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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站起来,伸个懒腰,眯着眼看看蔚蓝的天空,惬意得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得玩个尽兴嘛,我可是许久没有开荤了,今儿不如去怡红院里喝几杯花酒,听听小曲。”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他可算自由了!
“喝、喝花酒?”燕青直愣愣地瞪着主子,“您不是常说酒色伤身吗?”
笙歌酒色的风月场所,不要说去了,以前主子连提都不会提!
“食色性也!”半眯的凤目闪过一丝促狭,“瞧你这拘谨样儿,是不是没去过风月场?主子今儿就带你去遛一圈,环肥燕瘦,由你挑几个来解解闷。”
燕青肃容上前,单膝点地,道:“请主子快快回城!”
“不是说好了,我四处溜达溜达,玩尽兴了,再与你回去也不迟嘛!”
“城中事物耽搁不得!况且,您早些回凤舞山庄,也免得几位夫人挂心。”
“挂心?大伙儿不都当我是个死人了吗?我这就回去,难免会吓着人的,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吧!”凤天影清闲地笑笑,半眯的眸子里隐着几分睿智,“我在这里闲逛,凤城里的人迟早会知道。你甭操心,他们听到风声总得来看个究竟,再顺道接我回去。在这之前,你可别扫了我的兴致!”
“可是太夫人知道您在外头胡混,总不太好……”
“你别一直拿那个老太婆来压我!”凤目危险地眯起,轻悠散漫的语声中透了一丝冷意,“你回客栈歇着去吧,让我耳根子清静些。”
燕青心头微微一震,不敢多言。
从隐川返回的路上,他已惹恼过主子数次,每次主子都会毫不留情地抛下他,独自去寻欢。这会儿,他可学乖了,既不与主子顶嘴,也不回客栈,只是闷声不响地尾随主子穿过庭院,重又入了赌坊。
一进赌坊,凤天影就感觉不对劲,原本嘈杂的屋子里此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静!静得可怕!
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地站着,大小不一的脑袋齐刷刷地往上仰,无数道目光凝在某一处。
他不由得抬头顺着众人目光所指的方位望去,这才发现场子中间一张长桌上居然站着一个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一袭紫色的偏襟小袄,蝴蝶衣扣敞了两粒,蜜糖色的颈项微露,坠挂玲珑环佩的紫色百褶长裙,裙子一侧开了叉,纤美柔韧的小腿在开叉处若隐若现,打斜编的辫子垂在丰盈的胸前,鬓角插着硕大一朵紫色蔷薇花。
一身的紫,只在妙处大胆裸露的蜜糖色肌肤攫获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无数道惊奇目光的注视下,这个女子依然高高地站着,妩媚的眸子里带着那么一点儿野、那么一点儿傲,挑衅似的斜睨着底下那班男人。
这个站姿,这种神态,恰似怒放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束野蔷薇,风中张扬的妩媚,摇曳的花瓣却遮不住枝上密生的野刺。
凤天影看到这个紫衣女子时,眼中有几分欣赏,如同发现一片美妙的风景,他的唇边泛了一缕饶富兴味的笑。
旁人是一个劲地盯着这女子的娇靥,凤天影的欣赏角度却有些不同。他的目光绕在女子裙下微露的半截小腿上,她那结实柔韧的腿部曲线延伸得很完美,非常迷人!
正居高临下逐个打量在场每一个人的年媚素突然感觉到一道异常灼热的视线凝在她的裙下,连小腿也被灼得有些发烫,扭头望去,在一个角落猛然找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却意外地在这张脸上看到一丝玩味。
他果真没有死!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地交汇、碰撞。在她的眼中,他读到一丝惊愕、些些困惑;在他的眼中,她除了读到一丝玩味,竟还有几分坏坏的挑逗!
他居然会用这种眼神看她,真是奇怪了!
压下心中一丝困惑,她冲他眨眨眼,一笑,风情万种,带着撩人的风韵一步步走向他。
看着这个妩媚女子踩着曼妙如舞的步态,如风中笑颤的花枝,挟一股醉人的香风渐渐靠近时,凤天影唇边的笑意加深。
走到他面前,年媚素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衣襟上,指尖捻住一粒衣扣,微微抚弄,红唇微启,轻悄悄落在他耳边的语声却全然不是水样的温柔:“不带种的臭男人,你居然没死?老天爷可真不长眼睛哪!”
不带种的臭男人?!
