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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晓得祈慕慈身边多出两位护花使者,为了要将两人骗离祈慕慈身边,才会让白面判官与阴罗剎直闯苏州府衙,以滥杀衙里官兵来诱出杜百笙,再让冷无常用他百变的喉音假装古秋羽的声音,骗走江上涛,谁知还是被机灵的江上涛给发觉,计画功败垂成。
“你这死老鬼,年纪一大把还这么会跑!”江上涛清楚得很,再跑下去他早晚会累死,于是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往冷无常的脚踝痛击而去,“中标!”
冷无常被这么一击,速度果真减缓下来。
江上涛趁此良机,加快速度赶到冷无常面前。
“够了够了,死老鬼,躲债呀!跑那么快做什么?”
看江上涛已潇洒自若的站在他面前,冷无常只好停下脚步,不过手上仍紧紧抓住祈慕慈,半点松手迹象也没。
“臭小子!轻功赢不了我,就用这种低三下四的方法,原来当今天子身边的四锦卫,全是些窝囊废呀!”满头白发的冷无常,睨着一双绿豆眼损他。
“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付你们这种牛鬼蛇神,这种方法已经算高雅了。”江上涛故意用美男子的站法,一定要让对方只看到半边脸,还不停抚着肩上发丝,特别在应对部分,一定要简洁有力、切中要领。
“听说多情游侠江上涛遇事就开溜,见事就偷跑,没自个儿的事绝不鸡婆插手,有自个儿的事也会想办法推到别人身上,可今日为了谪仙殿的人,却让你疲于奔命,这实在不像你的作风。”冷无常冷冷的讽嘲两句,他只想知道,他手上的这尊菩萨,究竟有多高的筹码。
“你呀你,好的不听,专听不好的,是哪个嫌命短的这样说我?我江上涛岂会是这种人?我劝你快快把手边的人放下,大爷我不但不会为难你,而且澴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来,你安稳在幽冥宫里当你的老大,这样相安两无事不旱很好?”他深怕这死老鬼猜出他对祈慕慈有情意,哪能再跟他鬼扯下去。
“听你这么说,你笃定我的武功胜不了你?”他一手按住祈慕慈的天灵盖,贼贼的冷笑挂在嘴角。
“不……不是的……”江上涛脸颊一抽,马上破皮露了馅。
“嘿嘿嘿!我看你担心的是这尊洁净无瑕的文殊菩萨吧!”冷无常一眼就看出江上涛在意的是他手中的这张王牌。
“你……你爱说笑了,我江上涛看尽世间多少美女,怎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担忧呢?你把她交给我,我一定好好说说她,怎么能跟幽冥宫这样一个受世人爱戴的团体作对呢?这点我非替你讨回个公道不可。”
他边说边往前走,可冷无常却一记斥喝把他叫住。
“你少在那边玩花样!你要再过来,我一把抓破她的脑袋瓜子。”
“好,老哥哥,有话好说,不然这样吧,我这有样宝贝,跟你交换那女人这总行了吧?”他拿出判官笔,这可是幽冥宫的宝贝,否则白面判官也不会急得如热锅蚂蚁。
“判官笔?”冷无常一愣。
这东西怎会落在江上涛手中?只怕这东西流落在外,他也会因此受连坐处分。
“算你有眼光,很想要吧?”他故意把判官笔举高在他面前摇晃。
真多亏了徒儿的帮忙,否则他现在就算多长十个脑袋瓜子也想不出好法子来。
“这支笔你……你哪来的?”冷无常回想起白面判官的脸色,怪不得这几天老心神不宁。
“问那么多做什么?要不要换,一句话!”
“要是我不换呢?”冷无常怕极了江上涛这家伙,论机灵,在江湖上还榜上有名。
“不换我就折断,然后再送到你们宫主老大的手里,至于后果如何,那可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他怎会不晓得后果?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人头落地,幽冥宫的宫规他早背得滚瓜烂熟。
“该死!”冷无常低咒一声,他真不知该恨迷糊蛋白面判官,还是该恨投机鬼江上涛,只是要他放掉手中的祈慕慈,又相当不甘愿。
“你不怕我杀了这女人吗?她可是你的心头肉啊!”
