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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你还在我身边,对不对?
远远地离开那间沉闷的屋子,离开那个含泪凝愁的人儿,凤天影长长吁了口气,呼吸着屋外清新自由的空气,胸腹间莫名的郁闷一扫而空。
前方隐隐传来争吵声,他穿出曲廊,看到庭院里一道亮紫色的倩影,愉悦的笑意又挂上唇边。
庭院里站着不少人,太夫人与阮霸都在,小兰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年媚素两手叉腰,气呼呼的,“婆婆,这丫头是来侍候我的,由着我管,她就算犯了错,也该由我来发落。”
太夫人满面怒容,“这贱婢居心叵测,意图谋害主子,任何人都休想包庇她!按庄里的规矩,赐她一把剪子,给我吞喽!”侍候在太夫人身边的杏儿持了一把剪子,上前揪着小兰的头发,想把剪子往她嘴里捅。年媚素眉梢一挑,劈手夺了剪子,护在小兰面前,“事儿都没查清呢,婆婆这样做是草菅人命!”
太夫人脸上泛出一丝冷笑,“那你自个问问这贱婢,那碗汤药是不是她亲手端来的?”
年媚素看着贴身丫鬟,“小兰,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让你端茶点,那碗汤药又是哪里来的?”
小兰说不清事实原委,只是偷偷瞄了瞄杏儿,杏儿慌忙躲到太夫人背后。
“年媚素!你这么护着一个丫头,难道……这根本就是你的主意?你明知凤弟不能喝那种药,还使唤丫头端这药来,是盼着凤弟早死吗?”阮霸把尖锐的矛头指向年媚素,“你这是步步为营哪?先把将军府的铁甲骑兵带到凤舞山庄,再伺机谋害丈夫,帮着你爹谋夺凤家财产!哼!我早就看出你嫁到凤家是有企图的。”她根本就不爱自己的丈夫。
妩媚的眸子里蹿了火苗,年媚素反唇相讥:“阮霸!你倒学会贼喊捉贼了?我坏了你与姬姐姐的婚事,你心里记恨着,瞧我不顺眼就明讲嘛,犯得着血口喷人吗?依我看,真正图谋不轨的人是你!你早就盼着天影有个不测,也好把姬姐姐占为己有……”
“够了!不要吵了!”太夫人绷着脸,拄着龙首拐杖走到小兰面前,“丫头,你照实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老身饶你不死!”
小兰白着脸,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谁指使过奴婢……”
“好!既然你不肯说,来呀,把剪子给她!”
太夫人一声令下,几个壮丁上来架住小丫头,年媚素正想上前阻止,太夫人却挑这节骨眼搁了一句要命的话:“背后主使的人是谁,只要她站出来认罪,老身就饶了这丫头。”
年媚素急怒交加:婆婆还在帮着阮霸想将她逐出山庄吗?好!今天她豁出去了!
第5章(2)
她脚下微微挪动,就在这时,忽听一人大声道:“等一下!”
众人一惊,纷纷扭头望去,愕然看到凤天影正徐步往庭院走来。
不慌不忙地站到小丫头身边,凤天影笑嘻嘻地给了众人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不好意思,忘了跟大伙儿说,这小丫头端药的事儿是我主使的。”他抬手扇扇凉风,轻轻松松扇去院子里的火药味。
“你?!”
众人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庭院里的场面变得有些滑稽可笑。
“是啊,我刚刚还跟无瑕说,让她明儿再熬一碗补药,隐川那位药王医圣也说了,我喝那药没事儿,大伙没什么火气的话也可以进补,秋季进补,延年益寿哪!”他一把拉起小丫头,“你还傻跪着做什么?走,陪主子熬药去。”
当着太夫人的面,他一手拉着小丫头,一手拉着年媚素,一口气拐跑了两个。
阮霸目瞪口呆地看着飞也似的跑远了的三个人,“义母,凤弟是不是……变得怪怪的?”
太夫人盯着跑远的那个背影,若有所思。
跑出老远,三人总算停下来喘口气。小丫头泪汪汪地冲主子跪下,哽咽道:“谢主子救命之恩,往后奴婢这条命就是主子的。”
“说什么傻话,你的命是你自个的。”凤天影扶小丫头站起来,拉长袖子帮她擦干泪。
年媚素心头震动,“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她不解,旁人的死活他以前不都是漠不关心的吗?
