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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开……”
他说到一半,眼睛与她的美眸对上,他们是如此地接近,近得无法抗拒那股想着彼此的巨大吸力,他被感觉所驱使,猛烈地拥紧她,哦!他真的好爱她,拥紧她的这一刻,他才醒悟自己对她的想念有多深,老天!请让时间静止,停在他拥着她的这一刻。
来吧!要嘲笑尽管来吧!他饥渴地吻上她的唇,将连日来的思念,一股脑儿地狂泄而出。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蠕动了下,他多疑的心立即被炙烫地放开她,一个箭步到桌子前,倒了杯酒往嘴里灌,酒精在他的喉咙处燃烧,也在他的心中燃烧。
他狂笑了一声。“很好笑是不?超级大傻瓜又犯了相同的错误!”
像个幽灵似的,她在烛光的摇曳中来至他的身边。
“我不觉得好笑。”她在另一张椅子坐下。“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两杯闷酒下肚,他已有些微醺。
“谈什么?你的再次胜利感想,还是我的呆瓜行为?”
“以前的事,何不将它全忘了,重新再来好吗?”她语气诚恳。“不要让过去的阴影横介在我们之中。”
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有过一次被咬的经验,他不信任她。
“你能忘得了吗?”他讽刺。“十年都无法抹去你的好记性。”
“我不是……是因为……”她变得紧张。“我能喝一杯吗?”
“你的东西,不必徵询我。”
“今晚的事全与我无关,为什么你不信?”
他替她斟满了酒。
“你是个说谎专家,相信一位说谎者的话,除了愚蠢外,还是愚蠢!”
对于他严苛的批判,王依雯想申辩,但不知该如何才能扭转他的偏见,她气馁地喝了口杯中的烈酒,他已然又一杯喝尽。
“女人是天底下最冷酷的动物,她可以笑着踩着你的心而过,没有半点不忍之心。”
不是如此,王依雯喝了一大口酒,火辣的酒精,使她产生些勇气。
“我并不冷酷,接近你是因为爱你,与所谓的复仇无关,从十几年前在学校时起,喜欢你至今未变。”她幽幽地说:“要不是喜欢你,我何须费那么多的心思,想让你也喜欢我?”
她是低着头说,因他未有任何反应,不由抬起头,赫然发现酒瓶已空,他醉伏在桌上,未听见她好不容易有勇气的剖白,一时错愕地垮下双肩,靠在椅上……
房门外,几个老人正欢喜地商讨婚礼。两个互爱着对方的年轻人处与一室,有什么误会,很快即能冰释。
高月惠望着锁上的房门,不知两人情况如何?
“是不是该开门让他们出来?”
“再多等一会。”王世治说:“两个年轻人说不定正谈得兴起,我们一出现,不被他们责怪才怪。”
张大诚也赞同。“说得也是。”
“那就让他们多待一会。”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张王两家的合作……”
他们兴致勃勃地拟定着未来两家的联营计画,又过了一个钟头。
高月惠终究不放心。“差不多了,该去看看他们两个。”
“也好。”
张大诚、王世治也想知道两个年轻人的情况,他们打开门走进去后,全傻眼了。并非如他们所预料的,腊烛已燃尽,房内没有灯光,漆黑无声,两人怎么了?张大诚打开灯,看清房内的情形,使他们欢喜之心转为忧心,两个年轻人没有想像中地开怀说笑,只见一个醉趴在桌面上,一个失了魂般的呆坐着。
“我就说不该放酒的。”高月惠埋怨。“男人一有了酒,天大的事都不管了。”
“依雯。”王世治担心地看着失神的女儿。“是不是闵凯欺负你?”
“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教训他。”张大诚声援。她缓缓地移动着眼珠摇头。
“你们又争吵了?”高月惠问。
她仍是摇头。
“你们待在房内半天。”王世治心急地问。“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快告诉我们。”
“怎不开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急着想知道。
“爸、妈。”她终于开口。“这次的事是你们安排的?”
