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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教委副主任是不是真的呀?不会下面瞎传,以讹传讹吧?
张晓青心里嘀咕,脸上自不表露出来,客客气气回答:“陆局好,我在二十三中教书。”
陆铮就笑:“市属重点,好单位啊。”
焦磊苦笑道:“她刚刚乌山师院毕业,被分去二十三中了,我俩刚结婚,就要两地分居。”
陆铮哦了一声,便猜到了焦磊来看自己的大致来意,说:“那,小焦,你是想往市里动动?”
焦磊吓了一跳,连连晃手,说:“我哪敢有这想法,是,是这么的。”犹豫了一下,说:“陆局,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小青调广宁县城去?最好,最好能进二中,实在不行,三中也行。”现在从下面调去市里固然难如登天,可从市里往县城调动工作,同样不容易。
而广宁一中是省属重点,比市二十三中还要好,所以,焦磊使了个大劲儿,说了个二中。
陆铮点点头,现在因为全是分配工作,一切服从组织安排,所以,两地分居的夫妻并不罕见,调动工作,便是这些特殊人群面对的最艰难问题,往往要经过艰苦卓绝的长期抗战才能解决,通常要几年,甚至十几年夫妻俩两地分居的情况都不罕见。
见陆铮若有所思、不置可否,张晓青心里便有些急,说:“老局长,听说您现在是教委主任,您看,能不能帮帮我?我对自己的教学水平还是很自信的,也不会违反什么原则。”
陆铮这时才真正知道了焦磊和张晓青为什么找自己,敢情是还没得到信,以为自己还在教委呢。
陆铮咳嗽一声,“问题是我现在已经不在教委了。”
张晓青的心立时凉了一半,不禁瞪了焦磊一眼,早知道这家伙说话不靠谱,喜欢吹牛,他在县局现在工作很不如意,还整天跟自己吹嘘老领导这样、老领导那样的,屁!看他这个所谓老领导,比他焦磊还小吧?能当什么教委副主任?
张晓青没赶上焦磊给陆铮开车最风光的时候,虽然对在县城影院偶遇后自由恋爱的这个对象很喜欢,却也特烦他总吹嘘以前,也根本不信他吹嘘的东西。
陆铮却是琢磨着问焦磊:“一定要小张下去吗?你上来行不行?要小张一定下去,也不是不可以,我给王福亭挂个电话,他应该会帮我办,可我觉得,还是你上来好吧,乌山工资水平,也比广宁高,将来子女教育啊,各种发展机会,肯定比在下面好。”
张晓青也听不大明白陆铮说什么,只听陆铮说“给王福亭挂电话”,直呼本市教育系统一号人物的名字,说的那叫一坦然,好像王福亭和他熟络的不分彼此,而自己的工作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敢情跟焦磊是一路人,吹嘘惯了的。虚头巴脑,既然这么简单,还不帮自己办,叫什么焦磊上来,上来上哪去?进市里打工么?焦磊要能放下工作来打工,我们何必兜这么个大圈子找你?
焦磊见过陆铮最风光时在舞台上的表演,是以,他听陆铮叫他“上来”,心中就是一动,是调来市里吗?自己可从来不敢想,现在城乡之间的沟壑,那简直就是天堑。
陆铮却已经接着说:“我现在在计经委呢,你要想上来,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进计经委司机班”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不过有个小难处。”要说陆铮现在往委里司机班调个司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是刚刚得罪了常务副主任杨文学,若这家伙推三阻四不给办使坏,也确实有点阻滞。
考虑着,陆铮说:“但我想倒也能解决。第二个选择,就是昌明公司,去这个公司干司机倒也不错,收入能比在机关里高出一大截吧。”
昌明已经开始准备招工,而如焦磊这般踏实而又熟悉本乡本土的司机,德国人还是很稀罕的,自己给介绍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说着话,陆铮便问焦磊:“昌明公司你知道吧?”
