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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王嫂,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敢劳动王嫂那把老骨头,沙嫚衣连忙提起行李,“请你带路吧!”
“少奶奶你真是……少爷能娶到你是他三生有幸啊!”
三生有幸?
不,她只是为了钱才嫁给棠炀的……王嫂如果知道了她和棠炀的交易内幕,想必她老人家就不会这么说了。
微牵动着唇角,她不甚心虚地道了声谢。
第3章(2)
就这样,王嫂一面赞赏着沙嫚衣,一面领着她拾级而上。
“就这间了。”
“哇……好漂亮!”轻抽口气,沙嫚衣越过王嫂走进房里。
这是一间相当大的房间,甚至比她租屋处还要大上许多,不但有舒适的沙发椅,连电视和冰箱也一应俱全。
她走向米黄色落地窗帘,缓缓地拉开它;清凉的夜风拂面吹来,淡淡的花草馨香阵阵扑鼻,她闭上眼,落寞的心情瞬间消逝。
“少奶奶,需要我帮你准备一些吃的吗?”王嫂带笑说着,她知道少奶奶爱死这里了。
“不用了,我还不饿。”
张开双眼注视着楼下造景优美的花园和湛蓝的泳池,她想像着跳下去水里的感觉一定很清凉!
“那少奶奶想不想喝果……”
倏地,沙嫚衣回头蹙眉,柔声地提醒着:“王嫂,记得以后叫我嫚衣就好了,不然我会很别扭很别扭的喔!”
老实说,“少奶奶”这尊称给她一种与人隔绝、不易亲近的感觉,她不喜欢。
“这……好吧!就依少……呃!依嫚衣的话。”
“既然咱们达成共识,那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那王嫂就先去休息了,晚安。”
王嫂细心地带上门,留给她一室静谧的空间。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中,沙嫚衣隐约听到一阵淅沥哗啦的水声,断断续续打扰着她的清梦。
合该是睡胡涂了吧?
一时间忘了身处何处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翻了个身,意欲继续梦她的周公。
只是那水声仍持续不断地干扰着她的睡眠……
冷不防的,水声停止了,一道细碎声响惊醒了梦中人。
有人!
当下,她寒毛直竖地坐起身,双目戒备地望向声源处。
倏地,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浴室门口。
“醒了?”
淡淡瞧了她一眼,棠炀继续擦拭着一头湿渌渌的黑发,举止很是轻松自在,就像老夫老妻一般。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沙嫚衣惊呼。
刚沐浴后的他,仅在浴袍腰际上随意打个结,敞开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结实的小麦色胸膛,令她呼吸一窒。
这……她不知道,男人的身体也能如此魅人?
剑眉微扬,棠炀随手丢开毛巾。“这是我的房间。”
登时,她瞪大了双眼,目光迅速扫了房间一遍……
难怪!难怪她总觉得这房间漂亮是漂亮,但多了一丝丝阳刚味儿,原来他是这房间的主人!
“我、我不知道这是你……你的房间。”紧张羞窘令她结巴,乱飘的眸光对上他那盛满兴味的目光。
顺着他注视的角度,她微低下头,赫然发现被子不知何时已滑落,露出一大半雪白香肩,而睡衣的下摆也高卷至大腿,露出她一双诱人的修长美腿。
啊!曝、曝光了!
倒抽了口气,暗自惊呼的她一阵手忙脚乱地将被子扯回身上,小脸热辣辣地烧红了起来,连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既是夫妻,同睡一间房是理所当然的。”
迈开长腿,他走至床沿想上床,而她则像触电般地连人带被跳下床,神情很是惊恐。
“你这是做什么?”棠炀斥喝,怒火在黑眸里窜跳。
该死的!哪个女人不是巴不得爬上他的床,而她竟逃命似地跳下床!
“我……对、对不起。”一手紧抓着薄被,她怯懦的道:“我、我去请王嫂另备一间房,这里就……还、还给……”
“现在是凌晨三点,王嫂早睡了。”
“那……那我睡沙发好了。”
他瞥了她一眼,目光森冷。“你好像忘了我们的关系了?老婆!”
