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唔”了一声之后,百里肇并没立即说话,只是注目看向远处拥挤的人群:“上次我来江南时候,虽也经过枫桥,却并没来这枫桥镇上看看。如今想来,可真是错过了!”
仿佛有意转开话题,远黛“噗哧”一声,已笑了出来:“王爷是这么解释错过二字的吗?”。
百里肇听得便也失笑起来。既然终于是来了,也见到了,那自然便不算错过了。重又关上窗户,远黛稳稳的扶住百里肇:“王爷今儿走了不少路,这会儿还是多歇歇吧!”一面说着,她已搀着百里肇重又走了回去,仍在桌边坐下:“我去叫他们送水来!”
百里肇反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止住了她的脚步:“你今儿不沐浴了?”远黛素性喜洁,入夏之后,更是每日洗浴,便在船上,也并不例外,因此百里肇才会问起这个。
蛾眉轻轻一蹙,远黛摇头道:“还是等明儿再说吧!”在客栈内洗浴,诸多不便,更不说洗沐用具的干净与否,好在明儿便到姑苏城了,凑合一日倒也无妨。
这一趟出门,二人身边只带了沅真与岳尧二人。沅真虽曾是远黛的丫鬟,一路上,对远黛也是关照周到。然而如今远黛已嫁给百里肇了,有些事儿,沅真自也不好插手,因此百里肇的起居住行,便也只得由远黛来亲力亲为。百里肇虽也不是那种离不得丫鬟的人,但他毕竟双腿不便,如今虽已能站起,却仍有不便之处,却仍是离不得人。
好在尴尬了几日又抗辩了数次之后,远黛如今倒也逐渐习以为常了。
令伙计送了盥洗的热水来后,远黛试一试水温,便捧了铜盆,放在百里肇脚下。百里肇倒也并不过分逗她,自己蹲了身,除下了鞋袜,将双足伸入水中。洗过了足后,一边远黛早递了手巾给他。自行擦干双足之后,百里肇才叹息的看一眼远黛:“娶妻如此,夫复何言!”
抿唇夺过他手中的布巾,远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倒也并不反驳。及至扶了百里肇在床上坐下了,她才皱眉道:“今儿本没打算在外头留宿,银针也没随身带着!”
弯腰捏了一捏自己的双腿,百里肇自然的道:“也还罢了!你那几根针,我如今每每见着,总觉心中有些发寒!”他这一生,风浪见过不少,血腥也染了不少,但若说到皮肉之苦,却还真是难得尝试。然而这十数日来,他真可算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若非他性情坚毅,人又硬气惯了,断断不肯人前出乖露丑,有几次当真堪堪便要叫起疼来。
听他这么一说,远黛倒忍不住轻笑起来:“我怎么记得,王爷硬气得很,我劝着要给你用些麻沸散,你也总是摇头不肯!”在她看来,有些事儿其实真是没必要硬撑的。
微微摇头,百里肇却道:“你不明白!这双腿,我宁可它疼着,也总好过麻木懵懂!”说到这里,他却又顿了一顿,而后才道:“何况痛能让我记得更深些,不是吗?” 。
叹了口气,远黛没有接口,而是抬了手,自发间抽出一枚银簪:“没有银针,且拿簪子来替一替也好!”百里肇会意,倒也不待她说,便掳起了衣衫的下摆,又稍稍卷起裤筒。
经了这段时间的针灸,远黛倒也不似先时那边窘迫局促,便微微弯了腰,银簪落处,却仍是百里肇的足部、脚踝等部位。因手中拿的是银簪的缘故,她也只能使力按压穴位,倒比平日还更吃力些。及至针灸完了,却早双靥泛红,香汗淋淋,疲色尽显。
皱眉看她,百里肇道:“你既通晓医理,便该好好为自己斟酌几个方子来补补!没得成天面白唇青的,不知道的,只以为我成日里苛待着你呢!”
远黛正觉疲惫,便也懒得理他,只在床头靠了,略闭了闭眼,打算稍事歇息。她那边才刚闭了眼,却忽然觉得有人已靠了过来。心下没来由的微微慌乱,远黛匆匆睁开双眼,却见百里肇正伸了手过来,手中却捏着一块汗巾子。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睁眼,百里肇面上竟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微微的失措,但他仍是很快收敛了情绪,抬手胡乱的为她拭了下鬓边汗珠。这种事儿于百里肇而言,显然是第一次做,况远黛又睁了眼看他,便更让他动作僵硬,胡乱擦了几下后,便罢手苦笑的看向远黛:“你的眼睛真大!”