凤天影笑而不答,忽又把脸凑过去,“咦?夫人头上戴的花缺了好多花瓣哪,这颜色……这不就是我折的那束花么,你还戴着它哪?”
年媚素双颊飞红,羞恼地瞪他一眼,拉着小丫头的手转身就走。
刁钻蛮辣的小野猫头一回羞红着脸逃开了,他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径自往书房去了。
小丫头被二夫人拉着疾步走了一阵,讶然发现二夫人脸上还是红红的,竟有几分女儿家的羞态。头一回看到这位夫人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连憨傻的小丫头也隐隐猜到:二夫人许是对主子动心了!
回到媚芳园敞轩里,年媚素一人在房中枯坐一阵,心里头似乎搁上了什么东西,朦朦胧胧的,还有一种异样的骚动。在房中怎样也憋闷不住了,她走到房外唤着:“小兰!小兰……”这懒丫头又躲到哪儿偷闲打盹去了?她恼得一跺脚,独自离开媚芳园,四处走走,不知不觉竟走到凤阁外头,迎面撞见一个丫鬟。
“二夫人!”丫鬟端着托盘,微微欠个身。
“你是去姬夫人房里吗?”她既然来了凤阁,不妨顺路看看姬姐姐去。
“姬夫人不在房中,奴婢是去书房给主子送晚膳的。”
他在书房?心头微微一动,她把手一伸,“拿来,我顺道送去。”
丫鬟吃惊地瞪圆了眼,平日里从不去婆婆、丈夫那里侍奉茶水的二夫人居然要帮凤主子送晚膳?
丫鬟愣着做不出反应,年媚素索性取走她手中托盘,径自走到书房。
透过微微开着一道缝隙的房门,她看到房中的人影,姬姐姐也在书房,她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素手沏上一盏香茗,他接过茶水浅呷一口,倾身贴到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的脸颊涌起两朵红云,伸出手指在他手心里慢慢写着什么。书案上跳动的烛光将两个靠得很近的身子投影在窗子上,重叠起来,显得亲密无间。
年媚素出神地望着书房里的两个人,心里乱糟糟的。姬姐姐在书房默默陪伴他的一幕情形以往她也经常看到,那时都没什么感觉的,今夜她的心怎么乱了?这片小小的天地原本就是属于这两个人的,他也只能容许姬姐姐一人来书房陪他,别人是插不进去的。
年媚素悄悄离开了,把晚膳端回自个房里,她赌气似的持筷把厨子烧给他的菜都夹到碗里,统统吃掉,“臭男人,今晚饿死你!”她就是莫名地来气,把饭菜全都硬塞到自个嘴里,打着饱嗝,还不忘把桌上一小盏汤也一并喝下。
“夫、夫人?”小兰端了晚膳进房,看到二夫人捧在手里痛饮的一盏东西,傻了眼,“您怎么把醋也喝了?”酸不酸哪?
醋?年媚素怔怔地盯着手中杯盏,“噗”地喷出一口酸醋,她真的在喝醋?!双手惊颤,“啪”的一声,醋盏打翻了……
夜已深,丫鬟扶着姬夫人回房歇息了。
凤天影独自坐在书房,把一叠叠账册、信函翻了出来,在灯下聚精会神地查阅着什么,一改平日里嬉笑散漫的神态,此刻他的表情格外凝重。
从这些账册里可以看出凤、姬两家联姻后,凤氏产业拓展到北六省,动摇了姬氏家族在北六省霸主的地位,姬家旁系亲属都在指责姬添荣不该让一个有狼子野心的人做他的女婿,家族内部开始分裂。
姬无瑕嫁入凤家三年间,“凤天影”不断侵吞姬家产业,姬添荣疼爱女儿,一直在生意竞争上不断让利给凤记商号,但这个女婿仍不知足,又让年将军拨来铁甲骑兵暗中排除异己,打击姬家旁系亲属,使他们与姬老爷子的关系彻底决裂,老爷子经此打击,一病不起……
“无瑕说药方是姬添荣托人捎来的,难道姬添荣已忍无可忍,使计想毒害这个有狼子野心的女婿?”凤天影冥思推敲着,“难道……无瑕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熬了娘家送来的补药,亲手毒死了丈夫?”他暗自心惊:那一帖药方里或许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把书架上的书籍全拿下来翻了一遍,每一本书册里都没有夹着纸张,仔仔细细搜遍书房每一个角落,他始终没有找到药方纸。
难道无瑕在骗他?那张药方根本就不在书房?又或者……有人刻意取走了药方!
