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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地方让你觉得我人品好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老派人,老派人只会用粗暴的方式表达自己,对感情羞于启齿,可我能感觉到。”
“可是小贺,你说的也对,我不愿意让你见我父母,见我的朋友,因为我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适合我的人。”
佳期铁了心要扳回万征的心,没有任何话语可以打击得了她,她说:“你能这样说,说明你以前肯定受过挺大的伤害。你三十七岁还没结婚,肯定是有什么难过的过去,你越对我不好,我越觉得心疼,越觉得要对你好,让你知道有人对自己好是多好……”
万征绝望了,他知道自己是顶上雷了。他站起来,佳期不知道他要干吗,陪着一脸小心也跟着站了起来。万征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可出来的时候,一头撞见她正乖乖地在门口等着。他转身又进了厨房,她也小心翼翼地跟进来。万征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头看见她手上的杯子,粗暴地拿过来,替她也倒了一杯。
这熟悉的粗暴让佳期暗喜:有缓儿!她冲万征谄媚地一笑,巴结地问:“为什么要自己开公司呀?多辛苦。”
“这么大岁数,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了。”
“那得有活儿呀,得有几个固定的客户才行。”
“本来有一个……”,万征怨气冲天地说。
佳期天真地等待下文,谁知下文是:“就是你在钱柜碰见那个……”。
她的脸迅速收紧。
“人家说好把杂志的设计包给我,不过现在……”,万征皱皱眉头。
佳期开始走神了。她四下打量这间好久没来的屋子,突然看见餐桌角放着的一个纸袋子露出了玩具熊的头。她走过去掏,掏出了毛巾、牙刷、洗面奶,显然这是万征已经收拾好她的东西,准备还给她的。
万征没注意,还在说自己的:“……没事儿,反正我这些年也挣了点,够赔一阵儿的……”
他听见她没动静,回头一看,贺佳期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摆了一桌,脸正一点一点咧开——太难看了。
万征的心又软了。他把水杯放在一旁,拿过那些鸡零狗碎:“得得我放回去放回去。”
贺佳期的奸计再一次得逞,但又后怕又疲惫,放声大哭。
你们这些老年人(1)
守礼把很多台湾房地产业的常用词带到了北京。房子卖不动的时候,他就会把亲信招拢一起“脑力激荡”,他还爱夹英文单词,比如他总对佳期说:“来,我们PUSH一下。”
佳期对他的PUSH很头疼,她只是想挣钱,并不真心热爱公司。如果她对公司有对万征一半的热爱,也就能看惯那些疯狂的促销活动了。
守礼最新的促销活动是免费洗车,他们在一个康乐宫门口支了个摊,找了些人工便宜的大学生来做PART…TIME,业务员趁机介绍楼盘,弄得挺有人气。
轮到廖宇的车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身旁的女伴很不耐烦听廖宇嗑嗑巴巴的介绍,廖宇连忙给她倒水:“刘太太,耽误不了你们太多时间。”
那女人一听“刘太太”,微微一愣,面色稍霁。
佳期跟在守礼身后巡视,目光刚一落在刘太太身上,第一个念头是掉头就走,那个女的正是那晚在钱柜被她和佳音好生侮辱过的万征的朋友。
转身的片刻她又犹豫了,她以前从来没见过万征的朋友,这是一个机会,她要想打入万征的社交圈,就应该主动和人家示好。她马上抖擞精神,迅速调整成卑躬屈膝的状态,满面春风地跟刘太太打招呼:“你好呀——”
刘太太见是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把脸扭向一边。
佳期并不气馁,什么都没察觉到似地继续拉家常:“这么巧,今天有时间过来玩?”
刘总稍有点不自在,问女伴:“认识啊?”
那女的还没怎的,佳期抢着说:“认识啊?!……您贵姓?”
