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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问起南宫无极,也不问她方才“非礼”之举,更是看不出半分尴尬羞怒之意。
“淩哥哥,皎儿先去煎药,将铁砚唤进来服侍淩哥哥躺下歇歇吧。”细细把脉后皎儿轻声道。
他既不问起,也无异色,皎儿也不觉有解释的必要,况且,实在也不知如何解释。
后知后觉
指尖离开少年手腕之际,低垂的凤眸忽然抬起,少年低垂锦被外的手臂突然抬起,冰凉的指尖轻轻触上怔愣中的娇颜前额,那里微微有些不同。
“”怎地以前从未发现这少年的手臂竟也那么修长?
心,怎地开始胡乱跳呢本就已觉得此刻面对着他氛围有些尴尬,他此举又是何意?
指尖触及她的肌肤,她未避让,只呆呆然看着他发怔,并不排斥他。
“疼嚒?”薄唇轻启,幽幽吐出二字,凤眸之中心疼不已,他已不想再掩藏情绪。
“”温柔二字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是她会错意了嚒?
他何时同她这般举止亲昵过,她与他除去治伤,先前一阵服侍他用膳之外,从不曾有过逾越之举。
难道说亲了他,转眼间这冰山般的少年突然动了男女之情?
但莫说他向来一副心中终年郁结难解无意女色的模样,人的感情岂是这么容易从一种立时变为另一种?
他不是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的嚒等等,方才院中为她吮指尖的血,他那凤眸里是何种神情?
想起无极方才的念叨,不安立时涌上心头,莫非他千里迢迢而来,并非是将她看作妹妹才来的嚒!
但见她神色突变,凤之淩心中一紧,他清晰记得她离开平东王府,是为避凤之清。
如玉般的指尖离开娇颜前额,立时已敛下七分情绪,薄唇微启:“皎儿,可是撞了头嚒?”
见凤之淩神色眨眼间恢复六七分,皎儿心里却更是惶恐不安起来,这位少年太能掩藏情绪,除去他化不开而隐隐透出的苦愁,心中藏得事物远不是她能所想到的,果然是狐狸家族里骄子一名。
原来他对自己生的是男女之情,而她却未有察觉,一直都以为他待她是兄妹之情。
只是纵然没有无极,这样的少年,她辜负不起,更接受不起。
装无知很俗套,可此刻似乎最为上策:“嗯,早已不疼了,淩哥哥火眼金睛呢。”
“淩哥哥莫再说话动弹了,我去唤了铁砚进来,待晚膳之后再送汤药来。”说话间娇颜已恢复今日之前的神色。
望着她故作无忧的笑颜,匆匆躲开的背影,凤之淩心中无尽苦涩。
她神色突变,杏眸中闪过一抹惶恐。
她显然明白了自己心意,先前呆呆的望着他发怔,实则她思绪已速速流转。
自决定离府寻她起,便曾千百次想象她面对他的梅花图会作何反应,不想,今日未见梅花图,轻轻的触碰,两字问候,竟已得到回应,而回应竟是一抹惶恐与闪避。
点到为止
因内伤发作,凤之淩不得不又再卧床静养,原打算等过了平东王妃忌日就立即启程,亦不得不往后挪了日子。
原先好了四成的内伤,一个午后又折了两成,但好在咳出了瘀血,算是喜忧参半,这损的两成恢复起来也快,少年在踏上静养了几日,经了几日汤药,短短五六日便又追回来一成,估摸着再调养个十来日,也能启程了。
但他娘忌日,本就是刚赶上能下榻的地步,又强自下楼祭拜,看得皎儿心惊胆战,可又说不得什么,谁让那日的内伤多半也是因她心虚不慎摔了茶碟,只得自己留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在一旁当着心。
只是如此一来,方才缓过些劲来的少年又不得不再回榻上躺几日才许他起身,如此,直到了三月二十六方才动身。
娇颜依旧每每带着三分笑,轻声唤他“淩哥哥”,却是再不曾多留片刻在身旁。
接连二十日,凤之淩除去早晚她来切脉时各见得她一次面,仅是他母妃忌日里有半个时辰她在其身旁。
侍卫们都心道是那日南宫无极来到,花言巧语,使得小郡主的心思又偏了回去。
凤之淩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明自己用心,她不过是希望与他彼此心照不宣,点到为止罢了,聪明之人,无须太决绝的言词,何况对凤之清开不出口,对他,纵是少年此刻无伤在身,她亦是开不出口来的。
但其实,任谁都不明白,从未动情之人,一旦情动,能千里寻来,又能无怨受得一身伤痛,便不会轻易放手。
除了他娘忌日前后三日外,她给他切脉时早晚各见一面,每每礼节性地轻轻一声唤,少年依旧如百花诞后,清明之前般,俊美的容颜浮起一分笑意。
似乎他的冰冷,唯独无极到来那一刻存在过,似乎他的忧寂,只在清明与他娘的忌日前后来过,似乎他本就是个如凤之清那般温和淡然之人,他的笑只有一分,凤眸中的柔光却有三分,他在她面前,依旧融化着三分冰冷。
他在回避她的疏远,故意视而不见。她“点到”了,他却未肯“止”。
卯时未到,黎明十分,皎儿见了后门外雪松等人备下的马车,蹙眉,一辆?
