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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有时候她真的很恨他,既然不是真心爱她,又为什么要走进她的世界?可是,在恨他的同时,她又忍不住爱他,爱他的温柔体贴,爱他处处为别人设想的善良,爱他总是唱着情歌跟她述说爱的深情缱绻,爱他永远面带微笑的容颜……多可笑啊!当自己努力地想恨他,却反过来提醒自己对他的眷恋。
绕到郁尘的面前,络钦径自说道:“刚开始去美国的时候,日子真的很难熬,好几次想收拾行李飞回台湾,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还是忍下来了,靠着你的照片,靠着我在军中时,你写给我的每一封情书,我忍下来了。这两年来,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是我叫你不必等我回来,我没资格再想着你、盼着你,可是,我实在忘不了你,忘不了我对你的爱。”握住她的双手,深情地望着那双美丽的黑眸,他诚挚地说道:“郁尘,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变。”
他喜欢用眼睛跟她说话,因为他说眼睛不懂得什么叫“说谎”,而她,也真的相信那对灵魂之窗不会说谎。每次当他用眼睛告诉她“我爱你”,她也会试着用眼睛告诉他“我更爱你”,这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一种沟通方式,藉着眼睛,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述说对彼此的爱。可是,当她得知所有的真相,她终于明白,眼睛也许不会说谎,但是人的心、人的言语,却可以是不诚实的。
郁尘挣脱自己的双手,摇着头沉痛地说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不会相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郁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偏过头,她什么也不肯多作解释,只是说道:“你走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已经没什么好说了。”
“郁尘,你还没告诉我,‘自欺欺人’是什么意思?”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现在在逃避问题,而这个问题,关系着一个藏在她心里的秘密。
“你要我说几次?过去的事,没有什么好说了!”当一个活生生的事实再度被证实,那是多么残酷的事情,为什么他就不能让她拥有一点点仅存的自尊?
抓住郁尘的肩膀,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强迫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一步。”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郁尘能自己将心里的话说给他听,可是,他没得挑,因为只有用逼的郁尘才会说出来。
“你……好,我说!”用力地推开络钦,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爱的人一直是若紫,不是我!”
“你说什么?”络钦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理解郁尘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既然事情已经摊开了,她也毫不犹豫地说道:“其实你心里爱的人是嫂嫂,而我不过是她的代替品。”
“我爱的人是若紫?天啊!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荒谬?我不觉得!”摇着头,郁尘指道:“如果她不是已经结了婚,你今天有可能不去追她吗?”
“郁尘,我承认看到若紫的第一眼,我的确很欣赏她,因为她的气质、她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追她的念头,这不只是因为她已经结了婚,更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根本不来电。我跟若紫的个性在很多方面都很相似,我们两个没有那种想拥有彼此的欲望,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可以交心的好朋友,我们就像同性的朋友,可以谈理想、谈目标,甚至彼此关心,但是,那绝对没有爱情。”
不可能!君芝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学,不可能拿这种关系到她一辈子幸福的事情跟自己开玩笑……可是,络钦说得那么肯定,一点也不像是在骗她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郁尘!”看着郁尘什么也不说,一脸的茫然,他担心地叫道。
“你骗我……对,你在骗我,你得不到若紫,所以你才转过来追我,我只是若紫的代替品!”
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相信?络钦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失望地说道:“在你的心里,我对你的感情只是这么廉价吗?在你的心里,我是这么可恶的一个人吗?我们在一起四年,一起分享过多少的喜怒哀乐,而你竟然告诉我,这全是一个谎言。郁尘,我真的没想到,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伪君子。”心痛地看了她一眼,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络钦……”看着那身垂头丧气的背影,郁尘喃喃地叫着。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吗?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心云眼珠子瞄着正在修剪盆栽的若紫,在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作出结论。
“不是不一样,是变得更漂亮、更妩媚!”像是存心找碴,松廉跟着纠正道。
目光转向身旁的松廉,瞪着她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心云反讥道:“更漂亮、更妩媚,还不就是原来的‘不一样’!笨!”
“心云小姐,所谓‘不一样’指的是跟原来相反的意思,那更漂亮、更妩媚是一种比较级的用法,这两种是不相同的。”人的外表,真的是一点也不能相信,像心云,就是一个最实在的例子,有的是一张甜蜜、可人的天使面孔,说起话来,却是个十足的“恰查母”!他暗忖着。
“什么比较级,我还最高级呢!”朝着松廉做了个鬼脸,心云嘲讽道:“你当我是在学英文啊!”长那么大,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气得牙痒痒,这家伙八成跟她相冲。
冷哼一声,松廉来个相应不理。算了!好男不跟凶女斗,让她好了!
“你们两个今天心情很好?”将手中的剪刀收了起来,若紫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斗了三年多,他们两个每一次对上,不是靠别人喊停,就是逼得别人大喊救命,像今天这个样子“自动自发”,那还真是难能可贵。
“经理,错了,是你今天心情很好。”跟在经理身边三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经理有这般风情——眼波带梦、唇齿带笑、悠游得意、步步逍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左左右右,她身上每一处都写着神采飞扬,春风宜人。
“我?”眨了一下眼睛,若紫笑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哪有什么好或不好。”
“经理,你真的不一样,你看起来像是在……”苦思了一下,心云终于想到最恰当的形容词,叫道:“对了!你看起来像是在‘恋爱’!”
