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初听她说来不及回头再找另一匹马,愿意与他共乘一骑越过荒漠时,夏晏武就隐隐觉得不妙。等到他当真跨上那匹名为茉莉的骏马身上不过二里路,那匹马竟然就开始耍赖,不愿再让夏晏武上它的背,当下夏晏武不禁感到欲哭无泪,万万没想到,他此生竟然会遇上一匹擅耍心机的——贱马。
首先当他知道那匹贱马的“茉莉”之名,居然是在裴嬿伊要亲自挑选坐骑,在面对百余匹高大骏马,正愁不知该选哪匹时,就见到一匹全身黑得发亮的马,口衔不知打哪儿找来的茉莉花,献给裴嬿伊,从此茉莉就成了裴嬿伊的坐骑,茉莉也变成那匹贱马的名字。
想到这里,夏晏武眯起了锐眼,瞪着那正踩着四平八稳的脚步,走在灼人热浪黄沙毯的茉莉,他重重地自鼻尖哼出声,不满裴嬿伊那个神经太粗的女人,难道看不出来那匹马根本就是只爱美女的色马加贱马啊!
哪有一匹马会三不五时,将马首往女主人的怀里蹭,又时不时逮到机会,就将那张臭马嘴硬往女主人的脸上舔,但一遇上男人,不是爱理不理,就是被甩下马背。
吼吼吼!就算是笨蛋白痴,也该知道这匹贱马有问题。
正当他想得气愤不已时,前头坐在马背上的裴嬿伊听见身后的异声,连忙轻勒住马,在马上斜斜地向夏晏武看去,并喊住他,“晏武,你还好吗?如果太累,就换你坐上来。”裴嬿伊不禁暗怪自己的心急与疏忽,怎么就没有将茉莉的身体状况考虑进这次的寻宝之行,她一直以为正值青壮年纪的茉莉,就算身负两名成年壮汉,也该不成问题,哪知路程才刚开始,它竟然就累坏了!
一人一马听到裴嬿伊的话,皆不约而同的互瞪对方一眼,茉莉略低马首,不经意地朝着夏晏武抛出一记不屑的眼神,马嘴也微微咧开,露出整排的牙齿仿佛在偷笑。夏晏武仅瞥了那匹贱马一眼,就感觉胸口像是被堆积了八百万吨的炸药。
他缓缓地攥紧拳心,粗黑的眉梢不由自主的抽动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他堂堂音堡的鼓奉,如果今天栽在一匹贱马身上,他夏晏武干脆躺在这黄沙上,活活被晒死算了。哼!
“嬿伊,你是不是背痛?我看你挺背坐在马上,好像不太舒服?”夏晏武以退为进,他看见茉莉滚着浑圆的马眼,侧首望了下坐在马背上的主人。
“经你这么一说……昨晚因为茉莉不舒服,我陪它躺在地上睡了一夜,背部确实有些酸痛。”裴嬿伊如实说,没注意到座下茉莉心虚的眼神。
“那真糟糕,我们的寻宝之旅才刚开始,如果茉莉倒下了,那该怎么办?”夏晏武语带叹息的瞪着马说:“一匹身带病灶的软脚马,要想横越这片荒漠,也真是为难它了,如果它半途倒下,唯一用途恐怕只剩支解它的尸身,在烈日下曝晒半日,制成马干口粮,虽然带病的马肉吃多对身体不好,但总是它最后能为主人所做的微薄贡献。”
夏晏武语声刚落,除了换来裴嬿伊的娇声斥责外,也得到茉莉的不甘示弱,鼻孔猛喷气的回应。
“怎样?不服气吗?软脚马。”脸上隔着一层黑布,夏晏武很坏的正式跟茉莉下战帖。
茉莉甩了甩头,两只前脚不停地往黄沙里蹭,看起来像是很想很踹夏晏武两脚。
“晏武你是怎么了?”是被太阳晒昏头了吗?不然他为什么没事跟一匹马过不去?
“没什么?你刚才不是喊背痛,我上马跟你一起骑,这样我们可以早点完成预定的路程,也好早点休息。”夏晏武边说边不客气的伸手抓住辔缰,动作俐落的翻身上马,稳稳的坐在裴嬿伊的身后。
“可是茉莉生病了啊!”裴嬿伊感觉到他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像是靠在一团火上,原本就身处荒漠烈日下的她,这下子更觉得连血液也快要沸腾了。
好热喔!