慵懒半眯的凤目倏地瞪大,凤天影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样近的距离,他终于看清那双妩媚杏眸里燃着的野火光芒。这簇野火昭示着这个女子不驯顺的性情,却也十足十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小野猫,好人虽难长命,但像我这么坏的男人当然要活得久些,免得你耐不住寂寞时找不到我。”他冲她坏坏地一笑。
小野猫?!
她听得有些发怔,瞪大了眼,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你这根硬舌头什么时候变滑溜了?”
凤天影缓缓低头,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醇厚轻柔的声音蛊惑着她:“就在看到你的时候。”
一向被她认做是千年冰山、万年顽石的男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地挑逗她!年媚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直到在那双勾人的凤目里看出些些玩味,她才猛然回神,脸上竟也发了烫。
“你……可恶!”秀眉一扬,春葱指尖发狠地拧了他一下。
他吃痛,吸一口凉气,却不忘捉住她的手,啧啧一叹,“小野猫,爪子留得够尖利的呀。”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年媚素瞪向一直躲在他身后的燕青,“你还躲什么?出来!”
燕青自知躲不过去,硬着头皮站出来,躬身道:“属下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凤天影略感诧异,“她是谁的夫人?”
燕青嘴角微微抽搐,“凤主子,您在说笑话吗?”主子这一路上还没玩够吗?连自个的夫人也拿来逗着玩?
凤天影从燕青精彩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这才仔仔细细把这位二夫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嗯,不错不错!比今早茶馆里唱曲的那个小丫头耐看多了。”
年媚素美目圆睁,瞪了他一眼,拧着眉问:“隐川那个庸医是不是往他脑袋里灌水了?”一个深沉内敛的人居然变得如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拈花惹草,太不正常!
燕青脸色大变,讷讷地道:“夫、夫人怎么知道属下带主子去隐川寻医了?”
“山庄弟子百余人,就数你对主子最最忠心!主子气绝不久,尸身就被人盗走,而你也恰恰在那个时候失了踪,我能不怀疑到你身上么?”年媚素瞅着脸上忽青忽白的燕青,“于是我赶紧飞鸽传书,让爹爹派人暗中寻找你们的下落,并跟踪你们到了隐川。真是想不到,那个药王医圣居然能让死人复活!今早我收到探子回报,说死了的人果真活了,还在吉祥镇赌坊里头赌钱,这才匆匆赶来看看,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燕青讷讷地道:“原、原来二夫人早就知道这事儿了,那、那山庄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吧?”
“不!”年媚素脸上露出一丝刁钻的笑意,望向一旁聆听着的凤天影,“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不然就没好戏看了。”
“好戏?”凤天影眼神微微浮动。
“今儿山庄里头有一桩喜事!”年媚素心情很好地看着他,把一则惊人的消息轻飘飘地往他耳朵里送,“大伙都以为你死翘翘了,尸身还没找到,太夫人就急着让你的元配夫人转嫁给你的义兄,今日这二人就要拜堂成亲了!恭喜你呵,这活乌龟、绿帽子都落到你身上了!”
燕青一听可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瞄着主子。
第1章(2)
情同手足的义兄与弟媳成亲,偏偏义弟还没死,这可真是乱了套!世间哪个男子愿戴上绿帽子,当活王八?何况,凤主子以往是最重名誉、死要面子的,这会儿……燕青瞄瞄主子的脸色,没有预料中的乌云盖顶、电闪雷鸣,相反,凤天影只是微微皱眉,突兀地问:“元配夫人?我有几位夫人?”
他这么一问,燕青愣了一愣,脱口答:“三个。”
凤天影叹了口气,“三个哪!唉,太多了。眼下只是送出一个,不是还有两个嘛!”
“什、什么意思?”年媚素又有些发怔,本以为他听到这消息会气到吐血呢,眼下怎么是这个反应?不正常!太不正常!凤天影又叹了口气,“娶进门的那是‘绳子’,绑得人伸不开手脚。唉!家中的夫人多,倒不如外面的情人多!”
话一出口,却见自个的属下与这位二夫人都嘴巴微张,看稀罕品种似的瞪着他,愣了半晌,这二人才对望一眼,达成共识:这个人不是脑子坏了,就是吃错药了!
达成共识后,两个人一言不发,一个野蛮地狠拽他的耳朵,另一个板着脸架起他的膀子往外拖。
“哎?哎?你们做什么?”
