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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我们立刻成亲,永远也不分开。”他双臂收紧,黑眸中深情款款,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以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红唇,间或在红润的唇上偷香。
婉儿注视着他,眼神就像被锁住了似的,再也栘不开。“这是代表你的心,所许下天长地久的承诺吗?”从他那炽热的黑眸她看到他的心,可是她却无法看到两人的未来,因为触犯天条,她自知两人是没有明天的,可是她说不出口,她不忍见他伤心的模样。
“生生世世,永不离弃。”他温柔地在她唇上亲吻着,以坚定的口吻许下誓言。
感动的泪水自她眼眶涌出,软弱地依偎在他怀里,嘤嘤啜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哭。”梵樗怜宠的揩去她的泪水,吻干她脸上的泪痕。“爱你,只希望见到你笑,你的哭泣会令我心碎。”将她揽入胸膛,让自己温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住。
这就是梵樗,对感情执着、对爱专一。
“分离是为了等待重逢的那一刻,如果哪天我离开了,我要你知道,我爱你的心绝不亚于你。”捧住他的俊脸,主动的在他的薄唇上亲吻着,以脸摩挲着他的脸。
“你说什么?”太专注于她的吻,以至于没听清楚她刚刚说的话。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我爱你。”她望着他,笑得温柔而美丽,双手勾向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让两人的气息融合在一块儿。
用力将她拥在怀里,低头锁住了她的唇。“我想,我等不及想要你了。”
“这儿?”婉儿惊呼一声,连忙的将他推开,螓首猛摇,羞红着脸娇嗔地抗议。“不行啦,现在是白天,这儿又人来人往的,我才不要。”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梵樗乐得狂肆大笑。
“你以为没我的命令谁敢进来?”
婉儿咬了咬唇迟疑着,半晌后,她松懈地瘫软在他怀里。
“什么都依你,以你为天,因为你是我的夫君。”
梵樗微笑着端起她的下颔,温柔的亲吻着,呼吸由浅转深,由淡转浓。“你是妻,我是夫,一起相依相偎,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的手欺上了她的胸前,缓缓地解开她胸前的盘扣,握住她胸前的丰嫩,柔情挑逗着。
她开始喘息,对他的爱抚,她根本无力抗拒。
晨光中,两具赤裸的身躯在百花齐放的花园中交缠着,他颀长高大的身躯紧扣着她娇小玲珑的曲线……
砰的一声,离他们不远处的书房,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啊……啊……他们居然……”骆年恩眼眸爆睁,一个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进一只烤鸡了。
草地上的两个人动作一僵,婉儿低声惊呼,赶忙躲进梵樗的怀里。
梵樗看了一眼书房,怒声嘶吼着:“骆年恩!”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驿馆。
“啊!”骆年恩也惊呼一声,回头想找来曲隶当替死鬼,谁知书房中早已失去他的踪影。“完了、完了,这下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了!”他像踩着了马蜂窝似的,整个人跳了起来。
他……他怎么知道,他们会突然演出这么令人血脉偾张的激情画面,刚刚两人不是还在亭子谈天,怎么一下就克制不住情欲,连回房都等不及的就在花园内演出活春宫。
他赶忙举起手遮住眼睛,贼兮兮的眼睛还故意从张开的指缝中偷看。
哇!卯死了,两人的身材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男的修长匀称、女的玲珑有致,真有看头。
“你还不走!?”梵樗怒声再起。
骆年恩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是你们克制不住,可不是我有意偷窥。”他边说着,边将书房的窗帘拉上,随即逃之夭夭。
两人高涨的情欲可没有因为这点小意外而停止,在梵樗以目光彻底搜寻了周遭一遍后,两人这才放下心,不过碍于婉儿的要求,露天云雨换成了屋内的缱绻柔情……
外孙梵樗甫立下大功,紧接着又将举行大婚,这对官拜左尚书的李浩风而言,可是什么也比不上这大事来得重要。
但见大厅中,艳红喜帐高挂,一对大红烛闪烁着耀眼光芒,将整个大厅烘托的喜气洋洋。
“快,去门口看看,花轿来了没?”李浩风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紧张的程度可一点也不亚于当新郎倌的木梵樗。
“外公,您别急。”梵樗扶着李浩风坐上太师椅。“您这个孙媳妇儿铁定是跑不掉的。”
“终于盼到你肯成亲,外公哪会不紧张、不高兴?”李浩风激动的抓住梵樗的手,喜悦的泪水布满都是皱纹的脸上。“只是外公瞧都还没瞧上新娘子一眼呢,真不知这姑娘是怎么掳获了我这宝贝孙子的心?”
