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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连环踢将沉重的流星锤给踢飞了出去。
使锤老大面色灰败,想不到这年轻小伙子内力恁般精湛,他的右手顿时酸麻不已,而被踢飞出去的流星锤上则清晰印着一个大脚印。
“大伙儿并肩子上。”其它三个人看情形不对,一时鞭、刀、剑齐飞。“‘闪电’过来。”楚飘风啐口招呼爱马,将云吹雪疲软的身子放在马背上。
“自己找个好地方看热闹去,小心点,别扫到台风尾知道吗?”他轻拍马身,马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飞奔上临近的小丘。
“四位大哥,打打杀杀只是浪费力气,也解决不了什么事,不如大伙儿心平气和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如何?”楚飘风身形轻巧地在“黄河四鬼”组成的攻击网中挪移腾闪,谈笑风生的惬意模样,似是游刃有余。
“臭小子,现在才晓得害怕来不及啦!”使刀的老么发狠地非卸下楚飘风一条胳臂不可。
“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基本上楚飘风是很懒的,可以动嘴皮子解决的事,他绝不愿意动手,但……一被逼急,就很难说了。
“跟我的鞭子商量吧!”一条软鞭在注入内力后坚锐如枪,直指楚飘风的咽喉处。
“小心——”一旁观战的云吹雪看得胆战心惊。
“唉!”楚飘风状极哀戚地一摇头,两指倏出,居然挟住了鞭尾。
甩鞭老三胀红了脸,双手使尽力气,长鞭依然文风不动;楚飘风两根手指竟如铁钳般将鞭子挟得死紧。
“长鞭不是这样玩的。”楚飘风两指一拉,长鞭落人他手中。他抖手甩鞭,长鞭有如鲛龙出海,翻腾出一波波的劲浪击向“黄河四鬼”。
这鞭在四鬼中的老三手里,充其量只是件没生命的兵器;但由楚飘风耍起来,鞭影重重如山,竟似祥龙脱困般,直欲飞腾上天。
“黄河四鬼”的兵器散了一地,四兄弟各自按着右手狼狈退下,他们这才发现惹上煞星了。
“不打啦?”楚飘风气定神闲地招呼爱驹过来。瘫在马背上的云吹雪,一张俏脸已由原先的青自转为墨黑。“各位大哥,做个交易如何?”他手脚一挑一勾,“黄河四鬼”的兵器全落在他手中。“四件兵器换一粒解药,四换一,很划算的。”
“黄河四鬼”心里将楚飘风的祖宗十八代骂翻了!有没有搞错?那兵器本来就是他们的,用他们的兵器换他们的解药,天下间岂有这等交易法?
但情势比人强,也是没办法。使锤老大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怀中瓷瓶丢给楚飘风。
“如何服用?”楚飘风拔出瓶塞闻了下,白色的药丸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不如请大哥先服一粒给小弟瞧瞧吧!”他闪电出手,大掌攫住使锤老大的下巴,倒出瓶里的药丸就要往他嘴里塞。
“不要、不要……”使锤老大吓得脸色发青。“大侠饶命啊!我给真解药就是了。”他拿出另一瓶红色丹药递给楚飘风。
楚风皱着鼻头,手捏药丸送到云吹雪面前。“喏!解药。”
什么味道啊?臭死了!云吹雪嫌恶地撇开头。“你又怎知这次的药丸一定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他认真地点点头。“你没听人说:‘良药苦口、毒药甜嘴’吗?这药光闻就晓得很苦,绝对再真不过了。”
“神经病!解药、毒药能够用这种方法来分吗?”云吹雪行事一向严谨,今朝遇到这个疯子,真是被他打败了。
使锤老大何尝不是呕在心里?早知这小子要的是“臭药”,他怀里另有一味“七日断肠丹”更是腥臭无比,拿那个给他就好了,何必浪费一颗真解药。
“可是我明明听人说过‘散魂烟’的解药是一种红色的臭药丸啊!”楚飘风一脸困惑地搔着头。
他居然一语道破了“黄河四鬼”的独门毒药,这年轻小伙子究竟是何来历?四个失了兵器的男人不由得惊愕地自了脸。
云吹雪观察那几人的脸后,才信了楚飘风的话,她取过药丸,和着唾液吞下。“这就行了!”楚飘风一只手在衣摆处不停摩擦着,好象那药真的臭气熏天似的,惹来云吹雪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却浑然不在意,嘻皮笑脸的将手中武器还给“黄河四鬼”。
“四位大哥,想必另有急事在身,小弟不送了,各位慢走。”
“黄河四鬼”面色灰败地接过各人遗失的兵器,他们闯荡江湖也有半个甲子了,却栽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手里,一口怨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楚飘风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说可不可以?”
