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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就可以了。”邪魅的语调比寒冬的飞雪更加冰冷上百倍。他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笼络杜老大那个废人,以及得到杜家安。
首先,找个时间去探病吧!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就该彻底利用,等到价值耗光了,就要狠下心来斩草除根。
“爸……爸,你觉得怎么样了?”家安惊喜地盯着病床上的杜老大,他的眼睑似乎正在轻微的动着。
自在公寓里倒下开始,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家安几乎哭干了泪水,不吃、不喝、不睡,只是守在病床旁,一双水眸瞬也不瞬地望着父亲。
“医生……医生,快来啊!我爸爸醒了。”她冲到服务台,拉来了杜老大的主治医生。
医生俯首检查了病人的脉搏和瞳孔,轻笑地颔首。“恭喜,病人已经没事了。但你们要记住,干万别再刺激他了,知道吗?”
“是,医生,谢谢你!”家安又哭又笑,欣慰的泪水却是怎么也停不了。
“安安!”买了早餐回来的家平正好与医生错身而过。“发生什么事了?”
“爸爸醒了!”她高兴地扑进大哥怀里,二十四小时的胆战心惊,至此总算可以放下一颗久悬的心了。
“哦!”家平眼里的沉郁虽已减轻,却无家安的欢喜。一场战争的结束,代表另一场战争的开始。杜老大清醒,第一件要清算的大概就是白志熙和唐文的事吧?家安舍得下白志熙,他能忍心放弃唐文吗?
“唔!”床上的杜老大清楚的呻吟了一声。
家安立刻冲到病床旁,紧握着他的手。“爸,你觉得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家安喂父亲喝了口水,扶他坐起来。“爸,你饿不饿?大哥买了一些白粥,你要不要吃一点儿?”
“叫那个不……肖子滚……滚出去!”一听到杜家平的名字,杜老大怒火未消地指着病房门,那手臂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家平、家安兄妹心下同时一凉,杜老大的语言和行动功能虽未丧失,却已受到了创伤,能否恢复到以前的灵活还是未知数。
“你……不肖子,混……混帐……”但杜老大似乎还没有发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挣扎着想要下床打家平,不料双脚才落地,一阵无力感随即击溃了他。
“爸——”幸好家安手脚快,在杜老大跌倒前及时扶住了他,将他搀回病床,她忧心如焚地检查父亲的身体,深怕他有一丝损伤。
“怎么样?”家平放下手中的早餐走过来探视。
“混……混蛋……”杜老大又冲动地想要揪住家平的衣服,然而颤抖不已的手指却怎么样也无法使力握拢。首次,他感觉到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恐惧。“我……我为什么……不能动了?”
“爸!”家安恸哭地紧抱住父亲。“你放心,医生说只是轻微中风,没什么关系的,我们会给你请最好的复健医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杜老大不语,脸色黯沉得可怕,好?他好不了了,女儿哭倒在他怀里时,他连想要回抱她的力气都没有,刚才下床的时候,他也发现到了腿部的不对劲、它们完全丧失了知觉,完了……叱咤江湖多年的“虹帮”龙头杜老大已经彻底完了。
住院一星期,杜老大的火爆与酷厉最少赶走了七名物理看护,现在连医院里的复健医生和护士都不大愿意接他这个病例了。
“医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愿意出双倍的薪水,只要……”家安说不下去了,对方为难的神色已指出事实。
“很抱歉,杜小姐。”病人情绪不稳医生可以理解,但动手伤人就实在太过分了。“我们已有三位医护人员因替令尊诊治而受伤,与本院有联络的护理单位全拒绝再派人过来,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我爸爸该怎么办?”刚中风的病人不是你说有耐心照顾就可以的,专业的看护与复健才是使他完全康复唯一的途径。
“这……我想……”
砰!一声巨大的甩门声打断了医生正待出口的话,家平一身狼狈、满脸愤慨地走出杜老大的病房。
“大哥!”家安低声惊呼,一碗白粥正沿着家平头顶流遍全身。
“你们兄妹……好好商量吧!”医生急忙跷头了。看吧!那种粗暴的病人,谁受得了啊?
