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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云万没料到她会如此说,脸色惨变:“如画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秋云,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偷了我的东西还要诬赖我”
如画干脆反咬一口。
反正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为了笼络她给她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云气得浑身颤抖,索性开始赌咒发誓:“奴婢如是偷了夫人的钗子,就让奴婢不得好死,夫人如果诬陷了奴婢,夫人也”
她一句话没说完,太子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无论是不是你偷的,身为奴才的,怎么可以诅咒主人?!这样的贱婢,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他身形一动,手指扣上了秋云的脖颈。
微一用力,秋云眸子里满是惊恐,甚至都来不及躲避。
颈上传来一声脆响,她双眸蓦然圆睁,随即脑袋无力地歪到一边。
叶璇玑没想到这太子说杀人就杀人,事前连一点征兆也没有。
想要去救,已来不及。
太子面上神色丝毫不变。
他的唇角甚至还留有一丝笑意。
将秋云的尸体随意一抛,淡淡地瞟了墨云聪一眼,道:“身为奴才,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出卖主子,云聪,本宫如此处置她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墨云聪不知为何,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躬身道:“殿下英明,臣,臣没有异议。”
“嗯,算你明白。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到此为止。闹了一早晨,本宫也乏了。六弟,我们走。”
太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
墨倾城在旁边忽然摇了摇头。
微微叹息一声:“真是个傻丫头。其实你向夫人汇报的事情也全是真的,夫人就算赏你一支钗子也没什么,干嘛非要拿出来证明什么?这下顶了个偷的罪名死去,唉,丫头就是丫头,脑袋不怎么灵光。”
他似乎意有所指。
如画脸色微微一变,低下了头。
墨倾城说的对。
自己刚才蛮可以说是赏她的,把这件事轻轻遮过去。
却不料心中惶急,竟然只想到推脱责任。
落在有心人眼里,倒像是做贼心虚一样——
今天到此。
真相是什么
现在秋云虽然死了,但自己这么做,只怕是寒了其他人的心
谁还肯再替她卖命?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六弟,你说什么?”
墨倾城扇子轻轻一合,笑了一笑。
笑容如春光般明媚:“愚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太蠢笨了些而已。好了,皇兄,听说墨州城外百芳园的菊花开的不错,我们何不去瞧瞧?”
太子摇了摇头,眼眸一闪,道:“六弟,你还脱不了你这爱玩的性子。以你的聪明,学点治国安邦之策,未必比为兄差了,天天这样不务正业的,也不是长久之计。”
墨倾城懒懒一笑:“愚弟只想流连于山水,可不想困在朝堂之上。再说治国安邦有皇兄就够了。以后有皇兄罩着我,我学那东西干什么。走了,皇兄,小弟请你先去吃酒。墨州城的逍遥楼新来了个大厨,他做的水晶肴肉味道真不错”
太子不由失笑:“六弟,你对这吃吃喝喝的事倒是门清,但凡把这心思用一点在学业上,也省得父皇总骂你不思上进”
墨倾城打了个哈哈:“皇兄,饶了小弟罢。这番话我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墨云聪忙道:“臣随二位殿下同去”
墨倾城扇子在他肩头一敲,似笑非笑:“算了,看你的样子,像是刚刚吃过花酒还是不要去了,在家好好安慰两位夫人罢。”
哈哈一笑,和太子逍遥而去。
“候爷,臣妾,臣妾扶您去歇息一下?”
如画殷勤上前。
墨云聪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
淡淡地道:“如画,大清早的,你带着人到这里来闹什么?”
她正对你笑呢
“臣妾臣妾侯爷恕罪,臣妾这几日看到侯爷为千机楼着火一事忙的焦头烂额,很想为侯爷分忧”
“分忧?你的分忧就是诬陷何姨娘?”
墨云聪的声音有些冷厉起来。
如画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明鉴,是,是臣妾糊涂。昨夜秋云来禀报何姨娘的事臣妾原本也不相信,但兹体事大,又寻不见侯爷,只好今早派人禀报给太子爷,这才幸好侯爷替何姨娘洗清了冤屈,臣妾,臣妾也欢喜的很欢喜的很”
她强牵起嘴角,做出欢喜的样子。
叶璇玑‘哧’地一笑,淡淡地道:“欢喜的很?呵呵,如画夫人,就是秋云也欢喜的很,你瞧瞧她,她正对你笑呢。”
如画身子微微一抖,下意识地看了看。
秋云被太子掐死后,尸身还躺在那里。
她脸上的怨愤尚存,就躺在不远处。
一双眸子大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看到秋云唇角向上微微牵了一牵。
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这下如画吃惊非小,‘啊!’地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跳起来,躲到墨云聪身边:“候侯爷”
她脸色煞白,声音都变调了。
“怎么了?”
墨云聪微微皱了皱眉。
“尸尸变她她笑了侯爷,她笑了”
如画吓得几乎有些口齿不清。
墨云聪一挑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秋云。
没看出什么异样。
“你眼花了吧,她哪里笑了?”
墨云聪有丝丝不耐,一挥手:“来人,把这丫头的尸体弄走。”
“慢着。”
叶璇玑开口。
俯身自秋云手中拿过那枚羊脂白玉簪。
这家伙色心还没死?
俯身自秋云手中拿过那枚羊脂白玉簪,笑吟吟地递给如画:“如画夫人,喏,这是你的簪子,既然是她偷去的,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拿走!快拿走!我不要了,不要了”
看到这支簪子,如画如同见到洪水猛兽。
连连后退,生像上面有鬼附身似的。
“呃,这一次应该算是夫人赐予她的了吧?”