一想起梵樗自从举行弱冠仪式后,天天差遣一堆人去找寻当年将他送回来的仙女大夫,还扬言非她不娶,他心里就痛,深恐李、木两家就此要断了后。
“您见过的,就是二十年前那个仙女大夫。”梵樗俊逸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啊!”这会儿李浩风吓得差点没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你是说……你要娶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女人为妻?”
梵樗调皮的笑了笑,也不点明,反而还危言耸听地说道:“外公,据我所知,婉儿年龄好象还不只如此而已。”
他话才刚说完,李浩风原本瞠大的眼睛,这会儿几乎要爆出眼眶,他颤声地说:“你的意思是……她的年纪比四十还大?”啊……他快要昏倒了。
梵樗顽性不减,继续说:“外公,最要紧的是,婉儿不是个正常人。”他可没说错,婉儿是天界的仙子,当然不是正常人。
“你……该不会是娶个妖孽或是番帮姑娘吧?”李浩风困难地咽口口水。
“比这个还严重。”
“啊……”李浩风一声长叹,一脸老脸垮得像风干的橘子皮似的,“樗儿呀!我看还是将这红烛、喜帐给撤了吧,如果你不想结婚生子,外公也会依你。”
梵樗紧憋着的笑意,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冲出口,搂着李浩风大笑着。“外公,骗您的啦。”
“你这孩子。”李浩风拿他没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过眼眸里可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就只会欺负外公,怎么?看外公年纪大了,好欺负?”
“才不是,在我眼里,外公还是那么年轻力壮,一点也不输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呢!”梵樗夸张地赞道。
在这个世上,除了婉儿,他就只有外公李浩风这个亲人,他当他是外公,也当他是父亲,他对他的照顾和关爱,亦师亦友,令他受益良多。
这二十年来,他让他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成长,在他失落的时候给予关心,在他快乐的时候分享他的喜悦,两人相依为命互相扶持,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造就今日的木梵樗。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眼看都要结婚生子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也不怕底下的人看了笑话。”李浩风宠溺的拍着他的肩膀。
“要笑就让他们笑吧,谁怕谁来着,只要外公高兴,就是要梵樗扮小丑来娱亲也没关系。”他说的是真心话。
李浩风闻言,又激动的老泪纵横。“外公没有白疼你,没有白疼你!”
须臾,大街上传来响彻云霄的锣鼓声,将整个街道烘托的相当热闹。
在彩衣舞者的引领下,缀满珍珠彩球和银光流苏的花轿缓缓进入大门。
“快、快,新娘子来了,快去踢轿门。”李浩风催促地推着梵樗。
梵樗调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外公。孙子这会儿就去将您的孙媳妇领来见您。”这情景在尚书府工作的仆役早就见怪不怪,所以也没有人会因此而大惊小怪。
“这孩子。”李浩风一副拿他莫可奈何地直摇着头,嘴巴可是高兴地笑得阖不拢。
身着凤冠霞帔的婉儿在喜娘和喜儿的搀扶下,缓缓地步进大厅。
等着成亲仪式开始的李浩风当然早已坐好,而司仪也开始高唱着:
“一拜天地!”
“一拜高堂!”
正当司仪要唱出夫妻交拜之时……
“慢着!”
