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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昨天买了点蔬菜和鸡肉，晚上做沙拉吧？”
“嗯。”顾航不挑食，也没反对。
第一次和顾航一起过年，这种感觉对叶歆颜来说很新鲜。也可能是顾航和莫扬走得太近的关系，彼此身上总一种相似的动作或习惯。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叶歆颜会有一种莫扬正在家里陪她的错觉，但心理很清楚，那个人只是顾航。所以想念就会变得越来越多。
吃过晚饭，叶歆颜和顾航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杯咖啡，茶几上都是零食，两个人一边看晚会，一边聊天，还要不时的评价一下节目有多无趣。
在叶歆颜看来，过年就是应该热闹高兴，而那些节目非得生硬地加一些煽情的东西进去，简直是破坏气氛，不知所谓。根本性地阻挠了大家享受愉快的欢乐的气氛。她这边发表着对晚会的种种不满，顾航那边不时地接一句话，来迎合她的观点。终于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两个人一致同意换台，看地方台的晚会。
顾航带了电脑过来，和叶歆颜说话的空闲，还要顾着和在线的朋友说两句。莫扬没在线，只发了通短信告诉叶歆颜他们家在外面吃饭，所以叶歆颜也没上线，准备等零点的时候再上网和朋友们说一声节日问候。
“对了。”顾航停下手上敲键盘的动作，转头道：“《幻域之境》的网游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内测的话我发个账号给你。”
“好啊，辛苦了顾总监。”叶歆颜拍拍顾航的肩膀，顾航做事她很放心，“我也挺期待的到底做成什么样了。”
“嗯，放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虽然初步成型了，但从内测到公测，需要改的地方还很多，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
“嗯，比我想像的快。”叶歆颜说道。
顾航轻笑一下，“为了赶你新书的进度，好一同上市宣传，所以这个游戏的开发组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那我如果下次去奇迹，一定带点好吃的慰劳一下他们。”
“行啊，他们肯定高兴。”顾航眨眨眼睛，“你知道我们技术部没有女生，你要去，他们肯定和打了鸡血一样，更卖力。”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叶歆颜哭笑不得地部。
“相信我。”顾航点点头，拿了块点心，将视线转回电脑上继续聊天去了。
叶歆颜也拿着手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莫扬发着短信，感觉就像两个人一起过年一样。
倒数过零点的时候，叶歆颜给莫扬打了通电话，希望第一个和他说新年快乐。电话响了两声音被接起，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喂，你好。”
叶歆颜刚到嘴边的“新年快乐”被生生咽了回去，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大概与他们年纪相仿，她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没听过莫扬说有个姐姐或妹妹。微微皱了下眉，叶歆颜问道：“莫扬在吗？”
“哦，莫扬和伯父放鞭去了，没带手机。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好吗？”对方礼貌地问道。
女孩口中的“伯父”让叶歆颜心里一紧，总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不用了，我晚一点儿再打过来。谢谢。”
挂断电话，叶歆颜坐在沙发上发呆，对于刚才的那个女孩的疑问越来越大，心里也微微有些乱，大过年的遇到莫扬手机那头是个女的，怎么想都不是能淡定的事。
顾航把锅里接上水，开火等水开好煮饺子，走出厨房看到发呆的叶歆颜，问道：“想什么呢？”
叶歆颜回过神，笑了笑，“没事，水开了？”
“没，还得等一会儿。”顾航看看叶歆颜，怎么都觉得她并不像没事的样子，但她不说，顾航也不方便问。
两个人十一点的时候开始包饺子，顾航负责擀皮，叶歆颜管包馅。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好歹能看出是饺子，口也捏上不至于露馅，这就算不错了。叶歆颜自己还是挺有成就感的，顾航也勉强觉得还不错。
水开后，顾航起身去煮饺子，叶歆颜也准备跟过去，手机的短信提示让她停下来，拿过沙发上的手机，陌生的号码。
