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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她什么都没有说,带着一切秘密,将那个活泼天真的小情完全掩埋,回到黑羽国。
叔叔看出她的变化,却没有追问,只是将自己的一个决定告诉了她。很快他要召开比武大会,选拔杰出人士继承王位。他表示希望她能参加,并期望她能全力以赴得到这个位置。
叔叔对她的关切和爱护让她铭感于心,同时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的心中还留有令狐九的影子,将来对付圣朝时就不能全心全意地放手一搏。
于是她跪在叔叔的面前,请求他想办法让自己忘掉那段记忆。
他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想忘记吗?要知道,失去记忆不是快乐,而是痛苦。如果有一天你希望自己想起,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那种痛苦将会把你折磨致死。”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要忘记,而且,永远也不需要再记起!”
要忘记!忘记小情、忘记令狐九、忘记她曾经与他共有的那段记忆。
那夜,她烧掉自己贴身收藏的那首“相思曲”,烧掉所有关于小情的记忆。在黑羽文修的帮助下她彻底地忘记了,她不再是小情,只是黑羽国一名普通的女孩,黑羽龙盈。
经过比武,最终她不负叔叔的期待,力败所有对手,终于成了新一任的黑羽王,她手下有黑羽文修和黑羽言武两位心腹,她继承了叔叔的遗志,在他去世之后,继续为了剿灭令狐一族全力以赴地准备着。
直到某一天,令狐笑来信说要派圣朝使者出使黑羽国;直到那天令狐九走上她的大殿,端起酒杯,与她四目相对……
“啊——”黑羽龙盈长长地痛呼,裂开的记忆似乎使身体也裂成两半,她不顾一切地冲向火焰中,用手中的娥眉一下又一下奋力扳开封住门的木板。
周围的火焰和飞起的木屑在她的双手和衣服上掠出一道道伤痕,她拚尽所有力气终于将木板全部刺烂,撞开房门。
令狐九还躺在床上,四周弥漫的浓烟让本来就伤重的他昏厥过去,她冲到床前,将他背到身上。
他的身体是如此的沉重,她的肩膀又是如此的单薄,但是浑身的力量就好像陡然爆发,她硬是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将他背出火海。
“水,水在哪里?”她急切地狂喊着,周围到处都是人影,但她的视线却是模糊一片。此刻,她依稀看到他的脸上有一颗又一颗的水珠滚落,她以为是天在下雨,下意识地捧住他的脸,然而当又一滴水落在她手背上时,她才发现原来那都是自己的泪。
他悠然醒转,迷蒙的眼睛看着她,双唇翕张,像在叫“小情”,她流着泪点头,双手抵在他胸前后背,拚命地输送着真气,不希望他软倒下去。
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像是要把压在心肺中的所有污浊都咳出去,奇迹般地,他的双手竟然也慢慢地有力起来,环住她的腰,抱得是那样紧,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不远处,令狐笑悠然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许久后,调转目光看向那栋已经面目全非的小屋,淡淡地说了句,“可惜了这间房子。”
他无声无息地缓步走出,令狐琪正在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一见他出来,急忙问:“七哥,怎么样了?九哥没事吧?”
令狐笑走过他的身边没有停下脚步,丢下一句,“他的心病都要好了,还会有什么事?”
令狐琪追了过去,不敢和他并肩而行,慢一步走在后头,笑着说:“可是七哥这招真是好险,万一那个小情不醒悟,不把九哥救出来,难道七哥真的要让他给烧死吗?”
令狐笑说:“这屋子的地板下有地道,我早埋伏了人在那里,必要时会把九弟带走。”
“哦!原来如此。七哥就是七哥,果然厉害。”令狐琪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谄媚地笑着,“这件事上我也出了好大的力气,七哥难道没有什么要奖励我的?”
