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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所要收获的爱情,一定要是——人间极品。
“累了还不知道休息,这么晚了还出来闲逛。”宋离微责她,可那语气,怎么听还是温柔。
红叶睁着一双清水似的眸子,微笑睇他。
他讪讪地,没了脾气,“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
“什么?”宋离以为自己没听清。
红叶又笑,“我不要回房去睡,我要——”她睐睐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指上面。
宋离抬头,大惊,“你要到那里去睡?”
“我哪说要睡?我想去上面吹吹风,看看月亮,听你说说话。”红叶笑眯眯的,熠亮的眼眸带着深深的淘气。
宋离皱眉,“你不是要我也陪着你吧?”
“是你说的,你要对我‘负责’,你不会现在就开始枉顾我的安全了吧?”红叶无辜地眨眼。
“负责”她的安全,她真会望文生义。
宋离挫败地挠挠头,“好吧好吧,看月亮就看月亮。”那气势,大有一股壮士断腕的悲壮。的确,他一个大男人,好端端地跑到屋顶上去看月亮,不是有病就是疯了。
是的,他疯了。
他已经是满脑子的不正常,否则,他不会觉得月亮好圆,星星够亮,滑不溜丢,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去的屋脊坐得好舒服,黑糊糊的树丛好美丽,红叶的想法好有创意。
真的,如果他不疯,他绝不会这么认为。
可是现在,尤其是当红叶将连珠炮似的迷糊的语句换成浅浅的酣吁,并且枕在他肩窝的娇颜上漾起甜甜的笑弧时,他觉得,映人眼中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好浪漫、好有情调、好顺眼。
这,如何不是疯了?
第七章
今天是初一,赶集的日子。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宋离却好辛苦,好虚弱,好想死!
红叶——
那个丫头,她一定是他命中的克星,他生来就是让她给折磨的。
他垮着肩膀,站在集市中央,背上扛着绫罗绸缎,双手提着胭脂水粉,左肋夹着珠翠碧玉,右肩背着零食小吃。
而那个始佳俑者,此刻,竟然又不知钻到哪里去了,人影不见。
天哪!他怎么这么命苦!
宋离望天翻个白眼。
“耶!糖葫芦!”好不容易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他视线里的红叶一见卖糖葫芦的小贩,欢呼起来,将手中长的、短的、圆的、扁的……盒子一骨脑儿往宋离身上堆。
“喂、喂。”宋离吓得连连后退。
“好了好了,最后一串糖葫芦!”红叶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保证。
“不行。”宋离咬牙。他呀,腿酸了、脚软了、手麻了、肩痛了,他才不要继续受她奴役。
“就这样嘛,一串,一串就好喔。”红叶无视他的抗议,抬起他的手臂,将盒子稳稳堆在他臂肘间,摆摆手,蹦蹦跳跳地买糖葫芦去也。
“你、你回来!”宋离嚷,气死了!
她这一去,又不知到何年何月。
想要追上去拉回她,脚才动,盒子一松,他吓得赶紧兜紧盒子,一动不敢动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他当时,是怎么会答应陪她一起逛集市的呢?
宋离怄得快断气。
“来,吃一口。”一根糖葫芦横贯他双眼,和着红叶甜腻如糯米软糕的声音,诱惑着他的唇舌。
很好,这一次,她倒没食言。
宋离抿紧唇,瞪她一眼,一脸的不甘不忿。
“来嘛,尝一口,试一下嘛。很好吃的哦。”红叶绕着他转,手中糖葫芦忽高忽低,笑嘻嘻地闹他。
“我讨厌吃糖葫芦!”宋离绷着脸,不看她。
“你瞧,真的很好吃耶。”红叶眨眨跟,揍到他眼底,张开嘴,用细白的牙齿咬住糖葫芦,轻轻咬下去,红色的糖汁漫开来,沾在她那编贝细齿上,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宋离注视着,不知怎地,觉得喉咙好干,心底有些烦躁。
红叶盯着他的眼睛,仿佛生了刺,笑一笑,便扎一下他的心房,一直扎进他的心底,将他的魂魄定住了,动弹不得。
他一时失了神。
“怎么样?吃一口?”红叶斜脸,贴近他的耳朵。那低低的嗓音,充满着蛊惑,仿佛魔音穿脑般。
不由自主地,宋离张嘴,咬住那半边糖葫芦。
呀!真的好甜!