“请主子立即起程,回凤舞山庄。”
说是“请”,燕青手底下可不留情,硬是把他拖到赌坊外,推进一顶青色软轿里头。
放下轿门帘的一瞬,年媚素那一口脆快了当的京片子极其美妙地贯入他耳中:“坐稳了,咱们要赶在吉时回到山庄,好让你赶上婚宴,送自个娘子与别的男人入洞房!”
啧!这话儿怎么听怎么就不是个滋味?
凤舞山庄坐落在凤城以南一片青山绿水旁。
山庄内殿阁崔巍,气度恢弘。庄门左右两侧各一尊刻有“祈赵公元帅赐财”等阳文的青铜巨鼎,仰承天露,福泽绵厚。
门前挎刀站着六名虎背熊腰的山庄护卫,不苟言笑的脸上如同刻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日当午,一顶青色软轿被人远远地抬来,停在了山庄门前。
护卫看到站在轿子前方的一名紫衣女子,忙躬身以礼,“二夫人!”随即打开庄门。
朱漆大门徐徐敞开时,门上提有“凤舞山庄”四个金色篆体的门匾顶端流光闪烁,一块彩石浮雕高高盘踞其上,浮雕图纹赫然是一只金凤展翅飞翔于九霄云天。奇怪的是,图纹里有一个凹陷,像是缺失了什么。
“画龙还须点睛,可惜啊,这金凤栩栩如生,偏偏少了双凤目。”软轿内传出一声叹息。
燕青闻言,抬头看看门上彩石浮雕,只当主子又犯了心病,忙凑在轿门帘上小声道:“主子且宽宽心,凤家遗失的那枚‘凤祥’您迟早能找回来的,到时再把凤符扣到彩石上,金凤双目也就亮了。”
“凤祥?”轿内的人惊噫一声。
燕青点点头,出神地望着那块彩石浮雕,喃喃道:“老爷在世时曾说,只要把凤祥镶入彩石,浮雕上的云彩会飘浮起来,金凤会在云端舞动,光彩四射,足以照亮整座山庄。到那时,山庄内百鸟朝凤,盛况空前!”
轿内的人“哦”了一声。
这时,庄门已全然敞开,年媚素与燕青护在轿子两侧,疾步往庄内走去。
轿子一侧的小窗帘微掀,轿内的人沿路打量山庄景致。
凤舞山庄依山而建,引入山泉绕行庄内。水榭长廊、亭台楼阁,雕栏玉砌,飞钩重角,好一座豪华瑰丽、气宇宏伟的山庄!
曲廊上人影穿梭,廊檐下悬着一盏盏的琉璃彩灯。
凤阁内张灯结彩,丫鬟们手托菜盘进进出出,厅堂之中摆了几桌酒席,席间坐着的都是庄里头的人。厅前一张烛案,燃着两支花烛,金色“喜”字贴在正墙。案旁一张酸枝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夫人,衣饰考究,手中还拄着一根檀香木雕成的寿纹龙首拐杖,打了褶子的脸上紧绷绷的,不苟言笑,眼神十分严厉。
在老夫人严厉目光的注视下,参加喜礼的山庄弟子不敢大声喧哗,不敢开怀畅饮,神态举止都显得极不自然。
酒菜上齐,厅门外一个侍童报了声:“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话声刚落,一名身披新郎喜袍的魁梧男子大步迈入厅堂,站到老夫人面前,唤一声:“义母!”
老夫人看到这个拜入膝下的干儿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悦的笑,和蔼地说道:“阮儿啊,结了这门亲,往后凤舞山庄连同凤氏所有的产业就靠你一人打理了!”
阮霸沉声道:“义母放心,孩儿会尽心尽力把凤氏产业打理妥当!”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从内屋传来,厅侧门帘一掀,几个丫鬟簇拥着新娘子从内屋走出来。
蒙着红盖头的新娘走路时脚步踉踉跄跄,像是被几个丫鬟硬拽着进来的,套在身上的新娘喜袍被拉扯得有些凌乱。
走到厅前,丫鬟们齐力一推,新娘子跌跌冲冲地撞入新郎怀中。
阮霸伸手一扶,五指稳稳扣在新娘腰眼上,令她动弹不得。
“无瑕!”老夫人又绷紧了脸,沉声道:“天影已死,不想守寡,你就给我安安分分地拜了这个堂!”
新娘不吭声,蒙在脸上的红绸巾簌簌抖动。
阮霸膀臂使了劲,将姬无瑕圈锁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