焦磊已经傻了眼,结结巴巴说:“陆局,您的意思是,我上来的话,可以进昌明?”昌明公司他和张晓青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阵子电视报纸全是这家德国高科技企业来乌山投巨资建厂的新闻。
外企?合资企业?这可比机关优越百倍,焦磊做梦没想到老领导能帮自己进昌明公司。
陆铮微微点头,“就俩选择吧,一个是计经委,一个是昌明,你考虑考虑,决定好了后,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安排。”
焦磊急急的说:“我,我想进昌明。”
陆铮就笑:“没事,不急,你考虑清楚,别以后后悔。”
张晓青这时怔怔看着陆铮,脑筋也有些不够使,把焦磊调来市里?而且不是进计经委就是进昌明?这位焦磊的老局长,到底是什么人物?这能量大的,有点没边了吧?
陆小萍留下了,焦磊邀她一起来,本来就是希望她也能帮自己说两句话,谁知道,全然没用上。
焦磊和张晓青告辞而出的时候,还都在发愣,直到到了陆铮家楼下,焦磊才渐渐回神,用胳膊捅了捅张晓青,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我的老领导,牛气吧?早跟你说了,他老人家没办不了的事儿。而且,和别的领导不一样,仗义着呢,特照顾以前的老部下。”今天,终于在爱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以前,她可总是说自己吹牛不上税。
张晓青心里服气,更有些震撼,这就是市里握有大权力的领导的做派吧,可真见识到了,淡淡说着话,可每句话,都好似蕴含着权杖之力。
最难得,还是他肯给办事,不推三阻四,而且,好像塞给焦磊个大红包,倒好似自己两人来这一次,是打秋风来了。
但嘴上,张晓青却不服软,切了一声,“等真安排好你再看吧!”
焦磊嘿嘿一笑,说:“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惹得张晓青给他一顿粉拳。
第二十五章 新三届
周五晚上,是陆铮定期看望黄老的曰子。
每个礼拜都选周四或者周五,是因为周六周曰,黄老的儿女们都会抓时间回家,和黄老共聚天伦之乐,这种曰子,陆铮自不想在旁边惹嫌。
顾委的几位老同志,陆铮每周都要抽出时间串串门子,前几曰,更拉了十几筐青龙的桃子去顾委,请老干部们尝尝鲜,当然,一般工作人员同样人人有份,名义上说是昌明公司的福利,实则,是陆铮自己掏的腰包。
每次陆铮来看望黄老,黄老都很开心,有时还会同陆铮嘬上两盅,但今天,黄老好像情绪不高,陆铮进屋的时候,他正闷闷不乐的自己打棋谱呢。
“哦,铮子来了。”看到陆铮,黄老好像也没什么精神,意兴阑珊的把棋盘推了,叹了口气。
“黄老,怎么了?”陆铮坐到了茶几对面。
“没事。”黄老摆摆手,说道:“外国人控股的合资公司党委书记,不好干吧?”
陆铮微微点头。
昌明公司的厂址选在了乌山南郊三十多公里处,现在已经开始破土动工平整场地、建设厂房。德国人效率是很高的,甚至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区已经招募了大批工人进行模拟培训,同时,对国内各地高校招聘工作已经展开,而且,早就高薪聘请的一些美籍和德籍的华裔工程师也已经来到乌山,这是第一批技术人员,开始前期筹备工作。
昌明公司董事会任命的总经理便是施罗德先生。
而因为公司严格来说尚在筹建中,是以''昌明公司委员会除了陆铮这个光杆书记,尚不能产生任何委员,与组织章程未免相悖,但在合资公司尤其是外资控股的合资公司设党委,本身就是新鲜事物,尚在探索中,只能特事特办。
黄老很关心昌明公司的建设,问了许多问题,陆铮一一回答,但见黄老神色疲惫,是以聊了半个多小时后,陆铮便借故起身告辞。
楼下,陆铮拿钥匙开车门的时候,墙角阴影中,突然窜出个人,把陆铮吓了一跳。
等看到来人满脸歼猾笑容,陆铮不由皱眉道:“四儿,你又欠揍了吧?”
不消说,来人正是黄子轩黄四儿。
黄子轩嘿嘿笑了声,说:“我等你半天了,这不看到你,高兴的么?”
“没什么好事吧。”陆铮看了看左右,“没开车来?”
黄子轩嘿嘿笑:“坐你的车,陪我去个地儿。”说着,便拉开另一侧车门,坐了进来。
车缓缓驶出家属院大门,陆铮随口问:“你家老头子怎么了?情绪不高啊?闷闷不乐的。”
黄子轩就啧啧了两声:“铮子,你不地道啊?!怪不得今天没骂我叫我滚蛋呢?搞半天还是有事儿问我啊?妈的白叫我空欢喜一场,还真以为拿我当哥们了!”
