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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古奇术-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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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贩子快速向左前方踏了三步,接着右手大拇指在手掌指节上快速点了一圈后,紧紧按在右手中指根部的“丑”支上。很快,土村少年雷子周围聚集了一层像雾一样的淡青薄气。

朝歌惊奇的看着文物贩子的一举一动,虽然在地势地形上他隐隐看出这大概是一种阵衍术,但又与他所悟到的阵衍术完全不同。

其实无论是不经意的居室摆设,还是自然更变的山川地形,每个地方都构筑成了一个个大中有小小中有大的风水格局,只不过在长期自然消长中,各种五行张力总是会维持在某种相对均衡的状态下,所以让人有了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深懂此道的术数之人,会通过巧妙的布置利用,把其中的格局改变,从而对人产生各种影响来。

但无论是利用踏位让人注意不到的隐身术,还是导人误入歧途的迷魂阵,其中道理术法,朝歌已掌握一二。只是看文物贩子在手指间的推局手法,更像一种古老的巫术。

梁库则更好奇的是那叫雷子的土村少年,随着“钉钉”的入地铁条,他竟然发现身上的酸软竟在一点点减轻。

可他马又发现,就在该死的文物贩子在自己掌指间乱推一通之后,对面雷子钉铁条的力道开始弱下来,因为他的手看起来在发软。

等到文物贩子的左手拇指再点了一圈的时候,雷子已经单腿跪地大口喘气了。

文物贩子再次露出了笑:“你这点道行跟我斗局还嫩了点!疑?土守望、土守形怎没来呀?”说着警觉的向四周望了一眼。

听此话朝歌才知道,跟他下棋的土村老头应该就是文物贩子口中的这位土守形了。但他似乎还并不知道土守望已经过世了。

大口喘气单腿跪地的雷子,一直盯着眼前那根还剩半截的铁条,文物贩子的话,对于他好象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钉”!

雷子拼起一口气,抡起斧子又把那半截铁条砸下去了一点,力气用尽险些闪倒,全靠斧头支地,才撑住了上半身。

文物贩子轻笑了一下:“想破我的阵,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已经把阵局逆转了,你现在砸的,可是在破自己的本气。”说着转头向朝歌、梁库扫了一眼:“我不怕他们缓过来,等到能站起来,最少还得一个时辰。”。

雷子仍在死死的盯着那半截铁条,文物贩子在说话的时候他在静静喘气,文物贩子说完的时候,他再次一点点的举起了斧子。

文物贩子看着已经举在半空的斧子奸奸的歪起嘴:“你不信?”说着慢慢松开了掐着指根的手:“铁条入尽,破气不存,到时候催心伤腑可是你自找的。”。

朝歌微微皱起了眉,在土村他见识过雷子的扭性子。文物贩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即便就是知道天塌地陷,恐怕雷子这一斧子也是要下定了。

一直没转神一眼的雷子此时慢慢的转过了头,疲惫固执的脸上忽的淡淡一笑。这绽然一笑,把文物贩子的奸笑、朝歌的凝重、梁库的提心瞬间定格在当下。

斧头挥了下去!

铁条没土入根的时候,雷子一口血栽倒在地。

朝歌冷冷的眼神里,少有的冒出了愤怒;

梁库的表情,也难得的一脸呆落伤感;

文物贩子则一副得意神情,却摇摇头:“不听长辈言,吃亏在眼前那!”说完便抱起石函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看起来虽也颇为艰难,但相信在场的几位再没人能拦住他。

可就在文物贩子刚刚踏出十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不太大的脆响,那是他腿骨的断裂声。

文物贩子惊恐万分的一动不敢再动,咬着牙依靠着左边那条瘸腿勉强支撑住,但手中却依然死死的抱着石函。

这一变故让朝歌睁大了眼睛,就算土村少年那最后一斧钉入铁条发挥了作用,但他明明看到那文物贩子的最后一步正巧已经踏出了这个术阵地形。

而梁库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也没发现有任何外力敲击的痕迹,怎么就自己断了?断的实在是妙!