廖宇也突然想起来了,连忙帮佳期圆场:“刘先生、刘太太。”
“啊对刘太太……刘太太是我男朋友的朋友。”佳期向刘先生解释着:“我们这次推出的楼盘非常不错……这位业务员也很棒……”
廖宇嫌她多事,礼貌地赶她走:“我介绍就可以了。”
佳期不以为杵:“你说你的。”她转到刘太太别转的面孔前,不屈不挠地说:“上次真不好意思……”
刘太太打断她:“算了。”
佳期不管不顾,说不完肯定是不走的:“……因为喝多了,现在都想不起来干什么了,真的……后来万征也说我来着……我已经戒酒了……到现在……”,她掰着手指头算算,“已经戒了八天了,哈哈哈八戒。”
刘太太冷若冰霜地问:“他还跟你在一起哪?”
佳期不敢回嘴,装出想不通的样子:“对呀……真是的。”
“第三者!”佳期大喝一声,腰板顿时直了。
万征马上就后悔跟她透露这个秘密:“什么叫第三者呀这么难听。”
“那叫什么?”
“反正有几年了,那男的一直没离婚……”万征支吾着。
佳期得了意也得了理:“一个第三者……还敢跟我这儿一脸正气的样子?!”
“怎么说话呢?这是一刀切的事儿吗?”
佳期倒怕万征生气:“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她那理直气壮的劲,我还真没看出来……那男的他老婆知道吗?”
“谁知道知道不知道。”
“这男的为什么不离婚呀?”佳期兴灾乐祸地打听。
万征轻描淡写:“有孩子吧。”
“怪不得一付非常容易受伤害的样子。”
“你少废话,人家也挺可怜的。”
佳期觉得自己比人家光明正大:“再可怜的第三者,也还是应该被谴责的。万征你不能这样,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不分好坏只分亲疏,这社会不就乱了吗?”
“你少装得大义凛然,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这是泄私愤……感情是很复杂的事,事儿怕翻个儿,如果真是你在那种情况下……”
“我不能够——!我谁呀?我是那不学好的人吗?我知道感情很复杂,所以像我这样纯真的人,就更显得弥足珍贵。”
“你怎么有事没事就往自个儿身上扯呀?”
你们这些老年人(2)
佳期摇头晃脑地说:“我从不忽视自己的优点,就像我也从来不夸大自己的缺点一样。”
万征觉得这个女的吧,就不能给她好脸。
贺佳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廖宇约出来了,她乐孜孜地贪婪地看着他。她觉
得能和这么漂亮的男孩坐在一块儿,说明自己也漂亮。
廖宇愁眉苦脸地说:“真不想干了,天天在写字楼里遭人呵斥。你见过那些
公司门口都贴着‘谢绝推销’吗?就是防我们的……噢,对,你这种没上过班的人也没进过写字楼。”
“那你为什么不辞职啊?舍不得谁呀?”
廖宇指指身上:“舍不得买这衣服的冤枉钱。一千五,你看看。”
佳音看了看,假装看不明白,从对面坐到他旁边,头快扎到他怀里似的仔细捏着料子看,一边同情地乍舌,半天才抬起头,脸离廖宇很近,一本正经地说:“是不大好,亏了。”
廖宇很明戏:“你近视啊?”
“没有啊。”
“那你不觉得俩人吃饭都坐一边儿有点别扭吗?”
佳音装傻充愣:“不觉得啊。”
廖宇站起来坐到对面。佳音并不嫌寒碜,傻笑:“我请你吃饭,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我能来就很给你面子了。”
佳音也是头回主动追男的,不大服气:“都是让女的给惯的。”
“你不是也让男的给惯的吗?你知足吧,我轻易不吃谁的饭。每周一到日,我这儿都有人排队等着请饭呢。要不是看你怪不容易的,让你夹个塞儿……真的,你姐那样的,求我吃我都不吃。”
廖宇和佳音同年,又因为有心理优势,说话无拘无束,甚至露出了常在女人堆儿里打滚养成的油嘴滑舌的一面。
佳音问:“为什么呀?你们俩好象特别不对付?”
“你姐是那种……怎么说……就是对别人好别人也烦她的人。”
“为什么呢?”
廖宇想了想:“她干件对别人好的事吧,就生怕别人给忘了,天天提醒着,就是……为了得到表扬信而做好事,你懂吗?不知道是虚伪还是不自信。”
听说做样板间的公司被FIRE了,佳期开始魂不守舍。她觉得让万征对她刮
目相看的机会来到了。
她给守礼沏了杯新茶,然后也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就在守礼面前晃来晃去。
守礼问:“有事?”
