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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想问你,你能给我答案吗?”
“我说小姐啊!”死心吧!总编大姐关上游戏机的电源,双手撑在桌上叹气,唉,等一会儿又得重头开始玩起。“你连问题都没有告诉我,要我怎么给你答案?”
“啊?是这样吗?”她没说吗?
美丽的螓首重重点了点。“你有说,我头给你。”
“是这样的……”迟疑一会儿,在女上司“再不说我马上拿扫把扫你出门‘’的眼神明示下,她迅速地说出悬宕在心头已久的疑问:”宇文是不是很喜欢吻人?“
“啊?”女总编呆了呆,对这个消息似乎有点消化不良。“你说宇文律怎么样?‘’
“他是不是很喜欢吻人?”
“吻谁?”
“人。”
“谁吻人?”
“宇文。”
“哪个人?”
“我。”
“那家伙喜欢吻你!”总编大姐啪的一声躺回椅背,口中连呼啧啧。
有意思!“那家伙不打算成为同性恋了啊!”
她的自言自语让罗飞羽傻了眼。“宇文是同性恋?”
女上司不负责任地耸了肩膀。“我可没说他是。”嘿嘿好笑两声,她丢下模棱两可的炸弹。“我个人很希望他是喔!”
“总编大姐……”
“好了,闲话不多说,你说他喜欢吻你?”
“嗯。”一提起这事,罗飞羽整张脸红透了,头都快垂到两条腿上,她还是一股劲儿地压低。
“那不是很好吗?被这么一个漂亮的男人吻,很享受吧?怎样,他的技巧如何?”
“总编大姐!”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啦!罗飞羽焦急地在心里直叫。“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吻人,是不是不管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如果都无所谓,他就不是宇文律了。”女总编抿抿唇,本来是想好好作弄这对可笑又有趣的搭档,但思及可能会被某人丢颗小皮球、炸得自己支离破碎的危险,她还是好好回答人家的问题比较好。
“那家伙从不亲近女人,你是第一个和他同组,又能平安无事到现在的女人,果然,蟑螂的生命力不容小觑。”说来也奇怪,宇文律竟然没抗议她丢了个大麻烦给他,还接收得开开心心,实在让等着看好戏的她觉得失望。
不过,很显然的,这一组人马正在上演爱情文艺片,呵呵,虽然是百般无聊的戏码却也不失有趣,谁教主角是那号人物。
“这代表什么吗?”她还是不懂,茫茫然的神情非常明白地标示出“我不懂”三个大字。
“这表示你在宇文律心目中有特别的地位啊,小姐。”真是够迟钝了她。嘿嘿!宇文律谁不挑,偏偏挑上神经超钝的她,真是愈来愈有意思了。“他难道什么都没说就吻了你吗?”
“他有说啊,他叫我习惯就好。”
“啊?”习惯就好?“你确定没听错?”
“我的耳朵很好。”
这……总编大姐这时优雅的樱桃小嘴也忍不住大开。
“我不懂,为什么要我习惯?”
“该不会——他爱上你了?‘’
“爱?爱我!”罗飞羽的表情像看到钟楼怪人一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世上多的是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事。”
“总编大姐,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和他差很多耶!”
“哪里差了?还不都是灵长目。”
“他很好看、我很丑;他很有钱、我很穷;他很慷慨,我小气;他见多识广、我是井底之蛙。天高地远的距离啊!”
“会吗?我倒觉得刚好互补。”想了想,嘿!还真的互补耶。
“别开我玩笑了。”虽然明知道是开玩笑,但不知怎的,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地跳得飞快,要很努力深呼吸才压得下去,潜意识仿佛在期待这个玩笑成真似的。
“宇文律会有这种举动,我可不会把它当做玩笑看待哦!”虽然平日不对盘,但就因为是死对头,才格外了解他的个性。“宇文律没那么容易被亲近或亲近人,任何一个能靠近他的人都有特殊的意义在,我这样说你懂了吗?他在乎你,或者,他已经爱上你也不一定。”
“我……”羞涩低下头,她咕哝着:“我哪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喜欢我的。”
“我怎么知道,喜欢你的又不是我。”总编大姐说的句句实话:“什么锅配什么盖,我哪知道你有什么地方吸引他的,但我知道至少不会是你的外表。”
“我……我是长得不怎么好看。”她嘟嘴,上司毒辣的话正刺中她的心窝。
没有漂亮白皙的肤色,她有的是曝晒阳光过久的浅麦色肌肤;人家说一白遮三丑,她全身上下除了眼白以外,没有一处是白的;再加上平凡的外表,乍看之下被称做小弟弟的糗事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她,能吸引他一丝丝目光吗?很难吧。
“说了这么多,你喜欢他吗?”
