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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哥看到会吃醋,到时候我就有罪受。”
李淑儿和路不破心有灵犀地对看一眼。
“好吧,那你要小心开车,回到家马上给我电话。”李淑儿说着,眉头皱起。“我看你赶快去办一支手机,免得很难联络。”
“不要,我讨厌电话铃声。”她想也不想地拒绝。
“拜托,现在都嘛有MP3。”
“再说吧。”整理完毕,她准备走人。“李姐、不破,我先走了。”
离开失恋酒吧,班梓在路上开车龟速游荡,心思飘得很远很远,复杂得让她理不出头绪,想要再想得深入一点,便觉得头痛想吐。
她在恐惧。
总觉得不该再深究,但空白、有问断的记忆,实在是让她倍感困扰。
叹口气,为免杂乱的思绪影响行车安全,她把车缓缓停到路边,位置是在一座公园前。
抬眼望去,只见一盏盏晕黄的灯在公园周围圈成一环柔光。
心神恍惚了起来,脑中浮起某个片段,那再清晰不过的声音与画面,仿佛就近在眼前。
“宝贝!”
“老公!”
心里莫名盈满甜蜜与温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先说好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取名为……路、不、绝!”男人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天无绝人之路啊,我的宝贝就叫做路不绝。”
“……如果是女儿呢?”
“女儿?”他愣住,显然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重男轻女喔?”
“没有!哪有!”就算有也要说没有,“女儿也叫路不绝!”
“不准,女儿怎么可以叫那种名字?!”她投反对票。
“意义深远,有什么不好?”
“那这样好了,我们来比赛,谁先跑回家,就听谁的。”她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太卑鄙了吧,你怀孕耶,我怎么可能跑赢你?”他当然是要在她身后保护她啊。
“不比,也当我赢。”
“啊啊,太卑鄙了,这种好诈的习性会传染给我的宝贝。”胎教啊!
“谁理你啊?”她呵呵笑着,笑声如风铃般脆亮。
班梓也跟着笑了,不知不觉地陷入更深的记忆里头……
凌晨两点三十分,失恋酒吧的电话响起。
“喂?”李淑儿接起电话。
“小梓呢?”电话那头是路不绝很不爽的声音。
“阿梓?”她揽紧眉,“她两个钟头前就走了,没回去吗?”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沉默,而后是路不绝恼极的暗咒声。“淑儿,去找她,我求你,把你身边所有能差使的人全都叫去找她,有消息立即联络我。”
“我知道了。”挂上电话,不安侵袭着她。
“怎么了?”坐在吧台的路不破问着。
“阿梓没回去,你哥要我们去找人。”
闻言,他率先起身。
“不好意思,阿梓不见了,你们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找人,今天的消费全都算我的。”李淑儿豪气千云,一声令下,店里的客人和服务生,浩浩荡荡地加入寻人之旅。
人群呈伞状敞开,企图在班梓回家的路上,以地毯式搜索展开寻人行动。
找了半个钟头,依旧一无所获。
“不绝,你找到人了没有?”
“淑儿,你找到小梓没?!”
在手机接通的瞬间,两方问着同一个问题,而后是同样的叹息。
“该死,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路不绝在那头喊着,没了平时该有的慵懒闲散。
“什么事?”李淑儿一头雾水。
“就是……”路不绝扼要解释着关于蓝度基特的事。
就怕那人找上门,找上班梓!
“天啊,如果是那个坏蛋……”李淑儿吓得面色如纸。
“快点找,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路不绝挂上电话,车速如箭地穿梭在繁闹市区街头。
然而当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寻人时,班梓大小姐正好阴错阳差地与大家错身而过,回到暗沉无光的家中。
看着没有点灯的家,她心底惶恐抗拒着。
为什么没有灯?
打从她开始上班后,每天回家时客厅都是亮着的,为什么今天却是一片昏暗,难道医生不在家?
他跑去哪了?
转开门把,发现门没上锁,可见他离去时是多么地仓卒。
那么急着要去哪?还是纯粹是她离开时忘了锁门?