他坐到书案旁,揉揉眉心,找不到药方就只有等无瑕再熬一碗汤药来,他得冒险尝一尝!
倦意袭来,他打个呵欠,往椅背上一靠,迷迷糊糊睡着了。
书房里静悄悄的。
猝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睡梦里的他隐约感觉到书房中似乎多了一个人!一道模糊的人影在烛光旁边晃动着,渐渐靠近他。
他想睁开眼睛,意识却昏昏沉沉,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鼻端似乎嗅到一种怪异的气味,脑子晕得很,迷迷糊糊地看到一道奇异扭曲的人影晃动在面前。他的脖子上突然一凉,口鼻似乎被什么蒙住,透不过气!
陡然心惊,灵台残余的一丝清明令他猛力撑开铅重的眼皮,大喝一声:“谁?”
“主、主子,是我。”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凤天影意外地看到擅入书房的竟是燕青,他手中正端着洗脸的水盆,一脸惶惑地站在书案旁。
“天亮了?”凤天影揉揉眉心,看到窗外的天空透了些亮光,心头那种奇异的惊兆消退,他接过湿毛巾洗了把脸,问:“进来怎么不先敲个门?”
燕青有些迷惑不安,“刚刚属下听到书房里有动静,以为主子已经醒了,敲了门才进来的。”
“书房有动静?”凤天影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环顾整个房间,猝然,他的目光一凝,发现地上有一枚浅浅的鞋印,弯腰用手指丈量一下那个鞋印,三寸多一点,应该是女子的绣花鞋,“你推门进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刚刚进入书房的人是谁?
“异状?”燕青不解地望着主子,在主子弯下腰的一刹那,他骇然惊呼:“您、您的脖子……”
凤天影微怔,抬手一摸颈子,手指沾到黏湿湿的液体,这一摸,他竟摸了满手的血渍!
第6章(1)
他的颈项像是被绣花针一类的锐器刺出了一个血孔,衣领上染着点点殷红血渍,触目惊心!
“主子,这血、血……”燕青惶然变色,赶紧拧了条毛巾捂在主子颈侧。
绣花针、三寸绣花鞋……一道模糊的女子身影掠过脑海,凤天影眼神微微变幻,唇边泛起奇异的笑旋,“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嗯?”燕青眉心打个褶皱,怵惕地看了看四周,“主子,刚才书房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凤天影用湿毛巾擦去脖子、衣领上的血渍,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不过是一只性急的蚊子钻个空子进屋叮了我一口。”
蚊、蚊子?!燕青嘴巴微张,呆若木鸡。
“别傻站着,陪我出去走走。”凤天影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曲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两个丫鬟正陪同姬夫人往书房走来。姬无瑕亲手端着早膳,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眼角余光虽瞄到她的身影,凤天影却装作没看见,一转身,疾步走开。
姬无瑕双唇微张,却唤不出声,看他走远,她僵立在曲廊上,黯然神伤。
“主子,姬夫人来给您送早膳呢,您怎么……”燕青尾随主子身后,频频回头看曲廊上怔怔伫立的姬夫人,心里纳闷:昨儿个主子还和姬夫人相处得很愉快,今儿这是怎么了?
凤天影头也不回地离开凤阁,穿入林苑,才渐渐放缓脚步,边走边问:“燕青,这位姬夫人在凤舞山庄染过什么病,怎么成了哑巴?”
燕青偷偷瞄一瞄主子的脸色,支支吾吾:“这个……嗯,您不记得了?”
“是。”凤天影倚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燕青似有顾虑,难以启齿。
凤天影眼中隐着一分睿智,“怎么,难不成她患病失声这事儿另有蹊跷?”
燕青面色一凛,讷讷道:“姬夫人失声是、是您给了她一瓶哑药。”
“哑药?”凤天影错愕不已,她是被毒哑的?!“被丈夫毒哑……”搓着下颌,他猜测:“那她是不是在心里头恨着……我?”燕青诧异,“恨?姬夫人怎么会恨您,山庄里人人都看得出这位夫人对您可痴情了,当初姬夫人为了让您把她留在身边,想都不想就接了那瓶哑药喝下去,夫人失了声,您才允许她到书房来安安静静地陪着您……”当初阮少爷喝醉酒闯到姬夫人房里图谋不轨,被丫鬟撞见后,山庄里就传了些流言蜚语,主子挂不住面子,气得想写休书,姬夫人为了证实自身的清白、为了能留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