那味道,甜而不腻,酸而不涩,由舌尖缓缓沁入心底,在心湖深处晕染成一片甜甜的水泽。
从来不知道,糖葫芦也可以这么好吃。
他在心里低低地叹。
“是不是?我没骗你吧?”红叶掩嘴,得意地吃吃笑起来。
宋离猛回神。
糟!他又受她诱惑了。
他心中懊恼,瞪住她狡猾的笑脸,“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这就回去了。”她笑嘻嘻,掉头走在他的前面。
宋离怔一怔,认命地跟在她身后。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唇边的笑意却渐渐泛起来,泛滥成灾,眉梢眼角,心里心外,啊,乐得一塌糊涂!
“你瞧那风车。”红叶嘴里含着糖葫芦,手上挥着糖葫芦,眼睛也闲着,她边吃边说,耶!忙死了。
“不许瞧。”宏离眼角抽搐,赶紧制止。
这该死的街道,这么长!这该死的人,这么多!那该死的红叶,这么闲!这该死的自己,这么没骨气!
他痛恨死了!
红叶撇撇嘴,不瞧就不瞧,反正跟他在一起,她早就没什么脾气了。
她扭头,看着街道这边。
“哗!好漂亮的小糖人!”红吃两眼放光。
“不许看!”宋离急嚷。
红叶已直直奔了过去。
“不——”宋离瞪大了眼。
来不及了,红叶手里抓起的已是相隔糖人三个摊位的首饰摊上的一支木钗。
宋离猛翻白眼,无语问苍天。
“咦、咦,这木钗真有趣。”红叶转动着手中别致轻巧的发钗,眼里凝着叹息。
“姑娘真有眼光,这支木钗可是独一无二,人间少有的极品。”小贩见生意上门,极力吹嘘,“再配上姑娘的花容月貌,那就是连月里嫦娥也要闭……闭什么的。”好难啊,闭、闭什么呢?闭嘴?闭眼?
“闭月。”红叶嘻嘻一笑。
“对对对,就是那个连月亮也闭上的意思。嘿嘿。”月亮闭上了,那晚上还看得见吗?小贩搔搔头,笑得又尴尬又谄媚。
“人间极品会在你这里卖?”宋离黑沉着一张脸。搞不清楚,自己干吗还要跟上来。
“哪,你瞧那做工、那巧思,我敢打赌,绝不是普通工匠能做得出的。”小贩急得脸红脖子粗。
“离哥哥,你瞧,这里还挂着一个小铃铛呢,好有意思。”红叶仰脸,冲他一笑。人间极品哦,这话好合她的心意。
“你刚才不是已经买了好多金钗玉簪吗?”他气闷,提醒她。
“那是送给湘湘的,这个——是我的。”红叶眯眼,将木钗捧到胸前,一脸占有的姿态。
宋离看着她幸福的表情,一阵心悸。那亮晶晶的眼睛,红融融的脸颊,让他觉得好温暖,好可爱。
好——
冲动!
“这个,我买了。”他用嘴驽驽红叶手中的木钗,觉得好有成就感,好有英雄气概。
“真的?”红叶双瞳闪亮,像夜空中的明星。
“这位公子真疼娘子,来来来,我给您包起来。”小贩接过木钗,眉开眼笑。
娘子?
宋离眨眼,再眨眨眼,被唬住了。
红叶笑转过身去,双眸发亮,笑靥妍妍。
忽然,对面摊子上的纱巾无风自动,掀起来,露出一张熟悉的圆脸,再然后,是一只手。
她心中一沉,急急走了过去。
宋离这边,放下盒子,一个叠一个,小心翼翼,再拿出钱袋,掏出十两银子,换过木钗,揣入怀中,再将叠起来的盒子在小贩的帮助下一个一个堆到臂上,大功告成!
他微笑,他转头,他唤人:“红叶。”
没人!没人?
刹时,他怒气狂冒,头晕目眩。
天哪!她、她、她……又不见了……“小福!你怎么还在这里?”红叶被小福拖着,避过人群,闪到僻静的巷道。
“小姐,我……”站稳了,小福松开手,一脸着急。
“我不是让你躲得远远的吗?”该死该死,要是被万剑山庄的人发现意图绑架湘湘的人是小福,那怎么得了?红叶直跳脚。
“不是我,是……”小福挤眉弄眼,指手划脚。
“是什么?”红叶皱眉,有些不耐烦。心中却蓦地电光一闪,直觉回头。
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了一个人,锦衣紫袍,头戴铜面!
