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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儿等敏哥儿下学后,和母亲一起回去挑一间喜欢的房间好不好。”
敏哥儿没有迟疑和抵触,回道:“是!”
太夫人笑着暗暗点头。
等下午敏哥儿由奶娘抱着,去析秋的院子里,挑了一间朝南的房间,与析秋的卧室隔着抄手游廊,不算太远可也保持着距离!
析秋便派人收拾了房间,又从库房找了家具摆进去,带着春柳和春雁几个人弄了好几日。
萧四郎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满眼里都是笑,晚上搂着她打趣道:“我们也尽快生一个吧!”
析秋便红了脸嗔瞪了他一眼:“这件事岂能想便有的,况且,也不是妾身一个人的事,妾身可做不了主。”
这句话说完,便换来她腰酸了两日。
太夫人挑了正月二十八的日子。
等二十七日,析秋晚上去给太夫人请安,和太夫人说起房间的事:“在库房里挑了家具,还缺了些东西只能慢慢置了。”
“还缺些什么?从我库房里取了去!”太夫人笑着道。
“不用。”析秋摆手道:“都是些小东西,我原是想在旁边做个工具房和活动室的,这会儿只把里面东西挪出来,等敏哥儿过去我问了他意见,请了工匠回来制便可以了,就不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又笑着道:“娘这里的好东西,就等敏哥儿大了,在外院单独开了院子再搬去好了。”
太夫人就笑着指着析秋,对一边坐着的二夫人和大夫人道:“瞧瞧,听了前半句我倒是觉得欣慰,总算有个没惦记我东西的人,合着后半句还是露了馅了。”
析秋掩袖而笑,大夫人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看了析秋一眼。
二夫人笑着道:“这也不能怪四弟妹,只能怪娘的东西太好了。”
太夫人听着乐不可支。
二夫人则是看了析秋一眼,暗暗诧异,没想到她进府不过才两个月,娘就同意将敏哥儿给她抚养!
她想到鑫哥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下个月会不会有消息。
想到这里,二夫人脸上就微微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来。
“敏哥儿去哪里了?”二夫人笑着道。
太夫人就指了指里面,小声道:“在指挥着丫头婆子收拾东西呢。”说着一顿又道:“鑫哥儿和晟哥儿在里头帮忙。”
正说着,鑫哥儿眼睛红红的冲了出来,大家瞧着一愣,太夫人心疼的张开手喊道:“这是怎么了,快到祖母这里来。”
鑫哥儿仿佛没有听到太夫人说的话,却是直接冲到析秋跟前,忍着眼泪拉着析秋道:“四婶婶,您可不可以不要让敏哥儿搬走。”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析秋听着一怔,这边太夫人怕析秋尴尬,就斥道:“傻孩子,说的什么话,敏哥儿喊四婶婶母亲,去四婶婶那边住自是理所当然的。”
鑫哥儿一愣,哭着道:“四婶婶,那我也一起搬过去吧,我想和敏哥儿住在一起!”
析秋拿了帕子给鑫哥儿擦脸,看了二夫人一眼,就见她低着头淡淡的喝着茶,脸上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她便笑着道:“鑫哥儿和敏哥儿如果都去了四婶婶那边住,那谁来陪祖母呢。”
鑫哥儿听着一愣,就泪眼朦胧的去看太夫人。
太夫人就接了析秋的话道:“是啊,都去了,谁来陪祖母呢。”
鑫哥儿听着就瘪着嘴垂着手站在析秋面前不说话了。
当晚,太夫人怕晟哥儿和鑫哥儿闹,便亲自带着两个孩子睡觉,第二天一早上,析秋来帮敏哥儿搬家,说是搬家不过是他常用的一些东西和衣裳,析秋就牵着敏哥儿去给太夫人磕头,眼睛也是红红的。
太夫人坐在炕上也红了眼睛,拿了帕子压住眼角。
敏哥儿恭恭敬敬的给太夫人磕了三个头,便由析秋牵着出门,正在这个时候鑫哥儿和晟哥儿从房里跑了出来:“敏哥儿,敏哥儿”
像是往后不再见面一样,两个孩子俱都哭的撕心裂肺的,敏哥儿紧紧抓着析秋的手,眼泪也在眼底打着转儿。
“去吧。”析秋笑着和敏哥儿道:“和他们道别,顺便邀请他们到我们家去做客好不好。”
敏哥儿看着析秋,像是在观察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析秋就很认真的朝他点了点头。