“喜欢。”对自己的感觉,罗飞羽倒是坦诚得很。“他对我很好,每天都请我吃饭,又送我相机,工作的时候也很照顾我,虽然受不了我好管闲事的个性,不过他大多是骂骂就算了,很少阻止我做什么……总之,他对我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听起来他好像你老爸。”
罗飞羽为难地搔搔短发。“没办法,我太笨了,老是麻烦他替我善后。”
“呵呵!我倒是头一次听到宇文律会帮人家善后的。”什么时候自私成性的男人变了?罗飞羽的好管闲事当真到了无人能阻止的地步吗?连宇文律那样强硬、执拗的人也拿她没辙?“我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飞羽。”
“啊?”完全不明白上司心思所及之处,她的话罗飞羽听得迷糊。“总编大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结论?”
“结论?”她们连谈话的重点都没有,哪儿来的结论?“什么结论?”
“我要怎么面对宇文?”这是她最大的难题。每当退离他怀里重新得到自由,和两人接吻之后,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所以每次都低着头,直到有事让她不得不把头抬起来为止,这样尴尬的场面她实在不喜欢。
她们有谈到这个问题吗?总编大姐想了想,好像连边都没沾上吧。
“总编大姐?”
“顺其自然吧。”她也只能这么说。“谁知道宇文律葫芦里卖什么药!倒是你,如果讨厌他吻你,就直接告诉他,说你不想被吻。”
“可是,我不讨厌……”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想找同性的朋友谈谈,而她的朋友少得可怜,唯一能想到的同性友人就是总编大姐。
“那就像他说的,习惯就好。”
“啊?”
习惯就好?为什么连总编大姐都这么说?这样不就等于没给她任何建议了吗?那她还去问她作什么?她最近真的是愈来愈习惯他突然的拥抱还有……吻,麻麻的,就像触电一样……
“该回魂了吧,飞羽!”
“啊!”亲昵的呼唤吓了她一跳,也吓掉了她拿来吃香蕉船的汤匙。
“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宇文律已然成习惯地替她收尾,唤来服务生,要求更换汤匙后开口。
“没、没什么啦。”绯红的脸不像她说得那般风干浪静,所以无法说服陪她来吃冰淇淋的宇文律。
“没什么,嗯?”轻轻一挑眉,只手托腮的慵懒在这一瞬间发挥了十成十的魅惑威力,灼烧她本来就很红的脸。
咳了咳,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并提出请求:“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表情问我啊?”
“为什么?”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汤匙,以同样慵懒的调调传给她。
“因为我、我、我会紧张。”仿佛他的手会导电似的,她先是碰了汤匙柄一下,觉得没事才拿过来继续吃她的香蕉船。
“紧张?”宇文律一直看她大口大口吃的动作。“从你的吃相来看,我倒是看不出你有什么紧张的。”
“呃……”看了桌上那盘只剩不到一半的香蕉船,她嘿嘿直笑:“吃相是习惯嘛,很难改变的。”
美目挑起更卓越的蛊惑神态,声音随之一沉:“你紧张什么?”
“我、我紧张是因为你——”
“我怎样?”
