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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坐在一角,低声交谈着。
她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只觉得他们似乎很熟。
“他就是须川定海?”法子低声问。
纱南点头。
“真是又高又帅……”望着他,法子露出了仰慕之情。
“喂!”纱南瞄了她一眼,“你想让姐夫枪毙你啊?”
她姐夫不只是个酷帅警官,还是个标准的醋坛子、占有狂,平常就是别人多看她老姐一眼,他也会翻脸。
“他真的是很出色嘛!”法子衷心地说。
“告诉你……”见她一副为之倾心的模样,纱南低声地道,“我在调查他跟别人的老婆通奸呢。”
“啊?”法子几乎尖叫,旋即又警觉地压低声音,“真的?”
“对,就是跟那个女人……”说着,她又偷瞄着那一头正低声对话的两人。
明明一开始,就是要调查他跟二木恭子有无暧昧情事,而现在情况明朗了,她反倒觉得心里闷闷的。
为什么呢?她不知道,也没时间追究。因为约莫半小时后,他们似乎已经要离开——
须川定海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饭店套房的钥匙搁在桌上,而二木恭子也旋即收下。
开房间?这是纱南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他们要走了。”法子说。
“我知道。”纱南压低声音,“姐,咖啡钱你付。”话落,她也要起身。
“ㄟ,”法子拉住她,“你不是接了三百万的案子?”
纱南白她一记,“钱还没领到嘛!”
“你这是分明在敲诈我嘛!”法子故作不满地,“是你约我出来的耶!”
“别说得那么难听啦!”她做出一个“求求你”的动作,“事成之后,我招待你去北海道泡汤。”
法子蓦地眼睛一亮,“你说的喔。”
“对啦、对啦。”她敷衍着法子,只想赶紧跟踪须川去。
看着须川定海跟二木恭子相偕走进了房间,纱南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确实是有“奸情”。
她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微酸及失望,原本她还以为假日会跟小孩子一起练棒球的须川,是个正直又单纯的有钱人,没想到他……
见他们关上门,她立刻趋前,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紧门板,只不过……这饭店的隔音实在太好,她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在做什么?她忍不住在心里忖着。
下意识地,她盯着手表,开始算着时间。
虽然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在里面搞什么飞机,但以时间计算,多少可以推敲出一点讯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纱南心情就越沉重不安。
难道他们真的在……她脑海里开始出现很多限制级的画面。
“浑球,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咧!”她在心里咒骂着。
正当她打算再次将耳朵贴近门板,门突然开了——
她失去重心,整个人往里面倒去,应声撞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小姐?”打开门正准备离开的定海,疑惑地望着跌进自己怀里的女子。
她一震,这才惊觉到自己撞进了须川定海的怀里。
“啊”她惊叫一声,猛地推开了他。
才二十分钟,他就要走了?哇!“办事”效率这么高?
“你……有事吗?”定海望着眼前身材高挑的陌生女子,心里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确定自己从未认识她、甚至遇见过她,但为什么她却在他心里激荡起一股不知名的骚动?
眼前的女子,水盈盈的眸中,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安及疑虑,她看着他的表情很奇怪,就像……她早就认识他一般。
“我走错房间了吗?”为免穿帮,她开始装胡涂。
她假意看看门上的号码,然后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歉,我真的走错房间了。”
“是吗?”他皱皱眉头,一笑。
“定海,是谁?”房里传来二木恭子的声音。
“一位迷路的小姐。”他打趣地。
二木恭子走了过来,衣衫整齐。当纱南的视线不经意的与她交会,她凝神地盯了纱南好一会儿。
纱南一怔,因为她感觉二木恭子好像知道她是谁似的。
不会吧?难道二木恭子知道她丈夫雇人调查她的外遇对象?
“真是抱歉……”因为心虚,她赶紧道了歉,旋身走开。
接著,她清楚地听见须川定海向二木恭子辞别。“我先走了。”
他真的要走了?他才进去二十分钟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来开房间,却什么都没做?还是已经做完了?
不会吧?这样快?她皱起眉心,百思不解。
不行,她一定得拿到一些明确的证据,以证明他们两人有奸情,光是用“猜”的,实在太不专业了。
须川定海,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的!她暗暗发誓,虽然心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第二章
站在镜子前,定海发现他的衣领上印了个唇印。
他可以确定——这绝不是二木恭子的。
二木恭子是他大学时交往了两年的女友,在近毕业之前,她提出了分手的要求,原因是——她爱上了另一个人。
他从不曾在二木恭子或任何人面前提起他的家世背景,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当然,二木恭子也一直那么认为。
为了她所谓的“未来”,她选择了一个穿著名牌、从早到晚不停吹嘘家里有多富有的草包。
他没有怪她,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
后来她发现他是长河集团须川家的独子,立刻舍弃那草包想与他复合,但他拒绝了。
不久,她便嫁给了与长河集团有生意往来的日清商事老板——二木忠夫。
“定海,他……他打我……”今天,她在电话里哭得伤心地向他求援。
他没有拒绝她的求救,就算不看在她是他前任女友的份上,她总也是他的大学同学。
“他有外遇……”她哭诉著。
“你确定?”生意人免不了交际应酬,他希望她不要小题大作。
“一定有。”她一副可怜弃妇的模样,“我逼他给我一个交代,他……他就打我耳光……”
“也许他没有,只是你多疑了。”他不是替男人说话,而是他凡事客观,实事求是。
“你是男人,当然替他说话……”她哭哭啼啼地,“而且他跟你有生意往来,也许你根本知情!”