“你也好像忘了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反唇相稽,挺直背脊道:“你是这屋子的主人,而我只是交易的妻子,所以我应该去睡……”
沙嫚衣无法把话说完,只因棠炀黑眸里尽是杀意。
“你不认为自己的坚持是多余的吗?棠太太!”他的声音粗嗄,表情是极力压抑的平静,唯有额际那浮跳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
“哪里多余来着?”沙嫚衣故作不懂。
他薄唇一勾,“你的目的是来生孩子的,忘了吗?”
“我……”
她没忘,只是生孩子有很多方法,不一定得有夫妻之实啊!沙嫚衣原想据理力争,但惧于他骇人的神情,只得全数哽在喉际。
“我不会硬来的。”
“你……”他的意有所指令她红了脸,但她仍固执地再说一次她的决定:“我还是想睡沙发。”
“该死!”
他低咒一声,大手一捞,下一秒她已经被压制在床与他之间,动作之快令她咋舌,更让她惶恐不已。
“放……放开我!”
她挣扎着想逃开他的箝制,却是徒劳无功。
“不想我就这么要了你,你就别乱动!”怒意自齿缝间迸出,他的黑眸怒视着身下的她,“我花心,但不表示我下流。”
“不管花心也好,下流也罢,总之你放开我就是了!”
她想避开他的碰触,然而他结实的身躯紧紧压着她的柔软,又轻易地箝制了她的挣扎;他浑身散发的男性热气与她的女性馨香相互融合,气氛暧昧。
他俯视着她,令她慌张的晶眸飘乱游移,呼吸急促不定,长发散落在白皙的香肩和细致的颊边,平添一股柔弱无助的美。
“我明白在没有感情的婚姻之下,要你一时半刻就接受我是强人所难,所以我会给彼此一段适应期。”
“你……”她不太相信他愿意就这么放了她。
“试着了解我,你会发现其实我不难相处的。”棠炀淡淡的说。
闻言,沙嫚衣僵硬的身躯逐渐柔软下来。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感受到她的转变,怒意自他的黑眸中退去,大手拂过她颊边的发丝,粗糙的指尖亦轻轻画过她红润的唇。
歛去一身怒意的他,刚毅的脸庞令她几乎无法移开目光,有半晌,她以为他就要吻她了,然而他却只是轻声地说——
“睡吧!”
当他松开手抽身而退时,沙嫚衣才发觉自己正轻颤着,心也因他的拥抱而悸动不已,亦为失去他的体温感到一丝寒意。
她知道,她已深深地爱上这看似恶劣、实则体贴的男人了……
第4章(1)
清晨第一道曙光穿透窗帘射进屋里,棠炀醒了。
没有像往常般立刻起床更衣,他微微撑起手肘,就着晨光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妻子,沙嫚衣。
美,她真美!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枕上,浓密纤长的睫毛覆盖住那双迷人的晶亮眼眸,衬得那张如陶瓷般的脸蛋更显白皙;红润的菱唇微张成一条细线,气息和缓均匀,身上那件轻薄的睡衣几乎遮不住她婀娜诱人的曲线。
他情不自禁伸手抚触她柔嫩的粉颊,一路顺滑至她纤弱的肩线……
她是如此纤细而可人!
夜晚的低温让她沉睡中的娇躯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温驯而信任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就像个毫无防备的婴儿,散发着一股清新迷人的纯真气息。
他知道,他已深深地迷恋上她了!
或许是他爱不释手的动作惊动了沉睡中的人儿,沙嫚衣低吟了一声,两扇羽睫轻轻张开,露出一双惺忪迷蒙的眼眸。
“早。”他薄唇微勾,轻哑的道。
低沉感性的嗓音如山谷铜钟,重重地敲醒她,也赶跑了她的睡意。
“呃……你?”
当她认清楚上方那张俊挺的男性脸庞时,一时忘了已为人妻的她眼睛倏然瞪大,下意识地想尖叫,却教他眼明手快地捂住她微张的唇。
“别叫!”
她愣愣的点点头,表示合作。
“真是个听话的老婆!”他带笑地松开手。
“早……早安!”她无措地道。
不知道在她醒来之前他看了她多久?而她的睡态是不是很没气质?
一想到他注视着她的画面,她的粉颊立刻飞染上两抹红晕。
“想去哪儿度蜜月?”唇边扬起一抹迷人浅笑,他问。
度蜜月?
