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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还会冷么?”
男人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她有些害臊,但还是厚着颜清咳一声:“还有点冷呢,师父也知道勤之身子单薄嘛……”吱吱吱。再多赚一点再多赚一点。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双男人的手臂竟微微缩紧。
师父的肩比她宽很多,手臂也结实许多,比她高很多……哼,她哪叫高了?她还得抬头看师父呢,她一向记仇,矮冬瓜要真有勇气男扮女装丢一幅过来,她就去印个几百份天天发送给京师的百姓看。
师父一身暗紫长衫,跟她现在的外袍色是很配的。其实,师父的气质皎皎,儒雅多过皇族贵气,跟她爹一样适合白飘飘袍,偏偏,自从师父察觉她务必学习成第二个长孙励后,他开始换起暗色衣袍,直到今天。
那暖暖温热的属于长孙励特有的气息,浅浅地传递过来,让她双颊生晕,再无小霸王的影子。
她偷偷笑着,决定就算一晚上站在外头吹冷风也无妨。
“你看得懂么?”长孙励声音始终温暖。
她一页一页翻,坦白笑道:
“没看过这种字,但跟小楚国文字相仿,又有图,多少猜得出来,若要一个字一个字译得正确,恐怕得花几年工夫。师父,你要知道里头的内容做什么?”
“听说这是在南方很远的小国家的风俗文章,老太傅找了十几年始终没找着,我终于在天云寺里找着了。”
爹在找什么?她满腹疑惑,翻过一页又一页,突地翻到一页,还没看见文字,就先看见一张图画。
她手一抖,要抖掉这本书,哪知,男人的手紧紧扣住她的。
原来师父不是替她取暖,是要逼她看书。
她一阵火大,骂道:
“师父,你放开我!”
“勤之!你看下去!”
“我不要!”她用力要甩开他,却发现师父早就防到这点,彻底防堵她的挣扎。
“勤之!”那声音有些严厉了。“你想一辈子都怕那些人偶吗?”
“现在又没有人偶!”她很想暴走。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太后拿人偶吓你的目的。你要再被她吓吗?”
她又怒又火,但也知道师父说得没有错。她抿着嘴,暗声诅咒那个太后,忍气吞声道:
“好,我看下去!”反正人偶又不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有什么好怕的?
她心里是知道师父为她好,想要斩断她对人偶的恐惧,如果那一天她就这么昏过去,御医势必会发现她是女孩家,但她总是有点怨师父!
她更怨那个太后,明明她跟太后没有什么往来,偏偏要针对她,干嘛啊!她又没挤进后宫去!
她连连深吸口气,眸光乱瞟,最后落在那书上,试着读出关于人偶的讯息。
墓室里摆放着人偶,是图片上的重点,但文字不好认,她只能看个大概。
过了一阵,她抿抿嘴,道:
“我看完了,师父你可以放开我了。”
长孙励并没有松开,径自说道:
“这些人偶并不会害人,也不会来找你,那就只是个陪葬物而已。”
“……我知道啊,怎会不知道呢!师父,你最害怕什么?”改天把他最怕的事拿来吓他,看他会不会吓得魂飞魄散。
“我最怕的,便是你出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么肉麻的话十年难得听见一次……她胡乱抹去眼泪。师父就只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肉麻话,让她不得不听话!她恼声道:
“这本书你哪里拿到的?”
“就在这天云寺。几年前,寺里有个异国人剃度,言语不大通,他剃度时身外之物都不要了,天云寺便都拿去当铺当了。”
“师父找了很久?”
“老太傅也找了很久,可惜始终没有找到。”
她垂下目光,喃喃道:
“上面说,人偶能陪着死去的人在幽冥地府里,跟爹说的一样呢。”
“上头也写着,人偶终不是人,也不算精魂,不过是生者的心意传达到人偶上而已,这是该国的陪葬法,行之有年,没什么好怕的。没有鬼,也没有来索你魂魄的人偶,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说归说,也没有人证实啊!搞不好,人偶还是会变成人的,她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害怕的。”
她身后的男人慢慢松开她,来到她的面前。
她不想看他,遂撇开目光。
这种时候,她就觉得师父长这么高做什么?令她压迫感十足。
手里的书动了动,她看见师父要抽拿它,她连忙藏在身后,说道:
“留给我好了,我再仔细看看,再仔细看看!”里头有些生字全看不懂,万一搞错了可不好,要再研究。
长孙励望着她。良久,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叹道:
“你真不怕了吗?”
