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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厉地扫瞪众人一圈,他转身朝自己的坐骑走去,从鞍袋里掏出布和水壶后,大步走回窦惠栖身的那棵树。
在一种均匀的摇晃下,窦惠缓慢睁开了沉甸甸的眼皮,由于景物持续性的晃动,让她误以为自己仍处身在轿子里,她当下紧阖上眼,强忍作呕的感觉。
低沉的嗓音夹着一点鼓励,适时在他耳际响起,“就快到了,忍耐一下。”
这么清楚的声音,就像他贴在她耳垂说着悄悄话似的……她的眼倏地一睁,呕吐的感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悸!
茫然呆坐好一阵子,她猛地将头往后仰,前额顶着他好几天没刮的下颔,直直望进那对躲进长睫毛下的黑眸,他的眸子被斜阳照得金光闪耀,比起稍早时,多了几分人情味。
她不可置信地掩住嘴,眼底的吃惊与脸上的仓皇尽现无遗!
大概是受到反应的刺激,拓跋仡邪马上换上肃穆的表情,“你被轿子颠晕了,吐得一轿子都是。”
“是的,我真失礼……”窦惠小声地回了一句,满嘴的苦涩令她蹙起眉头。
拓跋仡邪适时递上了水壶,“呐!喝点水,漱口润喉吧!”
“谢谢!”窦惠依言接过水壶仰头喝了好几口,沉重的头才慢慢垂了下来,压低的目光只能盯着自己胸前敞开的衣襟,颈背的寒毛不觉悚然竖了起来。
拓跋仡邪能感觉到她刻意将上身往前倾,似要避开与他的肌肤之亲,但是她的下半身却无可避免地紧贴着他的大腿,一路上,为了不让她落马,他腾出一只手紧揽着她,如今他的这只手也似乎成了一条丑陋的大蟒蛇。
为了抚平她的疑虑,他慢条斯理的抽回搁在她腰上的手,接回水壶挂在鞍边,顺便解释,“你还中暑了!所以我不得不松开你的上襟,帮你散掉一些体温,但仅擦拭手臂和颈子的部位,我以个人的名誉向你担保,我的口风一向很紧,这件小意外绝不会影响你的闺名……”
窦惠听着他冷淡的口气,伤心得不能自己,匆匆打断他,“喔!不需要的!”
拓跋仡邪敏感地挺直了腰杆,嘲讽道:“说的也是!你向来不屑我这种出身低下的人,我的担保又算什么?”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
但拓跋仡邪没多留辩解的机会给她,咄咄逼人地接口,“只是不需要我的担保,对不对?”
窦惠咬唇直望向前方,让泪在眼眶里打转,黯然地顺从他的话,“对!我只是不需要你的担保。”
拓跋仡邪重重地倒抽一口气,抓着缰绳的手一松一紧,试着以全身的力量克制自己,“也许这回你该需要的!想想我若火大起来,搞不好会要我的人故意走漏风声,那么你和庐道衡的婚事恐怕又得告吹。”
窦惠的身子僵了,“你打哪儿听来的消息?这不是真的,我爹没答应任何事!”
“我恐怕你爹是答应了,而且就在路的尽头等着你了!要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何大费周章地传旨,派我南下来护你?”
“我爹人在山北?皇上甚至传旨给你?”窦惠木讷地问。
“没错。”拓跋仡邪忍住了心里深处的悲恸,简短地应了她一句。
窦惠不像他能力持镇定,整颗心慌了,“我爹……皇上……为什么要派你做这事?”
整我!但拓跋仡邪不想扯出年初拒婚的事,一脸色难地说:“鬼才清楚!”
窦惠被他硬生生地堵了一句,默不作声,她庆幸自己是背着他的,能偷偷的哭,但她好笨,连偷哭都装不来,细瘦的肩膀禁不住悲恸,随之剧烈地颤抖着,没多久,她发出了哽咽声,最后心碎地咳噎了起来。
拓跋仡邪感觉有异,松开缰绳将她整个身子找旋过来,观察她的表情。
她来回闪躲着他的目光,于是他双掌固定住她的小脸,霎时发现她的双颊早已一片湿濡,豆大的泪珠正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滚冒出来。
他冲动地拥她入怀,但他受过伤的心警告他别多此一举。
于是他佯装冷酷的问:“为什么哭?你该高兴才对!毕竟这回是皇上作的主,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胆搅局了!你该高兴摆脱我的诅咒的,还是,你仍觉得对方配不上你?”
