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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这里的人佟全之年纪都最小,有几个过了三月就要去军营报道了,但真正论起身世和人脉关系来,还是佟全之最靠谱,毕竟他可是有个做大督都的堂姐夫,那是实打实的有用啊。
譬如都督府里,若非因为佟全之,他们这辈子恐怕也近不来不知道上战场多少次,立多少军功才能和大督都面对面的说话
佟全之虽粗心大意了些,可也知道,大家讲兄弟情谊时也会看人的出身,他能在师傅门下习武又能在师兄弟里头有号召力,和他背后的关系可是分不开的。
众人说笑了一阵,佟全之拍了屁股站起来:“走,我们再走一圈,也当热热身。”
“好!”喝了酒众人精神头也好些了,几个人跺了跺冻得发红的手,拢在袖子正要走,忽然就听到倒座房里传来一阵惊叫声,众人一怔问佟全之:“出了什么事。”
佟全之哪里知道,摆着手道:“走,去看看!”说着,几个人就朝倒座房里跑去,刚到门口就有婆子披着小袄从房里冲了出来,惊慌失措的叫着道:“蛇,蛇!”
还当是什么危险的事,佟全之问道:“不就是蛇,至于怕成这样。”
“舅爷,您进去瞧瞧,可不是一条是两三条呢。”婆子将衣服套上还心有余悸的道:“我值了夜刚回房躺下,就觉得被子里冰凉凉的,弄的身上也痒痒的,伸手一摸就抓到一条蛇,还咬了我一口我呢。”说着伸手出来给众人看,大晚上的佟全之几个人也瞧不见,随意看了一眼。
“好了好了,找几个人帮你弄掉!一惊一乍的。”佟全之好说话,挥着手让婆子不要再继续叨叨,回头对她道:“小厮都住外院?你找个当值跑一趟就是。”
那婆子看着佟全之就点头应了,正要说话,喉间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咯咯”
佟全之几个人一愣,朝婆子看去
就见她眼睛一瞪身体突然僵硬起来,脸上的肉仿佛被人和了面的包子褶子,一点一点向中间聚拢,又慢慢的缩小自鼻子尖上凸起来的一点又凹陷了下去,慢慢的正张脸变成了平面,又从平面变成了一个坑
身上也是如此,手指仿佛缩进了骨头里。
砰!
婆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他们来不及说一句话,躺在地上的婆子已经只剩下一张皮
“怎么回事?”佟全之几个人跳开来,惊恐未定的看着那婆子的尸体,没有人见过这样诡异恶心的画面,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在他们面前消失,从体态丰满变成一张人皮
没有人能承受的住,佟全之脸色巨变,却更加困惑,这样的现象到底是由什么引起的。
“老三!”他身后的师兄的拉了拉他的衣服:“现在可是冬天”
所有人怔住,冬天,是啊
冬天怎么会有蛇,若是一只也就算了,当它怕冷躲到被子里取暖,可是婆子说两三只呢。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的,督都府每日都有人打扫清理,这些东西怎么还会留着?
“进去看看!”佟全之深深的拧了眉头,几个人应是转身就要回房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婆子裹着衣裳的皮里头,从眼睛的窟窿里慢慢的拱出来两个小小的黑点,佟全之大声一喝:“拿灯笼来。”就有人一跃而起跳到游览上,摘抄下挂在游览下的灯笼又飞快的跑回来,朝那皮上头一照。
顿时有人忍不住吐了起来。
是蛇,但这种蛇不过筷子长短,样子很奇怪身上有七彩的斑纹,没有眼睛扁扁的头上只有一个很大的嘴巴,从“脸上”一直延伸道头顶上,一共三条从窟窿里爬出来,一个个肚子都是鼓鼓的,发出嘶嘶嘶的声音,连佟全之都仿佛能感觉到他们一脸餍足的,吃饱喝足的样子!
“这他妈什么东西,真是够恶心的。”有人怒喝一声,佟全之已抽出身上的匕首:“不管什么东西,先杀了再说!”说着挥刀而起,一刀斩断两条!
