黑的两旁,几个字上都有几处化开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若说是茶水飞溅,化开的字不会是这么集中几块。
他将圣旨放在龙案之上起身细细端倪,不愿错过一丝夜婉凝可能留给他的讯息。
可是他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任何异常,心头不由地失落。
这么久了,每当有一处感觉不对,他总以为是夜婉凝在用自己的方法和他说话,每当有个风吹草动,他总以为是她回来了,即使到夜半三更他也要从床上爬起来跑出去,可是结果
双手撑在龙案之上,他合上眼眸心痛如刀绞。
“凝儿,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一股股寒意从腹中升起散布全身,他不愿相信这一切,可是现实却又不得不让他面对这一切。
在无人之时,每每想到夜婉凝,他都难以忍受心中的痛,好似要将他整个人撕裂。。脸颊上的滚烫再次滑下,瞬间从下巴低落到圣旨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锥心之痛,不愿让她看见他软弱的一面。
睁开眼准备收起圣旨,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无法冷静。
刚才他眼泪所掉落之处,字迹慢慢向外化开,与一旁的几个字所化开的状态一模一样。
一瞬间他整个人跌坐在龙椅之上。
原来她在用茶水毁了圣旨时在哭她当时在哭
“凝儿”他再度哽咽,在御书房内无声哭了起来。
他以为他是君王,再没有人能比他有资格拥有她,他以为只要他尽力挽回,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可是最终让她绝望的竟然还是他自己。
赤焰镇
夜婉凝一身洁白如血的公子装在院内收拾着几本刚晒过的医书,用过午膳后正打算和依兰他们一起去镇上找个铺子买下做医馆,正巧出门前慕容玉衡竟然来了。
“皇叔。”她依旧不改往日的称呼,无论她是什么身份,眼前的摄政王永远是她最敬重的皇叔。
慕容玉衡显然满脸的颓废,可是看见夜婉凝的精神越来越好,嘴角还是扬起了一抹笑。
“凝儿,你们几个要出门?”他打量了一下卓玉雯等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便问。
夜婉凝点了点头:“这里虽然好,可是远离了人烟总觉得”这么一说,夜婉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玉衡无奈摇头:“就知道你这丫头根本闲不住,这里山清水秀虽好,却抵不住让你胡闹折腾的集市。”
夜婉凝不得不承认,这个皇叔还是非常了解她。
慕容玉衡看着浅笑盈盈的夜婉凝缓缓敛住笑容,上前轻叹一声开口道:“凝儿,有件事情皇叔还是想要告诉你让你知道。”
夜婉凝身形一僵,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要说的话是关于谁的。
慕容玉衡从她的表情中也看出了端倪。
“凝儿,如今赤焰国的长公主联合了周围的几个小国欲攻打冷月国,虽然冷月国是国富民强,可是现在的千寻”
夜婉凝的笑容仍僵在唇边:“皇叔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与我何干?”
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抿唇不语。
“凝儿,难道你真的放下了吗?”他一直都希望时间能冲淡夜婉凝对慕容千寻的恨,可是已经过去三月余,她的心思却依旧如此。
拧了拧眉,他无奈道,“如今战事将近,可是千寻却始终心中牵挂着你,根本无心战事,每日虽是上着早朝,可是心却不在政事之上,如今夏徒渊一族除了夏可博已经被满门抄斩,夏可博也被关进了天牢,千寻下旨,除非你起死回生,否则夏可博将终身监禁,墨凝和千景又不愿上朝帮着千寻,千寻可谓是失去了左膀右臂。”
夜婉凝的指尖不着痕迹地一颤。
“皇叔,若是没有别的事,我想和依兰他们去集市看看。”她牵扯出一抹笑道。
“凝儿”慕容玉衡有些无可奈何。
“皇叔难得来一趟,不如和玉雯好好聚聚,待我们从集市上回来带些菜,今晚就在此住下吧,省得来回奔波。”夜婉凝权当没有听到她的话,“依兰、德贵,我们走吧。”
话音落下,她带着依兰和张德贵离开了溪林小筑。
慕容玉衡看着默然离开的夜婉凝,心中百味杂陈,卓玉雯上前道:“让她静一静吧,有些伤口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