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红x-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诰退怠K担蛏芊商谑歉霰涮瘛!   �
      周飞腾是我的班主任。据她说,也是她的数学老师。她说,冬月天他老是用手摸别人的脖子。而且不光摸男生的,连女生也摸。有时还把手插到人家背上去了。她说她就被插过几次……    
      我也许有很多种方法开导和安慰她,打消她的不满。比如我可以这样说:如果周飞腾只有冬天才伸出肉乎乎的手,可以认定他只是为了取暖,而伸进衣领则是为了更暖。我们可以说他的手很冷,拒绝被他插,但不能据此就指控他是变态。如果周飞腾冬天手不冷,却声言很冷偏要插,那我们可以这样解释这种现象:作为一个班主任,在数九寒冬,他认为他需要调动全班气氛,共同对抗寒冷。而在他的摸或插之下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们往往离地而起,假装有事夺门而出,至少也要在位子上扭动几下……无形之中增加了运动量……促进了血液循环……    
      但是这么恶心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我只是对并不认识的李小蓝说,没事的,毕业了就没事了。那个老男人还敢来缠你?    
      回想那时的情形,草地上已经看不到绿光,足球场边上的银杏树叶完全变成了金黄。天空飘在半枯的叶子上方。毛茸茸的傍晚。与此同时,一只干瘪的枯蜘蛛从一片死叶上垂下来,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它在旋转、晃荡。李小蓝不停地说话,一刻不停。说她叫李小蓝,说她知道我的名字叫沈生铁,说她知道我在高三5班,说她一点也不喜欢周飞腾,说A,说阳光雨露,地球正脱离最适合人类居住的轨道,西安会变成云南,云南会变成沙漠,沙漠会变成火星……她的话真多,在我应付她的过程中,天空渐渐变成紫红色,云开始活动。还没活动一会,就是一片漆黑,远处灯光照亮部分黑暗中的植物。我背靠一株杨树,伸了一个最长的懒腰。四周雾气初升,草皮开始湿润。我们回去吧。走。    
     二    
      那趟火车走了20个小时,我一声不吭。由此可见,我不是个健谈的人。这和李小蓝恰恰相反。你见了我,可能会不喜欢跟我打交道。我平时讨厌说话,熟了之后却很多嘴,所以大部分人说我很腼腆,个别人则认为我是演说家。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没有到精神分裂的地步,也从来没人评价我是个有病的人。    
      和李小蓝分开,我径直走到宿舍门口。我住在西安飞机制造厂子弟学校的宿舍,7号楼309。我们宿舍一共有4张床,1床2层,1层睡两个人,用简单的乘法加法二级运算就可以算出我的舍友有15个人。也就是说,有15个人躺在自己身边,在被窝里卷着,隆起一个圆包,排列好15个坟墓。每当我半夜惊醒,月亮总是正好处于中天,透过玻璃把房间照得通亮,空气发出蓝光,令人想起不常见的磷火。蓝色。跳动。忽明忽灭。蛇的眼睛。令我大汗淋漓,下半夜心有余悸。这说明我不应该把被窝想成坟墓,更不应该半夜惊醒,可是我偏偏有半夜惊醒的习惯……    
      我爬上三楼,房门竟然锁着。所有人都去上晚自习了,我只能跑下楼梯,转一大圈,来到7号宿舍楼的背面。背面就是围墙了,夏天爬满了爬山虎,如果是白天,就可以看到绿色茂密的一片厚厚的藤叶下露出红色的砖墙,比所有建筑都好看1000万倍。不过现在是冬天,而且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摸着水泥墙找到309的窗口,顺着水管爬到阳台边,贴在墙上像一片沥青。我用左手攀住墙沿,左腿架上阳台,右脚踩住水管接头凸出的地方,用力一蹬,整个人就趴在了阳台上。    
      我本来可以把房门上方的窗棂扳开,侧身挤进。比爬水管要简单、快速、安全得多。但也就是因为简单,钻窗户显得没什么意思。我们那时普遍认为简单没什么意思。我们崇拜复杂和艰深。所以我想爬水管,虽然要是我从水管上掉下去,非死即伤,除非我有轻功。我有吗?没有,所以摔死的可能性很大,摔伤的可能性更大……    