她摇摇头。“不怕。”讲得非常斩钉截铁。
“敢不敢跟我睡一晚?”
她正吞着口水,一听这话呛得连咳几声。
“师、师、师……”这跳级太快了吧?这么死板的师父!
长孙励自是明白她想歪,也不更正她。拉着她的手,摸黑走进小木屋里,她顺从得可以,这令他嘴角微微上扬。也只有这种时候,她害羞得像个天朝女子。
“师父,这佛门净地,这个是不是该……”她脸红着继续咳着,一时之间没有感觉到黑色的屋里有些拥挤。
“你想到哪去了?”
“还能想到哪去?小时候师父让我睡床,自己就坐在床边,后来干脆做了张小床给我,这么保守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她不想歪也难啊!
就算师父要她,她下回再要回来就是。如果不是要她……她又咳一下,坚持一定要学到点穴功才划算。
足下踢到什么,她觉得有异。这触感有点像……
“勤之,准备好了么?”
“咦……”她感觉到师父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心口。她一愣,直觉抬眸看向那闪着月光的眼眸。
那眼眸里毫无情欲,只有往昔的温暖以及溢出来的怜惜情绪。不对劲!她正要狂奔出木屋,哪知他缠住她的纤腰,轻声说道:
“勤之,别太紧张,我一直在这……我一直陪着你……”
“等等……”嘴上轻轻被吻了下,她心跳一下,也就这么一下。根本无心去体会这吻上的滋味,她开始冒汗,暗自咒骂长孙励,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以色诱她吧。
接着,师父拉过她的手臂缠上他的腰身,让她完全贴上他的胸前。
她开始发抖。
非奸即盗!非奸即盗!
“勤之,”他在她耳边,小心地、不敢太大声地说出她已经预期到的事。“现在这满室,都是人偶。”
她的神经断裂了,跳进师父的怀里,尖叫着:
“啊——师父救我!”
惨叫声顿时中断。
天堂与地狱总是一线之隔的。
她记得,某个国家的文句是这样写着,翻书房李大人为了配合天朝人的用法,于是改成:人死后,上得碧落或下黄泉的标准是要看你的福德多寡而定。
当时,她看了后,沉默很久。李大人老了,总是认为天朝是世间最伟大的国家,一切用法都得照天朝而走,不去管合不合理。
天堂与地狱啊……
她含泪着,发抖的手指抚上红肿的嘴,内心充满了不甘!
一点美感都没有!
彻底破坏她的幻想!
哪有人在吓她后,又怕她被吓着,所以吻上她,让她转移心思。
这有天理吗?从她十二岁之后,师父再没吻过她,现在可好,吻了是吻了,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甚至,这次跟十二岁那年一样,她完全看不见师父的表情!
她恨哪!
她愤愤想朝外,才翻个身,蓦地又僵住,缓缓地又躺平。黑暗里她看不清,总觉得有无数人偶的眼睛在盯着她。
她的手在床面上摸索,摸到长孙励的手,故意用力握住。
咦,没反抗?
她食髓知味,慢慢慢慢地把头歪到床内侧师父的肩膀旁。
咦,死板师父竟然没有把她一头推下床?
她吞了吞口水,猛然拉掉自己的被子,钻进师父的被子里,正要得意地笑出来,突地发现,长孙励已把整条被子让给她了。
她暗哼一声,闷不吭声地躺平。
她的眼珠又往床外移去,心颤了颤,又快快移回来。她就是无法与这些人偶共枕,也很清楚哪天太后再故意吓她,她照样会晕……
她长叹一声:
“师父,我可不中用,是不?明明自幼就是个小霸王,却无法克服自己的弱点。”
她等了等,没等到长孙励的回答,以为他铁了心。她暗骂一声,索性转身面对床外头。
她又是一抖。真的不是她错觉啊,明明木屋黑漆漆的,她却觉得很多眼睛闪闪发亮在看着自己啊!看戏啊你们!