旁边的师兄见了,也和佟全之一样,将另外一个也一起切断了,或许是因为吃的太饱的关系,三只小蛇很容易就被杀了。
“这太诡异了。”佟全之拧了眉头道:“再去找找,千万小心不能被它咬到了。”
几个人纷纷应和,各自从游览上摘了灯笼去拍倒座房上其它婆子的房门。
一时间门悉数打开,佟全之带着人进去检查了一遍,却再没有看见,他越发的疑惑
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东西,看这东西的样子他觉得应该不是蛇才是,蛇怎么会钻到人的身体里,怎么会这样吃人,也太过恶心了。
“去通知各处的侍卫,让大家都留心一点。”佟全之吩咐着各婆子:“不管还有没有,大家都留心一点,今晚也都别睡了,要是被咬了一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有人朝刚刚那婆子倒下去的地方去看,婆子穿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她们看着眼熟,但是却看不到衣服里的身体
众人惊出一身汗来。
“都别看了,紧心些!”说着一顿,他朝另外一边去,这里有蛇不知道六姐房里有没有。
正说着,他路过刚才婆子尸体的地方,随即一愣,刚刚那三条蛇的尸体不见了被斩成六段的蛇,不见了
佟全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觉得周身凉飕飕的。
“老三!”师兄啐了一口,抹了汗道:“这玩意也太诡异了,不会和地龙一样,一条切了变两条吧?”他们小时候都玩过地龙,一条地龙拦腰切断,就会变成两条,若是切成四段就会变成四条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刚刚不单没有杀了那三条蛇,反而还变相的增加了三条?
“我去告诉六姐。”佟全之说完又转头道:“咱们分头行动,你们去找蛇,再看到就不要用刀,最好用个瓷瓮装起来。”这个主意或许可行,佟全之又道:“去将所有人都喊醒了,别睡了!”
大家听令各自跑开去做事儿。
府里头守门的侍卫也开始警醒起来,佟全之的师兄就带着十几名侍卫,点了火把满园子的找蛇。
佟全之一路跑回去,析秋见到他神色慌张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六姐。”佟全之飞快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给析秋听:“您快想想办法,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只要被咬到就必死无疑。”
析秋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竟然可以钻到人的身体里,掏空里面的肉身和五脏
“怎么会这样,园子里以前也没有见过这东西。”她说着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样子:“去找找这些东西从哪里出现的。”
佟全之一愣,就想了起来,这东西以前园子里没有,现在突然出现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他不敢下结论但却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知道,这就带人去那婆子的房里找一找,这东西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的。”
析秋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让大家都小心一些,还有注意园子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知道了。”佟全之说着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佟敏之和春柳岑妈妈几人还没缓过神来,一个个惊讶的说不出话,佟敏之愣了半晌看向析秋道:“姐,这东西会不会游到这里来?”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析秋看向床上的两个孩子,就拧了眉头道:“我们将所有灯都点了,仔细在房里找一找,将门窗都关好!”说着又看向岑妈妈:“去取点醋点了炉子在房里烧,若真的是蛇闻了刺鼻的味儿就会避之不及,再弄些烧酒和雄黄在周围细细的撒了。”也不管有用么没用,防着总比不防好!
“奴婢这就去。”岑妈妈就带着春柳碧槐几人各自去找要用的东西,不一会儿春柳和碧槐几个带着小丫头和婆子在院子的里外撒雄黄和烧酒,岑妈妈则和容妈妈以及紫阳几个架了好几个炉子,房里里外都熏着醋。
析秋坐立难安,佟全之说不过筷子大小,若是藏在哪里根本不易察觉,她转目去看床上,对佟敏之道:“掀了被子仔细看看。”
佟敏之应是,和析秋两人就将暖阁上的被子都掀开查看,又开了炕头的柜子仔细去翻
两人忙了半天,房里的地龙又烧着,顿时累的满头大汗,析秋坐着喘着气,房外烧着醋不知道有没有熏着那东西,但析秋闻着却是一阵恶心,指着佟敏之道:“快,痰盂!”