“恋爱?”愣愣地看着她,若紫喃喃地说道。
“是啊!经理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看松廉他怎么说啊!”用肩膀撞了一下松廉,心云示意松廉发表他的看法。
原本敌对的两个人,此时像是同一阵线上的战友。看了一下若紫,他很有默契地接着道:“经理,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不看的时候没注意到,看了之后便不难发现,以前的郢若紫虽然柔情似水,但是眉宇之间,总有一股难以掩去的淡淡愁绪,然而此时的她,这眼、眉全是盛开的娇艳,流转的净是春风般的笑意。
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吗?现在的她,每天有宇尘陪伴,日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像是飘在云里,轻柔得如梦一般,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它的确像是在恋爱,可是……
恬静淡然一笑,若紫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结婚都这么多年了,哪有可能还在恋爱?”
心云一脸的不认同,申诉道:“经理,谁说结了婚以后就不谈恋爱?生活,是靠自己去经营的,你可以让它每天像是在恋爱,你也可以让它每天愁云惨雾,成之于我,败之于我,这是智慧,也是艺术。”
这个看过来,那个也转过来,若紫和松廉望着心云,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不解地在那两双眼睛之间来回转换着,心云有些不安地问道。
摇着头,他赞叹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那么聪颖而用心的女孩子!”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得意之色爬上了笑靥,心云喜孜孜地说道:“本来就是……”不对!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鼓着腮帮子,她由笑转怒地咬着牙道:“白松廉,照你这么说,你一直认为我是个没有头脑,而又迷糊的女人哦?”
“差不多……”
“心云,松廉不是这个意思!”截下松廉快酿成的祸患,若紫温柔地解说道:“你本来就是一个很聪颖的女孩子,只是,很惊讶你年纪这么轻,就这么了解生活的哲理。”
傻气笑了笑,心云白了他一眼,然后才转头对着若紫谦逊道:“经理,其实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好啦!”
微微一笑,若紫转而说道:“好啦!今天有什么事情?”
心云和松廉马上收起轻松的心情,开始作今天的工作报告,“经理,十点你得到总经理办公室作业务报告,然后下午……”
能够在庸庸碌碌的工作里,偷得一份闲情逸致,坐在咖啡厅喝杯咖啡,享受着宁静的私人空间,这是一件很奢侈的逍遥。
翻着手中的扩厂计划书,若紫悠哉地品尝着热咖啡的香醇。
“小妹!”喘着气,络钦突如其来地闯入她的惬意里。
迅速地抬起头,看到他,若紫惊讶地说道:“络哥,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喝咖啡?”
在若紫对面坐了下来,络钦说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朝着已经来到桌边的Waiter点了杯咖啡,他跟着又解释道:“我刚刚到公司找你,你不在,我拜托你的秘书联络你,说有急事找你,她才建议我可以试试看这附近的咖啡厅,所以,我就一间一间地找,找到了这里。”
跟着她三年多,心云还是挺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交代行踪的时候,就是躲到公司附近的Coffeeshop独坐片刻,放松一下自己。
“络哥,什么事那么急?”
“还不是为了郁尘的事。”说起那天谈话的内容,络钦是又气又难过。
想了一个多礼拜,他是怎么也无法相信,郁尘竟会有那么可笑的念头,而且还深信不疑。四年的感情,她对他的爱不仅一点信心也没有,而且,还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们的一切画上了句点,这实在是太讽刺了!愈想他愈不甘心,他们明明可以恩恩爱爱地在一起,如今……该死!
当若紫听完络钦的回答后,她蹙紧了眉头,有些不明白地指道:“络哥,我不懂!若说郁尘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那当初她就没道理接受你,不是吗?既然接受你的感情,那么这念头一定是之后才有的,可是,又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念头?”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支着下巴,络钦想了一下,说道:“难道是我们两个?”
若紫摇摇头,郑重其事地否决道:“不可能!如果是我们两个让她产生这样的错觉,那么,早在毕业之前,就跟你分手了,可是,她却一直拖到出国的前夕,所以我敢确定,问题绝不是在我们两个的身上。”
“那照你这么说,是有人刻意告诉郁尘,而且,还特地挑在我和郁尘要出国的前夕。”
“是不是刻意的我也不知道,这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喽!只不过,这个人可能是郁尘的好朋友,否则,郁尘怎么会采信对方说的话。”
冲动地用拳头击向身旁的座椅,络钦气愤难平地说道:“可恶!究竟是谁这么卑劣?”对好朋友,郁尘可谓是“推心置腹”,好朋友说的话,她深信不疑,因为她认为没有人会恶意去欺骗别人,当然,她的好朋友就更不用说了。
“络哥,你也别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这件事是谁说出去的,然后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才能解开郁尘心里的结。”
“我知道,可是郁尘她肯说吗?”一说到郁尘,络钦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想让郁尘面对自己的好朋友扯下的漫天大谎,那已经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若是希望她说出对方是谁,那更是难上加难。
唉!他一直认为,两人相爱就该互相坦诚,所以在郁尘的面前,他没有任何秘密,然而,他这么真心,还是敌不过人家的一句谎言,这种感觉,真教人痛心!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也有责任,当初要出国的时候,从郁尘冷漠的态度他早可以发现问题,可是,他一心想着这么做对郁尘比较好,反而,让误会折磨着她。
“络哥,如果你爱郁尘,希望跟她携手共度一生,她不肯说,你还是得想个办法叫她说。”
“我明白,只是……”懊恼地抓了抓头,络钦无奈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才好。”
想了想,若紫终于决定道:“络哥,不如由我出面跟郁尘聊一聊。这件事虽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是却也因我而起,何况事情都说穿了,我如果不当面跟郁尘谈一谈,以后郁尘看到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