叶璇玑潇洒转身。
又将那支簪子塞到秋云已经有些僵硬的手里:“喏,冤有头,债有主,夫人已经把这簪子送给你了,你心里如果有怨气的话,就不要再找夫人的麻烦了”
这一番话让如画脸色更是煞白。
死命抓住墨云聪的衣襟,指尖都抓成惨白色:“候侯爷”
墨云聪初时似要阻拦叶璇玑的恶作剧。
后来不知为何,神色微动,竟然站在那里只是冷眼旁观。
见如画紧扒住自己,他微微皱了皱眉:“来人,送夫人回房。”
如画夫人被一干丫鬟婆子簇拥着去了。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叶璇玑,三侍女以及墨云聪。
墨云聪看着叶璇玑,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
叶璇玑却颇觉无聊,打了个哈欠。
摆了摆手:“我困欲眠君且去,不去就在这里抬死人。”
转身想再回卧房补个眠。
手腕一紧,已被人紧紧握住。
她微一皱眉,这家伙色心还没死?
“你不怕么?”
墨云聪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怕什么?”
叶璇玑诧异。
忽然看到墨云聪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在那里,秋云依旧在挺尸。
一个死人有毛可怕的?
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她叶璇玑前世游走于各大墓穴之中。
不要说死尸,就是‘粽子’也见着好几个。
在她眼里,死尸就像萝卜青菜一样平常
不过——
一般女孩子都是怕这东西的吧?
自己这样一副蛋腚的样子是不是太惊悚了些?
她眼珠一转,手忽然一抖。
趁势摆脱了墨云聪的掌握,将墨云聪猛地向前一推。
双手捂脸,抖着声音叫道:“啊,啊,我好怕啊。你快把她弄走”
她这一推的力气实在是不小。
墨云聪又没有防备,打了个趔趄。
险些绊在秋云身上。
他额上滑落几根黑线,唇角抽搐了几下。
瞪着叶璇玑,一时说不出话来。
冲着那三个侍女摆了摆手:“将秋云弄下去厚葬了吧。”
那三个侍女虽然有些兔死狐悲。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们也不敢说别的。
只好将秋云抬了下去。
一时间,屋内就剩墨云聪和叶璇玑两个人。
墨云聪站在那里不动,叶璇玑继续在角落里卖命地发抖。
“好了,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怕的。”
墨云聪终于不再冒充电线杆,淡淡开口。
叶璇玑懒懒伸了个懒腰,叹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怕?”
“你刚刚自死人手中又是抽簪子又是放回去的,哪里有半丝害怕的模样?”
墨云聪冷冷地看着她。
呃,这倒也是。
当时只顾玩的高兴,倒忘记伪装一下容易受惊的小白兔了
“刚刚我只是太气愤了,忘记了害怕。其实,其实我是有点害怕的。”
叶璇玑死鸭子嘴硬,
眼睛眨啊眨,一脸的无辜。
墨云聪:“”
她感觉很圆满
他沉默半晌,忽然道:“你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随我出去走走?”
叶璇玑眼眸一亮。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关在墨府这个方寸之地。
她还真的想出去转转,踩踩点。
她的长鞭在古墓中丢失了,现在正好去武器店买一条。
顺便再从墨云聪嘴里挖点爆料出来。
她痛快点头:“好啊!你等我一下。”
墨州城内果然繁华。
古香古色的建筑,四处可见雕梁画栋。
青石铺就的街道,不时有各种摊贩挑着担子叫卖着路过。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各色小吃的清香。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墨云聪问身边的叶璇玑。
二人都换了一身普通的服饰。
墨云聪一身式样简单的青衫,只在腰间悬了一块玉佩。
看似普通的装束,却依旧掩不住富贵清华之气。
叶璇玑也做男装打扮。
她穿的却是一身白衣。
她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武侠小说。
心中特羡慕里面那些快意恩仇,白衣飘飘的侠士。
这次既然穿越来到这里,又有这个条件,她自然要过一下白衣侠士的瘾。
她手里一柄纸扇轻摇,身上白衣飘飘,这一路吸引无数少女目光。
她感觉很圆满。
眉梢眼底俱是掩不住的笑意。
吃什么?她哪里知道这里有什么小吃?而且自己这一身装扮,自然是不能吃路边摊的。
她抬头一瞧,见前面不远处似乎是一幢酒楼。
上面悬挂着一排大红灯笼。
牌匾上三个大字——天涯楼。
这么大气的名字,应该是家酒楼吧?
还是侯爷老马识途
叶璇玑折扇向四海楼一指,洒脱地一笑:“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
率先抬脚向里走。
走了两步,却不见墨云聪跟上来。
回头一瞧,他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这里的饭菜不好吃?”
墨云聪走过来,淡淡的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这是青楼,不是酒楼。”
叶璇玑:“”
恨恨地打量了一下天涯楼。
一个青楼干嘛起个这么个大气的名字?
害她出糗!
强笑了一笑:“原来是青楼啊。呵呵,看来还是侯爷老马识途”
老马识途?
这个成语该用到这里吗?
墨云聪黑线。
他看了叶璇玑一眼,眸子里有一抹光芒闪过。
淡淡地道:“在墨凰国,所有的青楼都挂有大红灯笼,所有的牌匾都是红底黑字云烟,这还是你教给我的,你自己倒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