“没事!”家平甩头,强自压抑的语调里盛满怒火。“我去洗手间。”
家安长叹口气,轻点头,站在病房门口,等着家平梳洗完毕,向他报告这个坏消息——杜老大即将被赶出医院了。
“安安。”等待中,志熙和唐文一起出现了。
“志熙、文哥。”家安低垂着螓首。这一个礼拜来,他们天天来医院,但她不敢让他们探视杜老大,深恐杜老大再见到他们会受到刺激。她甚至不知该如何与志熙相处。她爱他,爱得那样深切浓烈,她也明白他的真心,但眼前父亲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父亲最讨厌的就是警察,她怎么能再跟他交往下去?
“他……还好吧?”志熙怜惜的目光锁在她身上,杜老大倒下去之后,他就再没见过她的笑容了,原本那样光鲜亮丽的一朵红玫瑰,转眼憔悴了娇颜,教他心疼不已。
她轻摇头。
“家安!”
另一声低沉的呼唤惊醒了她全身的警觉性。她倏然抬头,迎上楚玄策那张虚情假意的可惜面孔。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快滚!”楚玄策也常来探病,但他每被赶一次,对她不敬的态度就越明显,似乎看准了杜老大已废,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怎么这么说,义父生病,我来看他是尽人子之孝呢!”楚玄策邪魅一笑,贪婪、情欲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射向家安。
“爸爸不需要你来看他!”她挡在病房门口,气鼓鼓地瞪着他。
“不需要的应该是这两个人吧?”楚玄策冷酷的目光瞥过志熙和唐文。“如果让义父知道你还跟他们纠缠不清,家安,后果你是知道的。”
“你敢威胁我!”她咬牙切齿,积存的怒气已濒临爆发边缘。
“家安,我是这么地爱你,怎会威胁你呢?”楚玄策不怀好意地轻挑眉。“只是,我必须告诉你,以前你跟白志熙的事,我可以既往不究,但现在义父已承诺将你嫁给我,我想,你该学学遵守妇道了吧?还有白大队长——”挑衅的视线瞪向志熙。“你如果不想身败名裂的话,请离我的未婚妻远一点。”
“楚玄策,听说你已经向外宣布正式接掌‘虹帮’了是吗?”志熙不怒反笑,虎目里精光闪闪。“最近‘虹帮’的行动倒是挺频繁的,进帐似乎也不错,势力正朝倍数成长,有传言,你最终的目标是取代‘黑狱盟’,登上世界霸主的地位。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话,不擅长的事最好不要做,想随便终结别人的江山,当心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白大队长,你这是威胁吗?”楚玄策仰头狂笑。“可惜你吓不倒我!我还是会成功,并且会跟这个女人结婚。”他一伸手,粗暴地将家安圈进怀里。
“王八蛋!”家安横肘、旋身,俐落地避开了他的非礼。“谁要嫁给你?也不撤泡尿照照你的蠢样,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杜家安也不会跟你结婚的。”
“由不得你!”楚玄策诡邪的口气一变,趁她一个不注意踢开病房门。“义父,我来看你了。”
家安脸色倏地转白,这不要脸的下流胚子,居然拿杜老大来要胁她。可恶!
“玄策,你……来啦!”杜老大结结巴巴地开口,言语虽不流利,但已清晰可辨。
“是呀,义父,而且——”楚玄策狠酷笑道。“其他人也来了。”杜老大虽然中风,但病情不重。还不到昏庸的地步,他恨不得再刺激杜老大一次,最好让他变成活死人,操纵起来也得心应手些。
而刺激杜老大最好的工具无疑是白志熙和唐文,经他一提醒,杜老大搜寻的目光随即发现了门口的敌人,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立刻变得火红。
“你……你们——”他抖着手指,一口气几乎换不过来。
“爸爸!”家安惊叫一声,急忙冲过去拍抚杜老大的背脊。“你别激动啊!”
“叫……叫他们滚!”杜老大全身打着摆子吼道。
“好好,我马上让他们出去。”家安急向志熙和唐文使眼色,请他们暂时离开,以安抚病人的情绪。
“你……不准再见……白志熙……”杜老大突然拉住家安的手。“‘虹帮’不接受警察女婿……我要你和……玄策结婚……帮我接位……”
“爸爸!”家安不敢相信父亲真的拿她的终生幸福当棋子耍,为了“虹帮”,她被牺牲了。“我不要,我不要嫁给楚玄策!”