“不是……”窦惠的心郁结,让她无力吐出半句话。
“那这回我倒看走眼了!”拓跋仡邪语带不屑,“事实上,在众多向你父亲提过亲的人之中,论条件及品德,庐道衡是最差的一个三脚猫角色!”
“我求求你!饶了我,别再说了!”
“饶了你?!”拓跋仡邪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将鼻子凑了上去,“那当年你为什么不先饶了我?我也曾这么委屈地求过你,但得到的是什么?”
“我没办法!我那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为了大家好!”
“为我好?!为大家好?!你还真是见鬼的伟大!”拓跋仡邪仰头狂笑一声,一双冰冷的唇贴在她的耳后,以一种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态诘问,“为什么你不自私一点?为什么你不对自己好一点?为什么你不问问我的意见?反而要去听乐企那个神棍的话!想想看,当年你必然是忍下心里的痛楚跟我斩断关系,好伟大,好值得令人歌诵的情操,不是吗?”
窦惠将头撇了过去。
拓跋仡邪硬将她的头挪回来,白森森的牙一咬,满面狰狞地说:“可惜!这种见风转舵的话美得太不真实了!我常揣测,要是我没打出一片天的话,你和你爹的态度究竟会恶劣到什么地步。”
“求你停止……”
“我不会停止的,还有别再对我说一个求字,想不想知道乐企求我原谅他怂恿你的下场?”
“不!我……不要听……”窦惠抬手掩住耳朵。
但拓跋仡邪强力扳开她的手,语带温柔的说:“你怎么可以不听呢?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这精彩的一刻呢?他临终前求我原掠你,否则他死也不能瞑目,我没答应他,后来他气绝前一刻又改求我在他死后鞭打他的尸体,以惩罚代替原谅,这我也没答应他,他嗝屁时,我让他穿上最金碧辉煌的寿衣离去,但他的眼睛仍睁得大大的!很讽刺是不是?他眼都瞎了,还有什么好瞑不瞑目的,所以……就算我现在想原谅你,也来不及了,因为我已经错过原谅乐企的时机,岂可厚此薄彼地饶了你!”
“禽兽!他那么爱你,你竟那样让他走!你让我下马,我要回轿子去。”窦惠甩开他的箝制,想从他身边溜下去。
但拓跋仡邪不许,他肌肉结实的手臂一紧,便将她柔弱的身子往身上拥,双手捧住她的颊,低头霸道地封住她抖颤不止的唇瓣,趁着她恍惚之际,以闪电之速撬开她微张的贝齿,蛮狠的舌直钻而入,激动地攫取她的芬芳,恨不能一口吸干她的气息,榨干她所剩无几的精力。
窦惠娇嫩的肌肤虽被他的大手掐得红紫,仍乖顺地放任他行事,没有抵抗、没有推拒,反而伸出手轻环住他的颈子,泪眼汪汪地沿着他的腮鬓一路摸索上他的眉宇,默默承受他的愤怒与绝望。
半晌,扣跋仡邪呼吸急促地松开她的唇,怔然地从神驰状态中恢复过来,凝视她良久,才问:“为何不抵抗?”
“我没力气抵抗。”
“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窦惠阖上眼,晶莹的泪沾上她稠密如扇的睫毛,她小声地说:“我爱你!从来没有少过。”
拓跋仡邪毫不心动,置若罔闻地寒着音,“多过我曾对你付出感情的千万倍,这些年来,把你恨在心底,是让我从战场上活着爬回来的唯一理由,而折磨你是今后可以让我活得痛快的唯一方法!”
但她仍然只有那句:“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拓跋仡邪嘴一斜,不屑地说:“你以为我会信吗?先让我把你虚伪的外表一层一层的剥掉后,再扯谎吧!”他说完,粗率地打掉她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掉转马头,脱离行队朝路边的草丛骑了过去。
众将领及时勒住马,吃惊地望着拓跋仡邪突如其来的举措。
窦惠紧张地抓住马鬃大声问:“你要做什么?”
拓跋仡邪悍然不顾,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不是嚷着说爱我吗?这会儿有了一个机会让你证明啊,要不然等皇上亲口将你许给庐道衡后,我可没胆在象口里拔牙了。”
窦惠闻言脸色遽白,小嘴紧抿在一起,沉默地回头看了拓跋仡邪的部下一眼,其他人则勃然变色。
拓跋质上前一步,不可置信地瞪着拓跋仡邪,扯喉大声提醒:“辅国大将军!
