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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来瞧瞧谁的思想比较——嗯哼?”司徒橙魃从桌底拿出一盘西洋棋。
丁雅珞登时自知误解他了,但仍强词夺理:
“谁叫你用那种暧昧的语气说话?让人误会也是应该的啊!”
“哟——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司徒橙魃边摆好棋子边笑道:“这玩意儿对你而言够不够鲜?”
“鲜也没用,我不会玩。”丁雅珞摊摊手。
“学呀!有我这名师在,你还怕成不了高徒?”
“呵,老王卖瓜!”丁雅珞吐他槽。
司徒橙魃不以为意,摆好最后一颗棋子,抬头看她:
“开始吧!你要哪一边?”
“向着我的这边喽!多此一问。”丁雅珞随手捉起一颗棋子——是将军。“怎么玩?”
“玩棋,首要的条件便是专心、全神贯注,你准备好了吗?”
“我的情绪向来不必准备。”
司徒橙魃吹了声口哨——
“不当演员,可惜了。”
接下来,他认真地说明每一颗棋子的意义及走法,丁雅珞也认真听着。
他果然是位高明的老师,她也的确是位聪明的学生,很快的,她已经能运用智慧走出一套属于她的棋。
十几回合下来,丁雅珞虽输掉了三盘,但以初学者来讲,她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司徒橙魃对她绽出赞许的眼神。
“曾经当过你的老师们大概都很有成就感。”
“哦?”丁雅珞谦逊地微笑。“他们我并不晓得,但你是吗?”
“我是。”
“礼尚往来,我是否也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司徒橙魃没有回答,兀自直勾勾地盯着她。
丁雅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跳下床佯装观赏房间——事实上,她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有机会打量室内一切。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一整套以橙色系为主的原木雕花床板、床罩;一座也是原木的酒柜,柜中摆了各式各样的酒,有些已开封,有些未开封。还有电视、录放影机、音响等等。一套双人椅组置于房间右方角落,由外型估量起来,它应该是古董,而且价值不菲;再加上其它林林总总的家具、摆饰,她约略估计起来,光这房间的装潢起码要百万。
天!一个人睡的房间就价值百来万,那这一整栋房子加起来还得了?
唉,有钱人跟没钱人的差别就在这,虽一样生活,但物质方面便有十万八千里之别。
不知有无宵小相中过这里,不过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来光顾。想想,等她有机会搬完这些家具,要不就早被逮了,否则也会累死!
这男人,将钱都喂在这些古董上了!
嗳,“古董”不就是指过时的旧东西吗?她真搞不懂那些爱所谓古董的人是什么心理。
“雅珞。”
“嗯?”他突然叫,害她差点遗落手中的清朝花瓶,噢,好险、好险。
“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你这样说我就听得到啦!”
“你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丁雅珞踌躇了一会,才缓缓走回床边。
“什么事?”
“坐下呀!你怕我吗?”他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地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有些不妥。”但她仍依言坐下了。
“不会吧?这么八股的东西居然会从你口中讲出来?”
“你那是什么话?我其实也是个挺传统的人。”丁雅珞为自己申辩。
“哦?”他眉稍轻挑。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拜托你就明讲了吧!别这么拐弯抹角。”
“我要追你,把你再拐进我们司徒家。”
她一阵剧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啦!
“瞧,太刺激了吧?我拐弯说话原想给你一点缓冲时间,是你自个不领情的哦!”
“你——什么——”她终于找回声音,睁大汪汪眸子问。
“没听清楚是吗?算了啦,你的反应早在我预料之中。”司徒橙魃喃喃自语一串,才回答她:“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他发哪门子的神经病?
是的,他一定在发神经!
成为他的人?
见鬼了!
呵,她才不会成为谁的,她永远是她“丁雅珞”自己的,谁也别想掌控她、剥夺她成为自己主人的权力,谁都别想!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仅仅依稀记得仿佛、好像从听到那句话后,她整个人便像个石膏般僵在那动弹不得,但一定是他送她回来的没错啦!
噢,上帝,他刚才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道出如此骇人之听闻。
噢,老天,她坐在这有一会儿了吧?可是,她为何无法站起来走回房间去?