敏哥儿上前拉着鑫哥儿和晟哥儿的手,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哽咽,道:“别哭了,以后你们可以常去找我玩。”
鑫哥儿和晟哥儿哭的越发的伤心,院子里就听着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
太夫人揉着额头,心疼的看着两个人,连连挥手让奶娘上去将两个人抱走。
析秋看不下去,便上去蹲在三个人面前,笑着道:“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你们每一日还是在一起上学,平时还是在一处玩儿,不同的只是敏哥儿晚上住在四婶婶那边而已,如果晚上你们想敏哥儿了,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见到了啊。”
“我们知道,可我们舍不得敏哥儿。”虽然这么说,但哭声总算小了些。
大夫人从太夫人身边走了过来,牵着鑫哥儿和晟哥儿朝析秋点了点头,就强拉着进了房里。
太夫人也不舍的看了敏哥儿一眼,挥着手道:“去吧,去吧!”也红了眼睛转身进了屋子。
析秋便拉着敏哥儿出了门。
大夫人牵着两个孩子进净室里面洗脸,拿了帕子给鑫哥儿擦眼泪,安慰道:“鑫哥儿,人长大了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分离,我们每个人唯一能相依不分离的,只有我们自己,鑫哥儿要学会坚强,知道吗。”
“我不要分离。”鑫哥儿哭着道:“我要去和祖母商量,搬去和鑫哥儿一起住。”说着就要出门找太夫人。
大夫人拧了眉头,道:“胡闹,你怎么能都搬去四婶婶那边住呢,四婶婶一个人怎么能照顾你们三个!”
鑫哥儿委屈的垂了头,倔强的道:“祖母能照顾我们三个,四婶婶也可以,况且,萍姑姑说我住到那边去,离着她近她也能照顾我。”
大夫人听着眼底便露出一丝厉光,柔声问道:“萍姑姑是谁?”
鑫哥儿连连摇头:“不能说。”说完直往后退!
大夫人就拉着鑫哥儿的手,强迫的看着他,鑫哥儿向来有些害怕一向严肃的大伯母,便吸着鼻子又要哭起来,这边晟哥儿跑过来护着鑫哥儿,对大夫人道:“大伯母,您不可以欺负鑫哥儿。”
大夫人也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便柔和了语气,道:“伯母只是问问而已。”说着,看着两个孩子面色有放松,便又道:“那这位萍姑姑还和你们说了什么?”
鑫哥儿见大夫人不再追问萍姑姑是谁,自以为无事了,便歪着头去想萍姑姑说过的话,道:“萍姑姑说要我乖乖的,要和敏哥儿一起住,这样有四婶婶保护我,我就不会有事。”他说着一顿又道:“因为四婶婶不单是四婶婶,还是我的六姨母。”后面的话他不懂,什么利益相关,什么佟家脸面
大夫人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想到那一次在房里听到鑫哥儿喊析秋六姨母的事,她原以为是析秋教鑫哥儿的,没想到这后面还有位萍姑姑。
萍姑姑是谁,只要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大夫人看着懵懂天真的鑫哥儿,就重重的叹了口气,拉着两人出了净室,叮嘱道:“这些话不要和祖母说知道吗?”
两个孩子纷纷点头。
便将要搬去析秋房里的事忘了。
析秋牵着敏哥儿一路回到房里。
从析秋房里出来过一个短短的游廊,隔一间便是新给敏哥儿收拾的房间,析秋笑着道:“进去看看。”
敏哥儿就自己推了门进去,随即眼前一亮,没有他担心的可爱如胖胖的元宝,童趣的小狗之类的玩物,房间以靛蓝色打底,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墙角处放了一个比别的书架矮了许多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了许多书,一方小小的书桌就摆在书架前面。
桌面上摆着笔墨纸砚,笔架上挂着七八只大小的笔,仿佛他早就住在这里,而非今儿才搬过来,处处透着亲切感。
他心里很满意,回头看着析秋:“谢谢母亲。”
析秋笑着点头,道:“敏哥儿喜欢就好。”顿了一顿又回头对鑫哥儿的奶娘道:“你的房间在后面。”又指着另一边墙角处的屏风道:“那里面摆着软榻,平日里你们若是守夜,便可以睡在那边。”
敏哥儿还太小,晚上不留人在房里确实不放心,这一点析秋并不想强迫他!