令狐笑斜睨了他一眼,“黑羽大军还在海上,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或许我可以封你做个谈判使者去与对方谈谈看。”
“啊?我去?”他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恐怕不行。”
令狐笑哼了声,“黑羽国内懂得要心眼的人不多,黑羽文修勉强算半个,但也只能推波助澜,掌控不了大局。女王到底还是女王,只要黑羽龙盈肯停手,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她真的肯放手吗?”令狐琪还是不大放心,“女人心好难猜的。”
令狐笑却说:“女人的心最容易猜透,因为她们心中想要的其实并不多。如果你能满足她们的欲望,她们就会为你所用。”
“那,黑羽龙盈想要什么?”
“你以为呢?”
尾声
黑羽与圣朝的战役一触即发却又突然而终。
变化之大,让许多得到消息的老百姓,还未来得及惊慌就又被告知战事已经停止,黑羽撤军而回。
这个中原由和种种变故乎民百姓当然不会知道,就连圣朝众多朝臣也不太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人们也都在纷纷猜测,这件事或许还没有结束,也许,在不远的未来,黑羽还会卷上重来?
毕竟,一朝三国安逸了这么久,稍有风浪都会让人惊惶,更何况是这场牵连了一朝三国的战事。
此时,在海面上,黑羽的船队正在返航途中。
黑羽文修咬牙切齿地捏着手中一张信纸,咒骂道:“令狐笑这只狐狸,早晚我要让他死在我手上!”
黑羽言武说:“我倒觉得他没有那么可怕啊!你看我们出兵一次,他就立刻答应减免了我们五年的赋税,而且还答应将玉阳与我们的换粮数额加大一倍,可见对我们黑羽大军他也是很害怕的。这一次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黑羽文修丢给他一记白眼,“你懂什么?这点小恩小惠对圣朝来说根本无关紧要,而令狐笑不费一兵一卒却保住他的丞相之位,拿圣皇的恩典换取自己平安,这种人还不算可恶、不算狡猾?”
黑羽言武耸耸肩,“没关系,以后只要我们察觉不对就大兵压境,包管他什么都答应。”
黑羽文修长叹一声,“你啊,真是个没心眼的人,我们等这一天到来等了多少年?令狐笑如今对我们有了防备,再要给他有力的一击可就难如登天了。”
黑羽言武张望着航行在船侧右前方那条小船,问道:“令狐笑派了什么人来?为什么女王一直在那条船上待着,也不回来?”
“圣朝的常驻使者。”黑羽文修郁闷地说:“说白了,就是长期监视我们的走狗罢了。”
“哦,跟那个令狐九的身份差不多?”
“令狐九不过是只待几天,这个人却是无限期地驻留。”黑羽文修恨声道:“此人会是我们身边最可怕的敌人。”
黑羽言武自信地一笑,“到了我们的地盘上,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别担心啦,我会叫人盯死他的!”
黑羽龙盈坐在软榻的边上,将一方清凉的手巾搭在令狐九的额头,叹了声,“应该等你的伤势减轻再派你来,令狐笑为什么对你总是那么绝情?”
“七哥不是绝情,是心中有情但从不让人知道。”经过两三天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坐起身,说话也不那么费力了。
“他心中有情?”她冷笑,“他若心中有情,当初会架火烧你?这一次派你出来,也不让你把伤势养好再动身,可见他就是冷血无情的人。”
“你还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他笑道:“我不是跟你分析过了,那一定是七哥的计谋。我不相信夏南容会罗织罪状来害我,也不相信七哥会莫名其妙地给我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就算圣皇真的判我死罪,七哥也有本事可以救我,更犯不着在你面前把我烧死。”
“你是说他是故意演戏给我看?让你置身火海之后,如果我不救你,那你该怎么办?”黑羽龙盈想起当时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恨得牙根发痒。
“你离开圣朝也好,那个地方,每个人都有十七、八个心眼,根本不适合你。”
“是啊,许多年前我也想过要离开,只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他清亮的眸子凝望着她的脸,“那时候我只想带你离开,却没有想到最后是你把我带走的。”
她笑了笑,“谁带走谁还不一样吗?总之我们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是啊,”他长舒口气,“不过眼前的局势虽然暂时稳定了,以后该怎么办,你想过吗?”