“拜托啦,不要这样子看我,我又没什么好看的!”一手捣住他漂亮的眼睛,她困窘地直想找个地洞钻,恨不得拿块布好蒙住他的眼。“要看就看外头,外面美女如云,可以满足你的眼睛。”
她当他宇文律是什么样的人啊?“对我来说——”捣住他眼的手被拿了下来,握在又大又热的掌心,罗飞羽才知道之前的举动无疑是自掘坟穴、自跳火坑。“看你还比较有意思。”
“看、看我?为、为什么?”有点害怕知道答案又想知道,这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矛盾心情让她的表情复杂得紧,皮笑肉不笑的,煞是难看。
“因为你有趣。哎,你的下巴掉了。”宇文律闷着笑意,食指抵住她下颚轻一抬,将她呆愣张大的嘴关上。
因为她有趣?“我、我又不是小丑。”坏心眼的男人,每次都作弄她。
“我没当你是小丑。”浅麦色的手在掌心中把玩,宇文律觉得好笑,照理说女人的肤色应该比男人白皙才对,偏偏他们两个相反。两个人一比就像牛奶和巧克力,极端的对比,他皮肤白而她有一身浅如阳光下麦田的肌肤。
“那……你当我是什么?”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在他掌心里被摩挲得发热,她的心跳跟着加快,声音之大恐怕连坐在对面的他都听得见。
“你说呢?”黑眸缓缓抬起,对于控制气氛,宇文律显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份能力,慵懒的眸子已勾起她更激越的心脏鼓动而尚不自知。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
“除非你保证不逃避。”
“我、我有什么事情要逃避的?”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她感到一阵心虚,至于心虚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继续逃避没关系。”抬高她手背落下一吻,他微笑听进她倒抽一口气的轻微声音。“我可以等。”与其让她迷迷糊糊的接受两人关系的改变,不如让她因为自觉而主动拉近彼此的距离。
“宇文——”
“嗯?”
“冰淇淋融化了。”
“再来一客?”以她往常的性子推断,冰点之类的食物,她向来是有多少就能吃多少。
她摇头,很难得地拒绝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我看得出来。”终于他发挥了难得的好心,松手让她暂时得到自由。“以你的脑袋瓜来看,的确需要一段时间去想。”
“谢谢!”真是看得起她啊。在羞赧与困窘中,她红着一张脸,像个容易害羞、怕生的小孩子,低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八章
社会新闻跑久了,习惯跑来跑去、没有定点式的新闻捕捉法,突然一声令下,要他重回跑政治新闻的老路子,还真觉得有点适应不过来。
国大虚级化是最近热门的话题,为此,推动此一方案的国大代表成为镁光灯注目的焦点,阳明山上的中山楼成为记者每日必到的地方,为了逮到各党负责协商的主要代表。
小小的正门挤了黑鸦鸦一片的记者群,把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跟在宇文律后头,罗飞羽困难地抬高双臂、举着相机猛朝门口拍,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靠数学里的机率频频按下快门,祈祷能拍到可用的照片而已。
但是,个子小又才刚踏进这行讨饭吃的她哪是一票老鸟记者的对手,没三两下就东倒西歪,要不是太挤,她早就趴在地上被踩得尸骨无存。
在记者群中回头,个子算高的宇文律一眼就看见几乎快灭顶的罗飞羽,毫不迟疑地拐倒身边最近的一名记者,惨叫声下骨牌效应同时而起,不到三秒钟的时间,记者们一个压一个,全倒在地上,除了始作俑者的宇文律和及时被护在他怀里的罗飞羽。
这副景象连被采访的国代都不由得停下滔滔不绝的嘴。
“呃……”她亲眼看见他拐倒人,有点吓呆。“你都是这样跑新闻的?”
“必要的时候。”他笑着,顺便提醒她:“趁现在拍照。”
“哦、哦。”这时候的镜头好掌得很,喀喳一声,她拍到今天晚报一定可以用的照片。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说,搂住她转身往回走。
“可是你还没有问啊!”没看他拿本子记东西,这样怎么可能会有文章?“你的部分还没——”
“自然会补上,你不用担心。”他回头,凌厉的视线匆匆瞥过站在正门被记者包围的国代,斜扬的唇角颇有深意地像暗示什么似的,只见那位国代对他以很容易被忽略的颔首回应。
“自己的工作要自己做,怎么可以叫别人代打。”正义感的老毛病又犯,当场谴责他。“做人不可以这样,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她拉住他又往回头路走。“我和你一起去访问,就算只能问一个问题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