她怔住了。
“新婚夫妻不是都该度蜜月吗?”棠炀见她一脸讶异,十足呆愣样,心口不禁涌起一股想呵护她的感觉,口气十分地宠溺:“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答应。”
瞧他认真得多像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只可惜,只可惜他们只是台面上的夫妻呀!
她轻笑道:“我想应该没这必要吧!我们只是交易的婚姻,不必面面俱到。”
笑容迅速自他脸上消失,一抹冷然取而代之。
“你说得对,只是一场交易的婚姻,何必太认真!很高兴你有自知之明,省了我不少麻烦,也证明我这笔钱的确是花得物超所值!”
自知之明……
物超所值……
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残忍而无情地刺进她的心口,霎时鲜血淋漓。
“对不起,我并没有意思……”沙嫚衣嗫嚅的道。
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的他绷着俊脸跳下床,自衣柜里拿出衬衫和长裤,大剌剌地当着她的面换上。
她只得拉开视线。
“别再磨蹭,下楼用餐好上班了。”他的口气冷硬而疏离,昂藏离去。
怎、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和一个不罗唆、不烦、也不缠他的妻子平静度日,是他所向往追求的生活方式,何以他如此愤怒……在新婚的隔天?
天哪!难道这就是她往后将要过的婚姻生活吗?
相敬如冰、没有感情,却充斥着刻薄言语的生活?
不,她不要!
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怅然注入她受伤的心口,令她疼痛难受。
平复心情后,下了楼的沙嫚衣赫然发现餐厅里除了棠炀和王嫂之外,还有一名俊尔不凡的陌生男子。
听到脚步声,陌生男子立刻抬眸,俊脸扬起一抹如朝阳般灿烂而亲切的笑容,霎时温暖她的心房。
“我猜你就是棠炀的老婆了!”
“呃、你好!”
男人起身迎向她,眸露惊艳地赞赏着:“果真是大美人一个,难怪棠炀初次见面就把你娶回家了,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笑了,为他的风趣。
“谢谢你,还没请问你是……”
“我呀,我叫……”
“俞牧言,滚回你的位子去!”
“哦——他这人的脾气说风是雨的,让让他便是。”双肩耸了耸,俞牧言听话地回到了位子上,继续享受他美味的早餐。
“嫚衣,快来吃早餐!”王嫂笑着对她道。
“好的,谢谢王嫂。”
沙嫚衣选了棠炀身边的位子坐定,王嫂随即退出餐厅忙事去了,而她则是安静地吃着早餐。
“嫚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见她羞涩点头后,俞牧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意有所指地揶揄着左前方那阴阳怪气的男人。“能娶到你这么美丽大方的老婆,那男人一定是前辈子香烧得多,有福报。”
“不,是你不嫌弃。”她又笑了。
该死的!棠炀在心底暗咒。
和他这老公在一起时,她不是百般闪躲便是万般抗拒,更吝于给他个笑容,可这会儿和别的男人就有说有笑,简直没将他这老公放在眼里!
他一脸铁青,口气很是冰冷地道:“哪天你死了,我会烧更多香让你在地府里畅行无阻,继续风流的。”
胸口泛着酸意,他把所有怨怼全数发泄在俞牧言身上。
“棠炀你……”竟咒他死?
棠炀黑眸冷睨,神情傲漠淡然,压根儿不把俞牧言的怒意当一回事,迳自下起逐客令:“早餐吃完就滚回去!”
他实在讨厌有人挡在他和沙嫚衣之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隐形人彻彻底底被漠视!
“喂!这是你对朋友的态度吗?”
喝了口香浓的咖啡,俞牧言把棠炀的逐客令当成耳边风,存心气死这爱吃醋又没人性的家伙。
朋友?他撇唇。“朋友不会一大清早就出现在我家吃早餐,妨碍我们的新婚生活!”而且还公然诱拐起他的新婚妻子,简直找死!
闻言,俞牧言幽深的眸底掠过一丝兴味。哇,好像有人在吃醋了呢!
看着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好友竟反常地为了他打扰他们单独相处而不悦,他感到有趣极了,带笑的眸子在好友身上一再来回扫视着。
“信不信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棠炀冷冷的道。
这么凶!
好吧,不