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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闲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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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牟允中轻点了头,这才低头扒了一口饭。
  牟冠宇静坐在餐桌一侧,审视这对在玩办家家酒似的夫妻良久,打破沉默问起儿子的事业。
  “最近生意如何?东西还卖得出去吧?如果玩腻了骨董,欢迎你回‘禾隽’,我马上‘挂冠求去’,总经理换你做。”
  陈月倩莫可奈何地瞪了老公一眼,回头对儿子和媳妇笑说:“别理你爸,他这人专打落水狗,见不得人家好。”
  牟允中早习惯他父亲那种酸溜溜的语气,根本不介意。“一切都很顺利。只不过一批柬埔寨来的石刻像被我打了回票。”
  这时静悄悄的邹娴突然开口,“为什么要拒绝呢?你这样不就亏大了。”
  “其中有几件断头佛像没有产地证明,我怕是不肖商人从古寺偷运出来的。这种东西利润虽高,但若不抵制的话,铁定会助长盗卖歪风的。我做骨董生意本是想延续家具、器皿的生命,以达到节约的效果,当然不愿见到完整的文物被肢解。”
  “对!这种观念是对的,别人要赚,那是别人的事,但你没必要跟着走。”牟冠宇称赞儿子的观念后,转向媳妇问道:“邹娴啊,那件事……你跟允中提了没?”
  邹娴清了清嗓子,摇摇头。“因为还没确定,所以不敢太早提,怕是虚惊一场。”
  牟允中敏感地观察着父亲和邹娴之间的一举一动,为他们之间存在的默契吃起醋来,他头一转,双眉挑起,质问起邹娴:“你打算跟我说什么?”
  由于他咄咄逼人,口气略带要胁,害邹娴猛吞口水。“我等一下再告诉你。”
  牟允中以为邹娴接受了他昨天的离婚提议,心里恼得要命。“爸妈也在,现在说不更好。”
  “我们已知道了啦!这种私事等你们夫妻进房里再讨论会更恰当。”牟冠宇抢了白,意有所指地说。
  陈月倩轻睨了他一眼,要他别三八多嘴,便开始收拾碗筷了。
  邹娴乘机接过婆婆手里的盘子。“妈,我来洗碗。”
  陈月倩不好意思再让媳妇忙。“你去休息吧,累到可不好。”
  “没关系,我喜欢洗碗。”邹娴语气坚定,不容人反驳,还顺手对妹妹打了一个手势。“邹妍,你来擦盘子吧!”
  邹妍会意后,很快起身,但被牟允中阻止了。
  他双手撑着桌沿,慢条斯理地直起颀长的身子,“来者是客,怎好意思要小姨子擦盘子。邹娴,我看还是我来吧!”说着,他从容地挽起衬衫袖子,走向局促不安的老婆,大手往她的腰间一搁,半强制地推她往前走。
  来到洗碗槽前,牟允中在邹娴耳边低声调侃,“喜欢洗碗?既然喜欢洗碗,家里为什么还多一台洗碗机?老实说,邹娴,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就算要离婚,也没必要把场面弄得那么隆重吧!”
  邹娴将洗碗精倒入水盆里,不高兴地应了他一句,“你知道我没有要离婚的意思。”然后将洗净的盘子递给丈夫。
  牟允中接过盘子,不再作声。于是,两人如大小闷锅一般,把跃跃欲出的心事给盖了起来。
  碗筷洗不过半,邹娴开始心不在焉起来,手在递盘子给牟允中时,不小心滑了一下,瓷盘直坠而下,顿时跌个四分五裂。
  牟允中照往常惯例地念了一句,“岁岁平安!”
  邹娴以为他笑她笨手笨脚,不暇思索就蹲下身子。
  牟允中一见她徒手去捡碎物,连忙出声喝阻,“搁着别捡!”
  但已来不及了!邹娴手一伸,再缩回来时,食指已多了一小道伤口,鲜红的血滴像小洪流似地兀自涌出。
  牟允中急忙摔开布巾,将西装裤一拉,蹲身探看邹娴的伤口。他蹙着眉,抓起邹娴跷起的食指高举过她的肩膀,然后以嘴吮去凝在伤口边的血渍,严厉地瞅着她,轻斥一句,“你太不小心了。”
  邹娴僵着脸说:“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就有用吗?看,被割了一个小缺口。”
  这时,闻声而至的陈月倩探头问道:“没受伤吧!”
