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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云淡风轻,花开烂漫:“笨兔兔,怎么这么不小心?”
眸底有化不开的温柔,唇角勾着一抹笑。
不远处传来喀地一响,似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小兔子精连忙逃离了花无香的怀抱,惊慌地唤了一声:“主人。”
她嘴里的主人自然是莎婳,而非花无香。
花无香身子也微微一僵,抬头看了莎婳一眼。
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眉毛挑了一挑:“莎婳,你又忘了规矩了。”
莎婳僵了一下。
她在花无香身边长大,原先师徒一直亲密无间的。
她想什么时候见他便什么时候见他。
有的时候,她甚至直闯他的卧室,他除了无奈一笑外,并没有说什么。
她以为,她和师父会一直保持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但从上一次她归来时,她像往常那样直闯师父的书房,正看到师父和那个凤凰女说着什么。
而她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性。
虽然花无香当时没说什么,但事后便给莎婳立下了一条规矩。
再来见他,须得经由童子禀报
而这次,她显然又忘记这条规矩了。
她垂下头,乍见师父的喜悦不知何时随风散去:“师父,对不住,弟子忘了”
花无香叹了口气:“算了,下次记得便好。事情办的如何?”
莎婳吸了一口气,只要是她出马,事情没有办不成的。
她笑了一笑:“幸不辱师父之命。”
她抬头仰望着他,一双眸子里流转着光芒。
隐隐有一丝渴望压在眼底。
原先她每次成功完全任务归来,师父都会揉揉她的脑袋嘉奖她、
而那一刻,是她一直渴望的时刻。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又可以像个孩子。
一个做了好事,急等大人奖励糖果的孩子。
这一阵师父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她。
接连几次她完成任务回来,师父都不在。
或者急等要走,根本没有嘉奖安慰她,这让她隐隐有些失落。
而这次,她终于又见到了师父。
而且师父貌似很闲的样子。
这一回,他会向往常一样,将她抱在怀中,揉揉她的脑袋或者拍拍她的脊背夸奖她几句吧?
她的眼眸中隐隐浮起渴望。
她所求不多,只要几句夸奖便好
花无香眸光却落向别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眸光柔软
莎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小兔子精正无聊地编着一个花环。
小兔子手很巧,不大的功夫,花环便已成型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莎婳一张俏脸微微有些苍白下去。
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翻转着波涛,看看师父,又看看小兔子精。
“圣主,这是奴婢为您编织的花环”
小兔子精大眼睛完成一弯月牙儿,开口。
一句话没说完,忽似意识到了什么,俏脸一红。
忙道:“不,是,奴婢是为主人编织的主人,你瞧瞧漂亮吗?”
她狗腿地跑到莎婳面前,将手中的花环献宝似双手递上。
莎婳冷冷一笑,瞧了一眼那个花环:“太俗了!”
接过来随手一抛。
貌似她使的力气大了点,那花环嗖地一声不见了!
小兔子小脸苍白起来:“主人”
花无香眉峰微微蹙起,看了莎婳一眼,淡淡地道:“你也累了,回房歇着罢。”
莎婳僵了一下。
渴望的东西依旧没有得到。
她低垂了眸子,掩饰住那抹失落。低低答应了一声。
小兔子精忙道:“奴婢侍候主人去歇息。”
莎婳盯了她一眼,冷冷地道:“用不着!”