陡然听了这话,却由不得远黛不大笑出声:“王爷的也不差!”她笑着回敬了一句,不知不觉间,适才那股在屋内、心间涌动着的异样的情愫已悄然消失无踪,让她随之自然了许多。
只是心中,却还是不能免俗的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感,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将手中汗巾放入远黛手中,百里肇慢慢的道:“擦一擦汗吧!”
远黛答应着,接了帕子拭了汗。而后却站起身来,仍去唤了那小二,命另送水来。她这边盥洗已毕,却仍不曾听到沅真与岳尧回来的声息。远黛心中犹不放心,忍不住起身出门看了一看,确定二人的确不曾回来之后,不免摇了摇头,心中却仍觉有些放不下。
百里肇斜靠床头,见她模样,不觉笑道:“你倒会操心!他们二人一起,能有什么事?”
微怒的白他一眼,远黛道:“沅真可算是我家里人,我关心她难道不该?”事实上,在她想来,外头即便是有大群的虎狼,她也断然不会为沅真皱一皱眉,然而岳尧却又不同。
失笑摇头,百里肇道:“沅真迟早也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
远黛不答,只阖上了门,转身走到床前坐下,失神片刻之后,才徐徐道:“我其实是真不愿意沅真与岳尧扯上关系的!”百里肇终究是有君临大周的一日,到得那时,一直跟随他左右的岳尧,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但这一切,却都不是远黛所乐见的。远黛其实很清楚,只要她一句话,沅真必不会再与岳尧纠缠下去。然而愈是这样,这一句话,她便愈说不出口。
她所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日子,然而如今,这种平淡显然已离得她越发的远了。
她与百里肇的关系,也越发的变得让她无力掌控。她努力的想维持从前的状态,却发现,有些事儿,一旦跨了过去,便无法再后退,而她,也已愈发的看不明白百里肇了。
这种似远还近,似近还远的感觉,让她的心忽起忽落,总觉不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章 远与近
第六章 英雄救美
第六章 英雄救美
次日四人仍照旧意早早起身,盥洗过后,略用了些早点,便结伴同上寒山寺。寒山寺本在枫桥镇上,四人到得山门前头,才只辰末巳初时分,然而寒山寺前,却早人头涌涌。
远眺一眼之后,远黛莞尔笑道:“果然是拜佛不嫌早,这寒山寺的香火也真是旺盛得紧!”
沅真在旁笑应一声道:“一首《枫桥夜泊》成就一桥一寺,说的可不就是这里了!”
听得这话,不免偏头看她一眼,远黛扬眉道:“看来你对寒山寺倒挺熟悉!”
因“缘记”在江南的缘故,沅真每年总有数次要南下江南,这寒山寺她从前还真来过数次,此刻听了远黛这话,她便自然一笑,道:“这几年不时便要过来江南,还真来过!”
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远黛似有意若无意的调侃了一句:“寒山寺你既来过,怎么这枫桥镇你却像是第一回来呢?”戏谑之中,却又仿佛带了其他的意思。
眼前这三人里头,沅真乃是自幼与她一道长大的贴身丫鬟,对她的性子自然最是了然。听得远黛这话,沅真眸光便不由的微微一动,然碍于百里肇与岳尧在旁,却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抿了嘴儿浅浅一笑:“不瞒小姐,这枫桥镇我虽不是第一次来,却还是第一次在此过宿!”