高月惠承认。“我们和张伯伯都不愿见你们彼此苦恼,很想帮上点忙。”
她没接受他们的好意。“为什么不事先说清楚?”
“说了,你还会来吗?”
“不会。”她答得干脆。
“真不懂你们年轻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很不符合利益效用。”王世治说。“心中喜欢对方,却宁愿闷着,整日愁眉不展的,也不愿低头。”
“我把他叫起来,你们好好谈。”张大诚想补救。
“没用,只会让事情更糟。”
王依雯有气无力地说完,看了醉倒的张闵凯一眼后,走出房间。三个老人你望我、我望你,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三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才好。
“怎会这样?”王世治顿足。
“闵凯。”张大诚摇着儿子的身体。“你们是怎么搞的?”
张闵凯醉得不省人事,对父亲的问话,听而未闻。
“唉!”张大诚叹气。“你这孩子,好好个机会也不懂把握。”
第八章
考虑了许久,还是下了决定。沈正修走进局长室,局长不在,他将辞呈放在桌上。
今天将是最后一天上班,没有人知道他想离开,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他恋恋地摸着每一样东西。离开他热爱的工作,是件相当难舍的事,但他再也不适合这里,以他近日精神恍惚的表现,留下只会造成局里的不便。
“组长。”一位同仁过来叫他。“局长找你去。”
想必是局长见到他的辞呈了。
沈正修走进局长室,前额秃了大片的局长正皱紧脸地摸着他光亮的额头。
“你要辞职?”
“是的。”
“做得好好的,干嘛不干了?你是个很优秀的警员,你的离开是警局的一大损失。”
局长感到惋惜。“我不会批准。”
他的去意坚定。“我一定得走。”
“是什么原因?”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将他的心带走的女人,沈正修怔忡地想。
“私人的事。”他简单地说。
“今后有什么打算?”局长问。
“回乡下种田。”
“让你这样优异的人才离去,实在太可惜了。”局长想了下。“这样好不好?我放你 一个长假,三个月够不够?三个月后销假归队。”
三个月后情况不会有何改变。“不能,我无法再留在此地。”
“跟感情有关?”局长看着他的脸研判。
他未答,局长心中已了然。
“如果你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替你申请调职,虽然让你待在你老家那个小地方是太大材小用了,但总比完全脱离得好。”
局长不给他发表意见的余地,手一挥。
“好了,就这么说定,欢迎你随时回来。”
沈正修走出局长室,在这儿消息似乎传得特别快。他一走出,即有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虽很想独处,但不好拂逆大家的好意,下了班后,在大伙的簇拥下,在附近的一家餐馆饯别。
带着醺醉回到住处,已是凌晨两点。屋内有灯光,遭小偷?他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已没什么怕人偷的,他走进客厅,有人蜷曲在沙发上睡着,他有些站不住,是王雅云?沙发上的人听到声音,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是赵倩菱,他泄气地倒在椅子上。
“你回来了。”赵倩菱高兴地跳起。“肚子饿了吗?我去替你弄点心。”
“不必了,你快回家。”
“我等了你大半天,你就这么赶我走?”赵倩菱不依。“今晚我要住这。”
“不行……”他打了个酒嗝。“你不能住这。”
直至此时,赵倩菱才闻到他满身酒气。
“你喝酒?”
“同事为我饯别。”
“饯别?”赵倩菱疑问:“为什么要饯别?”
晚上喝了不少酒,他有些不胜酒力。“我要离开,走得远远的。”
“不能走。”赵倩菱急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不是你的好对象,我走了,你反而能放开心,找个更好的男人。”
“你就是那个最好的男人。”
“你太看得起我了。”他闭上眼睛。“夜深了,快回去。”
“不要,我不放你走。”
“别孩子气,我已经决定明早就走。”
这么怏,赵倩菱大为慌张。
“我和你一起走。”
他倦倦地摇头。“不要再强求。”
“不是强求,以前你对我难道全非真心?”赵倩菱执拗地说。“以前能,现在也一样能。”
她一再沉浸于过去之中,他不甚其扰。
“我想睡觉,明天还得收拾东西,你快回去,免得伯父担心。”
“他很放心我在你这。”她不了解。“我们已没阻力了,为什么你反而退却?”
