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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儿唤她姐姐,却唤小王爷兄长,烨然是她晚辈,她却与鸿姑娘称姐道妹,除了小王爷与这几个对她改了口,其余均不曾变,这几个月究竟过得是甚么荒唐日子?
她这一停顿折磨了眼前人,烨然叫她给急死了:“师娘——”
安柯儿摆摆手不去想那些个令人头疼的事,颇有深意地笑道:“小四,来探望鸿妹妹可带甚么礼物了?”
烨然两手空空自然语塞,神色也更为尴尬起来:“师娘训的是——”
院中一阵哄笑声打断了烨然欲出口的“虚心求教”,然而只闻声不见人,很显然这时候敢现身日后绝对遭“报复”。
这时被皎儿暂时拨给百里鸿的萍儿从房里出来将安柯儿请进了屋,原来百里姑娘在屋里隐约听出来了,唯恐这位喜欢乱说话的大姐再说些甚么干脆叫萍儿把她请进来。
皎儿带着药囊出房,正听到那阵哄笑声,凭栏探看便见西翼楼前尴尬异常的烨然与被萍儿请进屋的安柯儿背影。
烨然见到鸿姑娘已是六日之后,个性彪悍的将军女起身下榻直嚷嚷再不走动人就要废了但怎么看都像是个借口!
偷鸡不成
北国迟暖,二月初八,多日无雪,午后的阳光带了点点春日气息,乘着皎儿去了湖心,百里姑娘不顾安柯儿念叨执意起身下榻,她自提得起剑起怕就没躺过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好日头自然不能错过。
当然百里姑娘晌午就从安柯儿“无意”的话中得知今日那人在院子里。
萍儿扶着百里小姐出房,鸿姑娘打量起院子,一对老夫妇正在院中置晒草药,应是柯姐姐双亲,双双慈祥地对她笑了笑又低头轻忙起来,除此之外院中再不见他人,难怪乎自她醒来统共也只见过平东王爷、柯姐姐、郡主、萍儿以及另一个偶尔来帮手唤作翠儿的丫鬟,原来明面上本就是个僻静的院落。
百里鸿心道,这平东王府果真如外界相传十分“清静”,就不知暗处藏了多少人,那人此刻藏身在何处?
柯姐姐说他那日恐叫人笑话才没进屋,此刻自己都出房来了,却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鸿姑娘不停左右张望,安柯儿明知故他道:“鸿妹妹,如今花草未长,树木未绿,园子里的确寻不出可入眼之处,既然你在房里闷坏了,不如乘着日头尚好坐下来晒晒便是。”
百里鸿到底是个姑娘,不方便问安柯儿更不可能对着院子喊那人,正暗自窝火,听到安柯儿建议忽然计上心头。
“柯姐姐说得是,伤口刚愈合实不该再叫柯姐姐与郡主费心,实在是房里太闷了”
“萍儿,你去搬两张椅子出来。”虽说这姑娘转变地叫她莫名,但见她如是说,安柯儿吩咐道。
这时百里姑娘正一手触及廊柱,萍儿见如此便松开扶着她的手应声进了屋,正巧院中的安大娘与安柯儿说起话来,安柯儿上前几步走下了台阶,将百里姑娘置身在了身后一丈处。
似乎得天相助,百里姑娘扶着廊柱的手垂了下来,假意欲跟上安柯儿,这不,台阶口脚下一空,百里鸿惊呼道:“啊——”
一名青衣男子从天而降,牢牢将女子收入接下,刹那的寂静之后,院子里又再想起一声女子惊呼:“啊——”
百里姑娘忙推开男子,这一使劲儿扯动了伤口,疼得她不由得蹙眉抽气,很快衣裳即透出了红。
鸿姑娘今日算是体会到何为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让她知道那人在院子里却没现身,她不拿剑劈他就不姓百里!
“小七,还不快抱进屋去!”安柯儿回过神急忙喊道。
最狠妇人心
来人正是去年岁末在主子之后行了冠礼的曦晨,只是他与六位兄长一样身为孤儿无宗庙可祭拜,所谓冠礼其实极为简单。
“师娘——”曦晨左右为难,没见人家姑娘推开他,只要四哥压根不许他碰,怎么抱进屋?