她所以会来寒山寺,乃因寒山寺在这江南一带,着实有些名气。而她每次过来寒山寺,又大多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加之姑苏城内,又有她置下的房舍,而枫桥镇距离姑苏又极近,她自然不会一时兴起,夜宿枫桥镇,因此对于枫桥镇夜市,她还真是一无所知。
她这里说着话,那边百里肇却已回过头来,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百里肇与远黛相识虽还不久,但成婚之后,却是日日朝夕相处,彼此言谈更可称得上是开诚布公,对远黛的了解也着实不浅,而况昨夜,二人又才刚提起过岳尧与沅真之事,因此这会儿远黛一说这话,他便立时有所意会,与岳尧的全然不觉又是不同。然而百里肇虽觉出远黛的言外之意,却也不好当着岳尧的面说了出来,而只能避开岳尧的视线,眸带警告的望了远黛一眼。
对于百里肇的不快,远黛完全视而不见,自如的径往寒山寺行去。再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沅真的性子,而她所以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一句,只不过是想与沅真私下说上几句而已。至于沅真如何选择,她仍不打算干预,只是有些话,之于她,却是非说不可。
寒山寺建于六朝时期,原名“妙利普明塔院”。唐贞观年间,当时名僧寒山和拾得曾来此住持,妙利普明塔院也因此改名为寒山寺。寻常寺庙大雄宝殿供奉的释迦牟尼佛身后多为海岛观音石刻,而寒山寺所供奉的,却是寒山、拾得。相传寒山、拾得二人乃文殊、普贤二位菩萨转世,又曾被敕为和合二仙,是为吉庆祥和的象征。
四人均非虔诚信徒,所以来此,却以游览居多,因此一路行来,所赏所看,大多还是寒山寺的诸般风物景色,于佛殿菩萨之类,不过匆匆一眼,佛像面前,也不过略表寸心而已。
许是因为远黛才刚说的那一句话,沅真今儿明显有些心神不属,对于眼前景色也都没有了赏看的兴致,她的这一变化,岳尧在旁自也看了出来,不免拿眼看了她好几回。
远黛在旁见此,却不免暗暗的叹息了一声。眼看这日已将午,她便停了脚步,转向沅真,淡淡笑问道:“时候不早了,不知这寒山寺可有素斋没有?”
沅真一惊,迅速回神笑道:“素斋自是有的,不过寒山寺香火素来兴旺,姑苏城内大户前来上香,多会留下用素斋,因此若不事先约好,却是吃不到他家素斋的!”
远黛本也不大在意寒山寺的素斋,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们仍回枫桥镇许家酒楼用午饭吧!”三人闻言,都是各自颔首。寒山寺离着姑苏虽不甚远,却也不能片刻即至,赶往姑苏用饭便也不太现实,如此一来,自然以在枫桥镇用饭最为实际。
因百里肇的双腿即使拄拐也不宜久站的缘故,四人先寻了个亭子坐下,稍作休息,而后才起身离了寒山寺,一路仍往枫桥镇去。寒山寺与枫桥镇离的不远,四人过来寒山寺时,早想到了百里肇不能长途跋涉一事,因此却早雇下了小船,这会儿船早已侯在山下了。
四人登船,一路径往许家酒楼。
恰在中元节前,酒楼的生意自是大不如前,虽是正午时分,许家酒楼却是一反常态的清冷,那小二正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发愣,目光一动,却忽然瞧见四人正自登岸。昨儿他才得过四人的赏,如何不知远黛等人出手甚是阔绰,因此一见四人过来,再看一眼四人来的方向,却早心中有数,当下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四位客官敢是从寒山寺回来?”
这会儿沅真却早收摄了早前的心思,淡淡回应道:“正是!昨儿我们坐的位置可还在吗?” 。
那小二满口应着:“在的!在的!”便引了四人一路上楼。
三人才刚坐定了,那边早有人送了上好的碧螺春与洞庭红来。走了这一路,远黛已觉疲倦,口中也有些干渴,因此见送了橘子来,随手便拿了一只,慢慢剥着。
岳尧随口点了菜,打发了那小二走,也跟着拿了橘子剥着。一只橘子还不曾剥完,便听得楼下传来阵阵喧哗之声,间中更有少女软糯的吴侬软语,个中更略带几分哭腔,似乎是这少女与什么人起了冲突,正在楼下苦苦哀求着什么。
四人本非多事之人,虽听到了声音,却也仍旧故我,全无过问的意思。于他们想来,这事该是与他们无关的,然而事情显然并不如他们所想,因为很快的,楼下便传来了少女的尖叫、哭闹之声。吴侬软语固然好听,却并不易懂,远黛听了半日,也没听懂下面究竟在说些什么,但听那少女哭叫甚惨,心中也不免生出怜意,才要开口说话时候,那边沅真却忽然的开口问道:“小姐可认识紫苏吗?” 。
“紫苏”这个名字才一入耳,远黛便觉甚是熟悉,然而要她说出紫苏是谁,她这一时半会的却又想不起来,才刚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