      在房间里,在床上躺着,有跟黄土高坡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被子比草皮更加柔软、温暖,不用担心湿气浸透长裤,给屁股留下凉丝丝粘乎乎的感觉。我脱下外衣、毛衣、长裤和内衣,全身只剩一条内裤,躺在黑暗里。冷是冷,但我爱。那是一张靠门边的床。一般我睡在外面,廖福贵靠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裤裆开始鼓鼓囊囊,我把手掌放在上面,它感觉到温度,膨胀得更加厉害。    
      我几乎想不起当时的情景。那天好像我做了什么,还留下一种激动而空虚的记忆,但是我并不肯定。有人以为自己是电脑,一插电就什么都有了,因此总拿自己的记忆力来炫耀。我不是电脑,也不能插电,所以我承认自己的记忆力并不超群,很多事情都忘干净了。我还记得的是,晚自习要到9:30才下,在这之前宿舍得一直黑着。我躺了一会,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不瞒你说,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经历了很长的时间、路程,在火车上。他们的脚都陷下去了,刺穿了火车的地面,他们只好用手掌撑着,不让自己掉到轮子下面。他们一动也不能动,却拼命想动,脚掌拖在铁轨上,血肉模糊,已经与脚掌无关。只有我踩在椅子靠背上,晃荡着,晃荡了很长的时间、路程……我醒来时,发现双腿吊在床沿,吊麻了,也冻僵了。把它搬到床上,揉一会,捏一会,才总算不那么难受。    
      我还记得,我又想起了李小蓝。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怎么找到我的?她为什么找我?这些都是我想到的问题。除了两三个熟人,我很少对人说我喜欢躺在黄土高坡睡觉的习惯。尤其在恋爱分手之后。有时下起了小雨,我还是一动不动。一个人不想动的时候,下刀子也没用。我一下子想下楼去找李小蓝。但是我只是想了想,身体还是一动不动。我总是想着干很多事,实际上却总是躺着,动也不动。所以,当我事后回忆起来,我不敢肯定自己做过什么,或者没做过什么。    
      我没有去找李小蓝,而是把被子枕头全部搬过来,当是枕头,手交叉压在头下,重新想着新的事情。    
    


第一集肩膀上有一条扁担 (2)

      三    
      如果以此时作为起点,接下来的事我就可以这样开头: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李小蓝,也许是周飞腾,也许是前女友……在这个过程中我点着了一支烟。完全不知道烟是什么时候点燃的,等我发觉时,已经抽了半截了。于是我开始回忆,我点烟的时间,场景,原因,以及烟的来源。我没有关于烟的来处的记忆,就像我没有关于我出生的记忆。我什么都不敢肯定。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关点烟的事了,所以拼命想,所以把李小蓝什么的完全抛到了脑后。烟好像是飞到我食指和中指间。    
      如果我不立即掐掉那半根烟,恐怕还会浪费更长时间。我把烟摁在地上,又把烟头和烟灰扫了出去,打开门窗,让烟气尽快散发。要是我不这样做,就有被同学察觉的危险。等他们一告状,我将被扣掉0·5个操行分。我操行分已经被扣掉很多,但奖得更多,因为按照规矩 ,写一篇广播稿可以奖3分,够我吐30口痰,看3本黄色小说,至于抽烟,用简单的除法就可以得出,可使用6次。所以,我并不怕扣分,我怕的是周飞腾本人。他有一个杀手锏:罚你款。    
      我对罚款的具体规则记忆犹新:迟到早退各5角/次。旷课3元/次、5元/2次。上课看与课程无关书籍(2X书价)/次。不交作业2元/次。抽烟(1X盒烟价)/次。不搞卫生5元/次。使班集体荣誉受损10元/次。被学校点名批评50元/次……附录:1、举报违纪现象者,可以得(0·5X罚金);2、谈恋爱者有特权,不罚款,只开除。(大意如此)    
      剩下的罚金,期末时全部奖给前10名。我不想为了那百十来块钱去削尖脑袋,所以只能量入为出,每次抽烟都清理干净。你想,我又不是大款,我不会为了抽片叶子,就去冒损失三顿饭钱的危险。    