“是这样的”,佳期说:“彭总,我倒认识一家公司,做样板间很有经验。”
“是吗?做过哪些?”
“具体做过哪些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很有实力。”
守礼不大相信地看看她,她脸皮很厚,死等,守礼拗不过,只好说:“好吧,
叫来谈谈。”
佳期刚要满意地退出去,守礼突然说:“今天销售算是正式开始,所以从今
天起,你要做一个表,记录每天的客户来访,业务员业绩,广告投放回馈,每天下班后到我房间来汇报。”
佳期弄不清这是不是交换条件,故意咬字清晰地重复:“下——班——后——?”她想提醒守礼,这话里有不合理的东西。
但守礼毫无表情。
“你还想去哪儿呀?”廖宇不耐烦地问佳音。
佳音很有兴致:“看电影?”
“你不累啊?我都累了。”
“你要累了就算了。”佳音表现得很体贴。
她这么一说,廖宇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上次你当司仪的那个婚礼的录像看了没有?”
“没有啊,你有吗?”
“我当然有了,要不去我们公司看吧,反正现在也没人了。”
佳音叫着“好啊好啊”,假装无心地拉住了廖宇的手,廖宇假装若无其事地甩掉,佳音又若无其事地拉上,廖宇只好任她拉着。
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佳期把制好的表交到守礼手里。守礼果然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手,她警惕地缩回来。
你们这些老年人(3)
守礼毫无察觉地看表,半天,抬头示意佳期:“坐。”
佳期以一个随时要被发身出去的姿势坐下。
守礼边看边改,然后说:“你来看。”
佳期探头,守礼问:“那样能看到吗?过来呀。”
佳期只好站到他身边。她一站好,守礼也站起来了。他和佳期差不多高,刚把手搭在佳期肩膀上,就听见外面大门响。他连忙收手,佳期趁机溜到门口去张望,惊讶地看见妹妹与廖宇拉着手进来:“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
佳音也意外:“你怎么还不走?”看见佳期身后的守礼,佳音一呆,她有点吃不准这俩人什么关系:“您好。”
廖宇这才有机会甩开佳音的手,但是这一幕已经落在佳期眼里。
守礼对佳音很客气:“来接你姐姐?”
“对呀。”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佳期,那个表明天你再来改嘛。”
佳期连忙抽身而退:“不用麻烦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
上了出租车,佳期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你——想干吗呀?”
“没想干吗呀?”
“你——不是看上那孩子了吧?”
“行吗?”
“不行!那孩子多不靠谱呀?”
“你眼里谁靠谱呀?”
“他比你小,又是一外地的,也没正经工作。你知道他一个月才挣几个钱
吗?说话也特别不招人待见,你不爱听什么他说什么。”
“我没觉得,他说的我都挺爱听的。”
“反正我跟你说不行啊。”
佳音顶嘴:“我又不想跟他结婚,玩会儿不行啊。”
“玩?怎么玩呀?拿哪儿玩呀?谁谈恋爱为了玩儿、不是为了结婚啊?你怎
么说话跟一女流氓似的呀?”
佳音烦了:“你怎么跟姥姥一腔调?你多大岁数啊?”
“甭管多大岁数,传统价值观懂吗?不能变。”
“你甭管我,管好你自个儿就得了。我心眼比你够使。”
“当局者迷,咱俩得互相管。”
家里来亲戚了。只见姥姥像挟持人质一样勒住一个老太太的脖子,脸上虽然
是热情的表情,但手上显然是发着力呢。
老太太快被勒死了,脸涨得通红,可这一屋子人居然就没谁管管。姥爷坐在一旁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老太太边上那个和佳音差不多大的女孩,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姥姥招呼,但手上是不松的:“佳期佳音,快叫柳奶奶。”
柳奶奶歪着脖子努力想冲她们点头,喉咙里发出“唉唉”的声音,她示意小柳与佳期姐妹招呼。小柳落落大方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