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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露出了微笑,努尔哈赤的眼角给了琉璃一记赞许的眼光,便一个似雷火霹雳般的迅速,用那短匕割断了囚牢着他的绳网。再来个跳跃大转身,攀住了琉璃那头的网,挥手又是一划——顿时,网断绳落,而他们俩同时安全降落。
“槽了,来人哪!别让他们跑啦!”这群喽啰让这突发状况哧得惊慌失措,顿时拿刀拿枪的乱成一团,深怕教煮熟的鸭子给飞走。
不过,就这空隙也够努尔哈赤与琉璃逃脱。
没多少时候,他们俩早已抄着小径,来到长白山腰的一处凉亭,接着从石缝中流出的泉水,解渴消暑熟。
“哇!好险哪,幸亏本姑娘机灵。”琉璃一面用水泼着自己热脸、一面心有余悸的说着。
“这把匕首——你怎么会有?”努尔哈赤将匕首递在琉璃还弯下腰洗着脸的眼前,迫不及待的问着。
琉璃一愣,才想到这把匕首是他的。
“你认识她,是不是?她是谁?家住何处?”努尔哈赤始终无法忘怀,那夜在月光下沐浴的女子。
“什么跟什么呀?这刀子是我在湖边捡到的。”琉璃强自镇定地说着。
“你——”努尔哈赤注视着突然起身面对他的琉璃,神情诡异。
“干嘛?”琉璃以为自己哪里露出破绽来了,心中不禁一惊。
“你的麻子怎么突然间都不见了?”
“啊!是吗?”琉璃吓了一跳,立刻用沾着泥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唉呀!这样又弄脏了。”努尔哈赤拧着眉,就卷了袖口走上前,问也没问地就朝琉璃的脸上抹个不停。“女孩子家干净最要紧,不要成天老是沾灰带泥的——”
“谢……谢谢,不用了!”琉璃对努尔哈赤这突来的亲昵,是呆了半晌才清醒。硬是按下扑通扑通的心、撑起红到发烫的表情,推却了努尔哈赤不经心的好意。
“其实,你……不丑嘛!”除了包住额头大半的头巾、杂乱无序的发辫、还有鼻梁上的那颗老鼠屎(痣),努尔哈赤发现,眼前的她还不算丑得太无法无天。
琉璃没再说话,只是一路上,她有流泪的欣慰。
努尔哈赤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今天聊表同情的几句话,却是琉璃这些年来听到最温暖的几句。
或许他认为没什么了不起,但,这天起,在琉璃的心里却腾出了个位置,悄悄地将他搁了进去。
第三章
“好消息!好消息!”富瑛喘吁吁地,跑到姐妹们绣花的彩厅里嚷嚷着,“有贵客要住进咱们家来了!”
“我们家哪一天没贵客呀。”街德连脸都不抬半下地回着。
“这位不同啊!是长得相貌堂堂的金公子呀!”
“真的!”果然是不一样,众位姐妹们莫不搁下了手中的女红,一脸光彩地等着富瑛的下一句。
“我猜,这会儿金公子铁定是看上我们其中一位,于是想过来熟悉熟悉,以方便日后下聘。”
“不是说他跟谁私订终身吗?哈哈哈——”
这事一传到姐妹们的耳里,顿成了笑柄。还好琉璃此刻不在这里,否则又是难堪加三级。
“那……金公子身边的侍卫可有跟来?”