所幸萍儿来了,解了曦晨燃眉之急,别看她是个女子,一手提一旦也不成问题。
其实真不怪烨然,人非圣人,食五谷杂粮的总有些“急事”,只是凑巧了些罢了
申时将近皎儿离开湖心回到沁馨园,但见鸿姑娘廊前台阶上席地坐着两兄弟,这可倒是奇了,往日无事难得现身,更不会这副颓然样。
皎儿轻问来院门口迎自己的翠儿:“今日这是怎么了?”
翠儿虽从萍儿哪里听说了大概,可她身为丫鬟不便说道未亲见的事儿,只道百里小姐的伤口裂开了。
隐隐听到百里二字,台阶上的一人猛然回神蹿了起来,瞬间挺身立直又忙拱手请安
“郡主,师娘入室已近两个时辰,劳烦郡主——”烨然恍若见了救星,一扫颓态。
原是安柯儿不叫人省心,如今看来又多了一位,好端端的如何会裂了伤口,铁定是不安分了,但裂了伤口又何须两个时辰?
“我今日有些累了,鸿姑娘的伤想必柯姐姐一人足以应付。”百里姑娘心里有气想整治人,她又何必搅这浑水。
烨然张嘴无声,十分难以置信,这几日不都是郡主在为她治伤,此刻如此叫人焦急却袖手旁观?
曦晨亦已随兄长起身,诚恳相求:“郡主,百里姑娘伤崩实为曦晨之过,师娘大腹便便不宜操劳,还望郡主辛劳片刻。”
皎儿心道早知回来会面临这等场面,合该在湖心再待上个把时辰,这姑娘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不叫人用晚膳呐!
皎儿无奈招烨然上前低语:“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此刻去府外买串糖葫芦回来叫她心里甜一甜,难道还会同你气一辈子不成!”
烨然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这两个时辰是她生气故意不叫师娘出来,最狠不过妇人心可她到底气得甚么?
烨然谢过郡主一纵身出了园子,身后曦晨耳力不错听了个大概,一拱手闪身也隐了去。
这一双倒是绝配,皎儿扫了一眼百里姑娘的屋子,不禁好笑。
晚膳时分,百里姑娘自然不能拉着身怀六甲的安柯儿挨饿,况且人家夫妻入了夜总要同房,也就将她放了出来
彩灯重现
安柯儿食素喜静的相公除了成亲那日外整日待在房里甚少出门,同在原先的小屋中无二,按安柯儿的说法是在钻研武学。
自从夫妇搬来沁馨园中住,安柯儿每顿先自己用了膳再给相公送饭去,丫鬟将饭菜端到门外,安柯儿送进去,多数又出来寻人说话,没法子,她怕再过些日子身子更加笨重不方便太多走动,不如先畅快个够。
翠儿见安柯儿与萍儿从百里小姐屋里出来,沁馨阁正厅才摆下晚膳,萍儿取了饭菜给百里姑娘房里送去。
安柯儿一家“三口四人”与皎儿才提了筷子,一口饭不曾入口便听西翼楼那边传来声响。
翠儿去门外探看,回来便附在郡主耳边低语。
原来萍儿去送饭,烨然正巧回来乘机进了屋子,正是百里姑娘在赶人,萍儿忙离开“是非之地”,不多时那屋子便没了声。
二月望日,青州城迎来花朝,虽同是百花诞,却因南北各域气候悬殊,这节也纵跨了近半月。
二月初二云江沿岸与南方多穿件衣裳可到郊外游玩,去年二月十二开封城里却冷上许多,而今在青州城里更余残雪未消融殆尽。
无论是出于天气还是安全的顾虑,自然是安安分分待在府里的好。
尽管如此,沁馨园里如今不视身份来看可是挤了五个姑娘,寅时未过已剪好五色彩纸,朝霞未至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树枝上已结满了五色彩笺,倒也不亦乐乎。
是夜,小王爷元宵夜送的彩灯又被安柯儿令两个丫鬟取出来点上,有些彩灯上画着花鸟鱼虫却也不乏各色娇花,虽非画着十二花神,但这夜姑娘们权视作是花神灯了。
皎儿上回不曾下楼赏灯,但这日是花朝节,百花诞,岂有独自闭门不出的道理,何况有个不知情的百里姑娘,硬拽也把她拽下了楼,百里鸿元宵夜尚未入府,不曾见过这上百盏彩灯,自然惊叹不已,安柯儿在其耳边低语过后,这姑娘再看向皎儿的眼都直了。
这一年的花朝节,似乎是她离家三年中最热闹,也最少忧愁的一回,尽管王府外风起云涌又是另一片天,但愿一年好过一年。
月末,鸿姑娘已能在院子里舞刀弄剑,陪练的自然是烨然,当然只使了一成功力,与此同时凤之淩在铁砚搀扶下已能站立片刻。
清明在即,不日更是平东王妃忌日,除前两年外,往年沉闷的三月上旬凤之淩定是要出府去祭拜,清明当日必上坟,忌日那天则视凤煜辀是否前往而定,然而今年却已不同往昔,凤煜辀秋日城郊祭祀归途遇刺,而今事事须谨慎,凤之淩在其父劝言下应允了。
碎了一地
三月望日,平东王妃忌日已过去五日,午后皎儿如常至湖心,竟又遇着凤煜辀在儿子处用茶,二人神色间已不复前半月郁沉。
皎儿入室左右各问候过一声,凤煜辀朗声唤她入座,铁砚奉上茶后便去了其主身侧候命。
“皎丫头,那姑娘伤势可痊愈了?”凤煜辀问起百里鸿。
“鸿妹妹自幼习武,身底子甚好,半月前就已痊愈。”如今岂止是痊愈,同烨然二人都快将院子里的花木毁完了!