她沉吟道:“既然令狐笑肯做让步,你也说过,为了一朝三国的百姓,这一战不应该打。我可以暂时收手,只是,国内贵族王室中仍有不少人希望黑羽能够称霸于四国,只怕回国后又是一番唇枪舌剑了。”
他握紧她的手,微笑地看着她,“有我在,这些风雨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
她望着他的笑容,心头的乌云也仿佛散开。若不是担心他胸前的伤口会痛,真想倒在他的怀中。
但是他却有着和她同样的心情,即使还不能用力,依然将她的腰肢向自己勾了过来,然后将清凉又温存的吻落在她的前额。
天地终有别去日,此情绵绵无计剪。换种心情去看那首诗,或许也可以这样理解:即使有朝一日天地都不在了,这段感情还是历久弥新,长留心中啊!
生离死别都磨不掉、烧不化的情,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把它斩断、分开?
虽然黑羽龙盈对令狐笑还有着深切的怨恨和误解,坚持认为他是在把他们的感情当作棋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中,但令狐九宁可相信,从头至尾七哥都是在暗暗帮他。
不仅帮他寻回这段感情,还将他送到心爱人的身边,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天长地久厮守在一起的理由。
人人眼中神秘难测、心机深沉的令狐笑,从来都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令狐笑,在圣朝中可以只手遮天,甚至权倾四国的令狐笑,他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看法,对令狐九来说,他们只是手足相连的兄弟,对于令狐笑的为人,他永远相信,不会质疑。
七哥,多谢你的成全,你肩上的重担我不能为你分担,只能祝福你平安。祝你,终有一日也找到属于你的快乐和幸福!
心中的话未曾出口,盼望海风可以把他的心语带回圣朝。怀中的黑羽龙盈温暖得好像朝阳一样,将他的身心都点亮。
人生得一知己,已是足矣。若是这知己还能与自己携手一生,今生还会有什么遗憾呢?
够了,足够了。
令狐笑站在圣朝最高的圣女山上,目送着那如云的战船缓缓消失,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金城、玉阳、黑羽,从此之后,这一朝三国皆是他令狐家的天下,试问谁还可以动摇他的地位?谁还能够伤他半分?
他张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手掌中心以小楷写着四个蝇头小字:死于非命。
他明亮的黑眸紧紧盯着那四个字:死于非命?非命?
他就不信他辉煌的一生最终会受制于这四个字!
蓦然间,他仰天长啸,风卷青丝,声遏行云。
碧空之下,群山之上,他的笑声传遍四野,蔓延开来,仿佛可以漫盖住一朝三国整个天下。
湛笔夜话之十六 湛露
本书中反覆出现的一首诗是湛露国中时代的作品。
“昔日有眉攒千度,今朝更有颦颦处。天上人间难长聚,无处不有相思路。”
那是一首很长的诗,全诗过三百字,在书中湛露只截取了其中的几小段采用,虽然不是很棒的作品,但是感觉和小说内容很扣就大胆用了,读者们如果有诗词高手,千万别笑我的作品拙劣啊。
本文开头的那一小段题记是湛露专为这本书写的,因为好多年不碰诗词,写得难免生硬,好在不算晦涩,看过文章的人也能明白这段词的含意,而还没看文的人呢,可以从这段词中猜到一点后文的内容。是个挺有趣的设计,不是吗?
说到诗词,上一本书差点就在这个问题上让湛露摔个大跟头。
话说《玉阳卷》的第三章中,玉如墨曾给玉紫清念了一阙词,被婴姬听到,问他是谁的作品。
那阙词是: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作者是人人都知道的:秦观。
不过初稿中这并不是原来的答案,在写书的时候湛露本来采用的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这一阙词的作者是范仲淹大人,后来在写作途中,湛露反覆考虑,最终改了词文,却大意地忘记改作者的名字了。
于是便出现了前文说:“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后面回答为“范仲淹”的荒谬大案。
在小说前三章放到网上试阅的时候有读者眼尖,一下子就指出这个常识错误。湛露大惊,立刻去找编辑求罪。此时距离小说上架只剩下八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