进入客厅,打开所有的照明设备,班梓扯开喉咙喊着,“医生?医生?你在不在?”人咧?到底是跑去哪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心里好失落、惶恐极了。
“医生、医生!”她往二楼跑,任何一间房间都不放过,遍寻不着。
接着下楼,搜寻每个角落,直到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凄厉地划破沉寂的夜。
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无边的恐惧即刻出笼,班梓倒抽口气,跪倒在沙发边。
害怕的情绪幻化为一只手,攫住了她的心,掐住她的喉头,她不能呼吸,无法反应,像是被鬼魅震住一般,只能瞪着不断叫嚣的电话。
她记得、她记得……也是半夜,那一夜——
“喂?是,这里是……嗄?你说什么?他死了?他死了!”
“啊——”班梓抱头瑟缩在沙发旁,不断地放声尖叫,发出一声比一声还要哀绝的崩溃悲鸣。
他死了,世界崩坍了,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
他明明说过,如果她活到二十,他就活到二十七,因为他大她七岁:他明明答应过,哪怕是黄泉路上也要牵着她一起走,可为什么他不在了,她却还活在黑暗之中?。
“不要!”凄然痛哭声,在一人独处的暗夜里缭绕不散。
夜,像是一头幻兽,吞噬她的灵魂,吞噬她的痛苦,把所有一切抛尽,她就可以……
“小梓!”
这是……他的声音?!是幻听吗?
还来不及思考,下一刻,她已经落进了温热的怀抱,那带着温度的躯体暖和了她的冰冷,拉回了她快要分崩离析的灵魂。
“小梓?”路不绝轻拍着她的颊,他紧张、惧骇,却不能让这不安的情绪感染上她,所以他试图放轻松,用轻佻的口吻说:“你这淘气鬼,跑去哪啦?害我跑到外面找你,你准备等着我的惩罚吧。”
班梓怔愣地看着他。眼前似虚如幻,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她不知道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是失去至爱的那一段记忆为真,还是眼前为她担忧的路不绝为实?她不知道、不知道……
“小梓——”瞧她仿佛昏厥般的闭上眼,路不绝暗咒了声,将她抱到沙发上,抓起依旧响亮的电话。“小梓在家!”
吼了声,把电话一丢。
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小梓来得重要。
他之前不曾踏离家一步,就是在防任何千万分之一的万一。
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在家,就伯她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被某件事物引起连锁效应,逆向起最痛苦的那段记亿。
他怕她撑不过那段痛苦,怕她再经历一次撕心裂肺股的痛。
她是他的宝贝啊,哪里舍得让她受半点苦?
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把手表覆在她的耳边,他柔声低喃着,“班梓,你现在可以入睡了,痛苦随着入睡慢慢消失,待你睡醒,负面的情绪全都不见,你不会再有痛苦,只有喜悦。”
像是念咒语般,路不绝不断地重复,直到班梓松开了蹙紧的眉心。
长指抹去她脸上横陈的泪水,他的心有如碎了般的锥痛。
他听见她哀戚悲绝的哭叫声,他听见了……一年多前,当她得知他的死讯时,就是这般心痛欲死的滋味吧。
天,她怎么熬得了那种苦?
就连自己也没把握能忍受失去她的痛楚,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小梓……”把她紧搂入怀,泪水沿着叹息坠落。
还好,他想到回家找她,还好,在她完全崩溃之前将她拉回,还好、还好……
他的宝贝连睡着时都皱着眉、垂着泪,就连入睡了都不快乐,他怎会天真地以为找回记忆就可以让她快乐?
不该逼她、不该逼她的。
如果自己不回来,如果别要她找回记忆,陷在错乱时空中的她,也该比现在快乐的,是不?
尽管忘了他,但她可以活得无悲无愁,那不就是他一直想给她的?
“哥。”路不破火速赶到时,瞧见的便是神情恍惚的路不绝,和状似昏厥的班梓。“哥,你没事吧?你振作一点!”