换做一般未出阁的姑娘岂可与男人同乘一辆马车,但她思想中本无这些封建教条,虽说学了这些个古礼,向来分场合行适当礼节,但瞧他受伤之初她彻夜守在他房里,及后一段时日又每日从清晨守到深夜,行走江湖或紧要之时自然不计较那些个俗礼。
回青州城屈指细算一千八百里,她也明白若是两辆马车显然过于招摇。往日当他待自己兄妹之情倒也罢了,此刻已心知少年于自己有心,这要与他日日相对几个时辰,他心苦,她亦是辛苦,否则也不会如此犹豫
她身后,是铁砚推着凤之淩,少年放下自己主子,绕到她身旁。
“小姐,折梯。”少年一脸真诚伸手为她指出折梯所在,她望着马车发怔被他刻意解读为马车太高,不便上去。
这些个日子里,虽说凤之淩并未再多说甚么,可这少年三天两头寻着借口让她去他主子处探视
敢情她前世里阅人无数,这世里也算见多识广,竟被这鹿眼少年“真诚无比”的眼神给蒙蔽了!
“小姐,出门在外,还望——将就。”一旁传来云霄之言。
诶,再头疼也只能“将就”
“淩哥哥先行吧。”侧身让于一旁,若是她先进去,回头再进来两人将凤之淩抬进马车,她岂不是碍手碍脚!
受之不起
“伏虎”上的少年神色淡然,微微抬手示意,为求稳妥,雪松、霰雪合力将他抱进马车,不多时二人退了出来。
为避免颠簸,马车内唯中间一方小桌案,四周皆是软铺,除左右两扇窗栏布帘外车壁也都置满了厚厚的软靠。
皎儿入到马车内时,凤之淩身在桌案左上位那边,已背靠马车后壁端正卧坐,少年身下,软铺之上是一床柔软的锦褥,她于凤之淩相隔桌案于另一边铺着锦垫的软木凳坐下,却不见铁砚进来,暗叹一口气。
她这一侧边亦备了条锦卷,供途中小憩之用。中间桌案下圈放着数册书卷,凉茶瓷罐、高点、水果、蜜饯以及日常用物布巾、清水瓷罐,紫檀木盒里的夜壶
(皎皎:美人也少不得如厕~~紫檀木盒一合上,盒子香香的——话说食物在食盒里的)
马车用着几乎常人缓步行走的脚程行驶,日行四十里(破了湘儿那年日行五十里进京的记录)如此,偶尔路上遇到些微个颠簸也被一层层的棉布锦给消散得七七八八,里面之人倒像是在缓缓平移,安稳级了。
待到马车驶出开封城,天已大亮,凤之淩原是在闭目养神,紧闭的凤眸忽而缓缓睁开,从右手边取了卷书册拉开了他那一边窗栏上的帘子静静阅起书卷来。
纵是他今日尚且一言不发,也未曾对她笑过,皎儿依旧浑身的不自在,想那时知晓焦白心意,当面与其说开了,倒也自在些,然而这般内心苦愁郁结,孤傲、内敛至极之人,莫说身负内伤,纵是那样一颗心,也无人忍心再伤之。
他出湖心来寻她,弄的一身内伤险些送了命,甚至于她知其心意后与他疏远也未曾怨过她半句,若说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只一味恐慌,那就真是铁石心肠了,可她真真回应不得他甚么,早冷了他心思,也能使他早一日宽了心。
头疼之余,皎儿不由得想,倘若当日无极未伤了他,如何会有这一尴尬局面。
对着这少年每每心绪不宁,诶,眼不见为净。
皎儿侧了侧身子,头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少年的凤眸依旧低垂落于手中书卷,唇边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一晃已至午时,马车在道上略作停歇,不闻车内有声,铁砚在马车帘外欲言又止。