两个大汉,手中拿着一卷轴子,厉喝出声,阻止了仪式的进行。
李浩风生气的沉着脸怒道:“你们是谁?”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的敢来阻止他爱孙的成亲仪式,简直是与他作对。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大汉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对着木婉儿说道:“木星子,请跟我们回去。”
婉儿心中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还是灵验了,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瘫软在喜儿怀里。
梵樗看了一下他们,横身阻挡在他们面前,一张脸蓦地沉下。“你们是谁?”他深邃的眼眸露出担忧。
知道婉儿身分的人并不多,难道他们是……
婉儿将喜帕扯落,脸白如雪,看了看面前的梵樗,再看了看李浩风和观礼的人一眼,闪过梵樗的身旁缓缓地走上前,每走一步,眼泪就落下一串。
“不!婉儿,我不准你走!”梵樗脸色倏然刷白,一把将木婉儿扯进怀里。“告诉我,他们是谁?”
“值日星君。”婉儿轻声低语,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回答他。
“什么?”梵樗闻言,脚步踉跄地连退了好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他所担心的事情到最后还是发生了。
一直以为仙凡不能结合的故事,只是说书人为了制造故事高潮刻意谱下的情节,没什么根据性,也没什么可信度可言,没想到它会发生在他和婉儿身上。
她凄恻的眼眸定定地盯着他,蚀骨的心痛令她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来带走你的?”他困难地问。
婉儿静默不语,无言地点点头。
“为什么?”他眉峰紧攒,神情凛然。“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一旁的喜儿终于耐不住的跳了出来,她指着木梵樗的鼻子大骂:“还不是为了救你,我家星子才会触犯天律!”
“真的是这样?”梵樗一张脸倏地惨白,毫无一丝血色,他痛心地抓着婉儿的肩膀,难过地问道:“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求你。”
何时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人,他的委屈身段令婉儿心痛如绞。
转过身,婉儿咬了一下朱唇,体态轻盈的朝李浩风跪了下来,泪眼婆娑的说道:“婉儿福薄,做不了李、木两家的媳妇,请尚书再为梵樗另谋良缘。”
“不!”闻言,梵樗气得两目殷红。“谁也带不走你,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踩过去!”他粗暴地将她拉回身旁,脸色充满肃杀气息。
值日星君双眉一蹙,看了一下婉儿,等着她的答案。
“下!不要。”婉儿阻止地摇摇头,她转过身看着梵樗,露出惨澹一笑。“我俩缘已尽,请你再另娶佳妻。”泪珠失去控制的态意奔流,无声无息地淹没了她的视线,滚落满腮。
捧起她的脸,让泪珠落在他掌心。“不要,不要将我的爱推进无底深潭,不要!”他咆哮着,将她牢牢地按在怀里。
“我俩已缘尽情了,请你看清楚好不好?”猛然地推开他,婉儿自己则因重心不稳而差点摔倒。
梵樗双臂一揽,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大声嘶吼:“除却巫山不是云,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呀!你怎可如此狠心?怎可如此!?”
她生,他亦生;她死,他亦亡,他的灵魂、他的幸福,全系在她的身上。
他的决然令婉儿的心狠狠地被抽动了一下,他对她的爱,将是她一辈子的依恋,也是她活下去的原动力,他绝不能有轻生的念头,否则她也绝活不下去。
“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她蓦地往他颈后的穴道一点,依依不舍的从他怀里退开,她朝着一脸茫然的李浩风说道:“一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尚书无须担心。”
婉儿珠泪如雨落纷纷洒在梵樗手上,烫伤了他的心,也烫痛了他的情。
受制于她的法力,他虽然手脚不能动,但口犹能言,他痛心的嘶吼着:“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离去?你怎么忍心?”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椎心之痛,承受不起呀!
他的语调充满无助与哀伤,令在场者无不动容地掬以一把同情之泪。
她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扎入掌心却浑然末觉。“忘了我,重新去寻觅你的聿福。”心,控制不住地揪然猛扯,宛如万箭齐发,直射向她心窝。
面对她的割舍,他倏地朗声大笑,笑得诡异与猖狂,笑得凄怆与悲凉。
“你当真要舍我而去?”
老天爷究竟跟他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为何要让他遇见她,失去她,然后再得到她的同时又要面临失去她的心碎?
如果二十年前他不曾遇见她,是不是命运的转轮就会有所改变,他也不会如此痛彻心扉?
为了她,他无怨无悔,甘于等待,执着于寻觅,只因她是他一辈子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