  “邹娴的食指被割伤了。”牟允中语带不悦地回答。
  “那还不赶快带她去擦药?”
  “不严重的,只是小伤而已。”邹娴想缩回手,但牟允中紧掐着不放,甚至拥着她往外走。“允中,你先放手,我跟你去擦药就是了。”
  牟允中有充分的理由显示他放不得。“现在一放,就没法止血了。咱们先进房里,给你找个绷带贴了再说。”
  接着,不顾三双关注的眼睛瞪得有多大,牟允中半推半拥地搀着邹娴上楼。
  他的卧室一向是邹娴熟悉的,不过,截至今日,她只进来两回;第一次是她出嫁时,第二次便是此刻。
  邹娴坐在床沿,依令行事地高举着指头,哭笑不得地看着牟允中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包绷带,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
  最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猛地在她指间处落下一个吻,轻声叮咛:“下回别再那么傻了!”这举动虽做得漫不经心,却大大震撼了她整个人。
  不过,天雷勾动地火般的撼动没让她的口才更流利,她仍是笨拙地说了声:“谢谢!”
  “我们……一定得这么相敬如宾吗?”牟允中抬头看了邹娴一眼,足足五秒后,感慨万千地说:“邹娴,我不是铁打的,你不能指望我就这么跟你过一辈子;这一秒你对我殷勤备至,下一秒又躲我远远的。我们是一对三十而立的夫妻,不再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你得让我明白,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
  邹娴频频点头,表示他说得是,而她也正考虑如何去跟他提起十三年前那段无疾而终的往事,只是一直没头绪。
  等到她睨着牟允中已等得发僵的脸时,才猛然迸出一句,“范姜云现在过得好吗?”
  牟允中被她这么一个八竿于打不着的问题问倒了。他一脸不解,但还是大致说了一些范姜云的近况。“应该很好吧!她上次带儿子、女儿回台湾省亲时,气色不错。”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那样抢眼、口才流利吗?”
  “我想那是她天生改不掉的性子……等等,邹娴,你问这些干嘛,不会又故意要扯开话题吧?”
  “不是。相信我,这件事很重要的,特别是有关你女朋友的事……”
  “邹娴,如果你要重提往事,麻烦请你注意措辞好吗?她不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人家早在五年前就结婚、生子了,和我完全扯不上关系。”牟允中连忙否认、澄清。
  “但你们以前好过一阵子,这总是事实吧。”邹娴的口吻是很酸很酸的。
  牟允中不懂她以前为何不计较,要拖到现在才借题发挥。“我没有否认过啊!而且我跟她之间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了。”
  “不,我并不完全清楚你和她之间的情况。”邹娴断然否认。
  牟允中一脸不可置信,甚至觉得邹娴要开始赖皮了。于是,他冷冷地说:“没想到你除了反应迟钝外,记忆力更差,这也就难怪你当年会把应允我的承诺忘得一乾二净!”
  邹娴莫名地瞪着蹲在眼前的丈夫,激昂地反驳,“我什么时候忘记应允你的承诺过了?”
  牟允中缓缓起身,双臂环抱,俯瞰一脸委屈的邹娴。“好,既然你终于肯提以前的事,那我们就趁着今日把它谈个明白。我问你,当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那样耍我?”
  邹娴的脾气倔了起来。“当年是哪一年,你要说清楚。”
  “还有哪一年?!”牟允中的嗓音提高了半度,“当然是你高二升高三的那一年!我们认识那么久,就只有一年有交集,难道你数不出来吗?”
  “被耍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那么大声干嘛?而且,是你老在吊我的胃口。无聊没人陪时,就来找我出去;有安排活动后,却又把我搁在一边。更差劲的是,你一人把我和范姜云玩弄股掌间!说要跟她断,却又断得不乾不净。”邹娴毫不迟疑地告诉丈夫自己的想法。
  “什么跟什么?我从没做过这种脚踏两条船的缺德事,就算让你有这种感觉,那也是无心之过。最初和范姜交往时,我只是个国二生,预料不到会有冲突,等到问题冒出头时,又有说不出口的苦衷而不能和她一刀两断,要不是因为和你有了进展,我会拖得更久,直到她找到合适的对象,再对你表白心意。只是我太心急,唯恐你被别人抢走,没等尘埃落定就对你做些暗示,要你再等我两个月……”
  “你哪有这样要求过我?”邹娴理直气壮地反问。
  牟允中竭力忍着不大声嚎啕,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扯着领带以缓和那股堵在喉间的激动。
  “邹娴,你这样一概否认到底很过分哦,虽然这事已过了很久,但我记得很清楚,自己不但征求过你的意思,你还亲口跟我说:”好啊!‘结果呢,两个月一到,小姐你的态度幡然一变,让人无法承受。“
  邹娴看着老公狂怒的模样,久久不语,突然,她起身抓过他的手臂,为他重新整理发皱的袖子,小声地问:“再告诉我一次,你那时究竟是怎么要求我的?”