大概是震撼太大了,震得她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晕了吧。
“雅珞,回来啦。”慕莲翩翩下楼,姿态优美如贵妇人。
“唉。”
“好玩吗?”
“好玩。最后一项挺惊心动魄便是。”丁雅珞带着自嘲。
“哦?是什么?”慕莲非常感兴趣。
“是——算了,不说了,我可不想见你昏倒。”丁雅珞摇摇手,一脸不胜负荷。
“橙魃说了什么吗?”
“他——”丁雅珞说了一个字,忽然拧眉瞅着母亲:“你猜的吧?”
“我当然是猜的呀!不然你以为如何?”慕莲因她过分紧张的表情感到好笑,心里也有了三分底。
“他说他要追我。”丁雅珞呐呐道。“哈哈,有点好笑。瞧他打那什么算盘,居然想把我们姐妹俩都拐进他们司徒家。”
慕莲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觉得他哪里不好?”
“他——”丁雅珞撇撇唇。“就我目前所知,似乎没有。”
“女儿。”慕莲思索着如何开头。“虽然你还年轻,但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生活……去谈场恋爱吧!先别考虑一定要有何美好结果或其它问题,只是单纯地、全心全意地去谈场恋爱,好吗?”
唉,如女莫若母,女儿心中所想她岂会不懂?其实会令女儿有这种不轻易信任男人,甚至不婚的想法,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呀!
“妈咪……”丁雅珞不由得哽咽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你是我女儿,别人可以不了解你,但我绝对不会,即使咱们之前曾分开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慕莲紧紧握住她的手。
“司徒橙魃……可以信任吗?”
“你自己觉得呢?”
丁雅珞摇摇头,一脸茫然如迷失的小白兔。
“我不确定。他应该可以,又好像不可以……”
“傻女孩,鼓起勇气来试试看,嗯?”慕莲鼓励道。
“我……”
“别担心,就算失败了,遍体鳞伤,但还有妈妈我呀。”
“妈咪……”
“七情六欲众生皆有,儿女情长本来就是很正常的。”
在母亲的苦口婆心下,丁雅珞好不容易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这一关——成功!慕莲满意微笑。
不管怎么说,女人一辈子但求一个好归宿罢了,望女成凤虽为天下父母心,但终究还是幸福最重要,否则岂不白走人世一遭?
“你太不够意思了,美好的星期假日你跑去快活,却把我挖来加班,上回放我鸽子的事还没完呢!”
星期一,最容易引发上班族倦怠症的日子。邵钦儒打一照面,便对司徒橙魃兴师问罪。
“怎么你还念念不忘啊?”他也不是故意放他鸽子,只是以当时的情况,他要追上丁雅珞就得舍弃撇条的他,谁叫他刚好挑那一分钟闹肚子呢?错不全在他嘛!
“我是气不过!没见过约了人,自己却又中途落跑的浑帐家伙。”
“我耳朵听你念得快长痔疮了。”司徒橙魃讨饶。
“你有没有常识呀?痔疮长在屁股上,不是耳朵哪!”
“加强语气啊!痔疮比茧严重,我是想让你明白你再这么往我耳边唠叨,我的耳朵迟早报废。”司徒橙魃愈说愈可怜。
“你——”
“哟!一早两人就在开辩论大会呀?”