原来,早有人在打安费扬古的主意了。
只是这一问,谁都没注意到査茵眼里的浪漫正蔓延开来。
“当然有,哇!他也是一表人才,要是金公子不选我,那……他我也还可以接受啦!”富瑛的梦正香正浓。
“怕是有査茵在,咱们什么都落空。”卫德老爱挑拨。
“听好,谁都不许同我抢!我是五姐,论嫁娶总有个先来后到。”
谁都知道,富瑛是急着嫁人了。
不过,姐妹们的计较都白费了,因为,努尔哈赤这一次是特地为了查出塔世克和黑冢堡之间的关联,才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魄下,决定重回完颜家暂住。
当然,塔世克对这突来的造访是备讶异。不过,他仍是恭敬但不泄漏身分地,交代大家要伺候好贵客来临。
“爹——”
塔世克没想到,他的那一票女儿这么快就闻风而至。
努尔哈赤直觉地瞄了一眼。没有琉璃,只有见过几次面的査茵。
他看着她,微微地向她颔首致意。为何如此?他也不知所以,仿佛看着她,就想起琉璃。
呵!琉璃,那个可爱又爱管闲事的小东西。一想到这里,努尔哈赤就出神地泛着笑意。
“大哥。”安费扬古轻撞了他的肘,唤他回过神来。
“金公子,这阵子就叫査茵陪你四处逛逛。”塔世克错会了努尔哈赤的表情。
“爹,我也很闲哪。”富瑛有些急了。
“査茵就行了!你再不把那只鸭子绣好,就别想有人会来提亲。”塔世克是又气又恼地数落着富瑛。
“爹,那不是鸭子,是鸳鸯。”卫德这一搅和,又是一阵笑声震地。
“什么事这么有趣呀?”琉璃愣呼呼地一脚踏进了厅里。接着,她一眼就碰上了努尔哈赤同时盯住她的眼睛。“阿金,怎么是你?”看得出她的惊喜。
只是这话,顿时止了喧闹的笑语。大家伙儿,包括懂努尔哈赤的安费扬古,全挖挖耳朵,无法置信地瞧着琉璃,再瞧瞧努尔哈赤会有什么动静。
“我打算暂住你家啰。”努尔哈赤微笑以对。
“真的!这样也好,我可以就近保护你,否则,你那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不是每次都灵。”
“那现在我想上山走走。”
“那就走吧!我顺便教你怎么挖棒槌……”
怎么会这样?!一向矜贵严肃的努尔哈赤就这么与琉璃,一唱一和的走出了大家目瞪口呆的视线中。
连对努尔哈赤了若指掌的安费扬古,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知道,人们可以喊努尔哈赤“鹰王”、“建州王”、甚至于“赤汗王”。但,“阿金”?!天哪!他头一回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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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挖棒槌?”来到了长白山下,努尔哈赤想到了自己的年少。
没有生疏感了。
“想问我为何住进你家?”
“黑冢堡对你重要吗?怎么不速速回乡?别再深究了。”
“那你会就此放下吗?”努尔哈赤反问着。
“我不一样!我是完颜家的女儿,自当为洗清父亲的嫌疑而尽心。”
“那我是建州子民,不也该为此努力?”
“你是当差的?”琉璃猜想着。
“算是吧!可惜你是女孩家,否则,咱们可以联手办案。”
“算我一份吧!反正没人会把我当女孩看。”
这话一说,让努尔哈赤听了挺不自在的。
“算你一份可以,但,以后下许说丧气话来。”努尔哈赤提出条件来了。
“你——介意啊?”琉璃心中窃喜。
“胡说!只是我身边的人都得要有自信。”努尔哈赤辩解着。
“我很有自信呀!全赫图阿拉城没几个人功夫好过我,连脸上的麻子都没我多……”
“阿璃,闭嘴。”
琉璃就是喜欢把他逗得哭笑不得,因为,他总会在这时候喊她的名。
阿璃、阿璃!琉璃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是这么好听。
这天起,完颜琉璃和努尔哈赤似乎都是以哥俩好的形式,出现在众人的惊叹里。不论是上街或是打猎,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地搭在一起,当然,陪同的,还有纳闷的安费扬古与完颜査茵。
“奇怪?我家主子从不是这种德行。”安费扬古看着前头有说有笑的努尔哈赤和琉璃,一肚子牢骚不停。
“可见你主子确有过人之处,才识得琉璃这块瑰宝。”几天的观察下来,査茵不但对努尔哈赤的观感,已由当初的厌恶转为赞赏,更对他对待琉璃的态度有着无比的感动与佩服。
照理说,像他这般矜贵的人,通常是不会放下身段,与琉璃这长相不甚讨好的女子同进同出的。可是,他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哇!好厉害呀!査茵快来看哪!”远远地,就听到琉璃的大呼小叫。
“啥事啊?”査茵和扬古赶了过去。
“棒槌耶!阿金竟然挖到这么多的棒槌耶!”琉璃捧着手上刚出土的人参,张口瞠目地说着。