这时候朝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文物贩子落脚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淡黄雾气。

此时的文物贩子已疼的满头大汗,却惨惨的笑了笑:“好好!土家二老终于来了!多年不见,出来会会吧!”。

朝歌只恨自己站不起来,否则他一定想看看更远的地势,他猜测,一定是趁雷子在破阵的时候,土守形布下了一个更具奇煞的阵外之阵!

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的梁库笑着:“哈哈,小的打前锋,老的做后盾,上阵还是那个一家亲啊!”。梁库本想说父子兵,但看雷子和土守形的年龄又不太像,顺嘴就改成上阵一家亲了。

一阵静寂之后,没有半点回应。文物贩子转了转眼球,又仔细的环顾了四周地势:“呵呵,藏头藏尾的可不像土行族办的事!”。

朝歌本就已经觉得今天的怪客连连,一定跟家族墓地有极大的关系,再一听到文物贩子说出的“土行族”,就更加心中一动,难道土气极旺的古怪土村就是文物贩子所说的土行族?

文物贩子说完,一点点试探着左前一步,右上两步,似乎在试图拆解着阵外之阵。但他每踏出一步,那淡黄色的雾气就像地气一样,如影随形的若隐若现在文物贩子的周围。就在踏出第五步的时候,文物贩子身体剧震,一口血狂吐了出来。再也支持不住,连人带石函跌落在地上。

静夜之下除了文物贩子的痛苦喘息声,仍无异动。梁库想再拍手叫好,却也被一种凝重氛围压制住了。

文物贩子抹了一下嘴口流出的血,喘息着:“土守形,算起来我们六甲旬和你们土行族还可能是同根同祖。我们世世代代都好象被这个风水大局控制着!世世代代,世世代代呀!”。

情绪过激,文物贩子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几下又道:“你别忘了,土守望是怎么死的!”。

又是一阵寂静,朝歌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万没想到布下万局之迷的牧氏坟地,竟似乎还埋藏着更多古远之秘。此时原本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两个现代年轻人,仿佛被推进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另个世界。

文物贩子最后无力的笑了笑:“土守形,你不会是像我一样,也想要看看这石函里的东西吧?!”

文物贩子费力的抱起了石函,摸了摸,又望了望墓地的方向:“就算你看到了,也未必能帮的了你土行族。不过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说着,文物贩子猛力的把石函向前抛出,在引开注意的一刹那,一跌一撞的反方向冲出阵局,带着一路血迹消失在夜地中。

土守形像是带着一身看不清的雾气,渐渐成形在月光底下。他把石函捧起来,放在了朝歌身边。然后又在朝歌和梁库右手无名指尖部“未”支上轻轻推按几下,顿时两人的酸软几乎消了大半。

土守形最后把卧倒的土村少年扶在自己的腿上,用相同的手法让少年渐渐转醒。

少年一醒来马上坐起,四周看了看:“走了?”。

土守形点点头:“走了。”。

少年又看了看朝歌梁库,便不再说话,用力一点点的把楔入地中的那根铁条往外拔。

土守形又走了回来。朝歌已经能活动上身了,他扶着身边的石函半坐起来,眼睛静静看着面无表情的土守形。朝歌虽然满脑袋疑问,但却仍未支一声。

梁库却忍不住激动的冒出了句:“老土!真是你吗老土?!”。

土守形慢慢点了点头:“是。”。

梁库此时眼中的农民老土恐怕已经是救世主般的伟岸了:“快!快教教我,刚才你那看不见的老鼠夹子是怎么设的?求你了!”。

靠!梁库竟然把文物贩子的神秘断腿,理解成是看不见的老鼠夹子了。

土守形没有看万分期待中的梁库,却像是说给朝歌听的:“那是种阵局,是种利用导引术可以化地生杀的阵局。”。

土守形像是猜到朝歌所想似的:“其实这种古导引术也没什么希奇,就像华佗五禽戏一样,最初只是种强身健体的古气功。只是”

土守形顿了顿,两眼沉昏的对着地:“只是这种针对性的古导引术,一旦跟八字命局奇偏过激的人配合,那就完全不同了!”。

朝歌忽然回想过来,从人面风水和肢体特征看,土村的人和瘸腿的文物贩子,都是命局奇特的人。不同的是,土村的人明显五行过旺,物极必反,所以导致性格暴烈古怪。而文物贩子的命局八字则是典型的奇偏,所以不是生下来就残疾,就是后天惨祸加身。