被他这么一说,江上涛头皮又是一麻。
“是呀是呀!反正你们幽冥宫的人到最后都是非杀个人来过瘾不可,其实你杀了她我也无所谓,大不了我也朝颈上一刎,跟着她去做神仙眷侣,省得在人世间受这种纷纷扰扰,还要看你们这些丑八怪脏了眼,活着命也苦。”
他的话倒出冷无常意料之外,他非但不害怕这女的死在他手中,还大方的请他一斩为快,莫非……这女人和这臭小子没什么暧昧交情,否则他怎能神色自若,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也没?
“考虑好了没?我数一、二、三,你把她杀了,我把笔折断,咱们就谁也不欠谁,”江上涛心里早就像千军万马齐跑一样纷乱,他这一赌是输是赢,还得看他唬不唬得住冷无常这死老鬼。
万一死老鬼不愿赌,他得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判官笔掷向他的掌心,或许,还有可能救他的意中人一命,然而,这一掷能不能中,还是未知数。
另一方面,冷无常也是首次跟人赌到冷汗涔涔,想不到他堂堂幽冥宫二品总管,竟会沦落到跟这臭小子在这儿玩起游戏,这一赌要是睹输了,他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摆才好?
“准备好了没?你的手可以摆在她的头上了,我数到三,我折笔,你就可以吐劲了。”江上涛强作镇定,他得在数到三时,适时将判官笔掷出去,否则他会与意中人驾鹤西归,“一……二……”
“等等!”冷无常大喊一声,同时也吓到江上涛。
“死老鬼!你晓不晓得这样喊会吓死人的?”
“你……你把笔交给我,我把人交给你。”冷无常实在害怕宫主怪罪下来他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假装没抓到祈慕慈,也好过被断手少腿。
“少来了,我才不相信,你们幽冥宫的人不会那么好心的,我江上涛虽然长得英俊非凡、玉树临风,但看起来有那么笨吗?”他万万不能有太喜出望外的表情,否则骗不过这死老鬼。
“没……没有,江兄的确是一表人才、武功非凡。”为了要夺回判官笔,冷无常嘴上也不得不抹点蜜。
“错了错了,是英俊非凡、玉树临风,我容许你再说一次。”江上涛扬起下巴,走路起风。
“江兄……的确是……英俊……非凡,玉……玉树……临风。”冷无常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剪断。
“看得出你的妒意颇深,不过还算差强人意。”他斜瞪冷无常一眼,“还不快把人乖乖送到我跟前来?”
“那笔……”
“我多情游侠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你竟然用这种质疑的口气跟我说话。”江上涛浓眉一挑,看得冷无常也不得不乖乖就范。
碍于形势比人弱,冷无常只好将祈慕慈乖乖送到他面前,他心想,只要拿到判官笔,再痛下杀手也不迟。
当江上涛从冷无常手中接过祈慕慈时,突然从腰间丢出一颗黄色的烟雾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冷无常一时不知如何招架,熏得他两眼不停流下泪水,连鼻涕和口水也流个不休。
“咳咳……你这臭……臭……小子,咳咳……竟然耍……耍诈……”冷无常捂着口鼻,闭着双眼,断断续续的骂着。
等他稍稍能睁开眼睛时,除了地上用判官笔写下的“笨蛋”两字外,什么鬼影子也没见着。
“她中的是幽冥宫毒性最强的一种毒药,也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迷迭茉莉』。”
杜百笙请来苏州最有名的神医韦圣通,韦圣通看了祈慕慈的病情后,摇头显得不乐观。
“笑话!茉莉就茉莉,哪来什么鬼毒性?你有听过谁喝茉莉花茶会中毒的吗?”江上涛一掌拍向木桌,震得韦圣通面前的药箱咯咯作响。
“是呀!韦爷爷,你该不会是年纪大了,头脑有点……”古秋羽在一旁附和,还把手指举到太阳穴画圈圈。
“请你们说话注意礼貌,韦老爷子是闻名江南的第一神医,岂容你们这样胡言乱语。”杜百笙身为三大神捕之一,自是不能让请回来的神医受到屈辱。
“杜神捕,这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这种有毒的茉莉花仅仅栽种在幽冥宫后山附近的湿地上,此种独特的品种是经过四大鬼差之一的冷无常精心配种才培育出来的,外人自是不得而知。”韦圣通娓娓道之,两道白眉长及鬓边,看来颇有着仙风道骨的隐士味道。
