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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你睡了吗?”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达室来。
“正准备去睡。”她撒谎道。
“好,你先睡,不要等我,我今晚会晚点回去。”他对她说,背景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用管我,我没关系。”那女人说道。
“我只是要跟你说这个,我挂了。”他闻言后,迅速对他说道,然后接着就将电话挂断了。
褚尔尔拿着话筒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她刚刚是不是在作梦?而且还是一场恶梦?
是她听错了吗?为什么他的电话里头会出现女人的声音,而且那个声音还异常的耳熟,柔柔软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那不是林映柔的声音会是谁的?
你不用管我,我没关系。
虽然这句话听不出特别的语调,但是感觉就是女人在向男人使性子撒娇,好让男人走不了、抛不下她,而他,果然也选择了留下。
现在,她该说什么?还要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吗?
一道热流从脸颊上滑过,她无意识的伸手去摸,湿湿的。
是她的眼泪吗?
她不是告诉了自己不哭,说哭就代表认输,代表他的已经变心不再爱她了吗?不是说,除非他亲口承认变心,或她自眼目睹了百口莫辩的事之前,她都要相信他吗?
那么现在呢?他既未亲口承认什么,而她也尚未亲眼目睹什么,她为何要哭?
要哭也该等质问过他,得到真被他背叛了的答案后,再哭也不迟吧?
不要哭,褚尔尔,不要哭。
可是,心好闷,好痛,就像要呼吸不过来一样。
六、七年的感情,六、七年的青春与付出,得到的结果难道就只有分手?就只剩分手?
可悲的是,即使他真因为第三者而背叛她、抛弃她,她却连质问他的权利或身分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结婚,男未婚,女未嫁,双方都拥有交友和选择的权利,即使他真的脚踏两条船负了她,那也不犯法。
果然还是得结婚吗?虽然结局也有可能是离婚分手收场,但至少可以拥有名正言顺的发飙权。
事到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况且不婚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他,而不是她。
或许一开始,她因为看大姐结婚后很辛苦,而对婚姻有点排斥,但和他交往,感情稳定发展后,她便改变了想法,不只一次想像自己穿白纱嫁给他的模样。
她其实很早以前就想结婚了,但因为知道他没有意愿,便说服自己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了,结不结婚根本就没差。
是呀,如果他爱她,不变心是没差,一但变了心……一但变了心……
又有热流从脸颊上滑过,一道接着一道,控制不了也止不住,就像心痛的感觉一样。
好难受。
结果,昨晚他没有回家,而且隔天两个人上班还一起迟到。
褚尔尔的脸色很难看,除了因为一晚没睡外,更因他们一起迟到进了公司后,却没有一个人跟她解释迟到的原因,以及关于昨晚的事。
他们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无脑的笨蛋,白痴吗?
她忍了又忍,终于忍到下班时间,然后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回家,到家后接着又直接打包行李,跑到独自在外租屋住的妹妹姗姗家去。
只是她没料到,大姐依依竟也窝在姗姗那里,不知道和姐夫发生了什么事?
以她自顾不暇的心情,实在没多余的心力为离家出走的大姐解惑,再加上前一晚没睡累毙的关系,她洗了澡,和姐妹一起吃了简单的晚餐,言不及义的闲聊了一会儿后便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隔天,她一如往常的到公司上班,才走到自己的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手臂就被人紧紧地捆住,用力的扯向走廊尽头的总裁室。
门“碰”一声关上,雷竞气冲冲的朝她质问道:“你昨晚跑哪儿去了?为什么没跟我说,手机又没开机?”
“总裁今天来得好早,早餐吃了吗?要喝咖啡吗?”她开口道,而不改色的做着称职的秘书。
“你在生气。”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雷竞轻而易举的便感受到她所透露出来的讯息,但是——“为了什么事?”
“那么你呢,又是为了什么事生气?”她看着他,不答反问。
“当然是因为你昨晚无缘无故夜宿外头,却又——”雷竞怒不可遏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头。
“你是因为前天晚上我彻夜未归的事在生气?我有打电话跟你说我有事,所以——”
“所以会晚点回来,但是,你有回来吗?”她接口质问他。
“……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
他犹豫的将目光移开。
第2章(2)
“你连有什么事都说不出来,还要我相信你吗?”她苦涩的说。
“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将目光移回她脸上,紧紧地蹙着眉头,盯着她,认真的说。
如果没有,为什么我会这么的不安,这么的难过呢?她想问他,却开不了口,因为她知道这话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事情,只会让两人吵架或陷入冷战中而己。
倘若真要吵要战的话,何不直接把那个未爆弹丢出来,一次解决?
“我想结婚。”她望着他说。
他震愕的瞠大双眼,然后皱紧眉头。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抱持着不婚的想法。”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沉声道。
“那是以前,但现在我想结婚了。”
“为什么?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很喜欢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结不结婚根本就无关紧要。”他紧盯着她说:“难道不是吗?”
“既然无关紧要,为什么你不肯结婚?”
“我不喜欢麻烦。”他以略显烦躁的语气说。
“只要登记注册,不用一个小时就好。”她看着他。
他抿着唇瓣,默然不语。
“你不是嫌麻烦,只是不想和我结婚而己,对吗?”她也跟着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问道。
他突然用力的呼出一口气,显得不耐烦了。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要这样?”他问她,“有没有那张纸很重要吗?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除了结婚,我们和一般的夫妻有什么不同?我对你不好吗?对我,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我没有不满的地方,只是想结婚而己。”她幽幽地凝视着他,平铺直叙的说。
他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冷淡的说:“我不想结婚,打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结婚了,不管对象是谁都一样。”
不管在一起多少年都一样。褚尔尔在心里替他补充了一句,觉得自己的心逐渐沉进深海里,又黑又冷,仍不见底。
“意思就是如果我想结婚,只能去找别人结,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对吗?”