土守形继续:“这种导引术会把命局中原来就已经很偏的五行力激发得更偏,再通过掌上的推局,就把地形中的各种五行克局改变了。”。

超歌接道:“也就是说,这种可以伤人的奇异力量并不是你们本身具备的,而是通过导引,把自身的五行力化成了地形力局的一部分,从而通过各种推局打破了风水格局的平衡,生出千变万化的作用来。”。

土守形颇为赞许的点点头。

原本刻意拒绝神秘古术的朝歌,一经转变,便显示出超常的领悟能力来。也越发的觉得这种失传的古阵衍术实在是博大精深的摸不到边,他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梁库正学着人家推局的样子,狠掐着指根指节,原本就觉得朝歌的隐身术已经够玄了。现在一听两人的奇说幻道,简直就是一个字来形容:太玄了!

“只是,这好象都跟牧家村的那块墓地有什么联系。”朝歌最终引入了正题。

土守形习惯动作的慢慢蹲下来,深沉的老眼之中,好象竟然比朝歌还迷惑:“长久以来,我们土家氏族中口口相传着两件事,一个是世代守护这牧氏的祖墓地,一个是等牧家的后人来取走那七盘棋。”。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土守形的下文,可土守形却沉了好一会才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个能说的清牧氏祖坟和那七盘棋的来历。好象对整件事的记忆,土家氏族在某一代上曾忽然中断过,到后来剩下的只是这两件事了。”。

土守形抬起头,向茫茫夜色中土村的方向望着:“直到十几年前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相继发生了一起怪案。”。

第十五章:邻村怪案

土守形沉沉道:“那怪案最先发生在一个叫三家庄的小村子里。”。

此时丑时已过,正是凌晨3到5点之间,黑墟墟的村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土守形的郁郁声,一句“怪案”,把黎明前的静夜,点缀得更加底蕴袭人。

土守形:“北方的农村不像南方,这里差不多整个冬天都冻天冻地的,各家各户都猫在屋里,炉子一生火炕一烧,亲戚娘们儿纳纳鞋底扯扯家常,爷们儿就围成一堆打打小牌。”。

本来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诡异森森,被土守形这么几句一描,竟一下子把人带入一个懒洋洋暖烘烘的世界。朝歌的眼睛里也不自觉的生起一丝惬意。

土守形:“可有一天刚吃过头顿饭,也就还不到晌午的时候,纳鞋的娘们儿和打牌的爷们儿都忽然睡着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大概也就是感觉打个盹的工夫吧。该纳鞋的纳鞋,该打牌的打牌。可在他们散去回家后,才各自从家人闲聊中知道,就在他们睡着那一刻,全村上下也同时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而且并不是打个小盹儿,而是足足的一个时辰!”。

梁库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向朝歌位置靠了靠。

土守形:“但这也并没能引起村民们的不安,他们甚至把它当成一种村俚趣闻,汤前饭后的闲聊打乐。可从那以后,这种全村上下忽然同时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昏睡的时候,小小的三家庄,死静死静的就像坟。”。

梁库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越是阴森恐怖,朝歌就越是双眼带神,而且这种神跟那些恐怖猎奇迷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因为他不是那种越恐怖越兴奋的身临其境感,而是处身世外的冷冷旁观。靠!可能是他一生下来,就有种东西是与众不同的。

土守形:“但真正让他们害怕起来的是,他们发现,三家庄忽然好象与世隔绝了,每个想出村的人,都围着村子兜了几圈后,又迷迷糊糊的转回村子来。在早我们乡下里就一直有种传闻,说是黄鼠狼会迷人。但被黄鼠狼迷的人,大多都会保持好一阵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但这次却不是,回来的人都很清醒,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觉得在往外走,最后却又走了回来。”。

土守形每讲一段,都会不经意的保持一会沉默,静的仿佛让人能听到耳鸣声,很有点像三家庄集体昏睡时的那种死静死静的坟。

土守形:“三家庄的人很快把这件怪事跟无缘无故的昏睡联系起来,跟着一种骚动不安从村子里像烟一样散开,连小孩子都不敢哭了。每家每户都不敢出门一步,全家大小都在炕上抱成一团,等着随时都会降临的昏睡。他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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