“难道尊驾敢架梁却没勇气报出名号?”
“呃……”楚飘风歪着头想了一下。“武当——吴尺仁。”
“黄河四鬼”俱皆一愣,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竟是无名小卒?实在匪夷所思,他们各自一抱拳。“受教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直到“黄河四鬼”离去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密林深处后,云吹雪痛苦地捂着嘴,挣扎下马。
“喂!你怎么啦?”楚飘风好心过去扶她。
“离我远一点儿!”云吹雪没好气地推开他。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但江湖儿女仗剑江湖,本就不拘小节……”
云吹雪厌烦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闪开,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楚飘风摇了摇头。“俗话说的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上次……
“他一语未毕,只见云吹雪低头一呕,大滩大滩的红绿臭水吐了他一身。
“啊!我一百零一件见得了人的衣服——”他凄惨哀嚎。云吹雪投过去明灿的目光里,清楚写了两个字——活该!早叫他放开她的,他偏不要,自找倒霉。
“我今天一定是大黑,出门见煞,早知道……”楚飘风虽鬼叫个不停,却依然温柔搀扶她走近大树下,帮她拍背顺气,助她吐尽体内的毒素、秽物。
末了,还挖了个坑,将她吐出的毒素全埋了,以防无辜人等受到二次伤害。
云吹雪倚在马旁,看着他善后。这男人外表不正不经、行事疯疯癫癫,却仍不失为一个负责任的好汉子。
瞧来暂时和他在一起该是没有危险才对。她初来乍到这地方,什么事情都不懂,急需一名内行人教导解说,就先内定这个人吧!
“吴先生。”她喊了一声,他没反应。“吴先生!”她以为他没听到,索性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
“你叫我啊?”楚飘风一脸疑惑。
“这里还有第二个姓‘吴’的吗?”
“请问姑娘芳名?”他反问她。
“云,”她回答。“云吹雪。”
“哦!”他微颔首。“那恐怕这里是没人姓‘吴’”“你不是武当派的吴尺仁?”
楚飘风摇头。“都告诉你武当派‘无此人’了,你还问?”
她愣了下,蓦地灵光一闪。“你骗人!”
“哪有!”他辩解道。“我不是说得很明白吗?武当无此人,上‘玉剑山庄’就有楚飘风啦!”“你……”云吹雪挫败地发现,他真的是个无赖。“那你为什么叫他们上武当山?”
“这你就不懂了。”他得意地抬高下巴。“他们有四个人耶!四个人等于四个麻烦,而我只有独身一人,你说我能不避吗?”
“那也没必要嫁祸给武当派啊!”她虽不了解这里的情势,却看过书,知晓武当系属名门正派,这楚飘风随便诬陷好人恐非善者。
“谁叫那批牛鼻子道士叫我看不顺眼!”他义愤填膺地比手画脚。“你知道吗?他们居然在半山腰上立了个‘下马坡’,不准人在武当山境内骑马奔驰!你说过不过分?不能骑马,从山下走上武当正殿要走一天一夜,我还得牵着‘闪电’,那很累很累的!”
“就这样?”她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
“这山又不是他们的,凭什么不准人骑马?”他说得振振有辞。
云吹雪摇头,长叹口气,难怪人家说:“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得罪了他们,什么时候被陷害都不知道?