阻力来自他的心中。
“理由很简单,我爱上别的女人,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给你。”为了使她死心,他不得不刺伤她地说出实情。
赵倩菱脸上血色一下褪尽,宛如白纸般,看来相当吓人。
“王雅云,那个女人是王雅云?”
“说对了,我爱她。”明天就要离开,他终于敢对自己、对别人承认。
“谎言。”赵倩菱狂乱地喊:“你爱的是我,不是她。”
“是谁都不重要了。”他疲惫地说:“明天过后,便再也没有这些纷纷扰扰了。”
她不能任由他离去。“你说过热爱现在的工作,难道你一点留恋也没有?”
“心都没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沈正修睡意正浓。
“你的心去了哪里?”
赵倩菱质问。他已然睡着,她不肯就此作罢,推着他。
“你的心去了哪里?给了王雅云吗?不会的,你说你爱的是我,没有把心给她,对不对?”
她用力地晃动他的身体。“说你爱的是我,不是王雅云……”
“雅云……”
他梦呓的声音,使赵倩菱打个哆嗦。他叫着王雅云的名字,他爱的是王雅云?她跌坐在地上,他要离开钟爱的工作,是因为他已无心,他之所以无心,是因他的心给了王雅云?
“雅云。”又是一声呼唤。
她不知在地上呆坐多久,直到天翻白。
沈正修手撑着昏沉沉的头醒来,见她像尊石雕般的坐在地上时,讶然地坐起。
“你不会这样坐了一晚吧?”
赵倩菱用着空洞的眼睛看他。
“我要你说实说,你爱的是谁?你对我可还存有一丝感情?”
一醒来,即被追问这种问题,完全不是件愉快的事;沈正修揉着沉重的头,停了好一刻。
“我也很想能抓住昔日的感觉,奈何我们的感情全禁不起考验,你选择了丁弘致。”她的身体畏缩地抖了下。“而我也不自禁地爱上王雅云。”
当他梦中叫唤着王雅云的名字时,她已知道这个事实,但从他口中证实,仍让她痛哭失声。
“不要这样。”他心中何尝舒畅。“有时候人常常在自寻烦恼。”
“你曾爱过我。”赵倩菱哭着恳求。“让我们将过去三年当成不曾发生过,再回到从前,回到我们相爱相属的那段日子。”
他也希望,但他无法将王雅云的记忆从心中抹去,无法欺骗自己她不曾存在过。
“对不起!我不能。”
“你能、你能。”赵倩菱哭叫。“我们可以再回到以前。”
“对不起。”
又是一声道歉,沈正修走进房间,拿出旅行袋,将物品放进去。
“你要干什么?”她随后进来,惊喊着。
“离开这里。”
赵倩菱情急地抢走他手中的旅行袋。“我不要你走。”
他没要回旅行袋,默默地走出房外,往门口走,她大急地拦在门前。
“你去哪里?”
“离开这里。”
又是相同的一句话,可见他的决心是如此坚定。赵倩菱的泪水潸然而下,死命地拉住他。
“别离开我,我需要你。”
他看着远方。
“三年前你决定离开时,我们已分属两条线,失去了交点。莫再想强留什么,勉强只会伤害彼此,对我们皆没有益处。”
她怎能失去他,她不要放开他。
“我要你,没有你我的人生又有何意义?”
“不要把你的人生局限在我的身上。”他凝重地说。“我真的得走,将这的一切全忘掉。”
“你也能忘了王雅云吗?”她抬着泪眼问。“你真能走得毫无牵挂?你能将我对你的爱置之不理,也能不在乎她?”
他静站着。
“你不能对不对?爱她为什么不敢争取,而要逃得远远的?你懦弱!”
“说什么都行。”他不想解释。“我们还是朋友,找到理想的人选时,别忘了将喜讯带给我。”
挽留不住他,赵倩菱感到天地在动摇,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