“玄策有什么……不好?他爱你……”本来杜老大也没这个打算,但家安竟牺牲自己和一个同性恋男人结婚,以成全家平的幸福,这实在太荒谬了。无论如何,他得为这个傻女儿做点事。
而眼前对家安表示兴趣的两个男人中,白志熙是警察,官贼不两立,他绝对不赞成他们的婚姻;那么就剩楚玄策了,他不一定是个好丈夫,但起码是个“真男人”,再加上“虹帮”给她做依靠,她可以一辈子过着荣华富贵、有权有势的生活。
他毕生的心血和最操心的女儿都有了好归宿,他也就安心了。
“可是我不爱他啊!”她心碎地嘶吼着,无意顶撞父亲,但要她与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结婚,她宁可死。“爸爸,我可以答应你永远不再见志熙,但我绝不嫁楚玄策,我一辈子都不要嫁,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安安!”看她伤心、见她流泪,志熙心如刀割,他冲动地想要跑进去抱住她,抚平她心中所有的痛。
“你现在进去只会坏事!”唐文及时阻止他。
“不行!”杜老大胀红了脸,气喘吁吁。“你一定要……嫁玄策……”趁他还有一点能力的时候,安排好“虹帮”和女儿的未来。
“为什么?”她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地猛摇头。“爸,你为什么就不肯听听我们说的话?我讨厌楚玄策、我恨‘虹帮’,我费尽心思才逃离那个噩梦,我不想再趟进去你知道吗?我不要嫁楚玄策、我不要!”
那张俏脸憔悴得不忍卒睹,她几近崩溃地朝着楚玄策狂吼。“楚玄策,我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会!”说完便冲出病房。
“安安!”
“家安!”
志熙和楚玄策同唤一声,两个男人、四道如火如炬的目光首先在空气中爆出一连串雷霆闪光,不约而同,他们追在她身后离开了医院。
刚步出洗手间的家平看到了这一切,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错愕的杜老大,显然这个固执的老人并不明白,他的儿女们心中真正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压抑的声音痛苦地磨出他的喉头。
“你是我们的父亲,但你并没有权利决定我们的人生。为什么?你非要控制我们,把大家逼到绝境不可?”他伤痛的目光直盯着立在门口的唐文。“你明知道只要你坚持,我和家安都不会违背你的命令,但我们会心碎而死,哼!到那时……”他突然冰冷一笑,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绝望。“姓杜的就可以同葬一穴了!”
一时,沉默的气氛流泻满屋……
“安安,别走!”志熙一追出医院,就看到家安的车子迅如火箭般地飘出停车场。老天爷!他呼吸一窒,以她现在这种状况开车,无疑是自找死路。
他不要命地横冲出去挡在她的车行轨道前,吱——刺耳的煞车声响彻云霄,车轮堪堪在他脚跟前停了下来。
一滴冷汗沿着额头流入他的眼里,趁她停车之际,当下身子一闪,迅速钻进她的车子里。
“安安,你……”才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她,车子如流星般的狂飙速度教他一个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他赶紧系上安全带,眼望身旁的佳人,苍白、静默的脸庞上是一片空洞,她既不疯狂、也不哭喊,只是两行清泪如断线的珍珠泉涌不绝。
这样的凄然更教他痛彻心扉,他宁可应付她的大吼大叫、拳打脚踢,也不愿见她如此绝望的神情。
“安安,听我说,事情并非毫无转目的余地啊!相信我,我会有办法教杜老大收回成命的,你就别再难过了好不好?”
她不语,外人根本无法了解杜老大的异常执拗。如果他说讨厌警察,与人共席,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他会毫不考虑转头就走。
而“虹帮”,在他眼中,那是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百倍的珍宝,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和所有的人、事、物……只为了“虹帮”可以顺利传承下去。
这样一个狂人,你怎么可能改变得了他的想法?绝望了!她的心已被这成串的意外击碎成片片。
“安安,相信我!”承受她的哀伤,志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