邵钦儒的话被截断,随后出现一袭窈窕身影——
来者狄筠是也。
“一大早你跑来公司干嘛?”身为表哥的人开口直言。
“星期一,是个迟到率特高的日子。”狄筠表演话剧似的说道。“所以——善体人意如我,为你们送早餐来了。”
“谁要你鸡婆啦?我们自己买就好了,何必你多跑一趟。”
“你不要拉倒,可咱们司徒哥一定领情,对不?”她讨好地偎向司徒橙魃,将他的早餐递上前。
邵钦儒瞧瞧自己与司徒橙魃的早餐,丰富与否的程度是明显差别待遇。
“喂,小筠,到底谁才是你表哥呀?”他老大不爽的。
“你呀!”狄筠甜甜一笑,颊边两个梨涡隐隐若现,可爱极了。“就因为如此,我才会了解你是以晚餐为重,所以早餐就随意啦!但司徒哥可不同,他日理万机,早餐的营养是绝对必要的。”
“简单地说,你的心是向着橙魃了,对不对?”酸气冲天。
狄筠露出姑娘家的娇态,明眼人一见即知,但她仍微作抗议——
“两位都是哥哥,我没厚此薄彼呀!如果你是嫌我买得不合你意,下回我不再鸡婆便是。”
“呵,你想骗你表哥我?再回去修炼个十年吧!谁不知道你——”邵钦儒故意卖起关子。
“我怎样?”狄筠插腰,理直气壮。
“你呀,哈上人家橙魃了,是不是?”
“你——”狄筠脸红,扬手追打他。“待我撕烂你的嘴,看你有没有办法胡说!”
“撕烂我的嘴?好残忍啊,我好怕哟,莫怪古云:最毒妇人心,大概就是指你这种啦!”邵钦儒一副小生怕怕,但语气可不是那么回事。
“你、你、你——你再说!”狄筠满场追打着。
“钦儒,你那爱逗女孩子的劣性怎么老改不掉呀?”司徒橙魃总算出声。
“就是呀!表哥,你也学学人家司徒哥一半成熟稳重嘛,否则谁家姑娘敢将终生托付给你?”狄筠走到司徒橙魃身后,双手亲热地勾住他颈子。“司徒哥,我讲得对不对?”
“你——”
邵钦儒再次被打断发言权。
开门的人儿仿如雕像般僵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瞪视正前方那一幕,面色苍白如纸。
在场三人也因这突发状况而错愕。
下一秒,司徒橙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去追那宛若遭受打击、悲忿得转身跑走的女孩。
而邵钦儒和狄筠则面面相觑……
第八章
“雅珞,别走!你听我说。”
司徒橙魃在出了大楼门口追上她。
丁雅珞瞪着他那只捉住她手腕的手,默不作声。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她假笑一声,目光鄙夷地瞪他。“司徒公子的意思是要我怀疑自己的眼睛,然后相信你的话?”
“我不是——但事实就是如此。”
“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这是她给的回答。
“她是钦儒的表妹,钦儒,记得吗?我曾跟你提过的,我的好朋友兼好伙伴。当时我们开了个小玩笑,我也没想到她会把手搭上我肩膀;不过,那其实也没什么的,对不?”司徒橙魃挡住她去路,滔滔不绝、急切地解释。
本来要软化了,听到那一句“不过”,火气又升了上来——
“是呀,没什么嘛!勾肩搭背的,你的身体乐意免费提供。”
“雅珞,你在口不择言。”
“不爱听就滚远些!”
司徒橙魃吸口气,稳定情绪。
他知道他不能生气,一旦闹僵了,依丁雅珞的性子,他想再澄清就很难了。
“雅珞,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真的很单纯。”
她偏头不理他。
“你有什么事找我?”司徒橙魃巧妙地移转话题。
丁雅珞从没到他公司来过,今日会出现,他相信必定有重要事情;但此刻,他不确定他还能得到原本的答案了,不过仍是要问个清楚。
一思及来此的目的,丁雅珞更是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啐了句:
“伪君子!”
司徒橙魃无辜地揪眉。
“说一套、做一套。”丁雅珞满腹怨恨般继续骂。
司徒橙魃饶富兴味地望着她。
“昨天才发誓般的要追人家,今天就敞开怀抱接纳别的女人。”
司徒橙魃暂时忽略那个“别的女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人家”上头——
“这个‘人家’指的是你吗?”
丁雅珞丢给他一记特大号卫生眼。
“这种带着浓浓酸味的指控,是否称之为‘吃醋’呢?”
“鬼才吃你的醋!”
“是吗?回头我去问问有多少鬼吃过我的醋。”他故意刺激她。
“捉包了吧!你承认有很多女人为你吃过醋吧!”她双目如炬。
司徒橙魃被她那又目真、又怨、又恨的口吻给逗得哭笑不得,也不管这大门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