“我跟他有生意往来,但没有私交,不必替他隐瞒或说情。”他严肃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弄清事情真相,不要有个风吹革动就疑神疑鬼。”
于是,他替她安排了饭店,希望她能先冷静下来。
而这个晚上,他跟她始终保持著礼貌的距离,因此他十分确定这唇印不是她的。
“怪了……”脱下衬衫,他盯著衣领上的唇印喃喃自语道:“是谁呢?”
“难道是……”突然,他想到了那个一头撞进他怀里的女子。
当他这么想著的同时,他怱地觉得这枚唇印非常、非常的眼熟。
小小的、淡淡的、粉红色的唇印……
“可能吗?”他跑到床边,抓起那颗印著陌生女子唇印的棒球。
一经比照,他发现这枚唇印跟棒球上的唇印,有百分之九十的吻合,排除印上时的力量及角度所造成的误差,它们可说是完全符合的。
“不会吧?”他半信半疑地坐在床边,直盯著两记唇印发怔。
如果刚才在饭店房门口撞到他的女子,就是那天被球K到,却匆匆逃离现场的女子,那……她在做什么?
若他的假设无误,那么她说什么看错房号根本就是鬼扯,不是吗?
她……在跟踪他?
“为什么?”他皱起了浓眉,百思不解,“她跟踪我做什么?我曾经酒后乱性做了什么吗?”
他一喝酒就容易变野兽、出乱子,所以他根本不喝酒……
他不认识她,但……他急切地想知道她是谁。
看著衬衫上及棒球上的唇印,他淡淡一笑。“如果你们的主人是同一个,那就太好了!”
如果那女子就是棒球上唇印的主人,那他至少已知道了她的样貌。
不管她是否在跟踪他,也不管她跟踪他的理由为何,现在的他可对她有兴趣极了。
为了拿到须川定海与二木恭子通奸的确切证据,纱南决定“深入敌营、刺探敌情”。
于是,她打扮成“清洁阿桑”,混进了长河集团位于目黑的总公司。
进到长河集团总公司的办公大楼,让她见识到了何谓“大型企业”。
以前她也曾当过上班族,而且还是一家颇有规模的公司,但跟长河一比,那真是天壤之别。
“果然是年营收达千亿的大公司!”看著这个气派宽敞又富丽堂皇的大厅,她忍不住发出赞叹。
“须川先生不在吗?”
“我刚才听福本先生说,他出去了。”
“是吗?”
“听说那个人来了……”
“咦?你是说……”
“就是她。”
电梯里,两名女职员正窃窃私语著。而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全进了纱南的耳里。
他出去了?这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来,她就可以放心地进他的办公室搜寻相关的通奸证物。
那两名女职员低声谨慎地谈著的“她”,会不会就是二木恭子呢?如果是的话,不就表示他跟二木的奸情众所周知?
看来,今天会有所收获。
三百万,我来了!她在心里呐喊著。
公司虽然大,但凭著她侦探的直觉及判断,还是让她找到了总裁办公室。
趁著他不在,而且四下又无人,她一溜烟地进到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大得不像话,不只有气派的办公桌椅,还有两套进口的义大利沙发及一套吧台设备。
如果她没猜错,他经常在这里招待他的客人,只是……不知道是男客,还是女客?
接著,她发现在他办公桌后方有个门,似乎通往某处。
没有多想,她立刻趋前,打开了门——
“へ?”这是个独立的房间,活像是大饭店里的高级客房一样。
除了睡觉的大床,房间的另一头还有问犹如玻璃屋般的浴室。进到浴室,她才发现泡在浴缸里不只有电视看,还可以看见美丽的景色。
“真是奢侈的享受……”果然是有钱人!
她想,这次一定能在这里找到证据。
这也难怪上次在饭店里,他只进去一下子就出来,原来他真正的偷情地点就在公司。
也对,名人上饭店开房间太招摇,在自己的家偷情又不正大光明,但在公司里却可以以各种名目行通奸之实。
忖著,她快步走到大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著。
“一定有、一定有……”她一边翻著,一边喃喃自语。
什么都好,内衣裤也行、保险套也好,只要让她找到些什么,三百万就离她不远了。
“不可能!”翻了两边的床头柜,她什么东西都没找到。“怎么可能?”
突然问,她觉得好挫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隐隐约约的庆幸……
她陡地一震。
庆幸?她不该觉得庆幸才对,如果她什么证据都找不到,或是他根本没跟二木恭子通奸,那她就赚不到那笔佣金了啊!
她明明那么需要一笔钱来度过难关,及维持侦探社营运的啊!
“完了!”她更加崩溃地抓抓头,“我是不是脑袋坏了?”
忽地,外头传来了细微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喝什么?”
“随便……”
她听见须川定海及另一名女性的声音。
那不是二木恭子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比一般女子低沉,但那声调却娇媚极了。
“糟糕。”她暗叫不妙,放眼四周只想找个地方躲。
反射动作地,她往床底下滑了进去——
“定海……”突然,她听见那低沉的女子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她屏住呼吸。
“你这儿真不错。”女子蹬著双高跟绑带凉鞋,优闲地踱了进来。
“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随后,须川定海也走了进来。
趴在床底下,纱南虽看不见他们的脸,却清楚地看见他们在房里走动的情形。
女子往浴室的方向走,怪笑著:“常带女人来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他啐道:“你是第一个进来的。”
“真的?”女子兴奋地,“你终于把我当女人了?”
“你现在有哪里不像女人?”他一笑。
女子靠近他,娇声地说:“给你奖励。”
“什么?”他微怔。
“就是我刚学的功夫啊。”女子说。
她话一说完,床底下的纱南就感觉到床震动了一下,似乎有人躺在床上。
“你做什么?”他问,但语气并非不耐。
“给你特别服务……”女子一笑,“翻过去。”
“不好,现在是上班时间。”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来。”
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