路不绝缓缓抬眼,空洞的眸里没有温度。
“哥!”路不破心急的吼着,“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他呢哺着,像是在和自己抗争着,逼迫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班梓现在怎样?”
就在天色欲亮之际,韩学儒最后一个赶到,一进门就狂问班梓的状况,却见大伙有志一同地对他竖起食指。
他识相地关上大嗓门。
门内,一片沉静到教人连呼吸都嫌吵杂的严肃。
床上,班梓状似沉睡着,三个人围绕在床边,每个人都静默着,让韩学儒感觉气氛极为不对劲。
“怎么了?”这回,他小声一点了。
凌晨两点多被好友的电话吵醒,得知班梓失踪,他立刻出门寻找,而后得知她已回到家中,他随即赶过来,岂料进门后却发觉氛围如此诡异。
路不绝缓抬眼,疲惫的眼中布满血丝,利落分明的五官写满不用多说的伤痛。
李淑儿哭红了眼,抽噎着说:“都是我不好,我忘了阿梓当初得知不绝死讯时就是在半夜时分,我还笨笨地打过来,想确认她有没有先回家,想不到会害得她精神又错乱了起来。”自责与悔恨的泪水哗啦啦地流。
“不是你的错。”路不绝叹道,“是我反应过度,担忧基特找到台湾来绑架了她,才会离家去找她。”
“都是我的错啦,昨晚她在店里被客人问得反应不对劲,那时如果我坚持要不破送她回家的话,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她被问了什么?”
“有人问她这一年来去了哪?又有人提到孩子……阿梓的脸色都白了,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气死人,自己怎么会那么迟钝?真正有事时,根本派不上用场!
路不绝闻言,陷入沉思。
空间,又寂静了下来。
许久,韩学儒率先开口,“不绝,也许你会觉得我说的话没半点可信度,但请你一定要相信警方办案的能力,基特绝对不可能潜入台湾的。”
“万一呢?”简单一句话,充满了不信。
“哪来那么多的万一?”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愿意让她涉险。”黑眸盈满坚定不摇,仿佛暗暗下了决定。
“你太大惊小怪了。”韩学儒气馁极了。
“我大惊小怪?”路不绝哼笑着,突地唇角一抿,取下面罩,露出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国际刑警组织承诺保护我回国,二十四小时相随不离,结果呢?我还不是差点被炸死。
“他们甚至还误传死讯,逼疯了我的妻子,逼死了我的儿子,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乱,这笔债我要找谁讨?!每个人都说得信誓旦旦,结果呢?谁有本事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他能够百分之百地让小梓脱离生命被威胁的恐惧?!”
韩学儒哑然,李淑儿则是转过身低泣,唯有路不破轻拍着他的肩,要他冷静。
“我已经够冷静了,别再要我冷静,别再逼我承受超过我所能负荷的痛苦!”他心里的恐惧无人能够体会,也没人知道他的心始终系在小梓身上,当初是凭着对她的强烈思念,他才有办法强撑着这副残破的身躯回来。
小梓是他的信仰,他的未来,他的一切!相对的,是他最大的罩门,只要面临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无法冷静。
沉痛地把脸埋在双掌之中,路不绝崩溃得无法言语。
他要的不多,一个可爱的妻子,一个简单的家庭和平凡的一生。
但这样简单的生活,对他而言却是奢求。
“对不起,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韩学儒抓着发,无措得很。
和不灭认识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他总是笑得吊儿郎当,活得随遇而安,仿佛对世俗的一切都不在乎,处世态度淡然得几乎没有人味。
但他现在猛然发觉,不灭不是没有脾气,不是不会执着,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刚回国时,面对种种变故,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当机立断的安排下一步,没有情绪纠结,只是冷静的去做该做的事,他表现得太无谓,没有人发现他心里藏着多大的恐惧。
“抱歉,我失态了。”抹了抹脸,路不绝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破。”
“哥。”
“帮我一个忙。”
“嗯?”
“帮我照顾小梓。”
路不破怔住。“哥?”
“路,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可以请示上头调派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