陆铮皱眉道:“说不说,不说就滚蛋!”
黄子轩好像还就吃陆铮这套,被骂了,还嘿嘿笑了两声,很惬意,好像不挨陆铮骂心里不舒服一样。
“没啥大事,老头子和姘头闹毛病了。”说起黄老,黄子轩就撇撇嘴。
陆铮微微颔首,说:“你去哪儿?”
“别我去哪儿啊?应该说咱俩去哪儿。”黄子轩点颗烟,懒洋洋说:“去翡翠吧,跳舞去,跟你说点事儿。”
陆铮看看腕上手表,“不去了,有事儿你说吧,到翡翠,还十多分钟,够你说事儿了。”
黄子轩现在渐渐摸透了陆铮的脾气,知道他说不去那就必然不会去了,就叹口气,说:“也没啥大事儿,算了,还是不说了。”
陆铮突然就把车拐入了便道,几名骑自行车的行人急忙避开。
陆铮在一盏幽暗路灯下停了车,说:“等了好半天吧?肯定有事,说吧!舞厅我就不去了,今天事情太多。”
黄子轩倒是一怔,凝视陆铮了好一会儿,最后想了想,在陆铮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苍松翠柏、白杨参天,花圃草坪、绿意茵茵,雄伟壮观的主办公楼和几栋辅楼矗立在干净整洁的大院之中,这里,便是乌山市计经委大院。
陆铮的办公室在四号楼,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外资处、招商办、财政金融处、稽查处、市帮扶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等等都在此办公,差不多相当于读力的一个招商机构,完全可以认为是一个小“招商局”。
同时招商办也挂“市招商引资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牌子,负责市招商引资工作小组的行政工作。
招商办主任陈三水,刚刚二十八岁,77级北大毕业生,也就是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大学毕业生。
77年恢复高考,因为荒废了很多年的教育,所以那一年考题比较简单,而且是开卷考试,但竞争却极为惨烈,录取率为4。9%。这是中国高考史上最低的录取率。
数百万考生在考场上展开殊死拼杀,竞争之激烈前所未有,由此,拉开了高考这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序曲。
77级大学生,是一个多数人经历过上山下乡磨练的群体,是一个历经艰辛终于得到改变命运的机会的幸运的群体,是一个经历了最激烈的高考竞争后脱颖而出的群体,是一个大浪淘沙后特色鲜明的群体。
陈三水,便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1977年以很优异的成绩被北大录取,1982年初毕业,进入办公厅。
但可能命运转折太过迅速令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少年飞黄腾达,难免飘飘然,在办公厅被提升为主任科员不久,他便因为得罪了什么人,很快被发落回了乌山老家。
但他第一届北大毕业生的光环以及本身的学识、见识和能力,加之乌山被定位为沿海开放特区,急需高素质人才,所以他在乌山并没有沉寂太久,今年年初,被任命为计经委招商办主任(正科级)。
陈三水很傲气,这是计经委中层干部对他的普遍评价,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他委实恃才傲物,而且,在的工作经历,令他或多或少表现出来一些看不起下面干部的倾向,尤其是,看不起来自农村的干部,虽然,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陆铮是个只有初中文凭的大老粗,更是下面基层上来的干部,所以,或许是因为陈三水在陆铮面前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吧,在陆铮的办公室,坐在陆铮对面同陆铮讨论招商引资的工作,他竟然不知不觉的翘起了二郎腿,倒更像,他是陆铮的领导。
陈三水在谈论他对未来招商引资工作的看法,刚刚接洽了香港恒昌眼镜贸易公司并且可能获得该公司7。5万美元投资的陈三水认为,港资,在未来两年应该成为乌山招商的重点,招商办应该在深圳设立办事处,以便于接洽港商,鼓励他们来乌山投资。
“陆主任,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在一番夹带着大量经济数据分析的侃侃而谈后,陈三水终于想起来问一问陆铮的意见。
这番侃侃而谈他倒不是想显摆,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陆铮一直认真聆听他的话,这时便点了点头,说:“你分析的挺好,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