她摸着放在怀里的书,告诉自己,这些人偶没在盯着她没在盯着她
身后有人连着被子把她拉进怀里。
她凤眸红了一圈。
“师父总是理智多过感情,我不想面对的事,你偏逼我面对!”
“……是啊,这几年你心意还能不改,着实令我松口气。”那声音,如清风,拂过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
她眨眨沾了点泪珠的睫毛,嘀咕道:
“就是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变心。”
“我有吗?”那声音带点温暖,还有点疑惑。
她忍不住笑了。“说起来,师父也挺倒楣的。皇帝老头年老才有皇子,好不容易轮到你要带我回封地了,他又死了,哎,师父婚事一波三折,可不要再拖下去才好。”她从被里伸出小指,轻轻勾住他放在棉被上的修长手指。
“我自然不会让它拖的。”长孙励答着。
他不拖,那等同她的婚事也不会拖,师娘的日子可期。她从十岁等到十二岁,没想到没当成师娘反当了小国舅,本以为很快可以随师父回封地,不料皇帝老头又死去。
她一点也不喜欢那老头,却也知道天朝不能一日无主,小皇帝才几岁,哪能威慑朝堂,所以,她愿意陪师父等,等到小皇帝成人,他们便一块逍遥去。
她又叹了口气:
“我听赵子明道,其实人心是很容易变的。师父的心,算是难能可贵了吧。”
又是赵子明?长孙励将这蚕茧拉得更近,不意外地闻到她身上淡淡冷冷的馨香味儿。
她身上,总是有这气味,从小到大就是如此,尤其夜里味道更明显。
偏偏她少年时夜里老爱闯进他的寝楼里像个野霸王一样霸住他的床,让他既头痛又无奈。
“师父,你道赵子明会娶几房呢?”
他拢起剑眉。“他娶几房干你何事了?”
“我很关心啊……”庞何语气一顿,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这只蚕茧壳好像脱落了,有人的手臂改伸进来环住她的腰。“……非常非常关心!”她试探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全被拖进后面那人的怀里。“……师父,我能不能面对面,跟你谈,赵子明的事呢?”
“……赵子明怎么了?”
成功!
她轻咳一声,很自然地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的。虽然师父有点高,但躺在床上时绝对没有高矮之分。她看不见师父的面容,但也知道他正凝神倾听。
“师父,我正在研究赵子明跟师父之间的差别……”她吞了吞口水,忽地仰头,吻上……是鼻子!可恶!明明想对准嘴巴的。
“勤之!”一顿,面容异样,语气严厉:“勤之!”
“师父你又点我穴!”
长孙励将她滑进他衣内的手放回去,又把她的长腿自他的腰上推回去。他咬牙道:“这里是佛门净地,你想什么你!”
“既然是佛门净地,师父干嘛跟我同睡一床?”她顽劣道。
“你是要我离开么?”
“不要不要!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她连忙道:“师父,是我不对……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只是想……想……亲近师父一下……”语气有点委屈。“人成长,做什么都受限。小时师父总是会抱着我,长大了,你正视我的时候却是有限,我明白师父心里有我,但总觉得师父太过克制自己了。”
长孙励半起身子,见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怕他跑了似的。
他长叹口气:“我不克制,你现在还能当你这一身无事轻的小国舅么?还不让人瞧出你是女儿身吗?”迟疑一下,抚上她的脸颊。“你道我是为何选择这佛门净地的?”
她一愣,蓦地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不在佛门里,师父就会克制不住吗?她眼波流转,咕哝道:
“这地方,我也不觉得多清净……师父你可以解穴了吧?我不乱来就是。”
长孙励当作没听见她这话,躺回床上,但也没硬要扳过她身子去面对其它人偶。
她直直看着那隐约的身影,又恼又气又有点……心疼她师父。
“勤之,你说,咱们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