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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店最明亮的一角,一张小桌,两张藤椅,桌上象征性的摆着炸酱面一碗、小菜几碟、两杯清茶。桌边,侧坐着羞羞答答的小青,一身素色连身裙搭配深色围裙,脸上挂着薄厚适宜的妆容,嘴边漾开腼腆的笑,正回答着对面女性记者的问题。
娄澈与卿卿走进店内的时候,卿卿并没有顾着听小青的专访,迎面走过来的男人才是值得注目的重点。
李姓富商,以往数任女友皆为当红艺人,中选条件有三:高挑、艳丽、嗲声嗲气。
但自从“炸酱妹”的问世,李宪生却有洗心革面的劲头儿,三不五时出现在与“炸酱妹”有关的宣传活动里,搭话、合影、送礼,热情可见一斑。
李先生与娄澈互相握手,寒暄几句,便在娄澈的介绍下正式认识了卿卿。
“甄老师的最近可是热门人物,如雷贯耳,幸会幸会。”李先生的台词颇具古代侠士气息,放在现代,甚是z uangbility(装b)。
卿卿露出官方笑脸:“李先生的名句可谓是‘勃大精深’,我也曾经百度(拜读)过。”
说起李先生,不得不提他于网络刊登的经典语录:“有人说衡量一个好男人的标准,就是反复睡同一个女人,一睡就是一辈子。我却认为,那是最无能的男人!我跟女友在一起时,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她的一切自然也该属于我,但这并不包括在分手以后,我还需要支付额外的金钱用来安抚,因为当大家看到她们卸妆后的样子时,就会明白是谁的精神受到刺激,谁才是该接受补偿的人。”
想到这段话,卿卿很想诅咒眼前的李先生自此以后“抑欲而终”,但眼下,她却选择把刀尖藏在礼貌微笑的裙摆底下。
听了卿卿的“恭维”,李先生瞬间精神抖擞,一阵亢奋,握着她的手上下摇晃,嘴里流露出的热络就好像找到了知音。
“是吗,真、没、想、到!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爱想些高层次的玩意儿,当然,一个人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对自己的位置,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
卿卿点头称是,不动声色的试图抽回手,但李先生的肱二头肌颇为发达,令她进退维谷。
娄澈适时露出个似是惊讶的表情,望着“炸酱妹”方向,皱起了眉。
一直用余光关注娄澈的李先生,也下意识回头望去,正见到工作人员清理小桌上被打翻的茶水。
卿卿冷静的收回手,一脸疑惑的望向娄澈。
娄澈面无表情的像李先生说了句“失陪”,又扫了她一眼,便走到一旁与女记者交谈起来。
李先生对卿卿说:“甄老师,如果您不介意,鄙人还有些私事与您倾谈。”
面对单刀直入的李先生,卿卿深怕自己一向不咋好的涵养会灰飞烟灭,索性垂了眼,耷拉头,上扬嘴角,摆出谦卑的姿态。
于是,就在卿卿的默许下,两人于店内的另一角落展开了友好建交。
弹弹西装上看不见的灰尘,李先生说:“甄老师最近名气不小,不知道您看过今天的报纸吗。”
卿卿先是一头雾水,紧接着就想到相会于小巷子内的那一幕,但她表示沉默。
又弹弹西装裤子的纹路,李先生嘴里颇有点含沙射影的意味:“真没想到,钟擎也会传出这类绯闻,先前他对异性表现出的冷淡态度,还真容易让人想歪。”
不自觉的,卿卿挑起左眉,表示疑问。
李先生继续道:“我有个朋友,香港来的富商,这几天就回去,他倒是很有兴趣认识钟擎,价钱这个数。”
看着李先生五指大张的摊开掌心,惊讶于密密麻麻犹如蜘蛛网般的掌纹,卿卿明显一怔,随即自我懊恼着表情肌不够收放自如,顺势露出个懵懂无知的神态,谨慎小心的倾身询问。
“莫非,是那位投资电影的”
“正是!”李先生配合倾身的样子像极了拉皮条的。
“哦!”
卿卿恍然大悟的直起腰板,末了,又忽然倾身向前,再次询问。
“莫非,我听过的传闻都是真的”
李先生笑的暧昧神秘:“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啪”的一声,卿卿一拍大腿,蹙眉懊恼相:“糟了!”