“你放心吧!我相信它已经痊愈了。”夏晏武边说还技巧性地以脚跟轻顶茉莉的马腹,还大剌剌的将控缰的主控权抓在手中,眼神极尽挑衅之能事。
“我相信茉莉不是匹软脚马,这等区区荒漠沙地,想必还难不倒它。”夏晏武略低脸,居高临下的睨着茉莉的眼神,却说着与适才完全相反的话。
你这匹贱马,如果真的不经事,那么就别怪我真把你给弄成马干,让你死得其所。
“唏聿聿!”不甘受威胁的茉莉动了动后臀,企图想将夏晏武给弄下来,却在下一秒惊觉一道凌厉的霸气,自夏晏武的怒目中射出,它沮丧的垂下马尾,不敢再造次。
“好了,别再耽搁了,白天的荒漠会烤死人的,快走吧!”夏晏武一手轻移至裴嬿伊纤细的腰,为她减轻待会儿他们将要奔驰的剧烈震动,另一手则扯动缰绳,驱策座下的茉莉往目标行去。
没有多余的反抗,也像是深知背上男人的厉害本事,本来只愿载美人儿的茉莉,也只能乖乖的任夏晏武牵着鼻子走了。
嘶哇!茉莉在广阔无垠的黄沙中奔驰,一次又一次被狂风卷起的热沙吹打在它的脸上,隐约间,裴嬿伊好像看见茉莉的眼中淌着不甘心的泪水……
她疑惑的拧眉,本想说些什么,却在眼角余光瞥见夏晏武身上汗湿又干再湿的衣服上,沾了些白色的盐粒,她心中轻轻一叹,要求他跑这趟荒漠一定累着他了吧?
想着,她低头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地移至她平坦的小腹前,用她那双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摩挲着、圈着、握着,抓的紧紧的。
感受手掌传来的细腻触感,夏晏武分神觑望了她一眼,黑眸禁不住的转为深浓炙热。
看着眼前似无尽头的荒漠黄沙,风卷起,涌起皱褶凝固似的浪涛,顿时满天扬起尘烟滚滚,他轻哼了声,扯紧缰绳,将怀中的女人护得更紧了。
第5章(1)
入夜的荒漠,不同于白天的酷热,而是带着刺骨的冻寒。
但这些外在的因素,对自称已来此三趟的裴嬿伊来说,好像真的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困扰。
“今天晚上我们就睡在那里吧!”裴嬿伊彷如识途老马,很得意的以纤指指向一处沙岩洞穴,意即告诉夏晏武,今晚他们将在那里栖身。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夏晏武目测一下洞穴的窝身处,他挑了挑眉,脸上带着疑问,“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凭什么认为你手中的那份藏宝图一定是真的?”他是很佩服她,能凭着那鬼画符似的地图与走过的印象,就找到这几夜得以暂时栖身的洞穴,但是她都说了,她已经凭着“地图”找到那座被黄沙掩埋近千年的城市遗址了,而且还“光顾”了那里三次,为什么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这让夏晏武不禁怀疑起,她手中的藏宝图是不是假的?
“我敢肯定是真的,因为我手上已经有类似的地图三份,会找不到我要的东西,是因为缺了『钥匙』。”裴嬿伊毫不避讳的实言,边说还自怀里掏出三张破旧的牛皮图卷,或以汉字图写,或以歪七扭八的异国文字誊写。
夏晏武看一眼,也能认出上头所绘的地形轮廓皆相差无几。
“照你这样说,你手上的这些藏宝图,只要是想来荒漠寻宝的人,是不是人手皆有一份?”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藏宝图,大家的地图都差不多,居然还可以让宝藏埋藏近千年?要不是那张地图根本是骗人的,就是寻宝的人都是笨蛋,包括他自己。
“有没有人手一份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那座荒城遗址最重要的『大漠魂』,至今仍深埋地底,所以这次我一定要找到。”裴嬿伊说到此行目的,绿色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
听她开口闭口都是“大漠魂”,夏晏武本不想探究,但此刻好奇心整个被撩拨上来,正想开口询问,裴嬿伊却招呼他帮忙整理洞穴,而她则动手料理起晚膳。
暂时捺下满腹疑问,夏晏武闷声不吭的整理那座沙岩洞穴,并将一张裴嬿伊亲织给茉莉在夜间保暖用的厚毛毯盖在它身上,待一切准备妥当,夏晏武循着扑鼻的香味,走进洞穴中,就看见裴嬿伊盛碗浓汤递给了他。
“这里面是什么?”夏晏武低头觑了眼碗中浓稠到分不出食物原来形状的汤问。
这几日她端出来的食物,一些食材与作法都与中原迥异,但大体来说,皆不难入口,甚至还有着不同令人着迷的风味。
“里面有木薯还有一些碎的肉干片,吃起来应该还不错吧?”裴嬿伊仅说出两种主要食材,反正她有自信,他会喜欢吃的。