皎儿心道平东王爷是太忙了不曾问起身边人还是——明知故问?
“如此甚好。”凤煜辀颔首笑应,继而又将目光落到儿子身上:“淩儿,宁远将军之女才貌双全、有勇有谋,不失为女中豪杰,若得此女相辅为父有意与宁远将军联姻,你意下如何?”
“砰——”指尖不慎一滑,一副上等白玉茶盏碎了一地,一室目光齐齐落到口中连声称歉慌忙起身欲拾取碎片的人身上。
铁砚来不及多思,一惊一怔便猛然想起开封城里一幕,背后立起冷汗,边跨步上前边惊呼道:“郡主不必理会,铁砚自会清理!”
正一手提裙下腰的皎儿亦想起去年摔了茶盏割破了手指一事,不禁暗骂自己两回都是三月,该不会摔东西也成了习惯吧!
凤煜辀伸手招呼她坐,不禁取笑她:“丫头,一副茶盏罢了,你如此惊慌让你父王知晓,岂不要疑我怠慢刻薄了他的掌上明珠?”
皎儿直起身退回座,铁砚如此紧张显然是怕她在这屋子留下剧毒,尽管是事实,但自己意识到了避开与旁人惊恐提醒却又不同,归坐之际心里难免闷闷不乐,这身毒似乎早已成了叫她厌恶的束缚。
这一打断,凤煜辀好似忘了方才话题,转而问了几句凤之淩足疾细况,不多时便起身离去了,凤之淩仅是父王走时才轻道一句。
回沁馨园的路上,心里依然烦闷得很,皎儿心中一个闪念,莫不如去了它,下一刹那却整个人呆愣起来。
“郡主——你可回来了!”百里鸿一个飞身落到刚下轿入园的皎儿身边,一指裙子上的口子状告烨然行凶。
百里鸿未察觉有异,一来与皎儿相识的时日并不长,二来她自幼舞刀弄剑少不得缺点儿心细,随后上前的烨然却有所察觉。
“郡主想必是为小王爷医治疲倦了,离晚膳尚有余时,不妨先请回房歇息。”烨然边道边暗拽百里鸿袖摆。
皎儿暗道或许真是近来心里倦了,才会突然胡思乱想,方才自己一瞬间的心思若是让外婆知悉,恐怕连抽筋扒皮的心都得起
纷乱
百里姑娘这才忽觉她今日怪怪的,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便连声附和着烨然的话伸手挽着她欲将她送回房去。
皎儿应声道好:“确是有些倦意,回房歇上片刻就好。”
安柯儿闻声迎了出来,正听见她说累了,不禁担忧道:“怎么,你内伤仍未好周全?”
皎儿笑道:“柯姐姐,你可是替我切过脉的,莫不是疑起自己医术来了?不过是昨夜未睡好,今日有些疲倦罢了,不妨事。”
“啊——那你快回房歇着去,晚膳让翠儿给你送房里来。”安柯儿想想也是,忙催促道。
回到房里,皎儿靠着房里的软榻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翠儿送来晚膳时正睡得沉,翠儿不敢吵醒她,拿了床毯子盖上,撤去了晚膳,随后只身守在门外等着她醒来传唤,本以为不过个把时辰,却不料这一等却等了一夜。
翌日寅时将尽,皎儿被饿醒了,打开房门竟险些摔倒——不是饿得走不动路,而是,她房门外怎么窝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