她低语。
他皱紧了眉不出声,形同默认。
“我知道了。”她撇唇想笑,笑容却不成形。
她转身欲定,手却被他紧紧的扣住。
“除了结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心,我的人,我所拥有的一切,这样难道还不够嘛?”他低吼地问她。
“既然什么都可以给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婚姻,让我当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妻子。”
是呀,一个不具任何法律效力的妻子,一个由他空口白话说出来的妻子,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一脚踢开,连离婚程序都可以省略不办的妻子。
再说难听点,哪天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急需要开刀,她还是一个连替他签手术同意书的资格都没有的妻子,这样的她,也可以算是他的妻子吗?
“我想要一个正常完整的家庭,如果你不能给我,我就得趁还嫁的出去的这几年,把自己推销出去,因为我已经不年轻了。”她认真的告诉他。
“你这是在让我做决定吗?”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想一想,如果真的不愿意结婚,那么……”她的声音突然哽在喉咙问,说不出分手的话语。
“那么怎样?你想和我分手吗?”他目不转晴地直视她的双眼,眼神突然变得冷酷无情。
她蠕动双唇想说“对,”声音却再度哽在喉间发不出来。
“我……要想一想。”她嘎哑的说。
“好,等你想清楚之后再跟我说。如果你想分手,我会成全你。”说完,他直接转身走向他的办公桌,然后坐下来翻开公文,开始工作。
眼泪一瞬间溢满褚尔尔的眼眶,她迅速转身背向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与伤心。
只要她想分手就成全她?这就是他的回答吗?一个仍然爱她、在乎她、不想失去她的男人,会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之后,转身投入工作之中吗?
原来他是真的已经变心,不再爱她了。
忍住朝他哭喊质问的冲动,她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不让伤心绝望的情绪溃堤,举步离开他的办公室。
一关上身后的房门,她强忍的盈眶泪水立刻决堤,她伸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溢出来。
她没办法留下来工作了,至少今天不行,现在不行。
她抓起搁在椅子上的皮包,直接朝楼梯间冲去。
她不能搭电梯,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随时都有可能遇见熟识的人。
如果别人问她怎么了,她要怎么回答?
如果遇见了林映柔,她又该用什么态度与神情来面对她?可以抓她的头发,对她破口大骂,叫她去死吗?
哈哈,还会开玩笑!真是不错,太不错了,哈——呜……呜呜……呜呜……
下一瞬间,褚尔尔跌坐在楼梯间的阶梯上,将脸埋进双臂中,哽咽的痛苦。
“你在哪里?”
“我妹姗姗这里。”
“今晚会回来吗?”
“不会”
“明天呢?”
“在想清楚之前,我都会住在这里。”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的声音是那么地冰冷无情,让褚尔尔的眼泪一下子又夺眶而出。
他甚至连问都没问她早上临时跷班的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对他而言,她早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吗?
心好痛,真的好痛。
到底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月前明明还恩恩爱爱的,连副总裁都打趣的说他们家一定到处是蚂蚁,因为他们俩简直甜死了!结果,为什么才过了一个月而己,她就从天堂掉入冰冷的地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不再爱她了?
“尔尔?”
身后突然传达室来大姐依依的声音,令她吓了一跳,赶紧将脸上的泪痕和眼眶里的泪水抹去。
“大姐。”她转身,低头,期期艾艾的叫道。
“要不要和我谈一谈?”褚依依关心的看着二妹。
才刚抹去的泪水霎时又溢满眼眶,从眼里滴落了下来。“我想结婚,但他不想。”她哽咽的低声道。
“为什么会突然想结婚?”褚依依柔声问。
她记得尔尔一向都抱着不婚的想法,说只要身旁有个伴就行了,结婚没半点好处,干么要结婚?而因为雷竞也有相同想法,所以两人才会一拍即合,相亲相爱到今,怎么现在尔尔竟然想结婚了?
褚尔尔低着头觉默不语,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
“尔尔?”
“他另结新欢。”她哽咽的低声回答。
“所以,你才想结婚,想用婚姻束缚他?”
褚尔尔微僵了一下,没有回答,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这话从旁观的大姐嘴里说出来之后,让她想否认都说不出口。
“尔尔,人心是关不住的。”褚依依语重心长的看着妹妹说,“你或许可以用婚姻留住他的人,但却留不住他的心,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吗?”
褚尔尔面无血色,她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不知道,也许只是想让他将自己伤得更深更重,让她彻底绝望的死心离开他……吧?
第3章(1)
连续两天没去上班,接着又遇周末假期,转眼两人已有四天未见,而他除了第一天晚上打来问她人在哪里之后,便没再给过她任何一通电话。
他,真的很狠、很绝情,不是吗?
可悲的是,她竟还窝囊的好想他。
压抑不住思念的情潮,她终于在星期日晚上,以回家拿东西当借口,回到阔别五天的家。
拿着钥匙站在大门外,她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心跳得好快。
轻抚胸口再深吸一口气,她终于把钥匙插进锁也里,开锁,推门,走进屋里。
屋里的客厅是亮的,电视是开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她认识的女人——林映柔。
血色一瞬间从褚尔尔脸上褪去,让她的脸苍白若纸。
她浑身僵硬,呆若木鸡的看着林映柔穿着家居休闲服,头发披散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