点开内容，里面只有短短地一句话，“春节快乐。金霖。”面对金霖的名字，叶歆颜愣了几秒。在金霖说不会再找她之后，叶歆颜就彻底删掉了他的号码，以致于这串数字再出现，叶歆颜没有任何印象。
金霖的祝福就像他们现在的立场一样，礼貌而疏远。自那次苏婳手术时在医院见到他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金霖，也没有任何联系。事情过去那么久，叶歆颜也放下了原先的戒备，背着过往的怨怼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有种怅然在心里慢慢融化，凉凉的却抓不住实体。没再多想，叶歆颜将金霖的名字重新存到手机里，并回了一句新年问候。
饺子出锅后，叶歆颜和顾航坐在餐厅吃着，味道还不错。
“你没给莫扬打电话？”顾航在碟子里加了些酱油。
“刚刚打了，他不在。”相对于酱油，叶歆颜更喜欢醋。
“哦。”顾航也没说什么。
一点多的时候，顾航拿着钥匙去了莫扬家休息，叶歆颜的电话也响起来，将近一个小时，莫扬才回电话，让叶歆颜多少有些别扭。
“春节快乐。”莫扬那边先开口说道。
“嗯，春节快乐。”叶歆颜应了一句，“吃饺子了吗？”
“吃了。你呢？顾航走了没？”
“顾航刚走，我们也刚吃完。”叶歆颜靠在沙发背上，“C市过年好玩儿吗？”
“还行，就那样。”莫扬笑笑，“有机会带你来玩儿。”
“嗯”叶歆颜淡淡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聊了很久，叶歆颜没有提起之前接电话的那个女孩，她不希望自己乱吃醋，影响到莫扬的心情。而莫扬也似乎在逃避似的没有解释什么，语气中却多了一点小心的感觉，好像在担心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这样的对话似乎无形中为两人中间铺上了一层透明的纸，彼此都当它不存在，但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正在改变。
第34章 冷晴
过年对叶歆颜来说，除了街上很热闹之外，也没太大的不同之处。她也不像普通上班族那样有七天的新年假，所以每天还是要码字的。虽然时间自由，但在更新和交稿的压力下，她还是得照常工作。好在她不需要走亲戚，倒也省事，不用浪费时间在吃饭聊天上，应付一些自己根本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转眼，假期已经过去一半了，叶歆颜一边重复着每天的事，一边等莫扬回来。为了不耽误她写文的思路，莫扬的短信少了很多。但只要叶歆颜没事，随时都可以骚扰他。
中午不想做饭，叶歆颜煮了泡面当午餐，她喜欢在包里面加一颗蛋和一些蔬菜，然后再倒上一些陈醋，味道不坏，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惯。端着碗坐在客厅，叶歆颜边吃边拿着笔在纸上添加一些有趣折剧情，让故事看起来更丰满一些。
正考虑着，手边的电话响起来，叶歆颜看了一眼来电，然后愣了一下，让它躺在桌上响了好几声才接起，“喂，爸爸？”
“小颜，怎么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语气中没有指责，只是询问。
叶歆颜没解释，电话那头的男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哪怕很久没有联系，那种熟悉依旧还在，这就是血缘，“怕和妈吵起来，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我和你妈都挺好的。”叶父的声音里带着与子女说话时的那种特有的温和感，“你呢？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叶歆颜笑笑，也不想多解释。从她离家后，父母对她的生活就失去了了解，现在多说也没什么意义。
“工作归工作，不要太拼命累坏身体。”
“我知道。”自己一个人，虽然糊弄，但健康方面还是很注意的，毕竟病了也没人照顾她。
叶父沉默了一阵，开口继续道：“有空的话回家看看吧。虽然你妈妈的态度还是那样，但金霖毕竟已经结婚了，她也不能再怎么样。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你也出去好几年了，应该回来看看了。”
虽然对于当初叶歆颜选择莫扬，然后又离家出走这件事有些不满，但不管怎么说，爸爸还是疼女儿多一点儿，态度没有那么强硬。而且这么多年，该有的气都消了，只有自己的老婆依旧固执，而他们的女儿也和他老婆一样固执，这才是让他最头疼的。
叶歆颜点头说“好”，叶父那边也没再多说什么，嘱咐她要按时吃饭，便挂了电话。
虽然是答应了，但叶歆颜并没有立刻回家的打算。她自己的性格叶歆颜很清楚，同时也知道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即使她回家，也免不了要吵，不欢而散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她还是决定多等一段时间，相信家里爸爸也会安抚妈妈一下，等时机差不多了，她再回去。