夏晏武没有再多说什么,仅是以将碗底吃到朝空作答,裴嬿伊很喜欢他这种行动派的作风。
吃过晚膳后,裴嬿伊拿出自族里带出的酒,与夏晏武共饮祛寒,这中间夏晏武又将话题转到“大漠魂”上,他真的很想知道,裴嬿伊执着的原因。
轻摇着已饮至瓶底的酒,裴嬿伊感觉一阵微醺的酒意冲上脑门,她将脸轻靠在夏晏武的肩头,撒娇似的低喃:“我跟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夏晏武已习惯她白天自信满满地在沙漠中当向导,晚上因为沙漠夜寒,而缠着他当“天然暖炉”的依偎模样。
举瓶啜了一口烈酒,在酒瓶被夏晏武转手接去后,裴嬿伊开始说起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来自西域的英勇战士,在沙漠中解救了一位来自中原的前朝公主,他们在黄沙中破除了语言的隔阂与文化的差异,进而互许终生,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佳偶。就在他们以为幸福已掌握在手中时,来自游牧民族的另一个陌生男子,认出了前朝公主的身分,想将公主抓住,并且进献给中原的皇帝,打算借此换取中原皇帝给予的赏赐。英勇的战士正面迎战那位陌生男子,却抵不过陌生男子身后的庞大家族势力而血溅黄沙。当前朝的公主亲眼看着心爱的男人死去时,原本也想一死了之,却意外发现她怀有身孕,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向陌生男子提出了交换的条件。”裴嬿伊话说到此,美丽的脸上显现出不该有的激动情绪,夏晏武注意到了,但却没有打断她。
“前朝的公主说,她懂得两国的语言,并且熟谙中原人士成功的方法,她说她愿意帮助陌生男子壮大他的家族,成为真正草原上的霸主,只要陌生男子答应不将她献给前朝皇帝,并且保证不危害她与肚中的孩子。最后陌生男子被说服了,答应前朝公主所提的条件,而前朝公主也在生下孩子后,依约帮助陌生男子扩张势力。原本这位公主以为,那位陌生男子会依照约定,永远不会侵犯她,结果……那位公主失望了。”裴嬿伊的情绪更显激动,夏晏武不解的看着她,裴嬿伊对他投予一抹歉笑,又接续这个故事。
“伤心的公主怀抱着罪恶感,生下弑夫凶手的孩子,那位公主知道,她唯一仅存的骄傲,已经被陌生男子给亲手摧毁了,抵不过良心谴责的前朝公主,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话说到这里,裴嬿伊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久久说不出话,坐在她身边的夏晏武,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栗。
她在害怕吗?又为什么呢?
“你……说了这么多,可是这故事,跟『大漠魂』有关吗?”夏晏武见她情绪平复了些,这才呐呐地续问。
轻吸鼻,漂亮的眼梢勾住男人惶惑的脸,裴嬿伊原本低落的情绪,被他逗笑了,“当然有关啊!前头我不是说过,西域的战士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妻子而血溅黄沙吗?那把『大漠魂』就是他原先持有的刀,本来在西域战士死后,那位强占他人妻子的陌生男子就要占有那柄刀,但是『大漠魂』像是自有魂魄似的,竟然就莫名其妙的自沉沙底,埋入那座听闻葬着千年不现的古城之中,从此不见踪迹。”
“你说的是真的?”他一脸惊讶。
“当然是……”她回看着他愣直的脸,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轻推他厚实的肩膀一记,顺便抢过他手里剩余的酒,“骗你的啦!想不到你这么好骗?”她将酒喝干,唇边泛着似有若无飘忽的笑,注意到黑眸炙热的凝视,她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将小脸微低,让颊畔两侧略长的深栗色长发,遮掩了面容。
第5章(2)
夏晏武眯细了眼看她,觉得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竟有些刺眼。
“你有事瞒我?”夏晏武忽然伸手扣着她的下巴,面向自己,逼她直视他锐利的眼瞳。
猛然间眸底被填满他的模样,看着他深湛的黑眸与刚毅的五官,她轻轻地扇了扇淡色的长睫,眸心闪着星星点点的醉意,她朝他露出一脸无辜与淡笑,“没有啊!”
“别想瞒我!”她的眼神里分明藏着忧伤,无法触碰她的脆弱,令他觉得挫折。
注意到他眼神的转变,裴嬿伊眼神变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