  牟允中的目光挪到自己的手臂上,被邹娴细嫩的指尖给分了神,思绪中断数秒才说:“我因为允诺范姜云等日大联招结束后才算正式分手,所以有两个月不会去找你,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提议。邹娴,我可以指天发誓,你亲口对我说好的,你真的有说好!”他反手一扣,稳稳抓住老婆的手,诘问:“我不懂为什么你后来要改变主意。”
  邹娴有口难言,秀眉微蹙了起来,冲着丈夫苦笑了一下,老实的说了。
  “因为我刚巧漏听了那一段话。”
  牟允中起初是听而不闻,等意识到邹娴说了什么后,蓦地松开了老婆,双手往腰间兀自一放,失了神般地来回走着,还喃喃自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哪一句不好漏听,偏就漏听那一句!天,你这不是整人吗?”
  “还有……”邹娴继续解释,“我去你家找你问与范姜云分手的情况之前,范姜云有来找我说一些话,起初我是不打算听的,只是当她把你们前一晚做那种事的证据露给我看的时候,我就再也把持不住了。”
  牟允中猛地回头,语气冷硬地诘问:“那种事?!那种事是哪种事?你说的证据又是什么?”
  “就是……就是在床上做的事嘛!而且你还在她颈间留了一个吻痕。”
  牟允中一个箭步冲到邹娴身边,猛地摇晃着她的身子,“什么吻痕?我那晚根本没和她发生关系!就连那晚之前,也不曾对她做出逾矩的事。你有疑问,为何不先找我问清楚?”
  “可是你明明知道范姜一毕业就要出国的,却还跟我说她要参加联考。我完全被你们的两套说法给搞胡涂了。”
  牟允中听到这里,大手一拍,哭笑不得地说:“邹娴,看来我们俩都被范姜云狠狠整了一顿。我再强调一次,你别又给我漏听了。范姜云从没跟我提出国的打算,我是七月三号那天下午去她家按了门铃后,她妈妈才告诉我她走了。现在,我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把这件事想清楚,想完后,你如果相信我的话,那么这件事谈完后,就不许再提了。如果不相信的话,今晚这张床暂时让给你睡,我直接窝澡盆,明天一早,再找律师了结清楚。”
  牟允中话一说完,不睬邹娴,迳自朝门跨步而去。怎知用力开了门后,当下逮到双亲缩在门边的糗状,他挡在门中央,愠然地问:“爸,妈,你们偎在门边干什么?”
  “这个嘛……”牟冠宇面对一脸阴霾的儿子,佯装镇定地寻思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右手还不停地在胸前转着,“我和你妈非常关心邹娴的伤,啊,所以想来问看有情况。”
  “只是一个小伤,我已经替她包扎好了,你们不用操心,晚安。”
  牟允中这道“驱逐令”一下,等待双亲自动离去,心里揣测这四只“隔墙之耳”到底黏了多久的门?又偷听了多少?
  陈月倩假装没听懂儿子的话,急忙地从他的腋下钻过,朝媳妇走去。“虽说是小伤,但怀孕的人最怕动到胎气。”
  牟允中莫名其妙地看了老妈一眼,不解的问:“谁怀孕了?”
  “怎么,难道邹娴还没跟你说吗?”陈月倩来回看着儿子和媳妇。
  “说什么?”
  邹娴以手抚着头,急忙看了婆婆一眼,抢白道:“妈,我还不确定……”
  怎知陈月倩撇过头来对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别开口,然后回头跟儿子解释:“你要升格做爸爸了!”
  牟允中愕然一惊,“我要做爸爸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还能问话?这要问你自己啊!”陈月倩一脸正经八百地对儿子说教,然后拉起邹娴的手说:“来来来,妈煮了点甜汤,先跟我下去喝了再说。”
  她们走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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