“那我也到过她房间内,照道理我也吸到这种鬼味道,为什么我会没事?”这点让江上涛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江少侠所修练的本家心法和祈姑娘的内门心法不同,再说,在幽冥宫中有种类似迷迭茉莉的毒,名为『慑魂金兰』,是专门用来对付阳性体质,这回冷无常并没两种齐用,所以江少侠才会没事。”韦圣通再解释,让江上涛更迷糊了。
“怪哉,他出门专找女人过不去,男人他都手下留情,你说说,这冷无常是不是个大变态?”江上涛冷哼一声,对这种人简直是不屑一顾。
“非也,只是慑魂金兰的产期还没到,刚好他们针对的是祈姑娘,因此就我研判,才会只带迷迭茉莉在身边。”
“那好,你快点写张药帖,好赶紧煎一煎让我意中人眼用,看她冷汗流成那样子,我的汗也快流得比她多了。”他焉能不急?那小小脸蛋才方寸大,就烫得跟窑里的地瓜一样,看了真令人于心不忍。
“这个……”韦圣通面有难色,未能如江上涛所愿。
“老头子,你还杵着做什么?徒儿,拿纸笔来,让老爷子写药帖。”江上涛唤古秋羽准备纸笔,好让他赶紧到誧子抓药去。
“等等,江少侠,此病……现成的药铺没药可医啊!”韦圣通眉心揪成一团。
要是有药能医早就派人抓药去了,还等到这时候?
“此病现成的药铺没药可医?!”最后四字他可说是鼓涨丹田吼出来的。
“江兄,幽冥宫的独门毒药,坊间怎么可能有解药呢?”杜百笙再替韦圣通的话解说一遍。
“那没解药可医,你还叫什么狗屁神医?我警告你,要是我的意中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抓你这老头子当陪葬品。”江上涛一拳正要揍向韦圣通,幸好被杜百笙一掌拦下。
“这不是韦神医的错,你不要意气用事,凡事总有解决之道。”
“其实也不是全然无药可医,宫里的药材毕竟比民间来得齐全,我想治疗祈姑娘的七种奇珍药材,御用的药柜里应该会有准备才是。”
“是呀!四师父,别忘了大师父不但一套神龙棍法耍得好,也是宫里的太上御医,皇上和太后的病不都是他看好的吗?”古秋羽加入息火行列。
这四师父一旦发起脾气,拆屋打墙,方圆数十里的人都遭殃。
“但京城离此数百里,你要你大师父长翅膀飞过来吗?”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徒儿虽有心,但终究是鞭长莫及。
“不急不急,就算是不长翅膀,只要在半个月之内赶来,祈姑娘仍是有得救,但在这段期间内,必须要以纯阳的血水加上十种由我调配的药粉熬成浓汁喂食,降低阴毒毒素,方有一线生机。”韦圣通殷殷告之。
纯阳血水?
这里除了杜百笙和他江上涛外,谁还有纯阳的血水?
“可惜老朽已行将就木,就算有心却也力不从心。”韦圣通已是将近八十高龄的老人。
“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我失血过多,怎能保护苏州子民呢?”杜百笙更是推得一乾二净。
“你们少在那边推三阻四,我意中人的病,用不着你们的脏血来救。喂!老头子,要拿多少便拿,少在那边啰哩啰唆。”江上涛衣袖一卷,半句废话也没。
“江少侠,你的义行令老夫钦佩不已,不过,每天要取一碗血,且连取十五天,这对你的体力而言,势必会耗损不少,你……”
“你怎么那么婆妈?再多一句废话,我让你早点见老祖宗去!”江上涛又要抡起拳,这才使得韦圣通急忙替他取血。
“江少侠,这会有点痛,你要忍耐些。”
一把锐利小刀往江上涛手臂上割去,流出的鲜血让古秋羽吓得以掌遮脸,看都不敢看。
“笨徒儿,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快点去放鸽子啊!”
“放鸽子做什么?”
“飞鸽传书叫大师父来啦!笨!”江上涛一张开眼,看到一大碗的鲜血,两眼一闭,登时昏死过去。
经过江上涛用他的纯阳血水调理,祈慕慈的病情慢慢得到控制,惨白的脸色逐渐转红,润成春桃色泽。
七天的日子下来,反而是江上涛的脸色,苍白得跟严冬的积雪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四师父,你快去睡吧!祈姐姐都已经睡着了。”古秋羽悄声步入厢房,叫唤江上涛该去休息,都快过二更天了。
“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