那人站在那里,仿佛与生俱来,静静的,就像是这巷道的一部分,丝毫不觉突兀。然而,那样空寂的巷道却在突然之间变窄了,那么尖锐,充满着压迫。
“爹!”红叶心里打了个突,随即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整个人欣喜雀跃无以名状,“爹,您什么时候来的?干吗跟女儿玩捉迷藏嘛。”红叶撒娇地抱着紫袍人的胳膊,那双带笑的眸子,亮如点漆,丢给小福一记警告的眼色。
小福无辜地耸了耸肩。
红叶偏侧了头,细细端详紫袍人的铜面,半晌,夸张地惊叹道:“咦?几个月没见,爹爹您又年轻好多了耶!”
“哼。”紫袍人冷哼。
“真的,上次那张脸,明明看起来比这张老嘛。”红叶乱扯,手指抚上铜面。
紫袍人退一下,避开她的手指,轻斥:“没被人气死就好,哪里还谈得上年轻?”
“呀!是谁那么大胆?敢气我爹爹?”红叶叉腰瞪眼,忽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福那丫头,说好要保护我的,自己又不知道跑哪里凉快去了。女儿这就去掀了她的皮,替爹您出气。”红叶嬉皮笑脸地道。
小福满脸黑线。这又关她什么事了?
紫袍人哼了一声,“你不用扯她,她也有份。”
红叶吐吐舌头,笑,“那您把她带回去煎炒煮炸好了。”
“你以为我不会吗?”紫袍人眼睛一翻,“若是你今日不跟我回去,那就是她的下场。”
“什么嘛!”红叶噘起嘴来,“爹爹您欺负人!”老是拿小福威胁她。
紫袍人不恼也不怒,缓声说道:“我不欺负你,我只是要你回去,这几个月来,你玩也玩够了,闹别扭也闹够了,难道不该回家了吗?”
“我为什么要回去?”红叶急红了眼眶,“爹爹您一点也不疼女儿,巴不得早点将女儿赶出去,现下,干吗又来找我?”
“我什么时候要赶你?”紫袍人愣一下。
“不是吗?要女儿嫁那不务正业、风流成性的小王爷,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女儿来得干净。”
紫袍人听她说得坚决,蹙眉道:“有这么严重?”
“当然。爹爹您是没有听过那小王爷在外的名声。女儿若是嫁给他,这一辈子岂不就毁了?”
紫袍人失笑,“你一个小丫头,口没遮拦,说什么毁不毁的,你的一辈子,就那么容易毁掉吗?”
红叶撇撇嘴,极为不屑,“反正,我是不要嫁那人就是了。”
“也好,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京城里的王孙贵胄多的是,也不差他那一个。”紫袍人叹了一声,口气明显缓和下来。
“我为什么要嫁那些个王孙贵胄?王孙贵胄里又有几个成才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看,西门府里那小子就不错。不过……”紫袍人说着,又摇摇头,道:“算了,还是看看再说,总要挑一个你满意的。”
红叶眼珠一转,笑道:“现成就有一个女儿满意的,爹爹何苦再挑?”
“哦?”紫袍人拉长了音调道,“是哪家哪户的小子这么有福气?”
红叶抿着红唇,双眸含笑,一字一句道:“万——剑——山——”
“不许!”紫袍人断然打断红叶的话语,“我不追究你这些天来的胡闹,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起那四个字?”
他的声音霎时罩了一层寒霜。
“爹!”红叶跺脚,“您不能拿您和万剑山庄的恩怨来反对我和离哥哥。”
紫袍人瞳眸骤缩。
红叶的母亲死得早,他和红叶相依为命十几载,对她宠爱异常,惯得她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红叶反对成婚,他倒不觉有何不妥,如今,当她像所有成年的女儿那样,亲昵地称呼另一个男子,大有与老父划清界限的意思时,却令他心中妒意横生。
“这小子就是上次破坏五绝门任务的那个人?”紫袍人冷笑。
若不是听得下属回报,他如何会想到女儿竟待在万剑山庄?
“爹,”红叶心慌,“您想怎么样?”
“跟五绝门作对的人,还能怎么样?”铜面上的眼睛,冷森森的,令人惊栗。
“不……不可以,离哥哥是……”
“红叶?!”一声怒吼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