转身离去。她从来就是对别人不假辞色的孩子。
对这小兔子精,她更用不着。
小兔子精一双温柔而明媚的眸子里,闪动着惊骇而慌张的光芒。
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麋鹿似的。
转头看向花无香。
花无香眸中神色有些复杂难懂。
他不说话,小兔子精也不敢说话。
半晌,花无香从怀中拿出一个细瓷瓶:“兔兔,把在药给她送去,她受伤了。”
他虽然仅仅瞥了她一眼。
便已看出她是受了何种内伤,找到了相应的药物。
小兔子精忙答应一声,接过瓶子转身去了。
花无香看着她的背影冉冉消失,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旁边一株玫瑰的枝条,及等他醒过神来,掌心已被玫瑰的尖刺扎的鲜血淋漓
他脸上神色未动,一道白光闪过,他手上那些细密的伤口便消失不见了
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夜深凝如海。在万龙门的入口处。
小兔子精瑟缩地跪在那里,哭的如同梨花带雨:“主人,不要赶兔兔走。兔兔无处可去,会被他们欺负死的。”
莎婳冷冷瞧着她,语调淡漠:“我没带你回万龙门之前你不也好端端地活了几百年了?走!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指尖有雪亮的光芒一闪,那是她修炼的随身携带的武器。
既能屠龙,自然宰个兔子也不在话下。
雪亮的光芒倒映着她漆黑的眼,杀意迫人。
她的脆弱,她的孩子气只有师父能看到,她也仅想让师父看到。对待外人,她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这些年她为了师父,已不知道多少神或者魔在她刀下殒命,杀一只小兔子精自然不在话下。
兔兔知道她说到做到,吓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主人兔兔,兔兔这就走兔兔要走的话,去去禀报圣主一声”
她一双如水的大眼睛里满是怯怯的惊怕,却犹自在做垂死挣扎。
莎婳脸色微微一变,刀锋一立:“你不过就是个小兔子精,我师父日理万机,哪里去管一只兔子的去留?!要走便走,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兔兔无奈,只得站起。
她虽然万般不舍,但又怎么敢和莎婳争斗?
转身欲走。
眼前的月光暗了一暗,一个白衣人凭空出现。
兔兔一个不防,正撞进他的怀里。
他双手扶住了兔兔的肩膀:“兔兔,哪里去?”
兔兔的眼泪顿时冒了出来:“圣主”
哽咽着说不出话。
莎婳脸色变的苍白,抿了抿唇:“师父。”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花无香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冷如冰霜:“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你为什么要赶她走?”
莎婳窒了窒,看着他,眸中神色有丝复杂。
抿紧了唇角:“师父,弟子压根不需要一个丫鬟。所以,她可以走了!”
兔兔抖了一抖,一双温柔的眼睛里,又流出晶莹的泪珠。
颤颤地道:”主人”
“不要叫我主人!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主人!”
莎婳在袖中握了握拳。
兔兔还偎依在师父的怀里,让她看过去分外刺眼。
恨不得扑过去将她推开。
师父是她莎婳的师父,她一个小兔子精凭什么?
“呃——”
花无香眸色淡淡:“原来是这样,既然——你不需要,那——兔兔,以后你就跟随本座吧。做本座的人。”
一句话让兔兔从地狱升到天堂,她眼眸中闪现出惊喜亮色。
看看花无香又看看莎婳,呐呐:“主人——”
花无香将她身子转过来,温声道:“兔兔,你现在的主人是本座。好了,去睡吧,今夜你就睡在本座外间,方便侍候。”
牵着兔兔一只手,看也不看莎婳,转身便走。
莎婳愣住,一张俏脸比纸还要白。
“为什么?”
莎婳终于问出了一句。声音微微的有丝颤抖。
“什么为什么?”
花无香并没回头,只是寡淡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您要这么维护她?她不过是一只小兔子精”
莎婳贝齿紧紧咬住樱唇。
花无香总算回过头来,目光清冷如冰。
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便将她打入地狱:“你也不过是一只花精而已。”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莎婳脸色惨白,如同遭了雷击。
风吹起了她的衣衫猎猎飞舞。
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携了兔兔的手转身离去。
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月光凄清,映的月下的女子愈加孤单。
她就像是一只遭到主人抛弃的小狗,眸子里浮起了一层水光。
她原本就受了重伤,尚没有好转。
强自挣扎着赶回来的,此刻却像是支撑着她的那一抹心念终于崩塌。
终于支持不住身子慢慢跪倒——
夜晚露寒风重,她伏在地上,却没有人理她。
花无香似乎铁了心想要教训她一下。
临走的时候,随手关闭了万龙山庄的大门,将她一个人关在了门外。
这门一推便能开,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去推。
只是怔怔地跪伏在那里,不言不动。
风萧萧地在她身边掠过,她身子瑟缩了一下,竟然开始遍体生寒,
她原先为了杀人,曾经在一座雪山的雪窝里埋伏了三天。
不吃不动,那个时候,她也没觉得冷。
现在,尚是春暖花开的天气,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腰酸了,腿麻了,她也恍如未觉。
为什么?她问自己。
到底是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师父要这样冷淡她?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一切按照他的要求,不近厨房,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没日没夜地练功,做好他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事情。
努力做他的好弟子,为了他她几乎无时不在刀尖上搏命
他曾经说过,她是他最好的徒弟,最得意的弟子。
不会离开她他亲口答应的!
她记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