李先生面上一紧。
“不瞒您说”卿卿左顾右盼,然后急道:“钟擎啊,还真是像杂志上写的那样,是个可这不是因为他性取向有异,实在是有病!”
李先生面上两紧。
“具体的也不方便说,就是时不时起个红斑,局部肿大,厉害起来常常挠个皮开肉绽什么的,说白了,就有点像脚气长错地了。”
卿卿边说边比划,声色俱佳。
李先生听上了瘾,复议道:“是吗!怎么没去治治,当艺人的靠皮相吃饭啊,这多耽误事啊!”
没等卿卿回话,李先生就叹了口气说:“哎,不过依我看,钟擎那病治不治也就这样了,本来想给朋友牵个线钟擎幸运,被看中了,也算有个出头日,要不然呆在娄总那边,还不是无期限冷冻吗?”
卿卿一怔,刚要说话又被李先生打断。
“你好奇也没用,目前这还是个机密,我也不能告诉你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李先生越说越玄乎,越说越神秘,成功的挑起了卿卿如脚气般的好奇心,瘙痒难耐。
不知不觉的,她把目光投到不远处的娄澈身上。
此时的娄澈,神色冷漠,举止优雅,将他在荧幕上的商人形象生动的在人前演绎,似是善于恶作剧的小鬼戴上了面具,活脱脱呈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调调。
娄澈的穿着,一向以舒适休闲为主。
几次的交手下来,卿卿注意到他衣物的针线缝合处针脚颇多,复杂交替,无线头,无开口,衣物纤维上别说是毛球,就连褶皱也不见半条,特别是西装袖口,绝非原配,该是特别订造的。在这个世界工厂、批量生产流水线、返璞归真的时代,能花高价买到不开线、不访旧、没毛边的衣服,真是难得。
直觉告诉卿卿,一个对衣物如此考究的男人,势必心思缜密,怎么会做出让外人轻易看透的事。诚如李先生所说,若娄澈真有心针对钟擎,钟擎也不会出现在南创娱乐
回顾以往,从卿卿不解娄澈为何要把钟擎委托给贺老开始,经过这几个月的铺路架桥,钟擎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
是钟擎能力欠缺么?
私下里,卿卿也曾请示贺老,不如给钟擎接点有社会担当里的工作,比如慈善募捐、孤儿院慰问、呼吁献血之类的。
可贺老却说:“钟擎没什么知名度,他去募捐记者也不拍,白花钱。再说了,做好事不留名,咱能为了博个美名作秀吗!”
贺老自相矛盾的说法很是独到,正反两面的堵住了卿卿的嘴,尽管卿卿很想告诉他:“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可全记在日记里了!”
没多久,钟擎在南创娱乐的安排下,出席了几家专卖店的开张仪式。
由于专卖店处于路偏人稀的城乡结合地带,围观的数不出一百个,还不算人均二十元请来的呐喊牌粉丝,三十元嗓子喊哑,自带金嗓子,五十元痛哭流涕,自带纸巾,八十元就能激动昏倒,自叫救护车,演技生活化,售后服务全包,更具真实性。
为此,卿卿也曾像贺老反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钟擎的外形不适合走乡土路线,应为他拓展高素质的受众人群,直击他们的灵魂跟钱包。
贺老就像早就编好台词似得,张嘴就来:“群众们有权选择怎么挨宰,钟擎不够锋利,演戏最多是个杀手,唱歌只能对嘴型,广告当个陪衬绰绰有余,娱乐节目最多混个布景,你说吧,为什么要把资源过多的投放给不可能的任务?”
卿卿哑口无言,深刻认识到何谓“睁眼瞎”。
她很想告诉贺老,时代不同了,世界颠倒了,杀手绝对不太冷,对嘴型是对的起观众,人类向来是广告陪衬,娱乐节目的布景才是主角。
但无论卿卿如何争取,贺老依旧像打不进钉子的烂铁,逼得她只能对外放话:“世纪处男绝种版,就在南创娱乐版。”
如今细想起来,南创娱乐为钟擎接下的活动,大多等同影子摆设,确无爆点,只除了“处男说”,昨晚钟擎在小巷子的刻意表现,以及今日在片场听到编剧懊恼钟擎大有来头一事。
若是贺老有心巴结娄澈,大张旗鼓的捧红钟擎才是正题,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或许,娄澈是希望借贺老的手把钟擎冻死?这样既能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又不用浪费CAB娱乐公司的资源,属于环保投资。
那么,小巷子里的表演是钟擎为翻身的铺路?钟擎的背景消息莫非真是钟擎自己放出风的?