      走廊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偶尔还有铁器碰到了栏杆。我告诉你,那是水房放水了,留守宿舍的人都提了尽可能多的桶子,去抢水。一片混乱嘈杂的响声。三楼有三个水龙头,但是有两个不出水。与此同时,三楼住着约200人。200人都买了铁桶,防止在拥挤中破裂。在309,我亲眼目睹圆润完整的铁桶扭曲变形,只有我的保持了原貌。为什么?因为我买的是塑料桶。那为什么塑料桶没有被砸碎,因为我几乎从来不打水。11月以来,每天下午,我都在黄土高坡躺着。有时候晚自习也懒得去上。快到9:30了,我才翻身跃起,跑到宿舍楼下,如果没有钥匙,就攀沿水管到达室内,赶在同学回来之前,用一只嗽口杯子,每只桶里偷一杯水。舀起、倒进,舀起、倒进……十五杯水落进红桶的声音,各不相同。偷水比提水刺激。十五杯水刚好装满一桶,这也许是天意……而他们每个人只少一杯,断难发现。    
      回想那时的情景,我躺在床上,突然爬了起来,抓了8个水桶冲向水房。如果你当时在场,你会看见我的裤裆还是鼓鼓囊囊,而水龙头边一大群人吵吵嚷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包括我自己。铁桶碰着铁桶,个别人大声地咒骂,大多数人一言不发。人们身体前倾,像齐心协力推着一辆卡车。    
      我将桶高举过头顶,仗着身躯高大,把很多人撞得东倒西歪。有时候桶底碰到了人们的天灵盖,招来一片怒目而视……我不是力神,手总有酸的时候。一个小平头吼道,挤什么挤。    
      我已经靠近了墙壁,所以把右手四只桶顶在墙上,扭过头去看那个敢于吼我的人,并用力插进小平头胸前的空隙,谁让他往后仰呢?    
      贼你妈,插我队。我感到我的肩头被人用力往左边扳,要不是人挤人,我又顶着墙,恐怕要被他推出一大截吧。但就是这样,我还是往左大倾,人墙也一阵晃动。有人起哄了。突然响起。“嗥——”。一阵混乱。在这种情形下,我想我只能甩手大干。    
      回想当时,是12月,我身穿内裤,站在水房的中央,四周是抢水的人群,其中有一部分要打我。我一把将右手四只桶扔掉。我抡起左手。所有铁桶全部砸向小平头的平头。我扔桶的同时人群开始混乱。迅速散开。四只桶都落在小平头的手臂上。我的后脑勺“嘭”地响了一下。不知是谁偷袭。小平头及其熟人围冲上来,把我当成沙袋。大概有两个人将我从后面抱住。我的水桶全部落地。    
      就是说,我的武器全部落地。我只好用脚朝小平头一阵乱踢。人群的声音在叫喊、吵嚷、哄乱。拳头落在我脸颊。落在我前胸。落在我裤裆、肩膀、后心。我手舞足蹈。我使不上力。就如丫鬟挥动粉小拳头,在给人捶腿。    
      他们叫着,你还还手,操你妈。打死你,操你妈。其实我都不怎么动弹了。我只是恍惚看见后面的人拨开前面的人,把拳头送到我身上。把我摁在地上,用脚踢。可是飞机制造厂子弟学校的学生,在冬天总是穿着毛拖,毛拖落在我身上,就像宇航员走在月球上……    
      他们打得我并不怎么疼(这得益于我儿童时代无数次被打的经历),地上的脏水我也不在乎,可是他们把我按在地上实在太久了,这不免让人感到有一点羞辱。我就使尽全身的力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直到将肺里的气体全部排净。他们愣神了。我朝离我最近的手臂用力咬去,手臂的主人杀猪般地嚎叫。你不知道,我可以咬开任何酒瓶的盖子,如果世界上一口牙叫做“钢牙”,那就是我的。    
      回想当时,在12月,水房里传出两声叫喊之后,一双膝盖压上我的胸膛。膝盖上方是非常白的肉,几乎没有一根毛。有一句方言高叫着,打死这个瓜批(傻逼)。但就在他们准备打死我的时候,楼管气势汹汹地跑到了水房,吼了一通我如今已毫无印象的话。不过凭经验,我可以猜出他的大意——你们这帮王八羔子,竟敢打架。处分你们。当然他没有权力处分任何人,他所能做的是通知“政教处”,将我们抓到“政教处办公室”。政教处会作出处分决定。    
      在被政教处传唤之前,我把十六只桶都装满了水。我左手食指根部有一道口子,可能是给钥匙什么的划破了。用自来水冲洗之后,白色的肥肉鼓出了皮肤。(这是我左手手指第一次受伤,因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