“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看得出努尔哈赤的兴奋。
“老大,天快黑了,咱们该走了。”扬古其实是担心査茵的体力吃不消。
“我还正在兴头上呢!”努尔哈赤当然看得出他那好兄弟的担忧,遂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多待一会儿。”
“我留下来保护你吧!”不知何时,琉璃已把这事揽上身了。
而努尔哈赤也由着她,只是,这一整天的走动着实也挺累人的,因此,坐在树下“保护”努尔哈赤的琉璃,竟也在凉风吹送下,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里。
“这丫头——”努尔哈赤盯着琉璃一点一晃的脑袋,不禁被这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起来。说来还真奇怪,三十岁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有趣的女孩,不但常惹得他使不出皇上的尊颜来,还三不五时搞得他哭笑都不成的窘态。
可是,偏偏他就拿她没半点辙,真像是前世欠她一般的理所当然。
努尔哈赤再伸手拂了下她脸上的乱发,便不想扰她好眠地轻轻离开,踱步到前方不远的山头,寻找着他回忆里的故乡情怀。
不知过了多久,琉璃在一片黑幕中醒了——
“怎么天这么黑了?哈——”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阿金,我们该走了。”
没有回答。
“阿金,阿金?”琉璃此时才发觉事情不妙,一颗心顿时咚咚地跳得厉害,“阿金——你在哪儿呀?糟了啦!会不会又——唉呀!没事我睡什么觉嘛,阿金!”万分焦虑的琉璃,顶着昏暗的夜色,一步一喊地朝山头的方向而去。
今晚的月亮是躲到云里去了。
走在漆黑的荒山里,举凡各种蛙叫虫鸣,听起来都格外让人寒毛竖立。尤其是那如雷吼的虎啸,更教琉璃急出了点点泪滴。
“这么久都没找到,会不会让老虎给叼去?!阿金……”找上了山顶,琉璃已沮丧懊恼的蹲在地上,捂着脸,纷乱得几近窒息。
“阿璃。”一股熟悉温厚的声音,在她耳后轻轻响起。
琉璃将头抬起,屏住呼吸地转过头去——
“阿金
“一见到努尔哈赤的琉璃,心中自是激动不已,遂转身立刻扑进他的怀里,抡起拳头,就朝着他的胸膛槌个不停。”你到底跑哪去了嘛!害我以为你被老虎叼去当点心了……你……你太可恶了啦!要走也不说一声……嫌我多事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啦……“琉璃是越说眼泪掉得越厉害,湿了她的脸蛋,也揪了努尔哈赤的心。
“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不该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心慌的他,拍拍琉璃的背,轻拭着她的泪说:“我只是一时沉溺在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就在这片山头,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的家。”努尔哈赤的声音中,有着琉璃不解的沉痛。
“你家不是在费阿拉城?”琉璃疑惑的问着。
“不!我是在这儿出生的,由于我母亲早逝,打从我十岁那一年,便自己一人上山挖棒槌了。”
原来,贵为建州王的努尔哈赤,是在一连串的磨难中走过来的。虽然,他是出生在女真的贵族家庭里,但是,由于失去了疼爱他的母亲的庇护,努尔哈赤在家中是个常让继母欺负嘲讽的孩子。
可是,天生倔强的他,却始终不愿就此委屈过日,于是,就在他十岁的时候,他毅然绝然地背起了小包袱,走出了爱新觉罗的家门口,独自一人上了长白山,加入了野夫们采参的工作。
“难怪你挖棒槌的功夫这么了得!”琉璃与努尔哈赤席地而坐,背倚着背,聊着天南地北。
“何止了得,我还曾让老虎给叼过——在我们的行规里,只要晚上有虎群出现,我们就得抽签推代表——”
“负责打老虎?”
“不!是负责当老虎的点心。”
“啊?!不会吧!”琉璃瞪着大眼睛。“那你……”
“那一夜,是我自愿的!”努尔哈赤的眼光飘渺遥远,像是又将自己拉进了那一夜。
“你疯啦!”琉璃叫了起来。
“哼!或许是对自己的遭遇有种消极的愤恨,也或许是对自己的渺小感到悲哀,记得那一夜我走到老虎面前时,我一点恐惧也没有,反而有种解脱的渴求——谁知,老虎叼走我后,不但没吃了我,隔天,我还在周围挖出了许许多多的棒槌,哈哈哈,这种意
外是任谁也料不到的呵!“
努尔哈赤说着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一回头,却发现琉璃竟然
哭得鼻头上都红了一块。
“阿璃,你怎么啦?”努尔哈赤以为自己哪儿又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