析秋让春柳和春雁帮着敏哥儿将带来的东西放好,她带着敏哥儿去了正房,路上她笑着道:“敏哥儿今儿第一天搬过来,我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算是庆祝你的乔迁之喜。”
敏哥儿露出不解的样子。
析秋就摸着他结了疤的额头道:“敏哥儿还要忌嘴,不过我们可以吃些别的,敏哥儿最爱吃什么?”
敏哥儿想了想,就低声答道:“饺子!”
析秋眉梢一挑,笑着蹲在他面前道:“那我们自己动手做好不好?”说着一顿又道:“我们还可以把鑫哥儿和晟哥儿一起请来,还可以另外装一些给祖母,给大伯母,二伯母送过去,还可以送一些给宋先生。”
她说着看着敏哥儿圆圆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小脸粉扑扑的显得非常可爱,可他偏偏装的很老成的样子,压抑着情绪,析秋看着他觉得越发的可爱,便显得很高兴的抱着敏哥儿啪叽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敏哥儿真聪明,这个主意真不错!”
敏哥儿瞪着眼睛,第一次露出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析秋,捂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析秋就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转头对碧槐道:“去和紫阳,岑妈妈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今儿晚上我们包饺子吃!”
碧槐看了眼敏哥儿,垂头应是。
析秋又去吩咐敏哥儿的奶娘:“你去太夫人那边说一声,就说敏哥儿邀请鑫哥儿和晟哥儿晚上到我们家来吃饭!”
奶娘满脸的笑容,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析秋就进房换了件衣裳,带着敏哥儿去了厨房,紫阳和岑妈妈迎了出来,岑妈妈带着七八个婆子朝敏哥儿行了礼,笑着道:“敏爷想吃什么馅儿,奴婢现在就准备馅儿。”
敏哥儿就看着析秋,析秋朝他点点头,敏哥儿抿了抿唇慢慢回道:“祖母爱吃冬笋肉末的,鑫哥儿爱吃虾仁,晟哥儿爱吃鸡肉,我爱吃香菜肉末”他一口气报了几个人的口味,说完忐忑的去看岑妈妈,问道:“可以吗?”
岑妈妈看了眼析秋,见她正笑眯眯的看着敏哥儿,脸上并无不悦,就笑着道:“可以,可以,奴婢这就去做,四夫人爱吃酸菜,四爷爱吃牛肉味儿,奴婢都加上,加上!”显得很高兴。
敏哥儿却是一愣,他报了这么人,却没有想到嫡母爱吃什么。
他不安的垂了脸。
“走吧,我们洗洗手,敏哥儿帮着一起揉面团好不好?”
“啊?”敏哥儿显得很错愕:“我我不会。”君子远庖厨,他是男子怎么能下厨房。
析秋仿佛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犹豫,就拉着他的手,一起进了厨房,紫阳打了水来,析秋帮着敏哥儿洗了手:“母亲也不会,我们一起学好不好。”
敏哥儿没有说话,乖巧的跟着析秋身后。
紫阳提了炉子放在一边暖着,又抬了小桌子来,析秋便坐在一边倒了面粉去揉面团,还掰了一半分给敏哥儿,笑着教他怎么做,敏哥儿咬着嘴唇不说做也不说不做,就这么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团发呆。
不过一刻,析秋手底的面团便带着劲道,能捏成许多的形状,敏哥儿依旧没有动手,析秋笑着问道:“怎么了?”
敏哥儿就垂着头,沉吟了半天才道:“君子远庖厨!”想要提醒析秋,他是男子,怎么能同女子一样待在厨房里。
析秋失笑,拿满是白面的手点了点敏哥儿的鼻子,顿时敏哥儿的鼻子上就留了一团白白的面粉,敏哥儿脸一红想擦又不好意思去擦的坐在哪里,析秋便笑道:“敏哥儿知道君子远庖厨,证明敏哥儿很好学,可是你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吗?”
敏哥儿就喃喃的摇了摇头,析秋笑着解释道:“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她笑着把孟子和齐宣王的对话和他说了一遍
敏哥儿就惊讶的看着析秋,诧异的脱口问道:“母亲也读过书?”
碧梧守在一边,就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答道:“敏爷,夫人不但读过书,而且学问好着呢。”
敏哥儿听着,就满脸尴尬的看着析秋:“我我不知道。”
析秋看了碧梧一眼,碧梧赶忙闭上嘴缩去一边不再说话,析秋便拉着敏哥儿的手按在面粉上:“我们并非杀生,只是做饺子而已,与君子的行为并不冲突。”
敏哥儿打消了疑虑,就慢腾腾的去揉面团,触手很软,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