叶歆颜并不怕吵架，可不喜欢吵。其实吵来吵去也没什么意义，最后依旧是各有各的想法，谁都不愿意让步。
父亲的电话在叶歆颜心里留下了一丝涟漪，让她记得以后的某一天，自己还要回家一次，但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漩涡。但似乎生活就是不甘心没有波澜，所以总要在数次不够份量的涟漪过后，掀起一层巨浪，甚至是一场只剩废墟的海啸。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等你的是什么，但不可能是永远的平静。
当天下午，叶歆颜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让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然后皱起眉。
短信是匿名的，上面只有一句话——莫扬在C市有女朋友，你就不要妄想了。
C市的女朋友？叶歆颜突然想到初一零点时，帮莫扬接电话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会是莫扬的女朋友吗？这通短信的可信度有多少？对方又为什么要告诉她？一连串的疑问让叶歆颜失去了写文的心情。
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叶歆颜心里酸得难受，但还是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是认识的人，或者有关联的人，那弄到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对方没有属名，就表示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就算自己回短信去问，对方也不会告诉她。说不定反倒称了对方的意，叶歆颜向来就不是喜欢让对自己有敌意的人称心的人，所以她不会问，让对方自己琢磨去吧。或者干脆做成对方发错消息的假象，他总不至于打电话过来听她的反应，那样暴露的机率就会变大。
天色渐渐暗下来，叶歆颜还是坐在客厅里，脑子反复闪过莫扬女朋友这个疑问。对于这件事，莫扬只字未提过，她也不想立刻打电话去问莫扬。对方来短信的目的就是要搞垮她和莫扬的关系，所以她宁愿为了那个真正的女朋友和莫扬分开，也不愿意为了一条连名都不敢留的短信和莫扬吵。
叶歆颜很在乎自己是不是每时每刻都足够理性，所以她不愿意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在怀疑的时候就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地闹，而且如果结果真是那样，闹也没用。就算伤心，也把它放在证实之后吧。
不过想来有些好笑，她把舒玓雅骂了一通，但结果真正占据莫扬身边位置的那个女人并不是舒玓雅。两个人互看不顺，结果后面的正主却到这时才出现，让她之前呛舒玓雅的那些话都变得没意义了。
扬起头，眼里不觉得有些酸楚。她知道自己很难过，却不想表现的太难看。有点委屈，也有点不知所措，她需要一个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许最后的伤害更大，她要承受得也更多。要么往上冲去接受，要行被动地等着它找上门。
之后的几天，叶歆颜一直保持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平静，和莫扬聊着天，发着短信，但似乎不自觉地隔了一步的距离，不再是完全贴近的相处。叶歆颜觉得别扭，但她没有办法，她必须保持着一定的空间，才能让自己不在反复的疑问中爆炸。
再坚强的人也会怕受伤，因为没有人天生是要被伤害的，也没有人有义务接受伤害和疼痛。
终于，在叶歆颜的自我僵持中，莫扬结束了春节假期，回到B市。回来的时候，给叶歆颜带了不少C市的特色小吃。按着叶歆颜的喜好买的，叶歆颜也没客气，微笑着全部收下。
之后，莫扬又开始繁忙的工作，每天还是会给叶歆颜带晚饭，却并没有提起关于那天的那个女孩的事，更别说什么女朋友了。
经过一番修改，叶歆颜的《回忆，总有一个人》如期交稿。苏婳在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后，二话没说开始审稿。叶歆颜边等苏婳的消息，边开始专心地写《魔城晨光》。
有句话说：你之所以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是因为你不够忙。
所以叶歆颜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就可以少一点时间去想莫扬的事，但失眠却成了她的新难题，短时间内可能很难改善。
来送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