一时间,卿卿有些犹豫,搞不清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把戏。
究竟是谁在玩谁,谁又在自编自导自演,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演戏的人是疯子,看戏的人是傻子。人生如戏,人人入戏,无论是激情戏、动作戏、文艺系,全都是对手戏。”
长吁短叹完毕,强烈的感受到自己是个傻子,卿卿嘲讽的翻了个白眼,不巧正被娄澈精准的捕捉到。
两人无语对视三秒,各自默契的别开脸,持续面无表情。
她想,她从娄澈身上又学到了一课。
正文 C apter 21
自那天卿卿离开“小青面馆”后,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不可谓不戏剧化。
钟擎的面相一向博得女性同胞们的看好,小巷子□事件的刊登,立刻使群众普遍沸腾了,对照片内“无脸女主角”的抨击,滔滔不绝,诚如“不要脸的狐狸精”、“无颜女”、“真是该给她脸了”等等,基本符合这篇文章的标题——《脸,又丢了一张》。
“脸,要还是不要”的问题,卿卿并不纠结,反而被该文章正下方的“袋鼠精补阳药”小广告弄的失语。
广告语:“一杆永不倒,只是水流多。”
附图:一只仰躺在草坪上的袋鼠,两腿高高抬起,两手置于腿间。
对白:“袋鼠呀,你在干什么呢!”
小广告诙谐幽默的控诉了市场竞争的激烈性,成功缓解了卿卿焦躁的情绪,她又迎来一次大姨妈,月月来,月月不舒心,如果存折里的钱也能像月月献出去的血一样源源不绝,人生就完美了一角。
贺老一脸老谋深算:“卿卿,这是怎么回事,那天在后台化妆间,就觉得你俩你可不要告诉我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卿卿一脸哀戚:“贺老,事情明摆着的,我是被冤枉的,我相信组织,也希望组织不要抛弃我。”
贺老一脸痛心疾首:“哎,还真让我说中了,钟擎啊,不是个省油的灯。”
卿卿一脸壮士扼腕:“本市一向缺电,昨天我住的小区还停电了,市民应该自觉抛弃五十瓦以上灯泡,为子孙后代谋福祉。”
贺老一脸心满意足:“好,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在卿卿跟贺老商讨后,两人一致认为,“谣言,止于智者,起于记者;流言,愚者散之,忍者练之”,所以,目前可以采取观望态度,待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时,再一脚把钟擎踹回CAB娱乐公司,自此摆脱这座大神。
正如卿卿的希望,组织暂时没有抛弃她,但人生的真谛,往往就体现在于“带着希望而来,抱着失望堕落”,所以很快的,卿卿的“希望”便跟“失望”携手并进,将她的精神领域提高到另一个层次。
一篇名为《争产,是最无奈的伤害》的文章,将钟擎身世彻底揭露。
开篇语:“当我第一眼看到钟擎时,他特有的忧郁、伤感的气质,已把我深深迷惑,我带着这种探究心理对他进行了专访。”
记者:“现在的你,快乐吗?”
钟擎:“人生不需要这个。”
记者:“那你对你表哥,我是说娄先生,你恨他吗?”
钟擎:“那也是人生不需要的。”
记者:“如果最终,你们的关系走向破裂,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钟擎:“我没有,你还有吗?”
结束语:“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往往会失去自己的快乐。面对这样绝望愤世的钟擎,笔者深感哀伤,但是‘争产纷争’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邪恶或者善良而结束。”
这篇专访,虽然简短,但是刊登之后的效果犹如五雷轰顶,舆论普遍认为,钟擎的悲情指数,堪比哈姆雷特,事件时尚指数,堪比任何一部讲述豪门恩怨的电视剧,于是,便纷纷善心大发,无私的赐予钟擎无形的支持。
被瞒在骨里的贺老很生气,卿卿仍旧无语,心里却下了要与舆论站在对立面的决定,默默诅咒钟擎。
不出三日,另一篇针对钟擎的文章,冠上耸动的标题刊登在各大网络、报刊媒体。
《对一个间歇性忧郁症患者的忍耐》——我,是一位知道内幕但不能透露名字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