佟敏之一个箭步从墙角拿了痰盂来,析秋半蹲着就哗啦啦的吐了起来,等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她扶着佟敏之站起来,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一夜未睡这会儿又是紧张有是惊吓的,又吐了半天哪里还有力气,只能靠在迎枕上叹着气:“你去院子里看看吧,让春柳进来陪我,让他们都小心点。”
“您没事吧。”佟敏之看着她这样子担心不已。
析秋摆着手:“我没事,你去吧,这里头味儿难闻,回头让春柳开了窗透透气。”
佟敏之应了就出了门,不一会儿春柳进来,开了一点窗户换气,又将痰盂拿出去,她给析秋倒了温水问道:“夫人,奴婢觉得今晚真的是处处透着古怪!”从来没觉得哪一个晚上如此漫长,每一件事情都无法解释,莫名又诡异。
析秋知道,这些事不会没有根由,只是时间太短她们还找不到原因而已。
正说着,外头岑妈妈掀了帘子进来,这还是析秋第一次在岑妈妈脸上看到灰败的样子,她失魂落魄的看着析秋,飞快的道:“夫人,那东西进院子了。”
“在哪里?”析秋站了起来,看着岑妈妈:“就在刚才,咬了翠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翠兰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她觉得她活了这么多,也是从风风雨雨中趟过来的,却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害怕。
如果是人她也不会觉得害怕,至少能看得见摸的着,那个小东西那么点大,一转眼就跐溜的蹿了出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现,给你致命的一击。
她害怕的手指都在颤抖,看着析秋问道:“怎么办!”
看来,熏醋和撒雄黄都没有用,她连那东西都没有见着,它却已经伤了两人的性命,这个园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东西,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生!
“点了火把试试。”析秋对岑妈妈道:“让所有人都点了火把在院子里搜,若是抓到了不要用手去抓,将他弄进瓮里装起来!”想了想又道:“让大家都小心些,若是见到保命要紧,其它事是次要的。”
她将治蛇的办法都想了一遍,能用的也只有这些,到底有没有用她也不确定。
“是!”岑妈妈应是出了门,析秋则看向春柳道:“将七少爷喊进来,让他和天敬两人将鑫哥儿和敏哥儿背在身上!”
春柳蹙了眉头,想了想道:“奴婢来背吧,七少爷年纪太小了。”
析秋看着她,就点了点头:“也行,待会儿累了大家可以换着背。”说着,就拿了敏哥儿和鑫哥儿的衣裳给两人穿上,两人睡的迷迷糊糊,也不睁眼任由析秋去穿衣脱衣,又将敏哥儿绑好了固定在春柳的身上,搭了一条毯子,春柳如临大敌四处去看,精神高度集中。
天敬进来,又将鑫哥儿背在背上,几个人站在房间的中央。
远远的一声惨叫传了过来,析秋面色一变,不一会碧槐哭着跑了进来,析秋看她的样子几乎腿有些站不稳,问道:“是谁?”
“是二门的一个婆子。”碧槐哭着道:“在我眼前”紧接碧梧也跑了进来,她用厚厚的棉布包住了手脚,上下都裹的紧紧的,看着析秋道:“夫人,奴婢和三舅爷去抓这东西,我小时候在家里常抓蛇玩,我就不行我治不了它。”说着也不等析秋说话蹬蹬的跑了出去。
“碧梧!”碧槐心里害怕,想喊住碧梧可她人已经跑出去了。
析秋拧了眉头,抓了炕头的褙子道:“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不要!”碧槐抓住析秋的手:“夫人不能出去,外面这东西肯定不止五六条那么简单,说不定园子里现在到处都是!”
析秋依旧将披风披在了身上,总不能让那东西一直嚣张下去,碧槐却怎么也不肯放手,春柳和天敬也拦着析秋:“夫人不能去,院子里这么多人定能想到办法的。”
析秋叹了口气,只得在炕头瘫坐了下来,找不到法子治那东西,他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可能不等天亮等不到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他们都已经死在府里了。
她心思电转,努力去回想着自己脑中的知识,忽然间她仿佛想到什么,看向碧槐道:“到现在为止,除了婆子和丫头有没有小厮和侍卫受到过袭击?”
碧槐一愣,顿时明白析秋的意思,夫人这是在找死者之间的共通点,那东西是见人就咬,还是有选择性的。
“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