您别忘了,您奉皇上之命得在天黑以前入宫,希望您能三思而行!“
拓跋仡邪置若罔闻地往前行。
“将军!你不可违悖圣意啊!”
突然,拓跋仡邪的右臂动了一下。
大伙以为劝动他了,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料,拓跋仡邪却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了箭,不到眨把眼的光景,便将箭搭上左手的弓,以耳寻音,扭身瞄准拓拔质。
他只将弓挽到半满,脸上却充满了生杀予夺的威严,“谁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念袍泽之情了,现在,你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前走,若有人不听令,就给我斩了。”
“你疯了吗?”拓跋质气得不得了,“要发泄,你找别的女人,窦惠姑娘不是你能碰的!”
拓跋仡邪一脸玩世不恭,“哦?真不能吗?我倒要看看碰了她的后果究竟会惨到什么地步。”
“我不会让你自毁前程的!”拓跋质说着就要策马上前阻止。
拓跋仡邪眼角闪过一抹冷光,稳如磐石的手一松,箭便咻地朝十尺外的拓跋质飞驰过去,横行穿进拓跋质待僵的右臂。
只听见拓跋质哀展了一长声,窦惠不忍地别过头去,其他人则一动也不动的愣在那儿。
“你最好别逼我抽出第二支箭,否则休怪我无情。”拓跋仡邪说完,双腿用力一挟,命马儿甩开众人,载着窦惠前往疾驰而去。
马速缓了下来,本来紧抱着他腰的窦惠慢慢松开了手,放眼望向前方,方才注意到他们停在一片广大的绿野之间。
她微喘着气,说:“我无路可逃了,你可以放我下马了。”
拓跋仡邪轻慢地笑了一下,在她耳边说:“不!根据胡俗,你得给我待在马上,这种马上行房的方式是庐道衡那个书生永远想不到的,你最好记住这次于飞之乐的经验。”
“我不会嫁给庐道衡的,”窦惠气愤地说,“你要我说上几回才相信?”
“嫁与不嫁是你家的事,我只打算连本带利讨回你欠我的东西。”拓跋仡邪松开了缰绳任战马信步游走,抬手挪近她的脸,盯着她嫣然的面容良久,嘴边拉出一记残忍的笑后,伸手就要往她的腰腹欺近。
窦惠伸出小手盖住他的,重吐了一口气道:“我会合作的,求你不要扯坏衣服。”
拓跋仡邪眯起一眼,不悦地问:“怕回去露出破绽,庐道衡会不要你?”
窦惠气得抬手使劲地朝他脸上挥去,皮肉相击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
她毫不畏惧地迎视他杀人的目光,破口道:“你是个傻瓜,我要求你别扯坏我的衣服是为你好,要不然,你如何对皇上交代?”
“对皇上交代?!交代什么?他今天能安适地坐在龙位上,还不是靠我们这些带兵的冲锋陷阵,而且我是个军人,本来就不知道如何安分做个轿夫,派我护送一个天生尤物根本就是下错了棋。”
“你太骄傲了!这会替你惹来杀身之祸的。”
“是又怎样?我可以让那小子高高在上的指使我负弩前驱去打仗,就是不会让他干涉我对女人的喜好!哼!反正毁了你,就算达到目的,现在的我即使不为贪欢而死,将来也是得为他卖命。”
所以他根本不买她的人情帐,一意孤行地把她抱上自己的大腿,紧抵着自己的需要,双唇掠过她面颊的同时,扯断她的腰带,一把掀开她的裙子要解她的裤带。
窦惠回避她的吻,苦口婆心地劝:“我求你,别这样任性妄为,你这样做,让我没有借口帮你圆谎。”
“没必要!大丈夫敢做敢当,你尽管说是我施蛮力玷污了你。”
他的手再度提起,轻而易举地剥开窦惠的连身衣襟,食指弹出轻松一勾,便解了抹胸的细带,趁她不及掩盖自己,便将她的双手反剪背后,醉眼神迷地盯着她雪白挺颤的酥胸与充满女性美的迷人线条。
他心目骀荡了!忘情地倒抽一口气,喃喃说道:“我不会让别的男人得到你的,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我要在你身上烙下记号,即使你嫁了人,那个乌龟丈夫也永远只能当第二个!”他双手把她捧起,强迫她贴近自己。
窦惠试着和他讲理,“仡邪!没有第二个,也永远不会有!拜托!我求你理智看待这件事,我若打算找婆家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