“皎儿。”凤之淩合下手中书卷,轻声唤她。
“嗯?”杏眸微抬,带着三分迷茫。
“已到午时,用些干粮再前行。”凤之淩伸手取着桌案下食盒里的食物,语调缓缓,凤眸平淡。
皎儿回了心神,心道这些日子睡不安稳,今早又起得较往日还早,这马车太过安逸,竟有催眠之效,真难为他还能看得了书卷她可是要下车动动身子才好。
“淩哥哥先用吧,皎儿想去附近采些草药,半个时辰就回。”心道,就算此刻尚不急于小解,可还有半日光景,于人于己,总也要有备无患才好。
白玉般的指尖微微一颤,凤眸轻转,对上淡笑的娇颜。
让他这么一瞧,皎儿只觉背后发凉,呃,怎会感到心虚呢?
正觉着有僵持之意,忽而那苍白俊美的容颜浮上一分笑意,原本静谧的凤眸亦是柔和三分。
这本是近来早晚看习惯的画面,此刻,却感觉有些异样。
少年薄唇轻启:“好,莫要走远了,带上云霄烨然同去罢。”
皎儿闻言微微一怔,轻应了一声,侧身掀起布帘下了马车。
他的笑,他眸中的柔光,他柔声的话语,若是往日必定看着使人舒心,如今,只能叹一声受之不起。
“小姐。”马车外,云霄烨然已听到凤之淩之言,上前拱手道。
“你们带上些干粮用吧,不必紧随我。”皎儿蹙眉,连累这二人没法好好休息,可不是她本意。
云霄烨然应声称是,待她走出三丈,缓步跟上。
雪衣银丝
春末夏初,谷雨已去,立夏将至,午时的阳光尤其明媚,历经连日雨水之后,空气格外清澈。
官道两旁草木繁茂起来,红红绿绿,遍地有用之材。
提起裙摆,弯腰俯身采摘那片片青叶,简单平凡,却是最使人无忧无虑的时刻。
寻着药草,少女的身姿不知不觉间已离开马车一里有余,云霄烨然暗叹这小郡主真是朝气蓬勃。
马车内的少年微微蹙眉,树木已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阵清风起,风里带着似曾相识的味道,一种说不清是为何物的味道,唯有二字形容,便是“清新”。
是谁在她身后?急急起身回眸,皎儿立时愕然呆立。
但见一名高挑男子,正低垂着双眸,面上白纱遮起七分容颜,一袭薄薄连帽披风,帽兜盖住前额,下至前膝,全身自上而下除去眉眼之外无一不是雪般白,他有意遮其貌,但白纱随风微动,凭着绝佳的视力隐隐约约尚能看出一二。
白纱下,那是一副绝世姿容,此等容颜,又是喜白至痴之人,还有那清新怡人的气息,不是那个少年还有何人!
只是,此人身形分明是二十有余的成年男子,那少年不过十一二岁,莫不是他兄长嚒?
他的身后,云霄与烨然而且背对着她,明显已被点了穴道。
竟是如此悄无声息,此人武功,是否高于无极?
眼前一切皆如幻影梦境,好不真实。
“你,是何人?”轻轻探问,深恐打破世间绝美之物。
白纱下,低垂双眸的男子唇边浮上一抹淡淡苦笑。
他不再是弱质少年,她再不同往日那般毫无戒心,她对他有了提防。
“你可是小雪?”见他毫无反应,仍是一副忧郁之色,忍不住死马当活马胡乱问。
但话一出口,皎儿立刻暗自咬舌,这世间奇事,自幼在外公外婆处也听得不少,却从未听闻真有返老还童之事。
定是让无极撞坏了脑子!要再敢拿头撞她,非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