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举步前行,打算离开他。
“喂!你又要走啦?”楚飘风皱眉望着她背上的鞭伤,再不诊治,恐怕就要恶化了。“救命之恩,云吹雪没齿难忘,日后图报,再会。”她不想跟他在一起,总感觉有气死之虞。
“可是你背上的伤还没治疗啊!”楚飘风牵着马赶上她。
这女人跟他以前遇到的每一个都不一样,她似乎总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令人不解。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行情竟下降到这种惹人生厌的地步?记得他一向是女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不是吗?但与那些一天到晚死缠着他不放的女子比起来,这叫云吹雪的女孩,无疑是有趣多了,他惹起他一丁点管闲事的兴趣。
云吹雪不理他,自幼因着这张比别人稍微端正一点的脸庞,她见多了死缠烂打的无聊男子,早练就了一身八风吹不动的定力,任苍蝇如何黏人,她都有本事视而不见。“喂!你一个人走,不怕又遇上去而复返的‘黄河四鬼’,这回他们绝不会只是抽你一鞭、或摸你一把,恐怕……”
她突然回过头来,俏脸铁青地死瞪着他。
“你都看到了?”
“当然——”他头点到一半,才发现糟了。“云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她怒骂。“原来你一直站在旁边看我被人羞辱,直到最后关头才出手相救,你安的是什么心?”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不要我救的嘛!”他可没忘记,她第一次甩开他的手时,是多么地威风。
“这么说来少侠是故意给小女子一点苦头尝尝的喽?”她怒极反笑,只觉胸口一阵发疼。意外回到古代,本就耗损了她大部分的精神;加上现在毒伤方愈、背部的鞭伤又缓缓渗着血,更是消磨了她所有的体力。她抓住胸口,只觉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竟然呕出。
“云姑娘!”楚飘风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你恐怕还受了内伤,别再逞强了,让我为你诊治一下吧!”
“放手。”她死命地抿紧唇,推开他。“我又怎知你不是与那‘黄河四鬼’串通好,演出这场戏来欺我?”
“冤狂啊!姑娘,我与‘黄河四鬼’素昧平生。”“那种色鬼、武林败类,你却如此简单就放过他们,说没有内情谁相信?”
“难道要我杀了他们不成?”楚飘风不免后悔,早知道救她这么麻烦,他早闪人了。“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杀一人就毁七级浮屠。今天我只救你一人,却要杀四个人,这不是赔了二十一级浮屠吗?枉费……”
云吹雪给一堆浮屠搞得头晕脑胀,楚飘风乘机一指点中她的“黑甜穴”,她嘤咛一声,顺势倒进他怀里。
他失笑地轻抚她犹自苍白的粉颊。“老天!你到底是打哪儿来的?这般精明、烈性,连我都快拿你没辙了”。
他弯腰抱起她,摇头又叹气。“你还是睡着时可爱!教你个乖,想骗男人为你卖命,光厉害是不行的,要懂得施展风情、温柔……”
第二章
在“闪电”的带领下,楚飘风找到了一处邻近水源的干净山洞。
他将云吹雪安置在山洞里,挖空树干掏了一些清水,又采来几味生肌、止血的药草,准备帮她疗伤。
一切前置动作已经完成,要帮她清洗伤口、敷药誓必得解开她的上衣。但依那女人的凶悍、泼辣劲儿来看,待她醒来,发觉他脱她衣服的举动,只怕非砍他个百儿八十刀不可。
“那我不成了肉泥了!”楚飘风轻扯嘴角、调笑着。
“唔!”洞里传来她痛苦的呻吟声,她的穴道快解开了。
楚飘风赶紧跳起来,对爱驹再三叮嘱。“‘闪电’,你在这里待着,不准乱跑,我进去帮那个女人疗伤,万一她的泼性又发作了,你得尽快载着我逃命,知道吗?”
在楚飘风心里,云吹雪大概比火铳还要可怕;但她的美却又是无庸置疑。颤着手撕开她的上衣,他很君子地将目光定在伤处,不敢乱瞄她胸前的风光;可天知道,光那片如寒玉般润泽的雪背就够叫人心荡神摇了!
“这‘黄河四鬼’也太狠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下得了如此重手,我对他们真是太仁慈了,下回再见,非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不可。”
她受了伤,又经过一番折腾,皮肉翻飞的伤口上沾满碎叶、泥沙,瞧来触目惊心。
楚飘风一边帮她清洗伤口、一边也自我检讨。
“对不起哦!我一个男人大丈夫,实在不应该跟你斤斤计较,害你受那么重的伤,真抱歉!”
他很后悔,早在“黄河四鬼”初包围她时,他就该出手,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